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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自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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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夏烟没想到她如此轻易就答应自己,她坐在李尚腿间愣了会儿才站起,拉着身下的人一起上前,伸手就要把镯子往腕间套。
“多谢夫人赏赐,相信有了这镯子,孩子定会平安降生的。”她摸了摸并未显露的孕肚,仰头看向身旁人问,“老爷觉得如何,好看吗?”
“烟儿,你要是喜欢我给你找一只成色更好的来,这个镯子你还是还给夫人吧。”李尚站在两人之间,难得说了句人话。
“为何?”以为他害怕得罪戚柔,柳夏烟笑得纯善望向她道,“夫人不是那样小气的人,你多虑了。”
“是啊,这手镯不过是我逝去母亲常用之物,我留着也不过是个念想,如今能让柳姨娘安心,也算让它有了新的价值。”
戚柔扶着门框看向李尚,笑吟吟又道:“对了,昨日夫君要回去的那锁和玉,可是给柳姨娘看过了?”
“我忘了告诉你,因为太过想念孩子,当时我就把它们送去做了法事,让庙中高僧留了孩子的一丝残魂,算是慰藉。”
“想来柳姨娘的孩子有我那孩儿指导,定能平平安安降生,一生顺遂。”
柳夏烟听完这些,瞬间变了脸色,慌忙把东西塞回她手中赔笑道:“原来是夫人母亲的遗物,方才是我做错了,还望夫人和令堂莫怪。”
“我说昨日老爷拿来的那些怎地那般不俗,原来是有夫人的孩子滋养,如此有灵性的东西自该物归原主,方能发挥它的作用。”
她连连抬手招来果儿吩咐:“去把昨日老爷送来的盒子取来,夫人身子不好,动作快些。”
“是,果儿遵命。”
站在屋内将来龙去脉听得极为清楚,想到昨日自己还摸过那些东西,果儿取盒子的手不由得一抖,随意寻了块红布把盒子包好,便匆匆走回前厅道:“姨娘,盒子在这儿。”
瞥眼扫过那东西,柳夏烟急忙挥手:“快送去夫人身前,莫要让里面的孩儿久等。”
亲手拿回盒子打开瞧了眼,戚柔眉眼含笑望向两人:“唉,真是可惜,我还盼着他能和你的孩子说说话,待孩子出世后跟我讲讲我那孩儿过得如何。”
“看来是没有这个缘分了。也罢,这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事,你们权当我方才是在胡言乱语便好。今日总归是来看望你的,既然东西都送到了,我也就不多留了。”
伸手扶住旁边的聆音,她转身朝门外走去:“二位好好享受吧,我还得回去给这孩儿安安魂,若是半夜闹起来惊扰了柳姨娘安胎,那我可就罪过大了。”
“夫人慢走。”咬牙目送她离开,柳夏烟挥退仆人,转身便往内室奔去。
没想到自己也被摆了一道,李尚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才跑到她跟前解释:“烟儿,我也不知道她竟用东西做了那些事,那日我就想寻些东西让你开心。”
“是,那日我确实开心,你常与我在一起,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很正常,但刚才我把镯子往手里套时,你为何不拦住我?”
“那可是她娘带在身上多年的东西,多恶心啊!”
一阵恶寒从心底浮起,她急忙走向铜盆用皂角把手搓了又搓,最后又朝房内供着的不知名佛像三叩首,总算是将心里的恐惧压下去大半。
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李尚见她还在生气,只得上前低哄:“烟儿,今日是我没做好,你要什么我都去给你买,别忘了你还是有孕的人,莫让他人瞧出什么来,影响我们的计划。”
“行了,我知道。”斜躺在榻上的人瞪了他一眼,轻抚平坦的小腹思量许久,心里很快有了主意。
从偏院回来后,聆音终于放下了心头的大石,对自家小姐也愈发崇拜。原来她之前都是在隐藏实力,有了今日的教训,以后那姓柳的再想害小姐,那也是没门的!
自那之后,府里还真清净了一段日子,戚柔也乐得清闲,每日赏景读书,顺便再和小安培养下感情,试图让他想起自己的身份。
可好景不长,每日因她变得面红耳赤的小安近两日带回来不少消息,都是关于那柳夏烟又要搞事的,还没等她打听清楚,偏院那边就弄出了不少动静。
没等她有机会问询,李尚就怒气冲冲来到她门外:“夫人,烟儿今日小产,大夫说是吃了不该有的东西。府内一切事务都由你打理,这件事你怎么说?”
动作够快的啊,看来今日她是必须走一遭了。
不慌不忙从摇椅上站起,她扶着聆音柔声道:“我就说外面为何闹哄哄的,原来是柳姨娘出事。你也知道,我整日待在院子里消息难免闭塞,这件事我还真不太清楚。”
“这样吧,你先带我去瞧瞧她,这种事我经历过,比你更懂她最需要什么。尤其是大夫那边,有些话我听着也更方便,你觉得呢?”
本就是来拿人的李尚心下大喜:“如此甚好,那便有劳夫人,请。”
戚柔跟着他一路不停,踩着小碎步来到偏院时,额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挥去聆音伸来的汗巾,她急忙跑到写方子的大夫身前询问情况。
“回夫人,姨娘暂时无事,只是孩子……太小了,没能留住。”
话音刚落,桌前的人身形一晃似要到下,聆音眼疾手快助她,满脸担心:“夫人没事吧?”
“奴婢还是先陪您去旁边的屋子休息会儿吧,这屋里腥气太重,您这刚好的身子可禁不起折腾。”
勉力抬眼望向门口的男人,见他并无半分怜悯,戚柔当即摇头:“不必了,还是看姨娘要紧,否则有人今日非把我吃了不可。”
将半个身子靠在聆音肩头,她艰难往里间走去,掀开帘子向内瞧去,浓烈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脑海里瞬间涌出大量不属于她的痛苦回忆。
“夫人,夫人?”肩头越来越重,聆音刚想叫人帮忙,就见她直直滑坐在地,怎么都叫不醒。
“大夫,你快来看看我家夫人!”没什么力气的她顺手拦下两个倒水的丫鬟,让她们帮忙把人扶至外间的榻上,起身拽住桌边写方子的人催促,“还愣着干嘛,快给夫人看看呐。”
可那大夫却是脚下生了根,怎么都不肯动作,眼神还直往门口瞟。
聆音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这才发现原本与自家小姐关系亲密的姑爷,此刻正冷眼旁观,并不打算让大夫救治。
想到夫人离去的后果,聆音心中一惊,急忙跪爬至那人身前哭求:“姑爷,您赶紧让他看看夫人,夫人身子刚大好,真的不能久等,奴婢求您了!”
“烟儿还在里面,你们且等等。”李尚一边挡住出口,一边狞笑,“反正她那身子也治不好,倒不如早些去了痛快,府上也能省下一笔开支。”
头一次听到这话,聆音如遭雷轰,傻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小安从门外闯入,背着戚柔离去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追了上去。
“还真和烟儿说的一样,那小瞎子果然有问题。”恶狠狠盯着那道离开的背影,李尚挥退屋内众人,回身向内室走去。
正院,被小安领回来的戚柔躺在榻上,意识逐渐回笼。
早早候在屋内的小药童卷起摊开的银针笑道:“施针后夫人应很快就能醒来,二位只需静待便可。”
“多谢小师傅,夫人她到底是怎么了?可是旧疾还未根治?”聆音擦去她额上的汗珠问。
“夫人只是有些晕血,应是上次小产后留下的阴影,你们多加开导她便能痊愈。”小腰童挎上背篓,微微弯腰道,“若是夫人醒来后感觉不适,你们再来铺子里寻我师父。”
“多谢小师傅,今日小安多有得罪,还望你莫要介意。”上前把小安拉在榻边守着,聆音转头领着药童往小路走去。
屋内,戚柔终于挣脱原主的噩梦醒来。
“小安,今日多谢你。”半撑着身子坐起,手臂上忽然多出一道助力,抬头撞上那道白色的眸子,她惊讶发现那笼罩在上面的雾气薄了许多。
“你能看见我了?”
眼前之人点头又摇头,指着自己问:“槿安是我?你来帮我找眼睛?”
“是,你就是槿安,太好了,你终于想起自己的身份了!”戚柔拉着他的手不停晃,满是期待看向问,“你走之前师父可有交代什么?开挂的东西有吗?”
“不知道,我送夫人回到这儿后,脑子里忽然蹦出好多画面,全都是我不曾见过的。”他盯着眼前的轮廓摇摇头,“刚才那些是里面的人告诉我的,夫人认识他?”
得,白高兴了。看来是刚才原主的记忆冲突,把带她回来的小安也影响了。
虽然他还没完全恢复,但今日也不算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在她在被迫晕倒后,听到了傻子自爆身份。
如今府内下人间应该传开了,小安就快找回记忆,这场累人的戏也是时候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