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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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昐他们毕竟也不是柯南，不至于到哪儿哪儿出人命。所以他们就这么闲下来了。
刁昐去外地旅游了几天，收回来一把很早之前赊出去的刀。一回家，他就把这把刀扔给敬恒，让他试着把这把刀回炉重造。
敬恒经过刁昐几个月的魔鬼训练后勉强抡得动打铁的锤子了，就被刁昐赶鸭子上架地开始锻造。
刁昐在锻造房里只穿了一件衬衣，靠在门口自顾自刷手机，也不管敬恒到底行不行。
敬恒委屈地撇撇嘴，使劲推拉鼓风机。
刁昐看他做得还有模有样，就推门出去了，也不怕他出意外。
敬恒看到刁昐出去，动作停了一下，愤愤地跺脚，然后心酸地继续拉风箱。
随着炉内温度的升高，敬恒逐渐感觉有些太热了，热得感觉......被放在炉子里融化的是自己。
敬恒停下动作，眼前一阵恍惚，好像看见自己被放进了熔炉里，灼热的空气让他喘不过气，四面的墙壁滚烫，但是自己动弹不得。
四周越来越烫，敬恒无力地跪倒在地上。他感觉自己好像溺水的人一样，难以呼吸。
他艰难地伸出手，徒劳地张开嘴，他想要呼救，但是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刁昐其实没走，他就在外面等着。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推门而入，看到倒在地上的敬恒，还有已经快要熄火了的熔炉。
他一怔，走上前试了试敬恒的鼻息，人还在，就是晕过去了。
刁昐拖着敬恒的手把人拖起来，呼了口气，驾着人往敬恒的房间走。
敬恒晕过去了都还在做噩梦，他看到自己变成了一把刀，被带回了家，和杂物一起被放在客厅的柜子里。明明是在柜子里，自己却好像开了上帝视角，见证了这个家里男主人对女主人日渐严重的家庭暴力，最后自己被不堪折磨的女主人拿着捅死了男主人。
梦境到这里戛然而止，敬恒也猛地惊醒，浑身都是冷汗，睁眼发现刁昐正坐在自己床头。
刁昐正在读书，见他醒了，抬眸笑道：“醒了？”
敬恒觉得自己的脑壳好痛，问：“我这是......怎么了？”
刁昐说：“我们赊刀人和自己刀是有感应的，赊出去的刀拿回来的时候也会感受到刀所经历的一切。你之前在炼铁房感受到的就是刀感受到的，你梦到的也是刀之前看到的。我管这个叫通感。”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说：“恭喜你，你很有当赊刀人的天赋。”
敬恒闻言惊喜地笑起来，只差从床上跳起来。
刁昐制止了他，说：“你还是再休息一会儿吧，第一次通感不会特别好受。”
敬恒点点头，乖巧缩进被子里睡下。
刁昐出了他的房间，看到姚耀林来了，姚瑶倒是没来。
“你怎么来了？”刁昐说，“姚瑶呢？”
“我没事不能来吗？”姚耀林挑眉，“而且你是稀罕我还是稀罕我妹妹啊？”
刁昐无语地看着他，正想说我谁都不稀罕，姚耀林就开口说：“姚瑶那丫头不想上学。”
刁昐：“so？”
姚耀林：“他们原来那个学校垃圾得要死，正课不讲知识点，专门多收钱在补习班的时候讲重点。所以这次她妈妈才能这么容易就同意她跟我过来。但是我跟她找的那个学校要她入学考试，找了点之前入学考试的卷子，她不愿意做。”
刁昐对小朋友不想上学没什么感慨，只是说：“你知道这事之后，会任凭他们原来那个学校乱搞？”
姚耀林嘿嘿一笑，说：“还是你了解我，投诉信已经送到当地公安局了。我一个刑侦队长出面，应该会重视。”
刁昐：“那姚瑶不愿意做题复习怎么办？”
“送我爸妈那儿了，我爸妈喜欢她，但是管孩子是真的严。”姚耀林说，“我当年读书真的吃了不少苦头。”
刁昐笑笑，又不说话了。
刁昐和别人相处的时候时常会这样，话题一聊完就开始沉默，不熟的人可能就真不管他走了，但是姚耀林和他认识这么久早就习惯了，自顾自进厨房找了些吃的，一边吃一边问刁昐吃不吃。
刁昐无语，说：“你饿了跟我说啊，我又不是不给你做。”
姚耀林嬉皮笑脸地问：“给做啊？还是别了，你指挥，我动手。”
刁昐抬头看了看挂钟，也差不多快到了吃饭的时候了，就准备进厨房，但是却被姚耀林拦了下来。
刁昐：？
姚耀林说：“你这厨房太空旷了，啥也没有，怎么做饭？走走走咱俩去菜市场。”
菜市场不远，俩人也就没开车，走过去。走着走着，姚耀林突然笑了起来，说：“突然有点老夫老妻的感觉。”
刁昐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姚耀林：“我爸妈就是这么一起出去买菜的。”
刁昐：......
姚耀林：“敬恒在休息？”
刁昐：“嗯，他今天第一次通感。”
姚耀林稍微知道一点点关于赊刀人通感的事情，说：“这么快啊？”
刁昐：“是啊。他很有当赊刀人的天赋。”
姚耀林：“那岂不是很好？”
刁昐这回没有马上回答，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我也说不准我把他拉过来当赊刀人是不是对的。”
姚耀林：“你不是经常说人的命格是定好了的吗？你当初也是看到敬恒会成为赊刀人才会给他赊刀吧？”
刁昐没有否认，那就是是了。
姚耀林继续说：“如果你不与他认识，不给他赊刀，后来也还不是会......”
“不会。”刁昐打断他，“他可能会有一个更美好的人生。”
姚耀林被打断，不说话了，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他。
刁昐也停了下来，说：“怎么不走了？”
姚耀林说：“敬恒的事也就是你说的需要你赊刀才能维持命格正常运转的案例吧？你如果不给他赊刀，他或许真的只是会作为一个普通人活下去。”
说到这里姚耀林顿了顿，难受地吸了口气，说：“那你呢？你也还会健健康康地出现在我面前吗？”
刁昐避开了他的视线，不回答。
姚耀林也不管他回不回答，自顾自地说：“那天在老道士那儿也是，你看到了他的未来甚至是死相，你对他做了提醒，但是你没有赊刀，你不会受到影响吗？”
“刁昐，”姚耀林把胸中的浊气吐出来，说，“我发现你有的时候真的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刁昐似乎是听不下去了，直直地往前走。
姚耀林追上去拉住他的手，喝道：“刁昐！”
谁曾想刁昐转身反手握住姚耀林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姚耀林不由自主松了手：“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管我，你现在不是自己多管闲事吗？”
姚耀林震惊地看着他，僵在原地。
刁昐很快就松了手，把手插进大衣口袋里，走了。
姚耀林在原地愣了好久，最后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刁昐很快就到了菜市场。但是他只站在菜市场入口没有进去，因为他的眼前出现的，又是所有人的死相。
菜市场的湿气混杂着死气涌上来，直直地冲上天灵盖，让他猝不及防地眼前一黑。
刁昐眉头紧皱，呼吸沉重，低头不再看任何一个人，转身走了。
回家路上刁昐想了很多。他其实不是没见过姚耀林的未来，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刁昐本来看到其他人的死相都是上帝的视角看到尸体，但是姚耀林并不是。他好像成为了某一个人目睹这些事情，而且看到的也不是尸体，而是灵堂。
具体细节刁昐已经记不清了，或者说他当时看到的时候就神志不清；他只记得灵堂里是一片素缟，唯一的亮色是盖在棺材上的国旗。
姚耀林说过他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死后能够披上国旗，想来他的愿望实现了。
只是当时刁昐并没有看清姚耀林的遗像，不确定他死的时候是什么年纪，于是也就没和姚耀林说起过这件事。
为什么人一定要知道自己的死期？
为什么人要承受厄运降临之前的恐惧？
这也是刁昐不喜欢自己的原因。
刁昐浑浑噩噩地一路走回了家，在进门的时候没想到闻到了饭菜香。
正在他愣神的时候姚耀林端着一碟菜出来了，看到他回来了还冲他笑了一下，说：“你回来啦？没有你在旁边指导我还真的做不好。”
刁昐愣在那里，心想：自己是因为一直想姚耀林所以出了幻觉了吗？
但是这确实是真实。
敬恒还没醒，姚耀林也没叫他，直接和刁昐在饭桌上坐下。
姚耀林看上去好像是踌躇了很久，最后才开口：“今天是我唐突了......你能原谅我吗？”
刁昐愣愣地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明是自己的问题啊，他道什么歉？
他不知道，姚耀林是生怕一晚上过去刁昐又跑了，他要是又跑了，自己上哪儿找他去啊？
最后刁昐接受了姚耀林的道歉，自己的道歉到底没说出口。姚耀林吃完饭还特别贤惠地把碗洗了，最后都感觉想伺候刁昐洗澡，被刁昐撵走了。
姚耀林在大门外嘿嘿一笑，溜溜达达地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