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有卓落》芊芊之鹤

79、四皇子来我们家偷东西

　　由于爆发瘟疫，所以晴风阁里吃饭的人不多，陆陆续续的有交谈声传来。
　　“哎，你们听说了吗？这次的瘟疫不同寻常。”
　　“快说说，怎么个不同寻常法儿？”
　　“有可能是上天的预警，有人惹了天怒，所以上天才把惩罚施加到百姓身上。”
　　“谁啊？谁惹了天怒？”
　　“据说是……”那人停顿了一下，四下打量一番，随后神秘兮兮地指了指上面的方向。
　　“哎呀，你就不要打哑谜了，到底是谁啊？快说！”
　　“东宫那位。”声音很小，却足以让人听清。
　　“什么？真的假的？这话可不能乱说！”
　　“不信算了，就当我没说。”
　　余落落竖起耳朵听着，将目光转向了卓然：“已经开始造你谣儿了，听听，说得兴致勃勃。”
　　卓然给余若玄倒了一杯酒，自己也斟了一杯：“看来我得少出门了，以免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正说着，赤鸢回来了。
　　“殿下，城中所有药铺都没有这味叫龙骨的药材，属下向掌柜的打听了，说是七日前有一位商人买走了所有龙骨，由于这味药本身稀缺又不常用，新进的货得半月才能到。”
　　看他去了这么久，卓然心中已经预料到，此时倒没有多意外，“真是用心良苦，看来他们早预料到我们会制解药。”
　　他看向了余若玄：“可还有其他办法？”
　　“有。”
　　赤鸢也并未离开，听他们说完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出更好的办法。
　　“属下刚才在药铺里碰见了程姑娘和许姑娘。”
　　“许姑娘？”卓然在脑子里搜索着这号人，不记得自己认识什么许姑娘。
　　“就是郡主之前在暖香楼里赎出来的姑娘。”赤鸢解释道。
　　余落落立即转过头，假装听不见他们说话。赤鸢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赤鸢见她一脸心虚的样子，便知她内心想法，遂接着说道：“许姑娘之前在尹文斌手底下受了伤，也去药铺买药，她知道属下在找龙骨，便告诉属下尹文斌家里或许有，她曾听见尹文斌吩咐下属去买过，还说有多少便买多少，存着。”
　　“她的话可信吗？尹文斌要那么多龙骨做什么？”卓然纳闷道，回头看向余若玄：“龙骨都有哪些用途？”
　　余若玄解释道：“除了内服，就是外用了，止血效果很好，可以促进伤口愈合，收敛生肌。”
　　听见这话，余落落不由抬头，和卓然对视了一眼，二人皆心领神会。
　　卓然眼中闪过一抹幽光：“你说我们怎样才能把尹家的龙骨弄到手呢？”
　　“很简单，偷！”余落落简单粗暴地说道。
　　“偷？”这是他完全没想到的方法，他底气不足道：“可我从没偷过，不确定能偷来。”
　　余落落忍不住笑了：“谁要你去偷了？这事儿不适合你干，让卓跃去！”
　　随即她又担心道：“不过卓跃性子莽撞，十有八九会露馅，卓胥那里他都瞒不住，更何况尹家了。”
　　卓然却是淡定一笑：“正好，就怕他不暴露。”
　　余落落看了他半晌，隐约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
　　卓跃被叫进来的时候还很纳闷，明明说不让他进来，这会儿怎么又改了主意？
　　他堪堪坐下，卓然就亲自给他斟了杯酒，让他受宠若惊。他不安道：“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别搞这些花里胡哨的，我害怕。”
　　卓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四哥别担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你帮个小忙。”
　　“什么忙？”
　　“请你去尹尚书府上偷一味药材，叫龙骨。”余落落解释道。
　　“你们想得美！”卓跃气得差点把酒杯砸了，就知道这二人没安好心，老五说的果然不假，他们俩真是诡计多端。
　　卓然见他不同意，只能使出杀手锏：“在西越时，四哥派去刺杀我的那批刺客我还留了个活口……”
　　他话没说完，卓跃便“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下午再说！”
　　卓然在他后方站定，压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在了座位上：“如此，有劳四哥了，还望四哥能守口如瓶。”
　　当天下午，卓然和余落落还有卓跃便一起出现在了尚书府，按照他们的计划，卓然拖住尹长升，余落落拖住尹夫人，卓跃去找龙骨，至于龙骨长什么样，余若玄已经给他画过，他大概记住了。
　　象征性地在府内溜达了一圈，他便提出要去库房看看。尹家的下人觉得他冒昧又唐突，但无奈他身份贵重，他们又不敢说什么。左右库房里也没什么机密，去就去吧。
　　卓跃在库房里转了许久，在一个黄花梨木的大箱子里，还真给他找到了一些动物骨骼似的东西，他让金戈把那些都包上拿走。尹家的下人傻了眼，四皇子不知会主人就随便拿人家东西，也太没规矩了！与强盗无异。
　　尹家的库房着实不小，卓跃拿完龙骨也不走，而是盯上了那些放在紫檀木架子上十几寸长的鹿鞭。
　　他让金戈装几个回去，金戈正倒腾着，尹文斌从外面走了进来。
　　与此同时，卓然和尹长升也在正厅里交谈着，两个人心里都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但又不得不虚与委蛇。
　　尹长升虽没有证据，但隐隐觉得尹文斌的事与太子脱不了干系，他已经详细问过尹文斌，知道他根本不清楚玉贵人的身份，只听别人说她是花魁。
　　此事正巧赶在皇上路过晴风阁的时候被揭发，时机算得这么准，被人设计的可能性很大。而放眼望去，整个奉城与尹家有仇又有此能力之人，除了太子他想不出第二个。
　　之前尹雪娇已得罪过他一回，后来尹贵妃又打了余落落，从他的所作所为来看，尹长升可不认为他是个忍气吞声的人。
　　他也是打心眼儿里佩服卓然，小小年纪就这么会演戏，脸皮也够厚。不管有什么仇，只要他能用到你，就好意思来。
　　他猜也能猜到太子今日来必是有什么事，可他在这儿坐了许久，又不说正题，搞得尹长升也摸不着头脑。
　　正在这时，尹文斌和四皇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两个人看上去都不太高兴。
　　“爹，四皇子到我们家来偷东西！”尹文斌一进来就告状。
　　“你胡说什么？”尹长升皱起眉头训斥道，不由将目光投向卓跃，只见他的侍卫背着一个大包袱，鼓鼓囊塞的。
　　他有些诧异，但还是恭敬道：“犬子失礼了，还望四殿下莫要同他计较。”
　　卓跃看了他一眼，没理他，径直走到卓然面前，接过包袱往他面前一摊：“你要的东西！”
　　尹长升傻了眼，只见那包袱里包着几片龙骨，剩下的全是鹿鞭，不觉变了脸色。卓跃却是将那些鹿鞭全部挑了出来：“不过这个不能给你，这是我的！”
　　卓然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实在不知该怎么形容他，即使不怕暴露，也不用做得这么明目张胆吧？这不仅是明抢，怎么隐隐还有示威之意？
　　他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孤是说找尹尚书借，四哥怎么不问自取了？”
　　卓跃瞪大了眼睛：“不是你说……”
　　“我说什么？”卓然看着他，似笑非笑道。
　　“算了，懒得理你！你这人一向过河拆桥。反正东西我已经给你取来了，剩下就是你的事了！”卓跃一甩袖子，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卓然转向尹长升道：“实不相瞒，此次治疗疫症的药方里有一味龙骨，但孤让人找遍了奉城也没找到，偶然听说尹尚书府上有，今日特来问问。想不到我四哥……”
　　他仿佛不知该怎么说似的，尹长升不露痕迹地白了他一眼，您可太会装了，很明显是你们兄弟串通一气，现在又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就是逼我主动将龙骨拿出来么？
　　都让他们看见了，自己又岂能藏着不给？否则不是又有把柄落到了他们手里？他们打着为民请命的旗号，自己岂能去当那个阻挠他们的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