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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随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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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到的这个地方有一个特殊又恐怖的名字,叫做鬼林。
而在我我来到鬼林的三天时间里面,我只见过夜岚三次,一天见一次,每次都是在早上。每天还没有大亮的时分,他就会推开我的房间门,将我蹬掉的被子捡起来盖在我身上。
每一次,我都只能看见他离开的背影,并不知道当时他脸上是怎样的表情。我曾经很希望夜岚能对我笑笑,像别人的哥哥一样宠溺地对我笑,可是当着面,他从来没有笑过。于是久之,我便将这种期盼转移到他不当着我面的时候,像是他以为我睡着之时,像是转身离开之时,我都希望他能够偷偷笑笑。但这种期盼,永远只能是期盼。
即使我装睡的时候,他也是那样一副冷漠的脸,没有任何情绪,没有任何情感。所以我总是觉得,或许他并不希望我出现在他的眼前。可是很多时候,他还是对我关怀备至,这又很矛盾地推翻了他不希望我出现在面前的结论。因此,我发现其实我一点都不了解我自己的哥哥,一点,都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每天只能呆在屋子里面,不能出去,夜岚的理由永远只有一个:外面太危险。但外面究竟有多危险呢,他好歹让我长长见识才行啊,只五个字就打发了我好奇心是断然不能让我满足的,可无奈的是,夜岚将看守我的任务由洛山变成了认识不久的南宫。我觉得,南宫很不好对付,所以我变得特别的听话,从没怂恿过南宫带我出去。
但这都是表象,我不会将内心的无限澎湃堂而皇之地表现出来,人活着,要学会收敛,不能太过于表露心迹,这样活着,才不至于很容易被人看穿,也就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掌控。
但我最近总在观察南宫,这个事情,比较堂而皇之。
他是个十分淡定的人,仿若地震来了也不会慌张一样,所以即使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一上午,他也不会搭理我,这一点,比夜岚还厉害。他看书的时间很多,但我很疑惑的为什么他看似极度沉迷书海的时候为什么还能一心二用掌握我的一举一动。
我对血羽族人的好奇在这几天达到了空前绝后,但我一直没有打听出来血羽族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洛山说他们是中立的,那这就说明他们还是处在一种摇摆的状态,要是哪一天他们心里的天平往另一个方向偏上一偏,那岂不是教会将受到背叛?我不禁担忧不已,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吞了口唾沫,然后窝进沙发紧紧抱住双膝。
“你怎么了?”头顶突然有人说了话,低沉偏冷的声音,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没……没……我没事儿啊,你继续看你的书,不用管我,我不会想出去的,我就呆在这儿,你不用担心……”这话一出口,是个人都能听出我的心声,更何况,不是人的南宫呢。
他站起身来,走到我跟前,“想出去?”
我心虚:“没……”
他说:“我可以带你出去。”
我不信:“真没……”
他说:“那就算了。”
我急忙拉住他:“你说真的?”
他轻笑一声:“看你怎么认为了。”
我飞快点头:“我认为,这个提议很好!”
跟着南宫出了门,径直往右边走去,我忙跟上去。他的步子很大,而我一路小跑才勉强能跟上他的脚步,他自顾自地走在前面,全然不顾在后面有些狼狈的我。
“我们要去哪儿啊?”我得先打听好要去哪里,万一这家伙想把我弄到偏僻地方给卖了给别人当小媳妇,那就太不划算了,好歹也是冰清玉洁一姑娘,要是没嫁人就失了贞操,那就太没节操了。
不过立马又想到,看南宫也是个极有高雅素质、高端品质的男人,应该是不会做出那种掉品的事情来才对。
想通之后,便放下心来。
他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问我:“你想去哪里?”
“我?”我指着自己鼻子,“……随便啊……”
他轻笑一声:“随便啊?那可是好地方,品味不错!”
结果,他就真的把我带到了一个叫“随便”的地方。看到路旁的一块石碑上面,“随便”两个大字赫赫刻在上面,我扶额欲倒地,捂住心口平复着自己的惊讶。
但随便这个地方,真的如南宫所说,是个好地方。
清幽而干净,到处开满了各种不知名的小花儿,柳树的枝条洗涤在清亮的溪流里面,有蝉鸣鸟叫,有奇妙乐音徐徐传来……
额,等一下,奇妙乐音不可能天然而成才对,难不成还有人在这里?我四处打望,没发现一个人,目光一转,发现南宫此刻站在一棵巨大的枯木树下,手指正拨动着那挂在树上的风铃,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乐音是这么来的。
我跑过去,十分新奇地拨了拨风铃,笑着问他:“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明明来的时候你还要须臾带路来着,这么快你就摸清这里了?你都没怎么出去啊?”
“以前来过!”他轻描淡写地回答。
“以前来过?那为什么还要须臾带路?”
“进鬼林的小道如果没有须臾带着,很容易就会迷失。”
我点点头:“哦,那……那一开始知道这个地方的时候有没有吓一跳?”
他摇头:“没。”
我惊讶:“没?叫随便这么奇葩的名字你都不惊讶?”
他:“……随便是我取的名字……”
我:“……”
这个南宫,真的是,有够幽默的。用一张冷冷的脸竟然也能说出这么搞笑的话来,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笑还是不该笑了。要笑,可能太无礼了,要不笑,可本姑娘已经憋不住了。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却突然问我:“你知道这什么树吗?”
我仔细打量这棵树的外观,思考片刻:“樱花?”
他轻笑:“为什么说是樱花?”
我摸着这颗枯树,一本正经说道:“岚暮镇的樱花树排列在每一条街道上面,我时常透过房间的窗子看着外面的飞舞的樱花,曾经无聊地对每棵树编号,然后个个研究了一遍,所以我对樱花可是十分了解,即使这树枯了,看树身的纹理构造,还是能够看出是樱花的。我这个解释,你满意不?”
他不回答,反而问我:“你在教会过得无聊,那你开心吗?”
我心想,这家伙没事儿问我私事儿,我是该说实话还是昧着良心编点胡话来糊弄他呢。
我说:“无聊是无聊了点,开不开心这种事情我都忘了,我记性不好,可能开心的事儿早就忘了,所以你问我,我只能说我不知道。”
他表情瞬间黯淡下去,“可能,忘了才是最好的!”
又是这样的话。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