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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我护着她 ...

  •   秦武气势汹汹的去了御史府,云涪墉安座堂前品茶。秦武进门,他不慌不忙的斟了一杯茶递过去。

      再秦武开口之前,他便先开了口。“秦将军莫急,先喝口茶,我看歌儿伤势未愈,精神不佳,就安排她在客房睡下了。大夫也已经帮忙重新处理过伤口了。不必担心。 ”

      “那就多谢云大人了。”秦武提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嘴角不易察觉的勾了勾。

      “这茶回甘很好,云大人有心了。”安溪的铁观音,是秦武最喜欢喝的茶,十年如一日,只要自己每次来他府中,他都会泡上一壶。

      “秦将军客气,府中还有一些,我喝的少,有三月份头次采摘的,口感淡雅,但胜在香气高昂。也有五月份的茶,虽是茶尾但茶气上佳,口感饱满。今年的秋茶看着天气,恐怕难有长劲!不知道秦将军属意哪种茶?我一会儿让人送些去你的府上。”云涪墉把秦武面前的茶再次斟满,状似随意的问道。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了那么一瞬,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大概也只有两人能懂,即使表达的隐晦,云涪墉还是屏退了两旁的下人。寥寥数语,把整个家族的命运都挂在了上边。站对了,飞黄腾达,站错了,死无全尸!

      “春茶当然要喝三月份的,年龄大了,喜欢口味淡些的了,和年轻的时候比不了。”秦武摆摆手,锐利的眸子闪过一抹无奈。

      云涪墉低头抿了口茶,面上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可吹茶的动作却比刚才轻松不少,“好,那我随后就命人给将军送过去,今日歌儿便在我府中住下吧!难得她挂着曦儿。”

      “好,那就不多叨扰了,赔礼我稍后命人送过来,告辞。”秦武说的赔礼,自然是失手伤了云宁曦的赔礼。云涪墉点头没有拒绝,让大将军上门赔礼这件事闹得不大不小,满朝文武没有不知道的,说实在的有些大题小做。但云涪墉宝贝这个女儿也是无人不知的。

      云宁曦还小的时候,路过茶馆,听到一女子琴艺卓绝,当天便缠着云涪墉找来给她当老师,可那女人是个走穴的艺伎,云涪墉派人上门的时候,她早就往下个地方去了。这种人居无定所,与周围人的联系也少,很难找到。云涪墉怕云宁曦失望,硬生生的找了三个月,终于把人寻到。云宁曦如愿的学到了那首曲子。可怜云涪墉宝贝云宁曦的程度。

      至于秦武的赔礼,他不得不要,越晚表明身份,两人就越安全。面子上的事情要做就做全套。

      秦武离开御史府时冷着一张脸,云涪墉连门都没有出。一时间关于两人的关系众说纷纭,大部分是猜测云涪墉没给秦将军好脸色。

      五皇子听着探子回报,将手边的美人一把推开,揪起那探子的衣领,阴鸷的问到,“什么叫可能!十万两银票就换来两句模棱两可的猜测!你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么!来人,拖下去,给我剁碎了喂狗!”

      “主子,不可!他在御史府也算有名有姓,若是平白无故消失,难保不会引人怀疑!现在这种紧要关头,切不可鲁莽行事,万事以大局为重。”站在五皇子旁边的男人心声音喑哑,一身黑袍,黑色的帽子低垂着,身形佝偻,面上一块漆黑的铁制面具,整个人都显的阴森森的,如同乱葬岗上边随时等着啖肉喝血的乌鸦。

      “他占了我的便宜,我就这么放他走了?”五皇子将手边的茶杯直接扫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出来,落在地上跪着的人手上,本就害怕的要死,现在更是浑身发颤,不住的给五皇子磕头。

      五皇子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自从这个什么公羽来了以后,这也不让他做,那也不让他做的,畏首畏尾,跟个缩头乌龟一样,他早就不耐烦了,要不是她母后给她下了死命令,他早就一刀将他了结丢了喂狗!

      “他不能死在这里,但是可以死在御史府。而且也必须死在御史府!”公羽抬眸,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如同看一只低贱的蝼蚁。

      五皇子本以为公羽要和他讲什么大道理,没成想出口竟然是这么一句!他不解的看着公羽开口问到,“可若是他跑了怎么办?”

      “跑?”公羽轻嗤了一声,他微微俯身,本就佝偻的身子,弯曲的弧度尤为诡异。

      地上的细作,吓的大气都不敢出,哆哆嗦嗦的直冒冷汗。这人实在是太阴森了,比五皇子还要可怕。

      “你们家门前挂着的那个纸风筝,很漂亮,是你儿子做的还是女儿做的?不过应该不是你娘做的,毕竟她眼睛不好,连右手边给你留的糕点盒子都摸不到!”许是这句话太长,公羽中间不得不停顿片刻,咳嗽两声,才能继续。过于虚弱的声音,让这几句话软绵绵的,可配上他沙哑的嗓音,就如同长了尖刺的小白兔。阴森恐怖,又带着不可忽视的压迫感,把人拖着往地狱里拽。

      “你到底想怎么样!”公羽的话还没有说完,地上的细作就嘶吼出声,为什么要动他的家人,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孩子才三岁!母亲苦了一辈子,他想让他们过的好点,有什么错!

      公羽眼睑微垂,就那么悠悠睨着地上的人,一言不发。

      “我求求你,放过他们,我以后给你们当牛做马,求求你放过他们吧!求求你!求求你!”细作趴在公羽脚边,头磕的砰砰响,不一会儿的功夫,地面就被鲜血洇湿了一块。

      五皇子看的眼睛都亮了,竟然还能这样!有意思!这可太有意思了!这种折磨人的方法他怎么之前就没有想到呢!

      “你死还是他们死,你自己选!”公羽从袖子里掏出一瓶药,用布满疤痕的老手,放到细作身边。

      “我真的不想死,求你了!”细作爬到公羽脚边,想要求他。

      “一个!从你娘开始!”公羽话刚说完,外边就传来一声惨叫声!振聋发聩,惨绝人寰!

      “娘!”细作跪在地上想要往外爬,却被五皇子的侍卫一脚踹了回去,登时嘴角就溢出了鲜血。别人听不出,他却听的清清楚楚,那发出惨叫的是她娘的声音。他趴在地上眼泪说着脸颊下滑,狠狠的锤了一下地面。

      “想好了?”公羽见地上的细作人一直不说话,立马对外边做了个手势,又是一声孩子的惨叫声。连给地上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好,我答应你们,答应你们!”细作双眼通红,颓然的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如同一滩死水。

      早晨的天刚蒙蒙亮,秦歌就蹑手蹑脚的穿好衣服,将门打开小缝,外边白茫茫的一片。不知什么时候,外边竟然起了大雾,御史府的楼阁在浓雾中若隐若现,如同仙境。

      看见外边没有人守着,一个闪身,借着两条腿往云宁曦的房间跑,生怕被御史府哪个多长了眼睛的人发现,又阻三拦四的。

      等到了云宁曦的房门口,她才发现门口还真的有个人守着,不过天太早,那人已经坐在廊下的石凳上偷懒打瞌睡。

      秦歌不敢走正门,就打起了窗户的主意。亏得她这些年“走南闯北”开个窗户手到擒来。她随身带着一把防身的小刀,顺着窗缝塞进去,轻轻一拨,窗户上的木块转动,窗户就开了。

      云宁曦的床上挡着帘子,只能模糊的看出个轮廓,秦歌努努嘴,眼角下的没人痣调皮的动了动。这可不是她非要翻窗户进去,主要是这里真的看不清楚人。

      云宁曦向来睡的沉,人都到了床边,她才似有所感的看到一个黑影站在帘子外边。她慌忙就要喊外边守夜的人!

      秦歌闪身跪在云宁曦身边,矮着身子,捂上了她的嘴巴。她压低了声音,贴在她耳朵旁边安抚云宁曦,“宁姐姐是我,你莫要喊人!”

      “歌儿?”秦歌靠的她很近,她身上的皂荚香气淡淡的萦绕在她鼻尖,耳朵那里都能感觉到秦歌轻巧的呼吸,一下,一下,又一下!带着她耳朵上细小的绒毛痒痒的。她偏过头,脸色微微涨红。“你怎么在这里?”

      见云宁曦认出自己,秦歌才慢悠悠的松开手,手心碰到了云宁曦的嘴唇,软软的,心底隐隐的生出些不舍。她楞楞的盯着她的薄而艳的唇看了一会儿,无意识的舔了下自己的嘴唇,才回过神想着要回话。“我不放心你的伤,想要看看你,可御史大人总是拦着,我好不容易才溜进来的!”至于怎么不容易她不想和云宁曦说,毕竟掉进狗窝这种事情,说出去就够人笑掉大牙的。

      “更深露重,你做何这般着急,等天亮了再来也不迟!就算出来也要披件衣服!”秦歌出来的急,只在中衣外边套了件外袍,云宁曦心疼的抬手将她额前被雾气打湿的碎发笼到耳旁。

      “不冷的,一点都不冷!”秦歌话刚落下,就忍不住噗嗤一声打了个喷嚏。

      云宁曦被她逗笑,抿了抿唇角,掀开被子,同她说到,“快进来暖暖,在我面前无需逞强。”

      “哦!”秦歌将外边的袍子退下,乖巧的窝在云宁曦身边。手里捏着云宁曦的头发把玩。“你身上的伤还疼么?”

      “不疼了,你们府上的金疮药很好用。”其实疼的很厉害,昨天晚上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伤口又疼又痒,她头次遭这种罪,疼的她头皮都是麻的。

      “骗人!”秦歌眼角耷拉着,掀开云宁曦的衣服,伤口周围结了痂,厚厚的一层,皮肤红肿,两条交叉的鞭痕,横在背上,在瓷白的肌肤上有如两条红色的荆棘。看的秦歌眼眶酸胀。“以后不用管我,反正我爹不会打死我,这两鞭子还不如打在我身上。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我那天若是不挡下来,你何止要再挨两鞭子!你不是还想着要去参军么?伤的太重错过了报名怎么办?”云宁曦抬手戳了下秦歌眼角的那颗小痣。

      秦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低低的嗯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坐起身,眼里闪着亮光,额前的碎发都飞了起来,她兴奋的问到,“你答应了?”

      可还没等着云宁曦回话,她又颓然的躺回枕头上,手穿过云宁曦的腰,紧紧的抱着她。

      云宁曦完全没想到秦歌会做出这种举动,她有些无措的僵愣在那里,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秦歌身上的那种皂角香气,又从她的鼻子往心上窜,像是某种能够让人兴奋的药材一样,激的云宁曦心跳如鼓。云宁曦只觉得浑身都有些热,眼前也雾蒙蒙的。

      “宁姐姐,我还是不去了,我舍不得离开你。如果真的选上,一走就是两年,你到时候把我忘了怎么办!”秦歌在云宁曦的肩膀上蹭了蹭,小声的嘟囔了句,好香。

      “好,那就不去了!”云宁曦轻轻的推了下秦歌,两人拉开距离,她连忙翻身背对着秦歌,用手不着痕迹的摸了下自己的脸颊,真的很烫。如果秦歌不在,她肯定会找个东西给你扇扇风,降温。

      “啊?”秦歌有些傻眼,这怎么和她想的不太一样啊!云宁曦连劝她一下都不劝就同意了?好歹也说句让她不要放弃之类的话啊!她找个台阶也就答应了!秦歌气鼓鼓的背过身子,不想再理云宁曦了,坏人!

      云宁曦感觉自己的脸没那么烫了,才转过身,好笑的看着躺在被子外边的秦歌。明明是她自己惯用好话哄骗她,现在自己顺着她的话说,这人反倒生气了。还那么幼稚选择用不盖被子这种事,来发泄情绪。

      云宁曦抬手先开被子,勾着秦歌的腰,将人拾进被子里,“你自己不想去,我答应了,你怎的还生气了?”

      “可是你都没劝我!”秦歌猛的回头,与云宁曦对视,两人挨的及近。呼吸交错在一起,如同一朵藤上的两朵娇花,纠缠不清。

      云宁曦眼神晃了晃,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打破两人间奇怪的氛围。“我要怎么劝你?”

      “你就说,歌儿,人做事怎么能半途而废呢?应该持之以恒之类的啊!”秦歌的眉头皱成一个小山丘。颇为认真的和云宁曦解释道。

      云宁曦实在没有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秦歌这才反应过来,云宁曦就是在逗她!“云宁曦!”秦歌被云宁曦笑的无地自容,只能毫无气势的说了句,“你这样我以后就都不理你了!”

      “你叫我什么?”云宁曦突然不笑了,冷着一张脸看着秦歌。

      秦歌被吓了一跳,不知道云宁曦为什么突然就变了脸色。“宁……姐姐”秦歌讷讷的喊了她一声,声音带着些惧意。

      她头次见云宁曦这么严肃,原来她生气的时候这么骇人,眼神中似乎装着一把利刃,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威压,似乎随时能把人刺穿。

      “嗯,我喜欢听你这么叫我!我会帮你打掩护,放心。”其实云宁曦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秦歌叫她的名字,不叫她宁姐姐,她会那么不高兴。

      秦歌应了一声好,便不再说话了,似乎被云宁曦刚才的样子吓到了一时间也不敢在和她胡闹。背对着云宁曦乖乖的躺在靠近床沿的那侧。

      两人身上都带着伤,有秦歌在旁边陪着,云宁曦似乎也安心不少,两人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直到外边传来吵嚷声,两人才堪堪转醒。

      云宁曦唤了守在门外的莞翠问话,“外边出了什么事,这么吵?父亲不在府中么?”

      莞翠整个人都还处在惊魂未定中,脸色苍白,“小姐,御史大人今日早朝还未回,府中……府中的王管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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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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