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无间》三笛木

6、南宫

　　我以为我这次铁定玩完了，但突然不知从何处窜出来一个男人，一个同样有着血红色眸子的男人，他像鬼魅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将我护在怀里。
　　那个时候，我听见了他强有力地心脏，但跳动频率，很慢，很慢，慢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如同一个死人一样。
　　我被他拥进怀中，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得他声音低沉，说话带着些许霸气：“谁敢动她，谁就得死，我南宫，说到做到！”
　　“南宫？血羽族人？”他们一阵嘀咕，“你真是南宫？”
　　“哼！不怕死就别信我，若信我就快给我滚！她是我的！”

　　隐隐约约就只记得，那些人在这个男人自报姓名之后，就畏畏缩缩地离开了，而我不知怎么回事，又犯病晕了过去，以至于后面的，就都不记得了。
　　所以我醒来的时候，看着陌生的屋子一脸懵逼：“这是哪儿？我不会已经……死了……吧……”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疼痛告诉我：还活着！

　　正是不解之际，房门被推开了，一股特殊的香气窜了进来。
　　当那个男人进来的时候，我还是能够清楚地分辨出昨天晚上出面救我的人就是他。
　　此刻他的眸子已经不是血红色了，而是正常人的颜色，我看着他，十分疑惑。

　　“你醒了！喝水吗？”他十分自然地和我说话，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应该不是人类吧？”
　　“你觉得呢？”他耸肩，双手交叉。
　　“你不会也想吸我的血吧？”昨晚那句“她是我的”我听着可是一点好的预感都没有。
　　“你的血，我可不敢，除非我不要命了我才会那样做，所以你大可放心！”
　　“是吗？难道我的血有毒？”
　　“不是，只是血羽族不会吸食人类的血，他们也不依靠血液存活，除了出生第一次需要血液，他们不会伤害任何一个人类，当然，不排除一些不听话的族人。”他的语气，冷冷的，但我听着，却莫名觉得十分亲切。
　　“那你是听话的还是不听话的？”我仍旧有些狐疑。
　　“我只能说，他们都是听我的话的，所以你的问题，我倒有些回答不上了，反正，我是不会伤害你，而且，我会送你回去的！”
　　“回去！”我叫了出来，“回哪里？”声音降下来，心想难不成这家伙要把我送回教会？我还不想回去呢！
　　“从哪儿来，就送回哪儿去，只有在那里，你才是最安全的，而且，你已经有一顿没喝药了，不能继续冒险下去，那样，你会死的！”
　　我听着他这话，怎么觉得这么熟悉呢？想了一下，这话不就是夜岚经常说的那些话吗！而且，他怎么知道我一日三顿必须喝药的？他难不成认识我？
　　我好奇问他：“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事情？”
　　“你不必知道，听我的就行了，否则，你会死的！”
　　我听着这话，狐疑地看着他，心想：他未免把话说得太严重了吧？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难以置信地觉得他的模样有些熟悉，好像的确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可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自从那场大病后，在后遗症的影响下，我总是忘记一些重要的事情，甚至，我觉得每一次遗忘，我都会丢掉一些本性，顺便变了性格一样。
　　好在昨晚的事情，我没忘，但又觉得奇怪，因为昨天晚上的我，明显有些不同，譬如我当着那么多血族之人，竟然还能不要命的顶几句嘴，一般来讲，我见着这东西应该怕得要死才对来着，可昨夜，明显有些不对劲。
　　洛山总说我反复无常，以至于我时常怀疑自己，甚至搞不明白真实的自己究竟是怎样！
　　我想，这天下，最不了解自个儿的人，怕是就是我了。连自己的性格品行都飘忽不定，这二十年，不，准确地讲，应该是这八年，我到底是怎么在活着啊？

　　南宫果真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当即就把我送回了教堂。
　　我站在这座记忆中生活了八年的教堂前面，看着洛山站在大门口抱着双手看着我，笑嘻嘻地冲着我说：“大小姐，外面好玩吗？”
　　我别过脸，小声“切”了一声，“不好玩儿，差点死了！”
　　洛山没有理我，而是走到南宫面前，脸色突然变得很严肃。我听到他对他说：“我会告诉夜岚这件事情的，但你，是不是应该离教会远点儿，我可不管什么血羽族不血羽族的，血族就是血族，和教会难以共存，所以你，离我们远点儿！当初是你选择了这种未来，所以何不放弃得彻底点儿！”他贴着南宫的耳朵，“她已经不是那个人了！”
　　他们小声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我没有在意，只是觉得他们这快要剑拔弩张的气势，我有必要缓和一下，于是冲着洛山喊道：“喂，洛山，我饿了，我要吃饭！”
　　他这才收敛起那股认真劲儿，嬉皮笑脸地回过头，“是，我的大小姐！”
　　可当他背对着南宫的时候，我却明显听到，他在说：“别再徘徊在教会周围，我不保证下次不会杀你！”我心里疑惑：这两个人，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回头看了眼南宫，他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脸，颇有种闪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定，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目送我进了教堂后，才一晃眼，消失不见了。

　　回了房间，洛山立马送来了一大桌食物，我都有些眼花缭乱了。这家伙又去哪儿学了这些菜，看上去是秀色可餐啦，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他见我不知如何下手，大声喝道：“我的厨艺你还不信？”
　　“没，只是这玩意儿从没见过，不知道吃了会不会拉肚子，本姑娘身子虚得很，要是一个不慎……”
　　“你吃不吃！”他明显急了，一勺子扣在桌子上，把我吓了一大跳。
　　“要死啊！我吃还不行吗！”
　　好在，味道极美。但他问我，我怎会说实话。我故意说：“味道一般，不至于难以下咽，下次继续努力！洛山哥！”
　　“你叫我什么？”他一脸欣喜，不过是因为我在他名字后面加了一个“哥哥”。
　　“没什么！”
　　“你再叫一遍。”他嘴角的弧度，僵硬得不得了。
　　“叫你妈个头啊！别妨碍本姑娘吃饭！一边去！”
　　不知道为什么，洛山一直很羡慕的事情，就是我叫夜岚哥而总是对他直呼其名。
　　我就更是想不通了，夜岚明明就是我哥，我叫他哥洛山究竟有什么好羡慕的，想要妹妹就去求他娘生一个啊。
　　哦，这已经不行了，他娘早死了。
　　难怪每当我在他名字后面加上一个“哥”字，他就会出现刚才那种反应。我深谙此法管用，所以此前用这招对他提出过无数个无礼的要求，虽然时灵不灵的，但也不失为一种打发无聊的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