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赊刀人》木吻青

53、第 53 章

　　刁昐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后出院，正好敬恒也回来了。
　　敬恒还没问刁昐一身的伤是怎么回事，刁昐就先问他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记得地震上个月就结束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刁昐坐在姚耀林搞来的轮椅里喝着茶，懒洋洋地问风尘仆仆的敬恒。
　　敬恒：“就......出了点意外嘛，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刁昐不欲解释自己的事，反而想听听敬恒出了什么事。
　　敬恒挠挠头，有些窘迫地说：“我就是......操作失误，让一个小姑娘受伤了，我就留下照顾她一段时间了。”
　　姚耀林给敬恒倒了一杯水，说：“呦，我们小恒这是春天来了？”
　　“什什什什么呀！人家才小学呢！”敬恒闹了个大红脸。
　　姚耀林不以为然：“现在不就是流行年龄差吗？那什么——’我对象还在幼儿园’，哈哈哈哈！”
　　“姚队你说什么呢！我我我我回屋了！”敬恒红着脸拖着箱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刁昐撩起眼皮看姚耀林，说：“你没事逗他干什么呀。”
　　姚耀林：“怎么着还逗不得啊。对了，我大你多少来着？”
　　刁昐想了想：“两三岁吧，我也不记得了。”
　　姚耀林：“嘿，你怎么连我多大都不记得啊？”
　　“你不是也不记得我的吗？”刁昐打了个哈欠，“推我进去，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姚耀林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行——一会儿吃饭我叫你？”
　　刁昐：“好。”

　　有了实锤和长阳制药打官司的效率高多了，儿童杀人案也很快就结了，很快到了庆功宴。
　　那天刁昐早上迷迷糊糊地睁眼，就看到姚耀林整整齐齐地穿着制服，正在倒腾领带。
　　“怎么了今天穿这么正式？”刁昐抬手遮着眼睛，姚耀林俯身把他的手拿开，在他眼皮上亲了一下，说：“庆功宴，你去吗？可以带家属。”
　　刁昐笑了一下，说：“不用了......你那领带怎么回事啊？”
　　姚耀林又伸手拽了两下领带，说：“好久没穿了，不知道这领带怎么整了。”
　　刁昐爬起来，冲他招了招手。
　　姚耀林不明所以地上前，刁昐伸手几下就把他的领带打好了。
　　刁昐系好领带，拍了一下他的胸膛，说：“去吧，我再睡会儿。”
　　姚耀林开心地又亲了他一下：“好嘞。”

　　“姚队，你可算来了。”副队长一直在宴会厅门口等着他，一见到他来了就赶紧迎上来，把他拉到角落里，说：“我的天哪那几个老家伙太能耐了，刚刚就可着我灌，现在你来了，估计得轮到你了。先吃点东西垫垫，不然一会儿架不住。”
　　“行。”姚耀林躲在角落慢慢地吃东西，直到局长发现了姚耀林把他拽出去，姚耀林才出去和几位领导周旋。
　　副队长继续躲着和队里的警员说：“啧啧啧，真是恐怖。这群老领导怎么这么热衷于灌酒啊？”
　　警员摇摇头：“不知道，你说姚队许给我们的大餐还有着落吗？”
　　副队长：“如果今天庆功宴结束姚队还没被灌醉的话，应该有着落。”
　　警员：“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帮帮姚队。”
　　副队长幸灾乐祸地笑了一下，说：“没事，咱姚队酒量挺好的。你上去估计就把自己栽进去了。”
　　最后姚耀林一轮喝下来，还真没怎么醉，只不过也知道自己没办法开车了，一个人在茶水间跟刁昐打电话。
　　“喂，醉了？”刁昐懒洋洋的声音从听筒里面传出来的时候姚耀林觉得被酒泡得难受的胃都暖起来了。他笑了笑，说：“我都还没说话呢，你怎么知道我醉了？”
　　刁昐也轻笑了一声，说：“你的酒气都从手机里传过来熏到我了。怎么，是不是要接？”
　　姚耀林笑：“是啊......刁昐哥哥来接我吧。”
　　他听到刁昐闷闷地笑，然后说：“行，等着吧，我接你回家。”
　　副队长和警员在外面面面相觑，警员：“副......副队，咱们还进去吗？”
　　副队长：“......算了吧，咱们还是溜了吧。”
　　刁昐的腿好了大半，能够自己走路了，就是不能负重，还需要杵拐。去接姚耀林的路上，他一直在祈祷姚耀林不要醉得太狠。
　　到了庆功宴举办地门口，他看到姚耀林正在和几个老领导说话，看到自己来了，脸上更明显地显现出笑容，似乎是跟领导们说了一句什么，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朝自己跑过来了。
　　姚耀林也知道刁昐禁不起自己扑，在他跟前乖乖停住了。刁昐笑了笑，说：“喝了多少？”
　　姚耀林：“没多少。”
　　刁昐：“嗯？”
　　姚耀林：“就......我也架不住那群老家伙一直灌我啊。”
　　刁昐扑哧一声笑出来，说：“没事，走吧，要扶吗？”
　　姚耀林：“不用，我自己能走。”
　　刁昐点了点头，又问：“你车停哪儿了？”
　　姚耀林：“地下车库，你这腿还不能开车吧？”
　　刁昐：“没事，我叫代驾。”
　　到了地下车库找到车，代驾过来还要点时间，姚耀林先到后座坐着了，他说：“刚刚不觉得，现在是真的觉得头晕。嘶——那群老家伙太狠了吧。”
　　刁昐笑，说：“你睡一会儿吧，我在家里炖了醒酒汤。”

　　刚到家，姚耀林的电话就响了。姚耀林还醉着不想接电话，刁昐就帮他接了：“喂？”
　　“姚队——！许给我们的大餐呢！”
　　对面的小警员似乎是被队里的人撺掇着打的这个电话，背景音里还有大小伙子们的笑声。打电话的警员一开始没听清楚接电话的是谁，咋咋呼呼地吼了那么一句，吼完了才反应过来对面接电话的好像不是姚队，有些窘迫地问：“对、对面是......？”
　　刁昐不确定警队的人知不知道自己，但是还是如实说：“我是刁昐。”
　　副队长也在对面听着，听到刁昐自报家门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机拿过来：“哎那啥，嫂子啊......”
　　刁昐听到对面好像换了一个人叫自己嫂子也吓了一跳，但是没有反驳，说：“什么大餐啊？”
　　副队长尴尬道：“啊......就是之前姚队说破案了请我们吃大餐来着......弟兄们都记着呢。”
　　刁昐了然，说：“那就明天吧，明天周末，你们来我家吃，就不去外面吃了，成吗？”
　　副队长：“啊啊啊......好好好！那我们一言为定啊！谢谢嫂子！”
　　刁昐笑，报了地址，又跟他们胡咧咧了几句，挂了电话。
　　姚耀林稍微醒酒了一点，说：“是队里出什么事了吗？”
　　刁昐：“不是。你说请他们吃大餐？”
　　姚耀林愣了一下，笑说：“啊，是有这回事来着。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吧，以后有的是机会请他们。”
　　“我没说不愿意，我跟他们说明天来家里吃饭，行吗？”
　　“你都说了我还有不答应的？”姚耀林笑，“行了，我想喝醒酒汤。”
　　刁昐起身：“行，我去跟你盛。”

　　第二天，警队众人站在刁昐四合院儿门口面面相觑。
　　警员甲：“姚队没跟我们说他家里这么豪横啊......四合院哎......”
　　众人都战战兢兢生怕是找错了地方不敢敲门，直到周末放假回来的姚瑶和卓远回来了。
　　说实话，家门口站着一群大汉还有点吓人。
　　卓远把姚瑶护在身后，问：“你们是干什么来的？”
　　这一群人更加懵逼了，这是孩子都有了？
　　副队长率先反应过来：“我们......我们是来找姚队的。”
　　叫姚队，那就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卓远上上下下地审视了这群人一会儿，说：“哦，这样，我带你们进去吧。”
　　警队的人肃然起敬，自动分开一条道让卓远开门。
　　卓远一派冷漠地开门，倒是姚瑶对他们充满了好奇：“你们是我哥哥的同事吗？”
　　副队长内心：原来不是姚队女儿啊......嘴上回答：“啊，是。”
　　姚瑶开心道：“我昨晚就听刁昐哥哥说会有客人来吃饭，原来是哥哥的同事呀！”
　　警局众人觉得这个小姑娘挺可爱，正想说话，卓远就开口了：“门开了，走吧。”
　　副队长：“哎哎好！谢谢你啊小兄弟！”
　　进了院子，才知道更令人吃惊的事情正等着他们呢。
　　警员乙：“我去......这一院子的刀，咱们姚队私下里是干刀具买卖的？”
　　这个时候姚耀林从厨房走出来了，看到众人已经来了，招呼道：“自己找地方坐啊，我去做饭。”
　　“呦，姚队做饭呐？”警员甲兴奋道，“吃不死人吧？”
　　“去你的，爱吃不吃。”姚耀林笑骂。
　　刁昐坐着轮椅也从屋里出来了，听到他们的对话，笑说：“本来应该是我做的，但是我腿脚不便，所以让姚耀林代劳了。”
　　“没事没事，求之不得，哈哈哈！”副队长说，“那啥，这院子里的刀我能玩玩儿吗？”
　　刁昐笑，这一院子威风凛凛的大刀对于男人来说还是真致命的诱惑。他点点头，副队长就特别兴奋地挑了一把舞起来了。
　　一见副队长拿刀玩了，其他警员也忍不住了，问刁昐可不可以玩。刁昐笑着应了，说：“注意安全啊，别伤着了。”
　　刁昐看着他们跟一群毛头小子一样玩闹，笑了笑，进了厨房找一直忙活的姚耀林。姚耀林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笑说：“你让他们玩儿刀了？也幸亏咱们院子大呀。”
　　刁昐笑，探头看他在做什么，问：“你在做什么呢？”
　　姚耀林：“整几个硬菜，撑死这帮兔崽子。”
　　刁昐家里难得来这么多客人，看得出来他很高兴，把家里尘封许久的八仙桌都拿出来了。
　　敬恒姚瑶等人就沦为了跑堂小弟，忙前忙后上菜端茶倒水的。
　　一道道硬菜从厨房里端出来的时候，众人都惊呆了，目瞪口呆道：“卧槽......我才知道咱姚队还有这本事呢。”
　　姚耀林端着最后一盘菜出来，把菜放好后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说：“慢慢吃，想喝点什么？”
　　“那肯定得喝点酒啊！”
　　姚耀林笑骂：“去你的，还有小孩儿呢喝什么酒啊，被带坏小孩子。喝可乐吧。”
　　姚耀林让姚瑶敬恒卓远几个在屋里就这锅吃，姚瑶听见姚耀林说不喝酒，撇了撇嘴说：“还怕带坏小孩儿呢，我哥平时在家里喝酒也没避着我们啊。”
　　敬恒忍不住笑，卓远摸了一把姚瑶的头，说：“好好吃饭。”
　　外面餐桌上，都是熟人，也不拘谨，院子里热闹非凡：“姚队，来一起吃啊！”
　　“哎来了！”姚耀林在厨房里应了一声，转头又问刁昐：“你出去一起吃吗？”
　　刁昐点点头：“行，你推我出去吧。”
　　让刁昐有点意外的是，几乎所有人都不意外自己和姚耀林的关系。几个人吃痛快了嗨了嘴上就每个把门儿的了，一个警员说：“我知道我们姚队有对象的时候都惊了，后面知道是刁昐，就不意外了。”
　　刁昐抬眸看他，示意他继续说；姚耀林在一边急死了，知道这群孙子要漏自己老底儿了。
　　“我记得姚队当年的线人就是你吧？后来好像莫名其妙走了，姚队找了好久呢！”
　　“我知道我知道！姚队还因为上内网太频繁被局长约谈了！”
　　副队长看姚耀林有刁昐镇压就也放开了，说：“后来找到了就好啊，你刚走的时候我们姚队可以说是茶饭不思，跟望夫石似的！”
　　姚耀林炸毛：“瞎说什么呢你！你闭嘴！”
　　刁昐倒是听得挺起劲，他知道自己离开后姚耀林找了很久，但是这件事让别人说出来还是莫名的有更多感触。
　　姚耀林还在持续炸毛：“吃都堵不住你们的嘴了！闭闭闭闭嘴！”
　　众人哄笑。
　　吃完饭天色还早，众人就又在刁昐这里玩了一会儿才走。
　　送完所有人离开，姚耀林累得瘫坐在椅子上。
　　“我以后再也不带他们来家里玩儿了......”
　　刁昐笑了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那就先不收拾了吧，先去洗澡？”
　　“你让我歇歇，我一会儿去收拾了。”姚耀林把刁昐拉下来亲了一口，说，“不收拾你能难受一晚上。”
　　“你也别忙了，我让敬恒收拾。”刁昐勾了勾他的手指，“洗澡去吧？”
　　姚耀林努力起身，叹了口气：“行吧——一起洗？”
　　刁昐笑了一声，说：“好。”
　　浴室里雾气弥漫，花洒一开就什么都听不见了。偶尔泄露一点异响，刁昐还会顾及敬恒他们还在家也需要洗澡，但是姚耀林并不管这么多。
　　......
　　姚瑶困惑道：“我哥他们洗个澡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啊，啊——我都困了。”
　　敬恒一派老僧入定的样子，说：“小孩子不该问的，别问。”
　　卓远仿佛想到了什么，闹了个大红脸，默默地做自己的事情。
　　说话间姚耀林抱着刁昐出来了。姚瑶看到他们准备打招呼，姚耀林冲她“嘘”了一声，她愣愣的，目送他们回房了。
　　她愣愣地问两个哥哥：“他们......？”
　　卓远：“别看别想别说话，洗澡去。”
　　姚瑶：“......哦。”
　　姚耀林把筋疲力尽的刁昐放到床上，正想上床的时候看到刁昐床边的桌上摆了几本书。拿起来一看，居然是有名的经典武侠小说。
　　刁昐看他半天没上床，微微起身看了一眼，看到他在翻看那些书，说：“怎么了？”
　　姚耀林放下书，笑道：“没想到你还会看这些书。”说完他爬上床，在刁昐身边躺下，把他揽进怀里。
　　刁昐在他怀里眯起了眼睛，说：“我什么书都会看一点......你再在书架上找找，还能看到十宗罪。”
　　姚耀林闷闷地笑，刁昐睁眼看到桌上摆的书，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说：“过几天我要去一趟香港。”
　　姚耀林：“行。什么时候回来？”
　　刁昐想了想，说：“十月末吧。”
　　姚耀林沉默了一下，说：“行吧，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