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长城脚下摆地摊》尚云端

17、第17章 出发

　　江楠决定自己出行的第一站是B市。
　　两世为人，她都没有去过B市，她想去看升旗，□□，长城，故宫。
　　她到报刊亭买了张地图，仔细查起了线路。S市离B市1200公里，普通火车需要24小时，特快15个小时，可惜现在还没通高铁，以后通了高铁，只要不到六个小时就可以到达。
　　她到火车站买了第二天晚上八点的票，然后找了个电话亭，给自己的同学田媛打电话。
　　田媛跟她高中毕业后都没能考上大学，一起进的纺织厂，几年前跟一个外派到S市出差的技术员谈起了恋爱，结婚后技术员外派的时间结束，田媛就跟老公一起回了B市，算起来，两人已经快两年没有见过面了。
　　上辈子田媛知道了她的事后也曾特地回来看过她，看了周义勇跟周家的态度后，想把她带到B市去，慢慢把婚离了。她没同意，反而跟指责她多管闲事，不肯帮忙还扯后腿，田媛的心便凉了，两人的关系淡了下来，随后的二十来年都没再联系过。
　　可此时她们的关系还好，每个月还会通一两次电话，因为她不孕的事，田媛也曾提议她去B市找厉害的医生看一看。
　　接到她的电话，田媛很惊喜，一迭声问她什么时候过去，知道她买了明天晚上的票，后天中午到，立刻拍胸脯表示自己要去火车站接她。
　　田媛捂着电话悄声道：“到时我带你去协和医院找最厉害的大夫，你别着急。”她以为她是去看医生的。
　　江楠一愣，不好在电话里明说自己的情况，只好含糊道：“到时再说吧。”
　　两人约好见面的时间地点后，江楠直奔商场，她离开周家的时候只背了个小包，里面只有几套日常换洗的衣服，而且都是夏装，既然决定去B市，而且也还没决定要待多久，得多买几套衣服备着。
　　看着商场的大门，久违的熟悉感又回来了，没结婚前，她也是个爱打扮也会打扮的时髦女性，修身连衣长裙配高跟小皮靴，白衬衣搭配牛仔裤，再套一件针织开衫，下面穿白色球鞋，及膝长裙搭配高跟鞋，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在王梦雪没来之前，也是纺织厂的一朵花，否则干部身份的周义勇也看不上她。
　　可是结婚后，因为没能马上就怀孕，而且就业形势一下子严峻起来，她顾得了一头顾不了两头，自己心里压力又大，收入不升反降，她两头着急，手里的钱还越来越少，她渐渐就没那个精力再打扮自己了，每天只挑最舒服的衣服鞋子穿，只能保持干净卫生，再也顾不上精致时髦……而以前每个月都要光顾的商场，已经有一两年不曾来了。
　　96年的商场里已经有了好多时装的款式，不仅有S市当地著名的丝织品羊毛制品，更紧俏的是来自广东跟香港的舶莱品，呢子大衣，牛仔外套，牛仔裤，垫肩西装，阔腿裤，色彩丰富多样，热烈又大胆。
　　对于这种夸张的服饰，江楠看也没看，时尚圈虽然是个轮回，但只有经典才永不过时，她挑了两套素色的连衣长裙，两条牛仔裤，一件格纹针织外套，一件暗绿色风衣，一件厚度适中的羊绒呢子大衣，经典的索色，版形挺括不易皱，当然价格也不菲。挑好衣服后，她还去挑了双小踝靴，头层牛皮的质量，连皮革味都高级芳香。
　　买好了衣物，她到了一楼的化妆品买了全套珍珠霜护肤品，还在柜台挑起了口红，这时代的口红主色调只有大红，紫红，玫瑰红三个颜色，色泽浓郁，实在不是很适合她，她勉强挑了个玫瑰色，试色的时候涂了薄薄一层，再用手指晕开，呈现淡淡的玫瑰色，整个人的气色一下就好起来了。
　　柜姐眼睛一亮：“这个颜色好适合你，就薄涂就行，小姐你皮肤好白，要不要再带个腮红？”
　　江楠谢过柜姐，只买了支口红就离开了，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实在不方便，她又在商场买了个大号行李箱，带密码锁的，把衣服标签全部剪掉放了进去。
　　推着行李箱离开商场，身上一下就利索了。
　　吃晚饭的时候，她跟家里人公布了要去B市的决定。
　　江父老大不高兴：“花那个冤枉钱干什么？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快找个工作，坐吃山也空，身上也就那么点钱，够你出去玩几个月的？”
　　见她已经买好了票，江母知道她是铁了心要走，问她：“回来的票买好了吗？打算去多久？”女儿刚离婚，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江楠摇摇头：“还没有决定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再看情况吧。”
　　江枫就说：“对了，我们主管今天私下跟我说车间的仓库管理员快退休了，问我有没有合适的对象介绍，平时就是做做进出货登记的，轻松得很，回头我把你的名字报上去怎么样？”江枫说到这里就看了眼房子，又想到这份送上门的工作，想当然地知道这也是周家的手笔。
　　现在工厂已经很少招人了，下岗潮慢慢蔓延到S市的每个角落，这时候还能放出来的岗位一定是香饽饽，江母眼睛大亮：“还有这种好事！快快快，把她名字给报上去，阿楠你去几天就快点回来吧，这种好工作可不等人。”
　　李桂芬眼睛都红了，蠢蠢欲动了一下，但看了一眼儿子，又颓然垮下了肩膀。她也想工作，儿子都要上幼儿园了，厂区里的幼儿园可以托管到晚上七八点，方便职工下班接送，额外补点钱就是了，唯一担心的就是四五岁的小孩经常生病要请假，自己入职后就不是那么方便了。
　　江楠看了一眼大嫂，开口道：“哥你把嫂子的名字报上去吧。”本来她也没打算再留在S市，没想到她爽快地同意离婚后，周家居然还有意外惊喜，自己是用不上了，但是大嫂可以。一家四口人上班的话，他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李桂芬眼睛一亮，激动地看着江楠。
　　江父反对：“不好，你嫂子顶了，你怎么办？”显然他也想到了这是周家给找的工作，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见前亲家这么知情识趣，对女儿离婚的怨气倒是少了几分。
　　江楠微微一笑：“我想先去B市看看，那里机会更多。”
　　近些年S市也有不少跑到大城市去工作的，发迹的不是没有，但更多的是几年后又灰头土脸地回来了。而在S市国字头的企业职工虽然发展越来越差，但国家管饭，基本没有愿意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