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有卓落》芊芊之鹤

17、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她猛然停住了动作，往旁边看去，这一看，不由得移不开眼睛了，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俊美无俦，气质无双的男子。
　　他的眼睛灿烂得如同天上的星辰一样，深邃无暇，直鼻高挺，薄唇微红，他站在那里，把周围的一切都比下去了。
　　然而他的眸子中却透着一股寒气，清冷而淡漠，有着一种遥不可及的疏离感，但却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人既想靠近又不知该如何靠近。
　　卓然松开了她的手腕，然而她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见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卓然的脸上，余落落看不下去了。
　　“看够了吗？看够我们就走了。”
　　她伸手拉住了卓然的手腕，转身走了。
　　那女子的侍从不服，要追上来理论，女子却拦住了他们。
　　她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笑容，眸子里泛着光芒，那是看到了满意的猎物才会有的兴奋表情。
　　马车早已翻在了路边，两匹马也被困在了下面，八个蹄子在空中直翻腾。
　　赤鸢和萧杨把他们的马给了卓然和余落落，他们俩去解救那两匹疯马。
　　很快进了城，他们找到了客栈。正安置时，听到楼下有人高声嚷道：“掌柜的，给我两间上房。”
　　说完还对掌柜的窃窃私语了几句，就见伙计领着他们上楼了。
　　来人正是在路上碰到的那个女子，她的头发在身后高高地束起，穿着一件大红色的窄袖长裙，披着一件红色披风，看起来英姿飒爽，跟掌柜的说着话，眼睛却往这边瞟过来。
　　看来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伙计把她领到了卓然右边的房间，她冲着他们扬了扬下巴，得意地笑着。
　　“又见面了，看来我们缘分不浅。”
　　面对她的主动示好，卓然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进了屋子，余落落也跟了进来。她让赤鸢去取了外伤的药，给卓然仔细地涂抹在了手上。
　　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卓然忍不住想逗她：“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把人扔到山上去喂狼？”
　　余落落目光闪了闪，那话被他听见了？她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想吓唬吓唬那个嚣张的女子，哪里就真那么想他了？
　　“殿下别当真，我开玩笑的。”她心虚地看着他，莫名地觉得自己败坏了他的名声。
　　卓然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她能把自己当作底气，这样很好。
　　涂好了药，两个人下楼去用膳了。
　　这一路走来，跋山涉水的，真的很辛苦，可余落落却格外的好养活，吃什么都觉得香，住哪里都觉得好，卓然都不得不佩服起她来，自己与她相比矫情多了。
　　他们正在吃饭时，旁边有一道声音响起：“介意拼个桌子吗？”
　　又是那个红衣女子，她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介意！那边不是有位置吗？”余落落指着旁边的空桌子拒绝了她。
　　红衣女子也不退让：“那里临街，吵得很！”
　　“那你把饭端到房间里去吃吧，安静。”余落落气定神闲地说，说完还扯着嘴角假笑了一下。
　　红衣女子被她一噎，反而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看着余落落针锋相对地说道：“我偏要坐在这里！”
　　她自我介绍道：“我叫程蝶衣，是宁远镖局总镖头的女儿，你们要去哪里？不知顺路吗？可否结伴同行？”
　　话音刚落，余落落从饭碗里抬起头，脸颊鼓鼓的，嘴里还嚼着菜，连连摇头：“不顺路，一点也不顺，还是各走各的！”
　　程蝶衣顿了一下，不满地看了余落落一眼：“我问的是他，关你什么事？”
　　“不顺路。”卓然面无表情地回道。
　　见他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程蝶衣没说话，半晌，她站了起来，去了另一张桌子吃饭，余落落看着她失落的样子，心里高兴了，连吃了两大碗饭。
　　到了晚上，卓跃带着金戈出现了，上来就一个劲儿地抱怨余落落和卓然不知道给他定房间，一点儿眼力见也没有。
　　他们俩只觉得他矫情，懒得理他。
　　吃晚饭时，程蝶衣正巧也从楼上下来了，看见他们笑着迎了过来，在卓然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不好意思，这里有人了。”
　　余落落坐在程蝶衣对面，看着她的举动，忍不住提醒道。程蝶衣想起自己今日被她打了一巴掌的事就恼火，此时不免要冲余落落发作。
　　她把脚一抬，踩到了凳子上，眉毛一挑，冲着卓然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怎么？他是你心上人？”
　　还不等余落落回答，卓跃从楼上走了下来，摇着扇子坐到了桌子旁边，微微一笑，冲程蝶衣道。
　　“不要乱点鸳鸯谱，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怎能乱说？没得坏了人家姑娘名声。”
　　卓然漫不经心地扫了卓跃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凉意。
　　程蝶衣皱了皱眉头，对这个忽然出现的男人感到好奇。
　　“你是谁？”
　　“我是他哥哥。”他指着卓然道。
　　听了他的话，程蝶衣眸中一亮，立即把腿拿下来，端端正正地坐好：“既然是他哥哥，那你说的一定是真的了，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只是认识而已。”卓跃淡淡一笑，得意地扬起下巴，摇了摇手中的扇子。
　　“那就好，这下我就放心了。”程蝶衣搓了搓手，嘿嘿地笑了两声。
　　“你这么说，莫不是看上我六弟了？”卓跃问着程蝶衣，眼睛却是似笑非笑地瞥向了余落落。
　　只见余落落低着头，似乎对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的样子，可是卓跃发现她碗里的饭一口也没动过，只是拿筷子在上面戳。
　　他的唇角微微向上翘起，又接着说道：“我六弟一表人才，你看上他说明你有眼光，他尚未娶妻，你有机会的。”
　　说完还冲程蝶衣眨了一下眼睛，神秘一笑。
　　“四哥，我的事不用你操心，管好你自己吧。”卓然伸手把一盘菜推到了卓跃面前，卓跃低头一看，盘子里有鹌鹑蛋，鸡心，还有胡萝卜，红白相间，看起来很是有食欲。
　　他不禁夹起来一块尝了尝，味道竟然意外的不错，于是随口问道：“好吃，这道菜叫什么？”
　　“咸吃萝卜淡操心。”卓然悠悠地喝了口汤，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余落落一时没忍住笑，呛到了。海棠连忙上前来给她拍背顺气，却也是憋不住笑。
　　就见到卓跃的筷子一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变幻来变幻去的，那叫一个精彩。
　　程蝶衣没想到面前的男人看着玉树临风的，调侃起人来竟然也是这般有趣。
　　吃完了饭，卓然说要带余落落去一个地方，卓跃说他累了，没有跟去。程蝶衣倒是想跟着，但她的随从说有事找她，把她叫走了。
　　卓然没让人跟着，就他和余落落两个人，走路去的。
　　他们来的地方竟然是庙会，这可把余落落高兴坏了，谁不知道她的三大爱好？吃、玩、睡。
　　卓然看她一路走来都没有好好停下来玩过，觉得挺委屈她的，昨日赤鸢一说有庙会，他就想了今日要带她过来。
　　庙会上人很多，来来往往，摩肩接踵的，他们俩并肩向前走去。
　　夜色渐浓，华灯初上，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街道两旁的叫卖声，讨价声，笑闹声混成一片，颇有人间的烟火气。
　　走在路上，余落落感慨道：“外面连空气都是自由的，这种感觉真好。”
　　看着她享受不已的样子，卓然问：“那你觉得是宫里好，还是外面好？”
　　“各有各的好。”余落落毫不犹豫地回答。
　　这话倒是出乎了卓然的意料，他本以为，她定会觉得外面好，皇宫规矩森严，人情冷漠，连他自己都不喜欢，从来没奢望她会喜欢。
　　“宫里有什么好？”他不由地问出了口。
　　余落落看着他，坦然回答：“宫里有大房子住，有锦衣玉食，有一堆人伺候，不好吗？这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呢。我们羡慕这些普通人，他们更羡慕我们，所以珍惜自己拥有的就好，不要羡慕别人，有得就有失，我们每个人从出生开始，该背负的该承担的，那是命中注定，同样，我们每个人身上也都有别人羡慕的东西，没有任何人的人生是十全十美的。”
　　“你说得对。”卓然点了点头。
　　是啊，没有人的人生是十全十美的，人与人之间都是互相羡慕着，每个人都有别人没有的东西。这样想着，他忽然觉得那个从小长大的地方也没那么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