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4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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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栖霞村的日子其实颇像隐世的生活，村里只有一个小卖部，只卖些小零食和汽水，要买东西其实要出山，开一小时车去县里。
所以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能省则省，女孩们也只是前几天化妆，后面几天都素面朝天，打算把化妆品留在最后一天离开时用。
栖霞村小学其实条件目前已算不错，只是师资匮乏，这里条件艰苦，很多老师怀揣着回报社会、教书育人的伟大理想来到这里后又落荒而逃。
留不住老师是这里的老大难问题，短期支教的老师虽然能暂时弥补空缺，但长期来说对于学生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事情。
这里的孩子大多都是留守儿童，家长都去外地打工了，情感陪伴缺失，他们更容易与人的接触时产生依赖的情感，所以支教老师的离开往往对于这些小朋友来说是难以弥合的伤痛。
明大的“音乐教室计划”设立初衷是让偏远山区的小朋友也能受到平等的音乐启蒙教育，用音乐给他们的人生带来新的光亮。
为此明大捐了不少音乐器材，还设置了音乐学习的奖学金，并自今年起，每个寒暑假都派遣新的志愿者来教学，帮助这里的小朋友实现音乐梦。
林希来到这里，也确实发觉这些在山里长大的小朋友确实有一部分拥有先天的声音优势，大概也有少数民族能歌善舞的基因。
栖霞村是杂居村落，也有部分少数民族常年居在此处。
明大小分队在经过商讨后，把目标定为结束前选出一些小朋友排出一个节目参加栖霞村的篝火晚会。
那是村里的保留节目，一年一次。
按往年的举办时间，明大小分队应当已经离开一周了，但这次村里破例将晚会提到了他们离开的前夜。
因老乡淳朴好客，一天天要留他们吃饭，孩子们隔三差五就从破旧的书包中掏出些家里紧俏的食物硬要塞给他们，明大小分队的成员皆觉得身负重任，为了这个节目殚精竭虑。
高泽宇的提议是，选择一个合唱曲目，这样可以尽可能让更多的小朋友参加。
大家都为了选合适的曲目犯了难。
这时林希站了出来：“我有一个合适的曲目。”
大家都把目光聚焦到她身上。
“或许大家听过彩虹室内合唱团的《来自外公的一封信》，”她讲完这话观察大家的反应，除了许微好像其他人都面无波动。
她继续解释：“我觉得这个曲目娓娓道来地演唱方式真的很治愈，并且歌词真的很适合给成长阶段的小朋友寄语。”
她讲完后，回应她的只有尹晨、许微，以及高泽宇。
高泽宇站出来主持大局：“这么着吧，既然林希同学力荐，我们就把这个曲目翻出来听一下，大家拿自己手机搜一下。”
有一部分同学已经拿出手机打开搜索框了，有些同学仍然抗拒不已，这抗拒不是因为曲目，而是因为人。
楚月：“老师，手机没有流量了，听不了。”
“那你跟旁边的同学一起看。”高泽宇回复。
她颇有点烦闷，但是还是偏头把目光放在了隔壁易寒的屏幕上，只见那灰色的图表扔在缓缓旋转，转的人头昏眼花。
没等楚月开口，有一个男生说：“老师，网太差了，放不出来。”
这是客观情况，这里林希的手机都降为2G了，她发个微信都半天发不出去。
许微：“老师，我这里有下载好的视频。”
林希有些诧愕，她竟和许微品味相似至此，以及这个常常和她不对付的学姐最近怎么变这么好了，不仅不怼她，还时常帮她讲话。
她没想明白这个问题，高泽宇就招呼大家去许微的位置上听了。
饶是楚月这般满目烦躁的人，在音乐开场后也迅速安静下来。
音乐播到一半的时候，很多人都已经泪水满盈了，最后音乐播完这里坐的人哭了大半，包括旁观的高泽宇。
这个已经被黑色笼罩的教室里，一时间安静如水。
林希第一次听这个曲目就哭到不成人样，听了这么多次仍是感伤不已。
她有些想那远在天边的奶奶了。
尹晨在人群中揽着她的手臂，轻轻摩挲。
林希仰头与他四目相望，他眼中柔和得如同漾着的水面。
好像什么都不必说，他就能清楚地懂得她的情绪。
她对尹晨浅浅地笑着。
他们在隐晦的月色中感知彼此，仿佛周围的人都不曾成为阻碍。
高泽宇：“我觉得这个不错，可以备选，其他同学还有没有别的提议？”
大多数人都被这首歌感动了，所以默认选这首。
“《萱草花》。”楚月举手。
她提出这个曲目的时候，不少同学又想跑票，觉得这首也不错。
出现竞争曲目，又是近似的曲风，确实有点难办，高泽宇的处理方式是投票。
最终《来自外公的一封信》以一票的优势，被选定为表演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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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散场时，楚月气弯了鼻子，不正眼看林希一眼。
反是许微，等人群散了向林希走来。
她刚要开口，尹晨就挡在林希前面，她嗤笑：“放心，我不会拿她怎样。”
尹晨经历上次的事件后心有余悸，护犊心切，不肯退让，眼神中带着些狠戾。
“没事。”林希将他揽着的胳膊放心。
“就在这里说。”尹晨冷眼。
许微无奈：“尹晨，难道你要在这听女生谈私密话题吗？”
“你去门口等吧，有事我叫你。”林希看他。
尹晨勉强接受这个结果，倚在门口的墙壁上看月亮，耳朵却谛听着里面的动静。
“林希，对不起，”许微声音软下来，“那件事是我没有搞清楚，我也没想到会让你受到那般的伤害。”
林希没有回答，许微找她道歉纯属意料之外，对于这个事件中的所有人，她也不知道当如何对待。
她会原谅这些人吗，其实她做不到，因为这件事对她的伤害是实际发生的，无论身体还是心灵。
她甚至觉得有点可笑。
一些人自诩正义的使者，却将鸡毛当令箭，将道听途说奉为箴言，他们在网络上塑造自己的完美形象，却又将无数人推入深渊，最终又隐匿在这场声势浩大地集体暴力中。
仿佛一切都可以一笔带过。
“你的道歉我听到了，但我不选择接受道歉，”林希声色平静，“只是希望你以后搞清楚对象再行事。”
林希说完便离开了。
她并不是什么被约定俗成的规范约束的人，也不觉得道歉必须接受，她只管做好自己，不违背自己的心意。
林希出门时，看到尹晨明显有些僵，大概听听到了她刚刚的话吧。
“走吧。”
尹晨忧心忡忡没有说话，只是跟在她身后。
“去操场上散一下步？”她提议。
他点头，两人一同朝操场的方向去。
清冷的半月挂在墨色的天空，零星点缀了几颗星辰，她抬头想会不会有一颗星星就是她认识的。
“你是觉得我做得不对？”她提得漫不经心。
“没，”尹晨答的果断，却又停住脚步看她，“我只是觉得你太直接了，很容易受到伤害。”
她本以为会听到其他的答案，但这个答案令她有些意外。
“尹晨，你说人和人之间纯粹一点不好吗？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讨厌的人就讨厌，尊敬的人就尊敬，是谁规定大家都要一团和气的？”
尹晨看她倚在双杠上，仰头与那高悬的月亮对望，那清冷的月光和她眼中的融合，长发如绸般倾泻。
良久，他方说话：“你说的没错，不是世间混沌，是我们这些人活得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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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大小分队的合唱团选人进行的还算顺利，花了两天时间就敲定了人选，只是他们也得兼顾小朋友的学习，只能在放学后或者周六周日进行排练。
一开始几天小朋友们还都按时来，但是没几天就开始各种缺席，他们问小朋友原因也没几个肯说，只能分头去家里询问。
林希和尹晨一组去李穆小朋友家中，这小女孩声音条件极好，音域宽，悟性也高，她以后如果不能继续学音乐，林希真的会觉得暴殄天物。
李穆小朋友家住在更高的山坡，其余小朋友家几乎都在学校同等海拔以下，两人一出学校便和大部队分道扬镳了。
爬了许久的上坡路，身上溅了许多土星子他们才到目的地。
那是一个颇为久远的房子制式，瓦房，围墙外甚至糊地也不是水泥而是土黄色的泥巴。
还没走近，一股烟火味就钻进林希的鼻腔。
大门为阖满，透过破败的木门的门缝，林希看到堂屋门槛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太太，面前放了个老式药炉，青烟屡屡上升。
尹晨用骨节在大门上轻扣，那老太太注意力被吸引，侧耳判断，等待着声音再次响起。
林希又敲了两声：“奶奶，我们找李穆小朋友。”
老太太这才要起身，转身去拿墙边的拐杖。
两人觉得让那花白头发的老人来迎接并不是十分礼貌，相顾后便推门进院。
老太太行动迟缓，步履蹒跚，两人快步走近。
林希继续说：“奶奶，李穆在家吗？”
老太太没答，侧耳靠近，说话方音：“我耳朵不好，听不清！”
两人勉强听懂那方言，尹晨声音放大：“奶奶，我们找李穆。”
老太太也没听懂普通话，却听到孙女的名字，指这门外说：“穆穆去捡柴火了……”
说着老太太就要带两人往外走。
林希连连摆手：“不用，奶奶，我们自己去。”
老人家也不知听懂没有，又转身要往屋离去，两人扶着老太太不敢松手，跟着进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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