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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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胡思乱想。”
谢醒回过身开始做饭，回想起小时候。
他俩从小一起长大，顾辰沅身边的亲人只有他小姨，而他小姨工作又忙，没什么时间照顾顾辰沅，大概是因为这个，顾辰沅从小就格外喜欢粘着他。
谢醒知道，顾辰沅是怕孤独的。
他小姨大部分时间不在家，整个别墅里就他一个人，所以他就经常把谢醒带到家里玩。
可谢醒的朋友并不只有顾辰沅一个，经常会有别的朋友来找他玩。
每次有别的朋友来找他玩的时候，顾辰沅都会远远站在他自己家门口，看着谢醒的方向失神。
后来谢醒怕他自己闷，就把自己那几个朋友也介绍给顾辰沅认识，想让他多出去玩一玩，多走一走，不要成天闷在家里。
其实那会儿谢醒还有个私心，那会儿谢醒整天被顾辰沅缠着，有时候偶尔也会觉得烦。
直到有一次，一个比顾辰沅大四岁的孩子把顾辰沅带出去玩，自己回来了，把顾辰沅弄丢了。
谢醒问他顾辰沅在哪儿的时候那个孩子说不知道，当时谢醒就慌了，他虽然偶尔会觉得他缠人很烦，可他心底完全是把他当弟弟看的。
谢醒问他都带顾辰沅去过哪些地方，那男孩儿说是一个很远的地方，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哪里，谢醒质问他为什么要带那么小的孩子走那么远，那男孩儿却满不在乎回答说是他自己愿意的。
他说：“是他自己愿意的，他说是你跟他说的，说你自己忙，让他没事的时候也可以跟其他几个哥哥一起玩。”
那是谢醒第一次失控打了人，打了一个比他大四岁，比他高一个头的男孩儿。
后来谢醒把这事告诉了他爸爸，他爸爸让助理查监控派人出去找了五个小时才把人找回来。
那会儿天已经快黑了，自己在外面担惊受怕过了一下午的顾辰沅看到谢醒第一时间就跑了过去抱着谢醒说他害怕。
从那以后，谢醒就再也不让顾辰沅跟那些人玩了。
那时候他才明白，顾辰沅不是喜欢缠着人，他只是太依赖自己。
大概在他心里，也把自己当成了除了小姨之外唯一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了吧。
后来两个人慢慢长大，谢醒越来越喜欢自己这个“小弟弟”了。
他聪明好看，善良乖巧，总会激起谢醒的保护欲。
于是谢醒就那么保护着他，陪着他长大。
那时候谢醒想，总要陪他读完大学。
没曾想到，顾辰沅竟然瞒着他改了志愿。
谢醒知道真相的一瞬间，脑子里瞬间有一种孩子大了翅膀硬了的感觉。
可细想起来，想起接下来三年顾辰沅不在他身边，谢醒就总觉得不放心。
那时候谢醒想，到底是顾辰沅离不开他还是他离不开顾辰沅呢？
更让谢醒不能接受的是，顾辰沅从头到尾都没跟他解释过一句。
为什么不想跟他念同一所高中，即便不想跟他上一个学校，又为什么不能提前说，为什么非要瞒着他。
谢醒一气之下，直接搬到了新学校住宿，不管顾辰沅给他打电话还是发消息都不理会他，直到听说顾辰沅生病，谢醒心里的气才被担心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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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吃完晚饭，顾辰沅还是有些担惊受怕，他不知道谢醒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把他忘了。
虽然潜意识里他希望这些只是自己多虑。
顾辰沅思来想去，又给谢醒的主治医生发了消息，把今天的大致情况跟医生说了一遍。
医生回复顾辰沅说大概是身体接触有了作用，让顾辰沅继续做实验，没事多跟谢醒接触。
只是顾辰沅光忙着和医生聊天，没注意到厨房里的谢醒手机响了。
更没看到谢醒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时嘴角的那一抹藏不住的笑意。
等顾辰沅给医生回复完消息，谢醒才从厨房走出来。
他从桌上抽出了两张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水，面色平静道：“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那个，要不要一起看个电影，正好明天放假。”
谢醒笑笑，面色温柔道：“那你等一会儿，我还没洗澡呢，我先回家洗个澡再回来看。”
等谢醒洗完澡换好休闲服回来的时候，顾辰沅也洗完澡换好了衣服。
顾辰沅找来找去，一个想看的电影没找到，最后随便找了个电影。
他本想着看一会估计自己就困了，困了就趁机趴在谢醒肩膀上装睡，等谢醒把电影看完他再起来。
然后等明天早上再看看顾辰沅记不记得自己。
没成想随手一放的电影竟然是个悬疑惊悚片，给顾辰沅吓得睡意全无，计划就这么泡汤了。
电影看到中途，谢醒手机没电了，问他借手机查个东西。
顾辰沅想也没想把手机递给谢醒。
结果谢醒刚点开搜索页面，就看到了顾辰沅的历史搜索信息。
好朋友失忆变成了同性恋怎么办？
怎么让失忆的人恢复记忆。
如何让同性恋恢复性向。
失忆会改变一个人的性向么？
谢醒：“……”
谢醒看着这些搜索记录，心底暗暗一笑，面无表情的问顾辰沅：“你的搜索记录怎么全是有关同性恋的？”
顾辰沅一听，嗖地一下从谢醒手里抢回了手机，清空了历史搜索记录，才把手机递给谢醒。
“你是……”谢醒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深柜？”
顾辰沅慌乱解释道：“我、我没有，我不是深柜。”
谢醒轻笑了一声，声音轻佻玩笑道：“哦。”
谢醒心道，看来最近功课没少做，连深柜这样的词都能听懂了。
谢醒又问：“你哪个朋友是同性恋？我怎么不知道。”
顾辰沅看着谢醒，想起谢醒说的只能隐约想起一些琐碎的片段，大概那些零碎的片段里并不包括他是同性恋这件事。
这件事，他不记得也好，于是顾辰沅撒谎道：“你、你不认识。”
谢醒笑了笑，建议道：“你不是恐同么？都知道他同性恋为什么还跟他做朋友？”
顾辰沅愣了片刻道：“你不懂。”
谢醒沉默了片刻，试探道：“我看你手机里有条搜索记录是如何让同性恋恢复性向，你希望他恢复么？”
顾辰沅愣了下，转头问他：“你有办法？”
“有啊，”谢醒故作轻松道：“送到戒同所就好了。”
顾辰沅不解：“戒同所？真的能改变人的性向么？”
谢醒轻蔑地笑了一声：“世人自以为可以，也许吧。所以……”谢醒停顿了片刻，盯着顾辰沅的眼睛，认真问他：“想把你那个朋友送去试试么？”
“谢醒，”顾辰沅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过来问他：“你为什么对同性恋的事这么了解？”
“因为前几天梁宇推荐我看了一部电影，关于戒同所的。”谢醒试探着问，“要看看么？”
顾辰沅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虽然谢醒没有自己是同性恋那一部分的记忆，但万一谢醒恢复到之前失忆的状态，他的性向大概还是同性恋。
他再怎么不想看，也要为了谢醒多了解一下。
于是顾辰沅点了点头。
电影不长，一个小时十六分钟。
讲的故事也很简单，郑宇是郑强同父异母的弟弟，郑强护着郑宇长大，郑宇就对郑强生出了爱意，久而久之，郑宇忍不住对郑强表达了自己的爱意。
没成想郑强对他只有兄弟情分，他在多番打听之后把郑宇送进了戒同所。
戒同所为了让郑宇改变性向，采取了各种手段。
断水断食，对着照片电击，棍棒殴打，最终活生生把一个好人逼得精神失常，木讷呆滞。
影片结尾，郑宇“戒同成功”，当了一辈子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
谢醒失落地看着大屏幕，沉声问顾辰沅：“要不要送你朋友去试一试？”
“不要。”
顾辰沅冷声道，“我希望我朋友改变性向的前提是为他好，不是送他进地狱。”
谢醒微微松了一口气，最后一次试探道：“可结局，郑宇亲口承认了自己不喜欢男生了，目的达到了，不是么？”
顾辰沅叹了口气：“自欺欺人罢了，如果我是郑强，如果我知道把郑宇送进戒同所会让他面临这些，我绝不会送他去。因为出来的那个人，不是郑宇。真正的郑宇，早被折磨死了。”
谢醒笑笑：“看来你是不舍得让你那朋友受苦啊。”
顾辰沅叹道：“你说，如果郑宇知道在戒同所里会面对什么，他还会听郑强的话去戒同所么？”
谢醒笑了：“会，但如果我是郑宇……”
谢醒说到一半停了，顾辰沅扭头看着他，却听他玩笑般笑道：“我会带着对他的爱死在里面。”
谢醒虽然笑着，可顾辰沅却能感觉到，谢醒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满是坚定和真实，他笑着对自己说着对电影人物的见解的样子，就好像在告诉他，只要我爱的人需要，我可以心甘情愿为他赴死。
顾辰沅被自己这念头吓得脸都白了。
如果谢醒再失忆，他绝不能让他在失忆期间爱上别人，万一他遇到坏人，又或者遇到一个郑强，他这一辈子就完了。
他绝不会让谢醒经历郑宇的人生。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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