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七十三章 合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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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台下漫长的时间对于台上来说，只是短暂的几个呼吸。这便是“怠惰”权能中“钝化”特质毫无保留的展现。阿默尔几乎在瞬间就感受到蒙蒂利亚和他断开了联系。
他感知到了铺展至物质界半个天空的生发座无上神术，感知到了神圣拜伦斯帝国境内生灵的灵魂正在被抽取、转化；也感知到了塞缪尔和露迪拉的死，感知到了梅尔维尔和哈里森的战斗，感知到了“节制”眷属的死亡……以及西迪的分身突破帝国防御法阵时产生的动静。
“容器”内的“色.欲之王”本体没有为他的分身说出半句好话。他前一秒还在拍手称赞人类自救的精彩戏码，后一秒声音一转，气恼浸入声音的每一个音节，仿佛与遭遇背叛的“节制”感同身受，在阿默尔的耳边愤愤道：“亲爱的，你得给好好他们一个教训。请人办事哪有这种强买强卖、完全尊重他人意愿想法的？”
阿默尔懒得搭理他。
即便“生时容器”内部运转正常，他已经利用“节制”权能限制了部分“怠惰”相关的规则，且台下的事物及发生的一切都随着权能的力量直接传递到了自身的灵性核心——这依旧不能使他的身体完全脱离“怠惰”的干扰，“节制”的有限让他能够思考，“节制”的权能同样让他难以活动，他暂时没办法做出及时的应对。
他只能站在高台的中央，听着两侧唱诗班的歌声，看着荣光位巴尔·斯利奇走到他面前，拿着“赦免位”洛克·佩尔交给他的权杖。
——“荣光位”把它凝聚成了一柄金色的长剑，然后毫不留情地一剑刺进了阿默尔的胸膛。
这还杀不了他。
这一剑刺得很深。它上面附着着他的半身、斯利奇王室的传承之印的力量，那部分同属于“节制”的力量干扰到了“生时容器”的部分运转，这使得它能够长驱直入，刺进西迪和他的灵性核心的结合点。
这还杀不了他。
阿默尔缓慢地活动着身体。
“生时容器”并不存在要害这一说，“节制”的权能使它既是瑕疵的，也是完整的。它一直保持在一个相对完好的状态，即便受到损伤，也不会向其他存在那样直接崩溃，而是会在权能的影像中自动恢复补全成初始的、未完成的状态。
人类所谓的致命伤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荣光位”巴尔·斯利奇显然也知道这一点。
他退开半步，说道：“这一剑并不能伤害您，我知道。我知道它对您的影响微乎其微。我们也没打算用这种方法战胜您。”
巴尔·斯利奇放开了手里的剑，他说：“我感激您，您和依耶塔娜冕下教导我长大，授予我掌控力量的魔法和权术。”
他闭了闭眼睛，轻微地摇了一下头，似乎有几分看不清。
随后，他继续说道：“我感激您，可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您以绝后患。您促成了现在的一切，您在将来还要带给我们无法拯救的毁灭。”
他的目光格外深沉，即便有“怠惰”权能的帮助，腐烂发霉的味道依旧源源不断地从这位昔日的雄主身上溢出。
巴尔·斯利奇又退后了一步：“现在轮到我了。”
他高举起王印，这个动作仿若指示，会台两侧唱诗班的歌声又迈向了一个更高的阶段。
天上阳光灿烂，苍穹寥阔，高空中的巨龙长啸，仿若悲鸣，“梦境”权能铺就的云雾洁白而轻盈，似有若无，折射出斑斓的光晕。这本就是一个美好的早晨。
无数能够活动的目光紧盯着会场高台之上，没有人插进阿默尔和巴尔·斯利奇之中。
这是“赦免位”洛克·佩尔留给“荣光位”巴尔·斯利奇的舞台，是一场独属于“节制”与其眷属的祭祀。
夹杂着腐朽气息的磅礴灵性从“荣光位”巴尔·斯利奇的身体中溢出，他的五官扭曲，血泪直流，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塌陷。
如此，这位皇帝却没有丝毫动摇的意思。
他挺直脊背，高声说道：
“伟大的‘节制’主宰，世俗权力与信仰的无上见证者；
请允许我，神圣拜伦斯帝国的统治者、斯利奇家族的代表、“节制”眷顾的有形众生之一，献出斯利奇的一切，向您提出请求：
我祈求您得到众生的爱与崇拜；
我祈求您拥抱万物的恨与厌恶；
我祈求您在合一中永远保持分裂，日复一日；
我祈求您永久地在世间徘徊，年复一年；
……”
斯利奇王室与王印之间深厚的因缘、帝国皇室千年统治累积下来的人民对斯利奇家族的情感、“荣光位”巴尔·斯利奇曾经身为超凡阶级的力量——诸多与之相关的事物，它们随着“荣光位”的祈祷，转化成了纯粹的灵性，源源不断地涌入了“荣光位”高举的王室传承之印中。
这还不够。
虽然“生时容器”失去了人性供给，给予“节制”本身的辅助微薄到了极点，使得阿默尔身上属于“异类”的特质极度膨胀，但他还能抽取本身关押在“容器”中的“色.欲之王”的力量。利用西迪的权柄抽取多元宇宙众生的情感，来抑制“节制”主动回应祭祀的本能。
他甚至有余力运转着“节制”的权能，一边破解“赦免位”施加在他身上的“怠惰”相关的力量，一边将“荣光位”针对“节制”特性编成的极端祈祷之词一一剪除。
而就在阿默尔动用“节制”权能彻底约束、规避这份祭祀的前一刻，斯利奇王室的传承之印——这代表着神圣拜伦斯帝国传承的皇室至宝、七千多年前与阿默尔分离的“节制”的另外一半权柄上爆发出来了另外一股气息。
那股气息近年来与阿默尔日夜相伴，他熟悉至极。
那是来自“色.欲”权柄的力量。
一部分“贪婪”，一部分“繁殖”，它们直接迸发开来，助长了“传承之印”的力量，瞬间让它那弱小的自我意识变得格外活跃起来。它在这片刻间全盘接受了“荣光位”巴尔·斯利奇的力量。
——仅仅依靠着人类的祭祀和信仰。它越过了阿默尔行驶了“节制”的权能，干扰“生时容器”运转的同时，直接回应了“荣光位”巴尔·斯利奇的愿望！
而在得到回应的那一刻，巴尔·斯利奇燃烧完最后的灵性，就这“怠惰”权柄持有的“钝化”特性和“传承之印”的默许，顺着长剑贯穿的裂口，撕开了“生时容器”的外部。
他将“王印”放进了阿默尔被长剑割裂的胸腔之中。
一切完成，帝国的皇帝、荣光教会的大牧首、举世罕有的超凡阶级、“荣光位”巴尔·斯利奇随着灵性的丧失在顷刻间化为乌有，“节制”散落的权柄终于回归本源，合而为一！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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