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神明与凡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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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金色大树下的少年仍然长跪在树前，他低着头，眼泪无声的落下。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连细微的哭声也没有，该说他坚强呢？还是说他...
可怜的孩子，这个年纪就要承受着他不该承受的东西。别人家的孩子现在还在享受来自父母的疼爱，而他却在埋葬和祭拜自己的父母。这就像是老天给少年开的一场玩笑一样。
雨还在下着，雨势越来越大，硕大的水珠打在少年的脸上，手上，腿上...哪里都是。少年冷得直打寒颤，全身都在颤抖，可那双腿就像是被死死钉在那枯草之上，就是不起。
很久了...
他该走了，可他不想走，少年清楚的明白，离开这里，他将面临的只有无尽的孤独与寂寞，与其如此，不如就在这里吧，死了算了，冻死在雨里，也不错吧...只是可惜了，他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体会过，太多的人没有见过，太多的美食没有尝过，人生就这一次，满是遗憾的离开，实在是太不甘心了，可如今的他，又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已经无力站起来了...
“愿意和我回去吗？”
忽然，一道温柔的声音爬上耳畔。
少年用着仅剩的最后的力量转头，看向来者。
有着鎏金色双眸的青年眉目疏朗秀雅，轮廓和眉眼都极其出色，让人想起雨里的青竹。不知为何，少年没来由的有种感觉，这人永远是这样，身上好像就看不到任何情绪与欲望，永远是那种不疾不徐，安静，又疏离的模样，而且雨点似乎打不到他的身上，就好像有他身上有一层屏障，是它隔绝了雨点。
可，为何是永远？少年说不清，也道不明，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样。
“愿意和我回去吗？”温柔而有磁性的声音再次从面前的青年口中发出，好似春风拂过少年的脸颊，很是暖和。
青年也在看着面色苍白，身子瘦小，好似轻轻一推就会倒下的少年，他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上前来。
他是神明，此刻虽是以凡身踏足红尘，可他根本上依旧还是神明，他曾看尽天下，见过无数次生离死别，无论是昔日的朋友，故人...都没有令他停下脚步。可他现在，偶然间看见金色大树下的少年，在倾盆大雨下无声的哭泣，孤独无助的样子...犹豫许久，他还是来了，也许是因为提瓦特的神明都是爱人的吧，又或者...
总之，他向少年伸出了手，发出了邀请！
少年笑了笑，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重重的点了点头...终于，他坚持不住了，身体本能的向后倒去，就要重重摔在实心的土地上...
这一摔，以少年的体质，估计不残也得脱层皮。
所幸，青年手疾脚快，瞬息间，没有任何预兆地出现在少年的背后，将人抱在怀里。
少年瘦的跟个骨头似的！
可见，少年先前的日子或许也并不怎么好，但至少有父母陪伴。日子虽苦，但他是幸福的，但现在...
“终于等到你了...”就在这一刻，青年听到少年那细微到差点听不见的呢喃。
他不由一愣，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真是怪事！
就连神明也为之奇怪，是等到救赎，还是...想来少年也不知道。
“我带你回家！”青年轻轻俯身，在少年耳边轻声说道。
“安心吧，既然我选择了过来，我就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会让他健康快乐的成长！”
他抱起少年，向着面前的墓碑，笔直的身躯微微下弯。随即他起身，抱着少年转身离去。
既然他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他便会负责到底。毕竟这是他带走的少年！
青年走在草地上，不知何时雨停了...
天边悬挂起一道彩虹，雨过天晴，温柔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射在少年的身上，就像母亲将他搂在怀中一样，令他那僵硬的面色也不由柔和起来。
青年看着怀中那做着美梦，留着口水的少年面色不知不觉间就柔和起来了。
从此，你不必再对这个世界绝望！
你有我相伴！
……
“唉...大人，这便是你的选择吗？即使有捷径可以走，你也要选择走最远的路，只因这条路上有这位...神明相伴...唉，大道啊！”
面容清秀的青年与骨瘦如柴的少年走后不久，一道无可奈何的叹息自金色大树下响起，久久不散...
……
岁月匆匆，转眼间，便是五年后了...
璃月港。
“钟离先生，今天我又向神明许愿了！”
少年轻靠在金色古岩上，眉角带笑似和煦的春风。阳光下，他白衬衫透着光，额间碎发悠悠扬扬。
“嗯，我知道！”
迎面走来的青年依旧如先前那般，俊美已经无法形容他的容貌。多年来，他从未变过，似乎时间也无法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只是外表是如此，那么内在...
青年看着面前对生活充满希望与热情的少年，面色略显复杂。
只是...为何你总是许愿要神明爱上你呢？现在的你，很不错，可人神有别，殊归异路，凡人不过百载，神明与天地同寿。更别提我虽爱人，但不可能爱上人...
“钟离先生，你知道吗？昨晚我做梦，梦见我和神明...”
说到这，少年清瘦的脸颊不由染上淡淡的红晕。
“...以普遍理性而言，神明与凡人的位格天差地别，因此，你做这种梦，存在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而且，你还小，神明还不至于那么饥渴！”
钟离有些无语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他这辈子什么人没见过，这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家伙，当真是胆大包天...可养着养着就养成这个样子，这是谁的错？也不至于吧，自己就这么不会照顾孩子！
“哦...那钟离先生，你说，我长大了，神明会回应我吗？”少年小心翼翼地看着钟离的神色，唇齿微抿。
“自然...或许你成为下一任【天权】，神明会给你一个机会，也说不定。”
看着少年那清瘦的脸颊上那满眸的星辰，钟离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提出了一个少年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条件，希望少年知难而退。
当然，只有他肯努力，那么他迟早会长大，迟早会走出自己的人生，拥有自己的妻子儿女，为无限憧憬的未来而奋斗...到那时，他也就不会再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了！
“那一言为定！”
少年跑了，跑的很快，脚下像踩了风火轮似的，一溜烟儿就不见了踪影。
被少年抛下，站在原地，吹着迎面而来的微风的青年摇摇头，无奈地叹息一声“还是这么冒失，看样子，是真的不准备放弃了，不过你根本不可能赢，毕竟下一任【天权】那个小家伙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可钟离没有料到的是...
……
时光飞逝，八年匆匆而过。
璃月港-黄金屋。
“帝君，我已经申请辞去职位，卸下【天权】的身份，并向您举荐了下一任【天权】。按照您与七星当初的契约，只要您认可此人，那么他便无需再通过选拔，直接升任【天权】！”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头子恭敬地看着面前那位端庄很有仪态地坐在椅子上批改文案的有着鎏金色双眸，面容清秀地青年。
“云峰，你觉得你选的人如何？”
青年并未抬头看向白发苍苍的老人，而是清冷的开口问道。
老者名为云峰，是这一任，不对，已经是前一任的【天权】了。
“懂礼孝顺，待人亲和，算计有度，大局意识绝佳，最重要的是专心，为璃月着想...嗯，总而言之，如今的我，不如他，时代啊，是年轻人的喽！”说到这，云峰不由感慨一声。
“其余七星评价如何？”
青年停下手中的动作，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五过一弃！”云峰没有犹豫，当即骄傲地回答青年的问题。
闻言，青年面色恢复平静，他再次提笔批改起面前的文案。
“那便就这样吧！你们既然都已经认可了此人，我也就无需过目了。”
“明白，帝君保重，云峰告退！”
云峰向青年做了个标准的璃月辞行礼，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头也不曾回望...
云峰走后不久，青年就放下了手中的笔，抬头看向窗外，那清秀的脸颊上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这些年也算难为这老小子了...如此也好！”
可令青年没有想到的是，下一任【天权】上位之时，看着云峰那老小子脸上洋溢的笑容，他会握紧拳头...
……
眨眼间，又是数月过去...
终于，迎来了璃月七星之一【天权】的更位之日。
璃月港-接天台。
“喂，你们听说了吗？这新任的【天权】是被上一任【天权】直接举荐，后因被帝君和其他七星认可，直接升上来的！”
“当然听说过了，都传疯了，好吧...对了，你们说，这位新任的【天权】大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不过二十，就做到了许多人毕生无法做到的事情！”
“你还别说...我知道一个秘密，有关新任【天权】的秘密，告诉你们，别告诉别人哦！”
“少在那装神弄鬼，快说快说，搞得我心头痒痒的！”
“其实啊，上一任【天权】和这一任【天权】是师生关系，而且他们已经比过了。你猜怎么着，这一任天权赢了上一任【天权】一子！”
“不可能吧，他才多大？”
“哼，我姐姐是上一任【天权】的心腹之一，无意间路过房间，听见了两人的交谈。据说，上一任【天权】还笑了，笑的很开心，说什么，不错不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做到了，你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那还得了？这下我们璃月恐怕又将迎来新的盛世了！”
……
【天权】更替典礼在即，来访的人小声地谈论起来...
咚，咚，咚！
直到台上元鼓响三声，更替仪式正式开始，台下的议论声才消失不见！
“下面，有请新一任【天权】！”台上，一名看上去依旧年轻，身形却很消瘦的男子面色庄重严肃地开口。
显然，他是这一任的【天枢】！
下一刻，台下金光一闪，一名身着白色衬衫，有着一头吃哦哦刚刚过肩的黑色发丝，面容清秀，身材挺拔的青年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上五层台阶！”当代天枢庄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青年闻声而动，一步一台阶，他那清秀的眉毛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扬起。很快，青年便来到一名身着青衣，白发苍苍的老者面前，躬身道。
“老师！”
云峰看着面容清秀的青年，满脸都是欣慰之色。不愧是老师的学生！
“交接天权令！”天枢那严肃，不容马虎的声音再次响起。
“来，小澈，拿着！虽然真到了这种时候，还是有点不舍...从此以后，你便是新一任的【天权】，以后的路，有你，老师放心，老师相信你会做的比我更出色...唉，天下就是你们年轻人喽，真是不服老都不行了呢！”
云峰取下腰间那呈金色，刻有奇异图案的令牌，重重的拍在青年的右手上。
“还有，保管好它，要用你的生命去捍卫它，捍卫这份荣耀！”
随即，云峰松开了手，手臂自然下垂。
“会的，老师，一定会的！”
青年露出庄重严肃的神情，再次向云峰躬身道。
毕竟他也在璃月，所以这里，值得守护！
“再上四层台阶，面君！”天枢的声音都变得有些激动了。帝君，那可是帝君啊！哪怕是他们【七星】也只有在很重要的场合才能一睹神颜！更何况帝君的神颜百看不厌呢！
“去吧，不必回头，往前走，哪怕走到黑！”云峰拍了拍青年的细肩，语重心长道。
青年看向高处的台阶，动身，向那高处迈去，依旧是一步，一脚印，一脚印便是一台阶...
九阶台阶之上，一名有着鎏金色双眸，那双眸间似有天地藏匿，令人无法直视。身着一件鎏金长袍，面带金色假面的青年站在那，面色平淡地看着到来之人，可他的手却紧紧的握成了拳状。
很好，云峰老小子，你完了！
“帝君！”面容清秀的青年躬身向面前的神明行了一标准的璃月礼。
“...嗯，自今日起，你便是新一任的【天权】！你可明白？”岩王帝君面色平淡地注视着眼前的青年庄重地问道。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当年救下的小屁孩，竟然真的紧花了八年时间，就成为了新一任的【天权】，来到自己面前...只是，当年的激励话语...若他现在当众...应该不会了，毕竟能到这一步，应该也经历了很多事情，也该真正长大了...
“江澈明白，江澈会为了璃月付出余生，绝不辜负老师们和帝君的期望，直到下一任【天权】诞生！”青年认真地回答。
当然，除了陪伴他的神明以外，他什么事都可以做！毕竟为此，他还和云峰老师签订过一份契约！
只是为什么...云峰老师如此坚定自己无法说服那位先生呢？
“如此，甚好！”岩王帝君那鎏金色双眸间闪过一丝欣慰之色。果然，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整天就知道做白日梦的小家伙了呢！
只是，有点奇怪，为何对这个小家伙...他总是有点格外上心，原本以为是凡身的影响，可现在，他是以神明之身，为何还是如此...
不出岩王帝君所料，直到这场专门为【天权】举行的更替典礼，他也没有等来面容清秀的青年的发问。
“...终于长大了呢！”最后，岩王帝君看着青年的背影口中低喃
……
继【天权】更替典礼结束后，没过多久，璃月人民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海灯节...
“可以了，东西都放在这里吧，辛苦诸位了！工作已经圆满完成，现在，大家可以回去好好休息，和家人们共度海灯节了！”
身着白色长袍的青年看着累的满头大汗的心腹们，轻笑道。
“这么快就结束了，还以为今年又得食言了呢！”
“可不是吗？我和我家那位都说回不了，没想到，今年还真能提前回家！”
“要我说啊，这都多亏了，【天权】大人，要不是大人，哪有现在的我们？感谢【天权】大人！”
“对对对，感谢天权大人！媳妇，惊喜马上送到！”
心腹们在那里议论纷纷，到最后还一个个地向青年行了一礼。
“行了，都滚，看着碍眼！”青年没好气道扫了几人一眼。
几人见状，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几人走后不久，面容清秀的青年打开一旁的柜子，取出里面的方形小盒子。小盒子上似乎还积了点灰，可见，已经放在柜里好一段时间了。
看着手里的方形小盒子，青年似乎想到什么唇角微微扬起。
先生，约定的时间要到了呢！
神明说他已经长大了，可在这件事上，他从未长大，也从未改变。
为何不对真正的神明说那句话，不过是因为...
……
菜肴都已经准备好了，钟离先生应该会来吧！木屋前身着银色长袍的青年忐忑不安地坐在木椅子上看着桌上散发着热气的多样菜肴。
可惜他没有抬头，不然定能看见从远处走来的，有着鎏金色双眸，身着金色长袍的清秀青年。
“许久不见，长大了呢！”钟离慢步来到青年面前，欣慰地看着这个长大的小家伙。
“先生，你终于来了！”
清秀青年猛的从木椅子上跳起，向钟离扑来。
“既然是约定好的事情，我便不会食言。倒是你这个小家伙，真是的，怎么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都已经是大人物了！”钟离并没有躲开，而是将青年接住，顺便伸手揉了揉青年那刚刚及肩，丝滑细密的发丝。
还是那种感觉，真是令人怀念啊！
“嘿嘿，这不是很久没见过先生了，太激动了吗！对了，先生可还记得之前说过的话...哇！先生，快看！”青年突然伸手指向星空。
“自然未忘...嗯？！”
钟离转身看向青年所指的那片星空，一眼望去，便再也移不开目光了。该怎么形容呢？
星辰日月高天际，雪散烟花遍海隅。
东风夜放花干树，更吹落,星如雨。
只见，一束束五彩缤纷的光点于夜空下飞速向上冲去，于星河与望舒间绽放，化作一副副绚丽多彩的画卷，甜甜花，日落果，琉璃百合，琉璃袋，若陀龙王，青色仙鹤，岩王帝君半麟半龙之相...
满天的彩芒照亮了整个昏暗的夜晚，今年的海灯节此刻才正式开始！
“嗯，今日的烟花盛景很不错，那些烟花图案是你...唉，你这又是何必呢？”
钟离看着这难得的夜景，也不由为之驻留，待到烟花落下，彩芒消散，他才转身看向青年，只是面前之景，却令他..
只见，原本站在他身后的青年，不知何时，竟单膝下跪面向他，右手抬高，其上还放着一个半打开的方形小盒子，盒子里是两枚戒指，两枚戒指颜色相同，但一枚外金内银，一枚外银内金。
“先生，你曾经说过，只要我成为【天权】，或许神明会给我一个机会...如今，我做到了，我希望神明回应我的要求，可以吗？”身着银色长袍的青年看着眼前有着鎏金色双眸的青年，那被掩藏在双眸深处的满满的爱意此刻终究还是显现了出来 。
“所以，一直以来，你所向我讲述的神明都是我，而非岩王帝君那位真正的神明？”钟离面色略显无奈，还真不愧是新一任的【天权】，好家伙，小小年纪就不学好，还把心思藏这么深，连他都被那可爱的外表骗了过去，亏他还...
“嗯，小时候因为年纪太小了，猜到直接问先生，一定会被拒绝，所以找了这么个借口。先生，你一直都是我心中的神明，一直都是...先生，我想余生和你一起度过，可以吗？”青年凝望着面前的先生，此刻他的那双清眸里满是一位名为钟离的先生，再无其他，也再容不下其他。
先生，自你把我从那个雨夜带走起，你就一直是我心中的神明，只属于我一人的神明！
“唉，也罢...有的事情你也该知道了。凡人不过百载，而神明与世长存...如此，你可明白？所以...你确定要与我签订这份名为【相守】的契约吗？”钟离面色略显复杂地看着面前之人，眼眸深处是深深地痛惜。原来如此，若我在这关键时刻没有醒来，你就必然会孤行一生，三世轮回，不过第一世，就对自己这般狠，你是想忘了我，还是...不过，我说过，我会带你回去，如何选择由你自己决定。
“先生，无论你究竟是谁，我想要与之相伴一生的都是你，哪怕你真的是岩王帝君，亦是如此！”
江澈并没有因为人神地位悬殊太大而放弃反而越发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那么，依汝所言，应汝之意。”
钟离向江澈伸出了左手。
江澈迅速取出那枚金内银外的指戒，神情庄重严肃地为自己的神明戴上，戴在了中指上。
紧接着，江澈猛的搂住钟离，久久不肯松手。
“怎么了？”好一会儿过去，钟离伸手抚摸着青年的发丝，轻声问道。毕竟这是他的爱人，真正认可的爱人！
“真的，感觉好不真实，先生，我是不是在做梦呢...其实，先生，我把你当作神明，还有一个原因...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远到我遥不可及...就在刚刚，我都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所幸...”
江澈依旧不肯放开钟离，对他而言，这就像一场梦一样，一样不真实。
“不是梦，放心吧...好了，我还得为你戴上婚戒呢，快点松开！”钟离宠溺地安慰自己的爱人。没办法，自家的，只能宠着了。
“好。”
又过了好一会儿，青年才松开手，将不知何时掉到地上的方形小盒子-对戒收纳盒拾起，打量了一下，不由松了口气，随即递给自己的神明。
还好刚刚顺手盖上了，不然掉到地上，就弄脏了。
钟离接过，打开对戒收纳盒，一手取出里面那枚内银外金的指戒，一手将盒子放到一旁桌上，然后拉过江澈的右手，为他的爱人戴戒。同样是戴在中指上。
看着先生为自己戴上的戒指，江澈脸上露出了笑容。一如儿时那纯洁不虚伪的笑容，神明见了，亦为之心动。
就如此刻的钟离一样，看着青年，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样，够真实了吗？”钟离还是没能忍住，俯身在江澈那淡淡的红唇上烙下一吻。
不是觉得不真实吗？那这样呢？够真实了吗？
“嗯...够了，先生，我们先用餐吧，再这样下去，估计菜都凉了！”江澈回味着刚刚那一刹那间的美好，尽管不忍，但没办法，毕竟再不快点解决掉，菜就真的凉了。
“好，听你的！”钟离来到江澈先前坐过的位置旁边的那个木椅子前坐下。
江澈亦回到了先前的位置坐下。
“来，喝酒！”看见桌上的一坛酒，钟离的唇角微微扬起。竟然还敢给他准备酒，也罢，尽管快了点，但谁让你欠收拾呢？
看着钟离如此热情地为自己取杯，倒酒，递酒，江澈有种不祥的预感，可他想不通。
何况，他们之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对待钟离这位先生，江澈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拒绝，更别提这两个字怎么写了。
就这样，江澈将递来的酒一饮而尽，接着...
夜晚的第二发礼炮于天际绽放。
此刻，江澈已经醉醺醺地躺在钟离的怀中，与他共享这一刻的美好。
“先生，海灯节快乐！”
无声地吐息打在钟离那清秀的脸颊上，令他痒痒的，看着青年的口型，他还是可以清晰地辨识出青年想说的话，
也正因如此，看着爱人费劲心思从酒意中挣脱出来，只为向他道一声祝福。钟离还是忍不住为之心动，这人总是这样，无论是否有记忆，对自己而言都是最特殊的存在。
爱么？爱吧！真实的梦么？哪怕就算是让它成为真正的现实，他也不会拒绝的吧！
“江澈，海灯节快乐...不急，夜还长，我为你准备的礼物已经在路上了”钟离俯身在青年耳畔低语。
……
“先生，下一世我们还要在一起，好吗？”临终前，江澈伸出手死死抓住面前之人的手臂。
“会的，下一世我们一定还会在一起。”钟离答应了。
“那就好，那就好，先生，下一世见！”
江澈满意地笑了笑，随即闭上了眼，松开了钟离的手。
他走了。
“我怎么忍心让你独自待在这具棺材里呢？”
钟离面色温柔地看了眼自己的爱人，随即踏入棺中，躺下，搂住自己的爱人。再动用神力，取来一旁的棺材盖，盖上，随即闭上那双鎏金色双眸。
……
作者有话说第48章 神明与凡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