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赊刀人》木吻青

24、第 24 章

　　卓远这小子有点独。上车了一直看着窗外不说话。
　　姚耀林问他想吃什么他只是拒绝，最后姚耀林还是在某个熟食店停了下来，买了一袋烤鸭，还去隔壁面馆打包了两碗牛肉面。
　　“有一碗我没加辣子，估计老人家不怎么能吃辣的。”他把东西递给卓远，“拿好。”
　　卓远怔怔地接过。
　　姚耀林看他一副杀了的样子，说：“这么看着我干嘛呀？这算是谢礼吧，你今天可是帮了大忙了。”
　　卓远点了点头，抱着食物的样子莫名乖巧。
　　姚耀林笑了，驱车前往卓远家。
　　路上接到了姚瑶的电话，问他案子还顺利吗。姚耀林也不好多说，就说还行。最后姚耀林问刁昐怎么样，姚瑶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说：“好着呢！你放心吧！”
　　姚耀林低声笑骂臭丫头，然后就挂了电话。
　　随后他问卓远：“姚瑶因为学校的离谱安排转学到京城去了，你呢？现在学校整改了吗？以后准备怎么办？”
　　卓远愣了一下，说：“没有。不过现在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姚耀林在姚瑶那里有听说过卓远家的情况，也没多说什么，转眼就到了卓远家。
　　卓远本来没打算让姚耀林做客，结果奶奶迎出来看到他了，最后一通介绍，奶奶热情吧姚耀林也不见外，就让他进去了。
　　奶奶对于姚耀林还买了吃的又高兴又感谢，让卓远去切点水果招待姚耀林。
　　卓远家很小，沙发也是又旧又小，姚耀林一米八七的个子缩在沙发上还有点滑稽。卓远从小冰箱里拿出来几个苹果，又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来一把刀准备削苹果。
　　姚耀林本来还挺闲适，看到卓远手上的刀的时候眼神一凛。
　　这把刀......直觉告诉他，这把刀是刁昐赊给卓远的。
　　姚耀林看这家人的眼神顿时就复杂了起来，但是面上不动声色，笑着接过水果。
　　姚耀林和奶奶聊了一会儿，最后走的时候特意提醒卓远和他奶奶最近少出门，多注意身体。

　　次日，警察重点关注的夜店似乎是知道这个据点被暴露了，即刻转移了这里关押的少女。而且他们还搞了一个反心理，正中午车子从大门走，要不是执勤的警察耳朵好听到车里有求救和斗殴声都没发现。
　　执勤的几名警员当机立断追上去，先是以交警检查的名义准备查车，结果后面车厢的车门还没打开匪徒突然暴起，打了警察一个措手不及。
　　匪徒打伤警察赶紧上车准备逃走，警察的反应也很快，离得最近的两个警员徒手扒车，强行砸碎车窗让车子一头扎进了绿化带逼停。
　　当时姚耀林并不在现场，等他赶到的时候追击的警员伤了两个，涉案人员全部抓获，车上人质全部解救。
　　姚耀林一清点人数，不对，京都的几个女孩子倒是找回来了，更早一点清河失踪的几个女孩子不在。
　　姚耀林吐了口浊气，说：“查封那家夜店，把嫌疑人带回市局。”

　　“果然这只是他们的一个据点，老巢还不知道在哪呢。”黄允材气道。
　　姚耀林吃着泡面说：“估计是哪个高级会所。不过有一说一，老黄，你这几年扫黑除恶干得不行啊。”
　　黄允材愁眉苦脸：“吃你的面去吧倒霉见的。”
　　姚耀林嘿嘿笑了两声，吃完最后一口，长出一口气。说实话，他这个时候还真是想念刁昐做的饭菜了。
　　随后警方调取了这次面包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发现了他们的老巢——果然是一家高级会所。在部署抓捕兼营救计划的同时，江防监控了这家会所，并且摸清了所有与这家会所有不良交易的夜店。
　　抓捕当天，姚耀林和黄允材带着搜查令打头阵，还调集了武警部队支援。地面上的营业区域都还是正常的，进入地下室就惨不忍睹了。
　　罪犯好像是在熬鹰，先是不给吃不给喝让姑娘们崩溃，然后再给予食物和水，如果再有反抗就继续饿着；如此反复，很多姑娘就屈服了。警察进去的时候大大小小的跟监狱一样的单间里关的都是失踪的女孩，蓬头垢面衣不遮体。
　　姚耀林叫来女警解救受害人，哪想地下室的门居然被反锁了，对讲机的信号也逐渐减弱。他趁着对讲机还有点信号，果断地向外面发出命令——武力解救受害者！
　　地下室暂时还风平浪静，姚耀林舒了口气，让已经进来了的女警看看受害者们怎么样了，自己则上前看地下室的门能不能从里面打开。
　　然而当然是不能的，于是他就敲敲门板、在门框处查看，预测门板厚度，最后姚耀林发现地下室由于潮气过重门框有松动迹象，于是他后退几步，飞起一脚pong地踹在门板上。
　　墙壁扑簌簌落下来好多碎屑，姚耀林又拽着门把手使劲晃了晃，松动是松动了，不过还是没法打开。
　　楼上传来了警察进入的声音，还有打斗的声音。
　　姚耀林也不瞎忙活了，帮女警一起查看受害人情况，静待队友解救。
　　等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外面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姚耀林立刻警戒，马上把枪从枪套里拿了出来。
　　门开了，是黄允材。
　　姚耀林松了一口气，问：“外面都解决了？”
　　黄允材有点狼狈，但是看着没有受伤，喘着气说：“外面兄弟在收尾呢，谁跟你似的在这儿躲懒。”
　　姚耀林嘿嘿一笑，转身招呼女警带着受害人出来。
　　姚耀林再回头准备让黄允材拿几件外套时，突然看见一个满脸是血的匪徒抡着一根高尔夫球杆就冲向黄允材。
　　“老黄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黄允材来不及反应，姚耀林飞身扑上去将黄允材扑倒，高尔夫球杆狠狠地砸在了姚耀林肩膀上。
　　肩膀那块地方肉少，姚耀林疼得眼前一道道白光；在第二棍要落下来的时候黄允材赶紧出声提醒，姚耀林咬着牙反身抓住高尔夫球杆，一使劲将其夺过来，果断地挥向袭击者的脚踝。
　　那人毕竟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嗷地惨叫了一声，砰嗵地一声跌倒在地。
　　姚耀林感觉自己被打的那边肩膀已经没有知觉了，连带着那只手也不能动了。
　　袭击者还抱着脚踝嗷嗷叫，姚耀林走带他身边准备叫黄允材来把这人拷上，谁曾想这家伙居然还有垂死挣扎的力气，一把抱住姚耀林的脚把他也放倒了。
　　落地的时候姚耀林下意识用手撑了地板，听到自己的骨头错位的声音。
　　袭击者疯了一样扑上来，姚耀林用尚且还能动的那只手堪堪止住那人要掐他脖子的手，却防不了另一只拿了刀的手。
　　其他人都在几步之外，实在没来得及拦住袭击者。

　　刁昐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一点钟了。
　　本来他最近改了熬夜的毛病，清河市中心医院的电话一来他马上精神了，半夜没车他就去租车网站上租了一辆，马不停蹄得往清河赶。
　　等到了医院大门口他才想起来，自己来干什么？姚耀林是他什么人啊？姚耀林爸妈呢？
　　随即他又想起来，为什么医院会给自己打电话啊？
　　大半夜的他脑子不清醒想不出个所以然，反正来都来了，他认命地走进医院。
　　医院服务站小护士本来昏昏欲睡，突然听到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你好，请问......姚耀林在哪个病房？”
　　小护士抬头一看，眼前的帅哥漂亮的剑眉微微撇着，眼神淡淡的，明明半夜赶到医院应当是非常着急的，他却是好像只是路过看一眼。
　　小护士看他都愣住了，直到刁昐再次出声问，她才回神：“啊啊啊那个，那个警察是吧？在十四楼5A号病房。”
　　刁昐微微颔首：“谢谢。”
　　说完他就果断走向电梯间。
　　小护士一时看愣了，连登记都忘记了，再想起来的时候刁昐已经没影儿了。
　　小护士嘟哝道：“算了，一会儿让姐妹查房的时候登记吧......”
　　刁昐上楼上得果断，到了病房前反而踌躇了。
　　在门前站了一会儿，估计房间里的人应该睡了，本着不打扰人休息的原则，他直接推门进去了。
　　四人病房，但是只有姚耀林一个病人。他看到床上面色苍白的姚耀林时，心里莫名像是被人狠狠抓了一把似的。
　　刁昐没惊动人，慢慢地走到姚耀林床边坐着，静静地看着他。
　　大概到三点多的时候，麻药劲儿过去了，疼痛渐渐地蔓延上来，将他生生疼醒了。
　　他睁眼一看，床边竟然无声无息地坐了个人，一时间还以为是又有刁民想害他——再定睛一看，居然是刁昐，看到他醒了也没反应，就定定地看着他。
　　他也没指望刁昐有什么反应，看清楚人的瞬间他笑了，说：“你来啦。”
　　刁昐这才有了点反应，他好像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说：“疼么？”
　　姚耀林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疼啊，你帮我吹吹？”
　　刁昐按下床头的呼叫铃：“少贫，疼就打止疼药，”
　　护士很快就来了，给姚耀林打上了止疼药，顺便给刁昐登记。
　　等护士走了，姚耀林慢慢地挪动靠近刁昐的那只手，捏住了他的衣角，说：“你什么时候来的，在这儿坐多久了？”
　　刁昐轻轻地说：“不知道。”
　　姚耀林轻轻地笑了，说：“你困么？要不要上来和我挤一挤。”说着他还想给刁昐让一点位置。
　　刁昐赶紧制止了他：“别闹，你睡吧，我看着你。”
　　姚耀林笑了，捏着衣角的手慢慢往上爬摸到手，抓着人家的手渐渐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