49、第4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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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希心中抱着希冀一路上想了八百种可能，但是车在“问春”门口停下的时候,所有想法皆在那一刻终止了。
因为没有一个是能对上的，她有点搞不清蓝锦的路数。
“问春”是一家Live house。
“今天有演出吗？”她有些欣喜。
蓝锦思索了一下：“也可以这么说。”
“也可以这么说”是什么说法？看演出不就是看演出吗？
她不解，又问：“哪个乐队？”
蓝锦没回答，径直往里走。
林希抬头看了眼天空，太阳公公还在努力工作，这个点就来live house，演出应该还没开始吧。
没有人检票，场地是空荡荡的，顶部大灯全亮，趁着灯光她看到了凑在台前的那群人。
中间站着的是高泽皓，人群里还有刚刚和她在一辆车跋涉回到明城的章晗和许微。
这时，她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高泽皓面向门口的方向站着，抬眼就看到了她们：“蓝锦、林希你们来了。”
众人循声回头，林希看到人群里还有几张陌生面孔。
“跟大家再介绍一下吧，这几位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哥们，”高泽皓指了指那个她不熟悉的面孔，又介绍她们，“这几位是我乐队的朋友，今天真的是要麻烦各位了，晚上请大家吃饭。”
“这家伙近几年天天聚会缺席，今天这种日子，可算被我们逮到了，我们大家伙可必须团结一致宰他一顿。”说话的是高泽皓兄弟团的一员，看上去苦没人买单久矣。
大家哄笑，章晗跟着起哄：“那是自然！”
这时几个身穿黑衣的工作人员将几个大箱子搬进来，几人立即后退让位置。
林希听了一耳朵高泽皓的计划。
她们几个女生的任务是想办法把米雪带到这来，几个男生在这排练切换灯光、道具和VCR的配合。
剩下的就靠男主角发挥了。
看时间还好，她们在现场帮忙布置了一阵才去接人。
但尴尬的是只有蓝锦开了车，林希和她奔向那辆路虎时，许微停在了门口。
大概在打车。
林希没心没肺惯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许微的处境，反而蓝锦停住了脚步回头道：“许微，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许微踌躇着没回复。
“你不跟我们一起去，等下接雪儿的时候不好解释。”
蓝锦给了台阶，许微才缓缓迈步。
林希照旧坐在副驾驶，许微拉了后排的门坐进去，三人因气氛诡异一路无话。
直到她们到达住院部楼下，才商量着统一口径。
她们打算直接告诉米雪要带她去看演出。
本来她就是喜欢音乐的人，这个提议应该比较容易接受。
高泽皓事先和米爸米妈商量过了，所以他们对于林希三人的造访并不惊讶。
米雪一开始有些犹疑，但在米爸米妈帮忙劝说下，很快就同意了。
“我可以带一下假发吗？”她换完常服，小心翼翼地询问。
几个人呼吸一紧。
这个曾经满头乌黑长发、眼神坚定的女孩眼神无意中流露出的脆弱，让人一时间难以应答。
病房内陷入沉寂。
良久才有回复。
“可以。这回答竟然是异口同声的。
三人不由交换了一下眼神，但很快又恢复了正色。
米雪会心一笑，拿出两顶不同长度的假发：“那你们帮我选一下吧。”
“要不试试短发，我从没见过你短发的样子。”林希尽力让自己表演自然。
米雪套上假发，一脸期待抬头：“你们快看看好不好看。我之前确实总留长发，我还不知道我短发会是什么样呢？”
“好看。”蓝锦和许微竟又是同时回答。
林希看着两人面色的尴尬笑笑，拉着米雪去卫生间照镜子：“我们雪儿当然无论怎么样都好看啦。”
米雪仍有些不适应这个形象，整理刘海的动作稍显拘谨，但目光仍然明亮。
半晌方说：“没想到我短发竟然还不错，早知道我就不留那么多年的长发了，洗起来又麻烦……”
她起初是和林希交流的语气，后面更像是喃喃，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米雪出卫生间的时候脸上仍挂着笑，三人心中却有些拧巴，却又只能维持自然状态配合她继续选假发和鞋子。
最终米雪选定的搭配是：齐耳短发、白底碎花裙和黑色小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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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配合上时间，林希三人带米雪逛了好一会儿街才回到“问春”。
这时天色将晚，门口检票的队伍已经排了好长。
她们和高泽皓确认才知道这是为了不让米雪起疑请的托，不过也都是些喜欢音乐的观众。
排上队才有人想起来，她们没有票。
林希也不知道群是什么时候建的，总共有8个人，群名是【丘比特行动组】。
看记录群名应该是章晗改的。
【一只许：我们四个还没票！】
【庄航：老高没给你们？等下我来发。】
【章：[捂脸][捂脸]】
林希趁米雪在垫脚看前面队伍的的时候，悄悄将手机给蓝锦看。
蓝锦看了眼，也打开了手机。
庄航很快发来了四张二维码。
【LAN：这个二维码上的编号是不是有什么寓意？】
【庄航：78号给米雪，等下会抽奖。】
【一只许：好我来发给她】
【LAN：@一只许 @4425 我拿了76】
【一只许：那我拿77】
林希一会没看消息的功夫，发现就有了许多消息她一开始没注意到到二维码的的不同，仔细翻了一下才注意到旁边的小字。
【4425：那我79】
蓝锦这提议确实还是挺有必要的，不然他们胡乱收了票码，万一收到重复的，检票的时候就尴尬了。
许微：“雪儿，我把票码发你了，你看一下。”
“好的，学姐，”米雪从手包里拿出手机查看，又问道，“今天是演出的是哪个乐队呀？”
“今天……”林希嘴半开半合，半天讲不出话。
“今天是盲盒的形式，嘉宾不提前公布。”蓝锦一本正经胡扯，面不改色。
“那还蛮有意思。”米雪来了兴致，抬头时眼中闪烁着光亮。
见顺利度过了挑战，林希一只手在背后给蓝锦竖起了大拇指。
顺利检票找到合适的位置之后，林希心中仍吊着一口气，生怕再发生什么差错。
连前面演出的是她很喜欢的乐队都玩得不太尽兴，时而瞥一下米雪的反应，时而将目光停在舞台侧边的黑暗处。
米雪倒是看上去挺开心，又蹦又跳。
乐队演出结束主唱宣布要抽取幸运观众时，她甚至呼吸一滞跟着紧张起来。
主唱是个活泼爱玩的性字，卖了好久关子才正式宣布：“我们今天的幸运观众是——”
“78号！”
场地里静寂着，大家都在低头看自己的票码，但良久没人回应，林希三人看米雪迟迟没看手机，提醒她。
“雪儿，看一下你是多少号？”
“会是我吗？”她缓缓打开手机，刚点出那个票码，许微便将她的手举起来了。
“这里，78号在这里。”
一时间，这个狭小的空间又恢复吵闹，人声鼎沸。
米雪还是难以置信，直到蓝锦也推波助澜，她才被欢呼声簇拥着缓慢往台上走。
林希三人跟上去，护着她上台阶。
“啪”这个空间中的灯全灭了，本是开着手机灯光的观众也配合着关了灯，黑暗蔓延，伸手不见五指。
吵嚷声没断，不知道是事先安排还是真实反映。
因舞台灯光太过斑斓，这会儿林希眼前有些斑驳色块，这黑暗让她心慌腿软，但她没有放开托着米雪的手。
她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呼吸，而此刻一只手扶了她一把。
应该是蓝锦。
因为她感受到了小臂又金属的冰凉触感，今天只有蓝锦带了戒指。
人群吵嚷中，隐约可以听见物品拖动的声音。
不一会儿一束灯光亮起，照在这舞台的一隅，也就是米雪站的位置。
林希三人赶忙弯腰下撤。
米雪错愕地回头看，结果台上继续响起了音乐，她又循声回头。
那高大的身影从阴影处款款走来，那舞台的光没落在他身上时她就认出了那人。
她不会忘记这个人的。
后面的大屏幕不停的翻滚着他们的过往。
“等不到你，成为我最闪亮的星星，我依然愿意借给你我的光……”①
那个男孩一开口，她就泣不成声了，那是他们初识时听到的歌。
那天，她比赛失利，回学校路上一直挂着耳机，一直也没注意到在听什么歌，只是好像一路上挺多人看她。
但她没有那个精力和心情去理会那些目光。
直到她去便利店买水，站在透亮的玻璃门冰箱前发愣时，一个略显急躁地男声叫住她。
“同学。”
她的目光一直黏在冰箱整齐排列的瓶子上，良久才反映过来，取下耳机。
仰头看到人时，她立刻撤了一步，怕自己挡了别人选购的路。
男孩目光柔和，笑容明亮，像夏日辽阔的原野上疾驰而过的风。
男孩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却仍没走，继续带着笑意看她。
她不解，却又不敢再与他对视。
“你……在听《克卜勒》吗？”男孩问她。
她有些懵，也不知道答案，点亮手机屏幕，那锁屏界面的音乐仍是播放模式，显示着封面和歌词。
“是。”她胡乱应答，刚说完就意识不对。
“藏在众多孤星之中，还是找得到你……”①
她明明连着耳机，但孙燕姿的歌声似乎仍然在从手机扬声器中悠悠传来。
打开蓝牙界面，她的手机根本没跟耳机连接。
她神色尴尬，笑容僵在脸上，下意识想逃跑。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男孩冲那远去的背影喊道，笑意更甚。
那笑容与当下无异，舞台的灯光像轻纱般落在两人身上，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台下人或激动或落泪，或如林希这般内心纠缠。
饶是过了这么久，她那么努力试图去接受这个世界的不完美，但见到白瓷的裂缝还是会惋惜，见到跋涉万里相爱的人们会被分开还是会觉得上天残忍。
如果可以她会虔诚的祈祷，祝愿万物生灵都有好归宿。
“雪儿，我将我和你的相遇称之为岁月的恩赐，我是一个词不达意的人，我很惭愧无法用言语表达我爱意的十亿分之一。你是玛格丽特一样的女孩，给我平凡又普通的生命里带来生机和春意。”
“我曾自私地想要将你据为己有，命运却努力告诉我，你属于春天，属于夏日，属于绵亘山脉的白雪，属于世间万物，而我仅仅是一个竭力的追寻者。”
高泽皓哽咽，台下一阵抽噎。
“如果可以，我仍然希望你永远都是充满快乐和生机的盎然春意，也许我只是短暂地被照拂。”
“嫁给我吧，米雪。”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台下一阵起哄。
米雪一开始只是偷偷抹泪，后来直接泣不成声，她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情去面对这个男孩。
她深爱的男孩。
“对不起，对不起……”她掩面哭了一阵才擦掉眼泪，“高泽皓，我不能答应你。”
单膝跪地的男孩哭得伤心，情绪激动：“不，你只能嫁给我。”
米雪不敢看她的眼睛，手指摩挲裙边，那块布料已经被揉得发皱：“你会遇到更好的女孩的，真的。”
说完这话，她就飞速下台，推开人群跑开了。
“雪儿！”
“米雪！”
林希、蓝锦、许微三人都没能把人拉住，却又不知该怎么办，看台上高泽皓的反应。
台下的观众本是做好了这场求婚必然成功的念头来的，结果却吃了玻璃渣，难以接受这结局，炸开了锅。
高泽皓还愣在原地的时候，庄航从后台冲出来：“愣着干嘛！快追啊。”
章晗和台后的高泽皓兄弟团的另一个成员贺朗也跟着出来，看着这残局束手无策。
高泽皓在催促下扔下花和钻戒，夺门而出。
这个时候，庄航出来主持大局：“今天还是非常感谢台下的众多的朋友来帮我兄弟的忙，你们今天消费的酒水跟我承诺的一样全场免费。并且这个月内各位再来‘问春’，凭这次的票码都可以打八折。再次谢谢各位，大家可以离开了。”
原来他竟是这家店的老板。
林希心里有点异动，这家伙真够义气，主要长得也不错。
“我们要不要帮忙去找人？”见观众在讨论庄航和刚刚求婚的八卦中逐渐散去，她悄声问蓝锦。
蓝锦：“让他们自己处理吧，我们帮不上忙的。”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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