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有卓落》芊芊之鹤

4、杀人灭口

　　见她真的找到了人，卓跃心里有些发慌，上前阻拦道：“你这是要找替死鬼吗？她一个侍女，哪里来的那么大胆子敢毒害县主？应该是你知道慧成将来会嫁给太子，出于嫉妒，才会对她下毒手吧？否则你自己为什么不吃那盘花生酥？”
　　卓跃的怀疑不无道理，而且与事实也都能对上，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该相信谁。
　　“我吃不了花生，吃了便会起疹子，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所以你便在花生酥中下毒，这样你就有不吃的理由了？”
　　面对卓跃的咄咄逼人，余落落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难怪他一进来就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和慧成县主共侍一夫这种话，原来是在铺垫下毒这件事。
　　见所有人都将怀疑的目光投向自己，余落落反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我下毒，可有证据？若是没有证据就别凭白无故冤枉好人！”
　　卓跃嘲讽一笑：“那你口口声声说是这个侍女下了毒，你可有证据？”
　　“当然有！”
　　余落落将那个侍女带到长公主面前：“长公主恕罪，我刚才说老鼠能闻出离魂散的味道是骗人的，之所以那么说就是为了让下毒者自乱阵脚，这个侍女是屋子里唯一一个想往外跑的人，若是我没料错，她身上应该还有没用完的毒药。”
　　闻言，长公主命人上前搜那侍女的身，侍女拼命挣扎，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按住她，很快便从她身上搜出了一个纸包，经府医验证，正是离魂散。
　　“是谁指使你的？”长公主厉声问道。
　　“没，没人指使奴婢。”那侍女咬紧了牙关，任凭长公主如何问，也不肯吐露一个字。
　　“拖下去，打到招为止。”
　　一声令下，便有侍卫上前将那侍女拖走了。
　　卓跃的心里有点不安，他不知道那侍女会供出些什么，于是出言阻拦道：“姑祖母怎能滥用私刑？您查证归查证，屈打成招恐怕不好吧？”
　　长公主锐利的目光向他投射而去：“本宫惩治一个小小的奴婢，何须劳动你堂堂四皇子亲自开口求情？你何时也管起这等闲事来了？”
　　说完便不再给卓跃开口的机会，直接冲侍卫道：“给我打，狠狠地打。”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外面传来，尖利刺耳，板子声持续了许久，受刑之人终于捱不住了：“我招！”
　　她被收拾干净拖到了长公主面前，一字一句地交待了：“是四皇子给了奴婢一百两银子，让奴婢在县主的点心中下毒，家中母亲病重，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啊，请长公主开恩！”
　　卓跃见她供出自己，一脚便踹了上去：“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让你下毒了？少在这血口喷人！”
　　那侍女被他踹得一个趔趄，战战兢兢道：“您让奴婢下毒，再嫁祸给余家姑娘，因为余姑娘是未来的太子妃，您这么做是为了挑拨太子和长公主府的关系。”
　　“大胆贱婢！”卓跃猛地抽出旁边侍卫的佩剑，直接架在了那侍女的脖子上：“说！是谁让你攀诬我的？今日你若不交代清楚，我就要了你的命！”
　　“没有人让奴婢攀诬您，奴婢所说句句属实，您之所以想杀我，不过就是为了灭口。”
　　“你！”卓跃咬牙切齿道：“你真觉得本皇子不敢杀你？”
　　他说着便举起剑，神色狠戾道：“这可是你自找的！”
　　角落里的人默默地注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平静无波的眸子里终于泛起了一丝涟漪，这一剑刺下去，杀人灭口的意图可就太明显了，等于坐实了卓跃毒害慧成县主的罪名，从此公主府和卓跃怕是要结仇了。
　　正在众人屏气呼吸的时刻，门口传来一声厉喝：“住手！”
　　众人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看到皇上站在门口，身后还跟了一大群人。
　　众人立即跪地行礼，皇上抬抬手道：“都起来吧，别跪了，今天可是姑母的大日子，朕是来贺寿的，免了免了，都免了。”
　　随后他看向卓跃，厉声训斥道：“没规矩！今日是你姑祖母的寿宴，舞刀弄剑的成何体统？还不快收起来！”
　　卓跃见状，立马顺坡下驴：“父皇教训得是，儿臣这就收起来。”
　　皇上出现得如此及时，又对四皇子的行为简单归咎于舞刀弄剑，谁不明白什么意思？这就是明显的维护，示意长公主莫要再追究，长公主虽心有不甘，但在皇权面前，谁能不低头呢？
　　好在解药已经配制出来，府医说只要服下便无大碍，她只能暂且先咽下这口气，装作大度的样子道：“都是小孩子家的玩闹，皇上不必放在心上，您今日能来，老身万分荣幸，还请上座。”
　　说着便让侍卫将那个半死不活的侍女带下去，请皇上去上首坐了，众人见状也都各归各位，当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
　　皇上虽然没追究卓跃，却也对他的作为很是不满，宴席结束后直接将他带回宫里骂了一顿，指责他不分轻重，破坏长公主的寿宴。
　　今日他本是高高兴兴地去贺寿，却在公主府门外碰见了卓跃的贴身侍卫金戈，金戈连忙向他请安，并且将公主府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他自然是怕卓跃吃亏所以才及时出现制止了他。
　　也亏得这个金戈机灵，见事情不妙提前溜出来通风报信，否则老四今日恐怕名声尽毁，在公主府下毒也就罢了，竟然还当众行凶，企图杀人灭口，到时想包庇他都不可能！
　　他越想越觉得卓跃蠢，仿佛怎么骂都不解气，最后还是踢了他一顿才感觉心里舒服点儿，随后便将他赶出宫，回府静思己过。
　　四皇子府
　　卓跃一回来就大发脾气，对下人吼道：“去，去给我把金戈找回来！”
　　下人战战兢兢地领命而去，却在门口碰上了刚刚赶回来的金戈，他一进门就跪下请罪。
　　“属下该死！请殿下恕罪。”
　　卓跃一个茶杯飞过去砸到了他身上，茶水飞溅，杯子应声而裂，擦破了金戈的耳垂，他却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不是说了计划取消吗？你是干什么吃的？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金戈不敢直视他，只是低着头老实的回答：“属下已经把您的命令传达给知了了，不知她为何还要下毒，这事属下也想不明白。”
　　“你告诉她了？”
　　“是。”金戈回答得很肯定。
　　卓跃看得出来，他并没有撒谎，况且他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一向办事靠谱，不然他也不会把他留在身边，那么问题定然是出在那个叫知了的侍女身上了。
　　这个侍女是卓跃前几日花了些银子收买的，当时就是看中她伶俐机敏，没想到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去查！给我查清楚她为何下毒？奉了谁的命令？看看到底是哪个阴险小人在背后导了这么一出好戏！”
　　他越想越生气，一脚朝桌子踢了过去，没成想那桌子腿死硬，把他的脚骨差点踢断，他忍着痛没有叫出声，冲金戈吼道：“还不快给我滚？”
　　金戈看着他暴怒的样子，一刻也不敢多留，连忙告退。
　　皇家别苑
　　海棠正在帮余落落拆头上的发饰。
　　“小姐，想不到四皇子心思如此歹毒，之前您就说他心术不正，果真如此。您以后可要防着他点儿。”
　　“放心吧，我知道。”余落落从袖中拿出了一张纸条。
　　“这是什么？”
　　“这是六皇子趁人不注意，悄悄塞到我手中的。”
　　纸条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下毒之人还在这里。
　　因为六皇子的这句提醒，余落落才急中生智，借着老鼠诈出了真凶。
　　六皇子又帮了她一次，余落落心中对他暗暗感激。她不明白，同样都是一个爹生的，怎么兄弟两个的品性相差了那么远呢？四皇子狠毒霸道，六皇子敦厚老实，看来他们可能是随自己娘了！
　　“是六皇子？六皇子又帮了小姐一次，他为什么对您这么好？小姐，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海棠笑嘻嘻道。
　　余落落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脑门：“你胡说什么？怎么那么会联想？我与太子有婚约，以后莫要再造谣，小心被人听见割了你的舌头！”
　　海棠被她唬住了，立即捂住嘴，往回缩了缩自己的舌头，紧张兮兮的，“我胆子小，小姐不要吓我。”
　　看着她被吓得那可怜样儿，余落落就觉得好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活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
　　“不敢了不敢了。”海棠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对着余落落连连保证道。
　　“以后我们要谨言慎行，四皇子觊觎太子之位，想必会从我们身上找突破口来对付太子，我们不能给太子带去麻烦。”
　　今日那侍女招供的话让余落落暗暗心惊，怪不得四皇子总是针对她，原来图谋的竟是这个。
　　海棠点点头，“是，奴婢以后一定注意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