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有卓落》芊芊之鹤

19、你为什么哭

　　杀手头领着实被震惊到了，虽然他知道皇子们从小是由禁军第一高手教习武艺的，却没想到六皇子竟然连这种绝学都习得了。可为什么四皇子的武艺却是那个水平，这兄弟俩差得有点远啊！
　　更令他绝望的是他的人都死了，现在就剩下他自己，明显他也不是面前这位煞神的对手，于是只能死死地抓着程蝶衣这根救命稻草，企图逃过一劫。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程蝶衣这个人质竟是丝毫的作用也没起。
　　看着直冲自己胸口而来的剑，他连忙推程蝶衣去挡，卓然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这招，身形往旁边一闪，躲了过去。
　　随后与他打了起来，二人你来我往，打了几十个回合，起初杀手头领还能招架得住，后来越往后打，他感觉自己越吃力了。
　　这个时候，赤鸢和萧杨带人赶到了。看着满地的狼藉，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杀手头领也被卓然抓住，“咔嚓”一声，他伸手卸掉了那头领的下巴。
　　“公子，属下来迟了！”
　　侍卫们跪地请罪。
　　卓然没理会他们的请罪，只是问：“灵雀呢？来没？”
　　话音未落，只见灵雀从天空中俯冲下来，落在了卓然的肩膀上。
　　“公子，这人怎么处理？”萧杨问道。
　　“带回去，你们把这里清理了，赤鸢带上人跟我走！”他吩咐完，便上了马，赤鸢带着一众侍卫赶紧跟上。
　　程蝶衣躲在街边的商铺里，看着留下的侍卫们清理现场，断后，她自问从小闯荡江湖，今天这情形却还是给了她不小的震撼。
　　而侍卫们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他——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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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余落落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睁开眼睛，她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帐顶，转过头四下看去，就见屋子里坐了一个人。
　　见她醒来，那人起身来到了床边。
　　看清他的脸，余落落大吃一惊，坐起身来。
　　“四皇子，你怎么在这儿？是你把我掳来的？”
　　卓跃不置可否。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余落落气愤地质问道。
　　“我要抓你回奉城，让你不经过父皇的同意偷偷跑来南境！”卓跃看着她，沉声道。
　　“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再说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是来南境探亲的，我向皇上请的就是探亲的旨意！”余落落觉得四皇子真是难缠，没完没了。
　　“这么说你是早有预谋？哄着父皇骗来了探亲的圣旨？”卓跃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不假思索地猜测道。
　　“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呢？我什么时候骗了？我是求来的，求！你懂不懂？”
　　余落落觉得跟他说话好像对牛弹琴，你说的是这个意思，他就能给你理解成那个意思，简直是驴唇不对马嘴！她真是太累了！
　　“阿然呢？我们是一起去的庙会，他在哪儿？”没见到卓然，余落落有些担心，急切地问道。
　　“阿然？叫得可真亲热啊，你们是不是苟且了？”卓跃盯着余落落，心里升起了一股无名怒火，说话更加难听了。
　　“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苟且？我们什么时候苟且了？”
　　本来为了查胎记的下落，余落落还想对他好点儿，可是现在却觉得真是没有必要。
　　她缓缓站起身，扯过卓跃的衣襟，卓跃被她的动作弄得一愣，却见她一把将他的衣服自领子处拽开了，今日她就要看清楚，他的身上到底有没有胎记。
　　卓跃被她吓得睁大了眼，她要做什么？为什么扒自己的衣服？难道她终于想明白了，觉得自己比老六好，想要投怀送抱了？这样倒也不是不可以……
　　他正想拿个乔，就见余落落往他的左右肩膀上各看了一下，随后惊喜地开口：“太好了！没有，果真没有！”
　　说着便松开了他，随即眼神就变了，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迁就和忍让，而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冷漠至极。
　　“阿然在哪里？”她又问了一遍。
　　卓跃不知道她刚才的举动是什么意思，也没功夫深想，此时又听她提起了卓然，不免怒气横生。
　　“你就这么关心他？好，那我告诉你，他被我杀了！”他看着她，气势汹汹地吼道。
　　“你说什么？杀了？你把他杀了？”
　　余落落仿佛听到了晴天霹雳，脑袋嗡地一下，连声音都变了，她哑着嗓子吼道：“谁让你杀他的？”
　　“他可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杀了他？”
　　她用尽全部的力气把卓跃狠狠地推倒在地上。眼圈通红，泪水蓄满了眼眶，连鼻尖和眉梢都红了。
　　卓跃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一时间有点儿找不着北，直愣愣地看着她。
　　余落落已经没有心思去管他的反应了，她满脑子都是“阿然死了阿然死了”，最后崩溃地倒在地上放声大哭。
　　卓然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她倒在地上大哭的场景，而卓跃站在她旁边，衣衫不整，不知所措。他二话不说跑过来，把卓跃狠狠地揍了一顿。
　　见到他出现，余落落转悲为喜，立即从地上站了起来。
　　“太好了！你没事。”她跑过来紧紧地抱住了他。
　　“他欺负你了？”卓然摸着她的头，柔声问道。
　　“没有，我把他打了。”余落落举起袖子抹了一下鼻涕，抽抽嗒嗒地说道。
　　“那就好。”卓然很欣慰，没被打就好，至于打别人，那是他活该！
　　卓跃被打的鼻青脸肿，他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站起身来，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眼中冒出火光来。
　　世间有这么嚣张的人吗？打了人不道歉不说，还当着被施暴者的面儿聊起来了，太狠毒了！
　　他再也看不下去了，恨声道：“老六，我可是你四哥，你竟敢对我动手，不怕我告诉父皇吗？”
　　卓然转过头来看着他，眼中一片冷意，“我还怕你不告诉呢！既然要告诉父皇，那就把你派杀手行刺我的事一并说了，反正证人我有。”
　　卓跃听他这么一说，想也不想就厉声否认：“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何时派杀手行刺你了？”
　　语气尖锐，目光闪躲，卓然一看就明白了。
　　“有没有四哥心里有数，我留了活口，一审便知。”卓然直直地盯着他，语气森冷，脸上似笑非笑。
　　卓跃被他看得毛骨悚然，若这事捅到父皇面前，他就完了，父皇虽偏爱他，但却很忌讳兄弟反目的事，倘若让父皇知道他派了杀手刺杀自己的亲兄弟，不知道会把他怎么样。
　　他越想越害怕，不行！他得去找徐先生，商议一下对策。这刺杀的主意是他出的，现在失败了，他必须要想办法补救。
　　卓然拉着余落落走了。
　　回到了客栈，余落落不解地问道。
　　“他为何要刺杀你？”
　　“因为我知道了他与南离国勾结的事。”
　　余落落恍然大悟，“与南离国勾结，那可是通敌的大罪，怪不得他下了这么大的血本来对付你。”
　　随后她又担心起来：“他这一次失败了，必然不会甘心，会不会再卷土重来？”
　　“放心，我已经让人加强了防备，他想再动手没那么容易。”随后他话锋一转：“刚刚我进去的时候，你为什么在哭？”
　　听他问起这个，余落落不禁脸色一红，言辞开始闪烁起来：“没，没什么，就是，有点难过。”
　　“为什么难过？卓跃跟你说了些什么？”卓然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些探究。
　　“卓跃说，说他把你杀了。”余落落低下头去，不敢看他，吞吞吐吐地说道。
　　“所以你是因为他说了这句话才嚎啕大哭的？”他问出这句话时，嘴角不自觉地就扬了起来。
　　“嗯。”余落落点了点头。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彼此都在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只觉得这个影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的好像来到了眼前。
　　这时，门忽然被推开了，见到里面的情形，来人赶紧背过身去。
　　嘴上却是没好气道：“你们离那么近做什么？都快亲上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余落落瞬间清醒过来，她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赶紧站起身来，退开了一段距离。
　　卓然却是皱了皱眉头，对着门外不满道：“都是死的吗？”
　　外头的萧杨进门来，看见程蝶衣站在屋里，立即请罪，“公子恕罪，属下刚才有事下楼了一趟。”
　　“赤鸢呢？”
　　“他和海棠去准备明日赶路要用的东西了。”
　　卓然看着萧杨，就想起了他跟程蝶衣说了他们去庙会的事，顿时不满起来。
　　“去把马厩打扫干净，以后嘴巴严点儿。”
　　萧杨顿了顿，疑惑地看着他，卓然凌厉的目光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