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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暗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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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的深夜,离我知道那个关于胡则师傅的消息已经过去了三天有余。三天里面,我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自然,也就没有任何人知道我知道了那个消息。
我知道教徒们一定都知道了那个事情,夜岚没有理由瞒着他们,他想要瞒住的人,永远只有我一个。
我想,他的理由大抵是不想让我知道了受到惊吓,但我想申明的是,他眼里看到和心里以为的那个人,可能并不是我,我哪有那么不堪一击!本姑娘好歹也是教会出身,虽说几乎足不出户,但在八年的潜移默化中,关于血族,关于诡异之事,也算有个基础,所以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柔弱。
而且,自我从教会出来之后,莫名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胆大。所以那天知道胡则师傅的事情之后,我只是震撼了一下,便冷静了下来。
我知道,胡则师傅一定是无辜的,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他。只是,我帮不了他,我只能期待夜岚他们可以尽快将胡则师傅救回来。
那个糟老头其实是个很有爱的人,是除了夜岚和洛山,我最喜欢的人。
这天夜里,用过晚餐后,我本想去找洛山聊天打发一下无聊的时光,可是还未敲门,洛山就匆忙冲出了房间。
我好奇地叫住他:“干嘛去?”
他神色闪躲,并未回答。
“到底怎么了?”
“没事儿!你回房间待着,别出来!千万别出来!”他看似十分紧张,而我从他紧张的神色之中判断出:一定出了大麻烦!很大的麻烦!
他走后,我跟了上去。
洛山进了夜岚的房间,随后进去的还有南宫、须臾、重紫以及几个教徒,看他们的神情,应该是要商议什么要紧的事情。
待到所有人都进去之后,我悄默默地走了过去,贴着门偷听着。
里面先是一阵沉默,良久,南宫率先开了口:“鬼林的封印,被破了!”
夜岚语气依旧冷静:“我知道!”
“我们该怎么办?”
面对南宫的问题,夜岚还是很冷静地回答着:“我已经派出教徒前去镇压了,虽然封印被破了,但现在他们力量还未完全恢复,应该不至于造成太大的动乱!”
“可那是克洛伊啊!而且还有……”南宫欲言又止,最后无奈说出:“胡则主教大人……”
胡则师傅?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又想起了那晚南宫和夜岚的对话,心想,难道胡则师傅和这个克洛伊有关系?
“什么情况?”洛山貌似也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脱口问出。
夜岚说:“是胡则师傅释放了克洛伊!”
“啊!!!”我和洛山几乎同时在一里一外发出这声惊呼。
洛山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上次我明明一枪打中了他,我以为……不过我醒来之后,胡则师傅的确没有了影子……这就难办了!”
“糟了!”夜岚还来不及对洛山的话有所回应,一声“糟了”发出后,房间里面立即陷入了一阵沉默。
而我似乎也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旅馆的四周,似乎传来了忽近忽远的声嘶力竭和无语凝噎。
我的脑子里面立马想象出那些人在尖牙刺入脖间动脉时的绝望神情。
克洛伊,来了。
房间门突然轰然打开,夜岚他们接连冲了出去,而我则被他们无视地甩在了身后,但我听见了夜岚一句:“南宫,看好心羽!”
我在南宫回头之前,跑出了他们的视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打开窗户往外面的街道看去:带着血红色眸子的胡则师傅赫然出现在茂业镇的街头,残暴地做出了非人的动作。那一刻,我心中的所有的预设都瞬间被瓦解了。
这个把人的生命看得比草芥还不如的恶魔,他锋利的獠牙在月光的反射下,发出了刺目的光亮,让人性,在魔性的侵蚀下,失去了该有的主导力。这不是胡则师傅……
旅馆周围被夜岚设下了保护屏障,我知道我们们暂时还是安全的。
但这个暂时,在子午时分,变成了瞬间。
当大批血族齐刷刷站立在旅馆之外的时候,我站在阳台更加清楚地看见了有着血红色眸子的胡则师傅。他的身边站着一个样貌约莫三十岁的男子,是一个金发的异族人。异族人有着和胡则师傅相同的血红色眸子,我猜,那个人应该就是克洛伊了。
夜岚和洛山站在楼下的屏障里面,他手持权杖,眼神之中的感情我参不透。我暗自揣测,他大概是在犹豫,或者害怕。夜岚貌似从没露出过这种带着些许害怕的神情,于是我终于明白了,他当时一定是在迟疑着不敢和胡则师傅正面交锋。
大批血族猛烈撞击着保护屏障,我看见好几处地方开始出现裂痕,然后洛山手一挥,一股银白色光晕覆盖在屏障上面,随之与旧的屏障融为一体,裂痕瞬间恢复原状。
南宫站在我的身后,不动声色地看着下面的场面说:“无间人之间的对决,会让这场战斗,很激烈!”
我转过头看着他:“你在这里干嘛?”
他轻笑:“保护你。”
我疑惑:“我不需要,你去帮他们才对!你没看我哥……”
他回答我:“他不需要!你才是最需要我的人,而且,重要的是,你不应该卷进去!或者说,是我们一开始就错了,才会让你面对现在的场面!”他现在还有心思说这些我听不懂的话,我无语,他又继续说:“心羽,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懵逼地望着他,愣了一下,开口怒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你疯了还是吃错药了?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你是想让我当逃兵吗?我告诉你,我不跟你走,我必须和我哥在一起,死也死在一起!”
我不屑说道,然后转身往楼下走去。
只是没走几步,就被一只手给拉住了。南宫有些无奈,他在我身后说:“我不可能让你死,夜岚更不可能会!你相信我好吗?这是无间人之间的战斗,只有他们自己能够解决!”
关于无间人,那天我听得很清楚,所以我很明白他们的无奈。
我的脑子里面突然闪现出那晚的画面来,关于月食之夜的事情,我终于回想了起来。
胡则师傅可能知道他逃不过那天的月食之夜,所以才会让洛山带着我离开教会。他本以为洛山会明白他的用意,但洛山太大意,并没有想到那天是月食之日,所以才会和我回去。
但洛山千不该万不该,在看见胡则师傅变成那个模样的时候还拉着我回去,可能他是想确认,但那个时候,确认实在没有必要。那个时候最重要的,应该是逃命才对。若是一开始就逃,可能他也就不会受伤了。
突然想起这事儿后,我更是坚定了不能跟着南宫离开的决心,我甩开了他的手,对他说:“这是教会的事情,你管不了就别管,不想帮忙就走,也请你不要管我!我们之间又没什么关系,我不会怪你的!你走吧!”
“心羽!!!”他突然吼了出来,语气之中带有一种让人费解的无可奈何,我不知道他为何会这么执着于带我走,更加不明白,为什么他此刻的眼里,会氤氲出一层朦胧的雾气,他红着眼,直直盯着我。
我没心思继续和他纠缠,转身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