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功德账簿》雁回北归

42、景零番外五

　　zero酱志向高远，现实却不尽人意。如果他想酣畅淋漓地揍松田一顿出气，那么首先得定个小目标——他需要在没有hiro的帮助下，独立下床。

　　组织审讯下手极狠，只要能撬出情报根本在乎降谷零之后还能不能站得起来。若没有APTX神奇的细胞自主再生功能，他就算侥幸清醒过来，恐怕也得在床上度过余生。

　　“又被艾莲娜医生照顾了一次呢。”降谷零苦笑，此时他满头大汗，避开满脸担忧的诸伏景光的手臂，再次尝试独自下床。

　　饱受摧残的双腿还没有能支撑起他体重的力量，但好强的降谷零无论如何也不允许自己困于病榻之间，看着松田洋洋得意的脸，他已经气得热血上头。

　　“hiro你怎么不拦一下松田。”降谷零还是没能成功站起，他坐在床边锤着自己酸痛的大腿，颇为幽怨地望着幼驯染。

　　“毕竟我也有生气。”诸伏景光低声说，“那次行动……你至少提前告诉我一声。”

　　如果他能及时接应，或许zero就不会遭到审讯，乃至于几度病危，险些永远沉睡在黎明微光之时。

　　“是我的错。”降谷零拨弄一下有些长了的金发，搬动自己的腿老老实实躺回病床，“我有在反省，以后绝不会再瞒你了，我保证。”

　　“今天复健就到这一步吧。”诸伏景光叹气，“总得慢慢来，不用着急，我们有大把的时间等你好起来。”

　　“那么hiro，我饿了。”降谷零双手合十，甚至还歪了一下头，神色很无辜。

　　“先把医生开的药剂吃了。”诸伏景光站起身，拉过简易餐桌，早已做好的营养便当码放在降谷零床前，仔细调好病床的高度垫好软枕，好让降谷零的腰椎舒服一些。

　　降谷零的手臂上因多次输液，药物刺激而出现了静脉炎，鲜红的脉络在苍白的手臂上很是突兀，不用诸伏景光问，就知道zero手臂肯定肿疼热痒，但也没有办法，药物不能不输，尽管心疼，诸伏景光也只能在输液时找条热毛巾热敷，算是勉强缓解。

　　但对于诸伏景光和那些关心降谷零的朋友们来说，这已经非常好的结果了。

　　诸伏景光瞧降谷零嘴角起皮，想起医生说要多注意补充维生素，随手拿起水果刀，给zero削个苹果吃。

　　“洗一下就行了hiro，不削皮也可以的。”

　　“你手不方便，还是切块比较好。”

　　他手掌上的枪伤痊愈得也很缓慢，大概是这次实在伤了底子，无论什么伤好得也总是慢些。

　　降谷零低头望着自己连勺子都握不稳的手，眸色灰暗，或许……即便恢复得好，拿枪恐怕也是奢望了。

　　但侥幸活着就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期，能不能握枪这种事，大概也只是细枝末节了。大不了出院后向理事官申请退居二线好了，降谷零想，要体面有体面，再和hiro买个交通方便的住处，钱多事少离家近，想想这日子其实也不错。

　　他抬起头，正打算跟hiro说什么，但霎时脸色一变，也不管自己根本下不来床，挣扎着扶着小桌，咬牙站起。

　　“hiro！”

　　诸伏景光手里的水果刀，尖锐的刀锋已经划开掌心，鲜红的血争先恐后涌出伤口，滴滴答答滴在医院瓷白色的地砖上。

　　降谷零从未见过诸伏景光如此茫然的神色，他的眼神似乎飘飘然的，落在了降谷零从不知道的某个地方。

　　他的腿此时就像个无用的累赘，膝盖的酸痛从骨缝里透出来，他用尽全力挣扎挪动，最后也只是翻下床，摔在地上。

　　这么大的动静终于惊醒了处在某个世界的神游的诸伏景光，他扔下水果刀，慌乱地扑过去把摔倒在地的降谷零抱起，放回床上，只是掌心的鲜血不可避免的擦上降谷零的病服上。

　　降谷零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诸伏景光把一片狼藉打扫干净，找出绷带包扎好，然后hiro坐在他的床前，用没有受伤的手指抚摸降谷零的颈侧和肩膀。

　　手指下是稳定有规律的脉动，zero还活着。

　　本来只是意外，水果刀锋不小心擦过手指，割破了个小口子，血珠冒了出来。做菜烹饪这种小伤本来是司空见惯，更别说他是一名尽职尽责的公安，受过的伤算起来哪一次都比小小割伤要危险得多。

　　可他就是不受控制地会想起他在审讯室找到几乎只剩一口气的zero时的情形。

　　那间审讯室光线昏暗，气味浑浊，污水横流，他在血迹斑斑的角落，看见了遍体鳞伤的幼驯染。

　　这段记忆他不想回忆，但是架不住他会一次又一次不受控制猛然想起。

　　他麻木地看着自己掌心流出来的鲜血，眼前浮现的却是降谷零身上的斑斑血痕。

　　直到降谷零一声焦急地“hiro”才将他从那个地狱般地世界里，拉扯出来。

　　“是ptsd吗？”降谷零回抱住身形有些颤抖的诸伏景光，被绷带绑得变形的手掌艰难地一下一下拍着诸伏景光的背，枕着hiro的肩膀，他蹭了一下诸伏景光的侧脸，安抚意味很浓，“没关系哦hiro，我一直在的。”

　　“你不知道你那时候……”

　　“我那时候很吓人吧，血肉模糊的。”降谷零笑着，轻声说，“其实就看着吓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痛，真的。而且我现在都不怎么记得了。”

　　“……我做了一个梦。”诸伏景光抱紧了瘦骨嶙峋的降谷零，他肩膀上的骨头都瘦得突兀显出来，可是之前明明……他闭上眼，想起梦中满眼喷溅出来的红色，“我梦见我来晚了，我眼睁睁看着他们……”

　　“梦都是假的哦。”降谷零轻笑，“事实是我正好好地抱着你。”

　　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我很珍惜。”

　　“害怕不是坏事。”降谷零说，“没事的，当你想起来这种事的时候，你可以来抱我，我永远都在。”

　　回应降谷零的是诸伏景光的一声轻叹。

　　降谷零服药过后药物起效很快让他昏昏欲睡，诸伏景光轻轻合上病房的门，似乎这样就可以把所有非议和利刃都牢牢关在门外，“他们真是这么说的？”

　　黑田兵卫视线飘过诸伏景光隐含怒气的面庞，最终落到落地窗外已经含苞的早樱，“所有卧底人员归来都有这么一遭的，诸伏。”

　　“他们都知道！”诸伏景光怒极，但顾念这仍旧安睡的幼驯染，不得不压低自己的声音，“波本只是情报人员，如果要审查，要追究卧底期间的刑事责任，那也得是我先，苏格兰是狙击手杀得人没有几十也有上百个——！”

　　“是波本以自爆的方式窃取到最机密的情报，才让最后决战代价降到最低，他在审讯室拖延了琴酒朗姆等人整整三天，他差点……”诸伏景光神情冷硬，脸侧的肌肉绷得死紧，声音恨恨地堵在喉咙里，硬生生从牙缝中挤出来，“是谁提出要进行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