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江湖那些年》小羊崽崽

60、前情

　　“何大人，这下面还有什么？”易小八好奇，探头探脑的往下看。

　　“哦，是个起居室，看起来应该有人在里面生活了一段时间。”何一扫心情挺好，案情有了突破，他不介意给点不重要的信息，“好了，易姑娘，你们早些回去吧，此地凶险，不适合待太久，我也去忙了。”

　　“好吧，何大人那我们走了。”易小八嘟嘴带着林满慢吞吞的一路逛了出去。

　　“真是用完就丢，我们又不是坏人，还不能多说几句，就赶我们走。”等出了遥寄遗址，易小八小声吐槽。

　　“好啦，不生气哦，人家何大人确实很忙。”林满安抚道，真是孩子气。

　　“他不告诉我们，我们自己查。那密室位置一看就是主居，之前一定是莫家掌权人所住之地，那群黑衣人是来寻仇的，这二十几具白骨不会就是以前的莫家人吧。”易小八猜测着，眼睛直溜溜转。

　　“等何大人他们查实后，看看近几十年有没有人口失踪就知道了。”林满心情沉重，现在又翻出二十几具白骨，历时三十载，要翻出几十年前的旧案，而当年几十人失踪死亡竟然没人去问没人去管。

　　不出三天，何一扫就把当年莫老爷子的事情查清楚了，这二十几具白骨全都是当年莫家的下人。

　　捕快们在地下密室清扫时，又发现了更深处的密道，直通翠微湖中的一座小岛，岛上大树荫蔽下有一小院，雕梁画栋，精美绝伦，里面胭脂花粉一应俱全，有女子生活过的痕迹，现在还保持着原样。

　　小岛被纳入遥寄山庄的范围，众人都说那座小岛是莫老爷子潜心练功的地方，三十年来从不曾让人靠近。

　　何一扫在上面发现了两座坟茔，一座是爱妻程霁雪之墓，一座是爱女莫立瑜之墓，俱都是莫方年所立。

　　可是程霁雪却是不是莫方年的妻子，而是莫非之妻，莫立瑜也是莫非的女儿。

　　原来四十年前，莫非同莫方年结义为兄弟，见莫方年无家可归，便带回了遥寄山庄，这里是他为妻子程霁雪建立的理想庄园。

　　莫非对外宣称两人是亲兄弟，除了程霁雪与一些年老的下人，其他人几乎都以为莫方年就是遥寄山庄的庄主。

　　后来莫非为了发展家业，一年倒有十个月是在外面闯荡，遥寄山庄的管理渐渐全都交到了莫方年手上。

　　几年下来，边上的百姓倒全都认识了莫方年莫庄主，而不太清楚还有一个莫非莫庄主，都以为莫非是遥寄山庄的亲戚。

　　程霁雪劝过莫非，不要太过于信任莫方年，要多回家多待在山庄，莫非总说等事业稳定了，他就一直待在家里，现在努力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生活。

　　他要让程霁雪过上穿金戴玉的好日子，让儿子拥有最好的生活环境。

　　后来程霁雪怀上二胎，莫非欣喜至极，便打算不再常年外出，外面的商业路线也基本打通了。

　　可是莫非却在最后一次出货成功，匆匆赶回遥寄山庄的路上，遇上了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五月雪，连同最信任的手下一起命丧黄泉，离遥寄山庄不过百里路程。

　　当时莫方年震惊至极，悲痛欲绝，自己武功不高，却舍得花掉遥寄山庄大半家财，发出江湖追杀令，请各方侠客追杀五月雪，半年过后果然有一个落魄中年人带着五月雪的头颅前来领赏金。

　　验证后，莫方年毫不迟疑的把大半家产兑换成二十万银两，给了那个中年人，这一举动彻底让遥寄山庄的人认可了莫方年，此后莫方年成了遥寄山庄真正的庄主。

　　靠着莫非摸出来的商业线以及为义弟舍财报仇雪恨的仁义名声，愿意同遥寄山庄合作的人越来越多。

　　又过了三个月，程霁雪难产生下一女，却产后血崩，失血过多而亡，生下的女儿也没活过一天。

　　大家都说莫方年大受打击，披麻戴孝了三年，连庄中产业都顾不上了，慢慢遣散了庄中的下人，平时除了管教义弟莫非的长子莫立瑾，就是去小岛上潜心练功。

　　可是，莫立瑾却很不服管教，经常同莫方年争吵，拿着家中的钱财随便乱花，是个浪荡败家子，还是个大草包，连家传的南侠拳都没有学会。

　　又过了两年，十四岁的莫立瑾犯了错，打杀一名家中下人，被莫方年罚跪祠堂，没想到莫立瑾气愤之下，竟然离家出走了。

　　莫方年派人找了大半年，又联系各方门派，竟然也没有找到人。

　　便有人说莫立瑾怕是凶多吉少了，徐州多河流湖泊，随便掉到哪个水中，哪个沟里，都可能丧命。

　　更别说这么一个十四岁的没什么武功的小少年了，又是大半夜的离家出走，哪个地方没看清，踩塌了也是可能的。

　　只莫方年不相信，依旧不断派人去找，不惜花钱请专业人士去搜，家产日渐消耗，莫方年又开始出面做起了各方生意，几年后没有消息，也就消停下来了。

　　再过了二十几年，当年的事也没多少人清楚了，莫非一家的故事也被遗忘了，只留下遥寄山庄莫方年莫老庄主的名声。

　　外地人，不，便是本地的年轻人，也只知道遥寄山庄，只知道莫老庄主。

　　如今小岛中的信息却显示，程霁雪并没有在三十三年前难产而亡，而是死于三年后，当时她的女儿莫立瑾因病而亡。

　　刚好那年莫立瑾离家出走，从此再无音信。

　　“也就是说，莫方年把弟妹程霁雪囚禁了起来，用儿女来胁迫程霁雪屈服于他，太卑鄙了吧！”易小八一拍桌子，气得不行，“那不会莫非也是莫方年所害吧？”

　　“这个倒不清楚了，毕竟当年具体什么情况还不清楚。只是当时莫非身上带了大量货款，而五月雪也刚好游荡到徐州，不少富户家中被劫，说是意外也是有可能的。”牧子启放下茶杯，他说了这么多，口干的很。

　　“我看有可能，莫非常年不在家，莫方年长期同程霁雪相处，程霁雪貌美如花，性格又温柔似水，莫方年便爱上了她。为了抱得佳人，莫方年联合江洋大盗，或者说故意放出了莫非身上有大量货款的信息，咔，就把莫非给杀了。”

　　易小八撇撇嘴，做了个手抹脖子的动作，这类爱而不得的故事，她都看过好多了。

　　“然后，等莫非没了，莫方年一方面为弟报仇，树立有情有义的形象，获得程霁雪的信任，一方面趁虚而入，安慰呵护程霁雪，想得到佳人芳心。”

　　“可能后来程霁雪发现了什么，莫方年便把程霁雪囚禁了起来，对外说程霁雪产后血崩而亡，当年知道内情的下人奴仆，要不被遣散了，要不就杀人灭口，地下密室的一堆白骨便是当年莫非家的下人。”

　　“然后过了三年，程霁雪偷偷联系上了她儿子莫立瑾，让他找机会逃走，远离莫方年，后来女儿病故，儿子远逃，程霁雪便自绝而亡。”

　　“莫方年惊怒交加，大力追查莫立瑾，名为关心，实则追杀，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莫立瑾逃到了南州，进入了隐没群山中的暗影阁，从而留下一命。”

　　“而莫立瑾经过三十年的努力，成为暗影阁的主要人物，他便带着一群武功高强的杀手回来报仇了。”

　　“然后便有了遥寄灭门案。我跟你们说，按照我多年的经验，一定是这样的进展。”易小八点头肯定自己的看法，一言下了定论。

　　“小八姑娘，请问你这是什么方面的多年经验呢？”牧子启好笑的调侃，想象力可真是丰富。

　　“看故事书的经验啊，好多侠客传里面都是这样的写，套路都差不多啦！”易小八骄傲抬头，不是她自夸，只要看到开头她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只是你的猜测，查案是讲究证据的。我觉得莫方年就是囚禁了程霁雪这一罪行，莫非之死应该是意外吧。”林满轻声反驳，人应该不至于这么坏吧？好人还是居多的。

　　“那怎么解释密室里的那一堆白骨？莫立瑾为什么要逃走？传记都是出于实际的。”易小八不认同，人心黑暗从来就不止这一点，小满就是认为所有人都是好人，这可不行，万一以后遇到坏人了呢？

　　“小满，这个世界有好人便有坏人，咱们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易小八觉得自己真是操碎了心，在山上要教育师侄们，在山下要教导小朋友，她真是太辛苦了！

　　她真是一个过于完美的长辈！

　　“故事发展自然要跌宕起伏，但是实际生活往往更加平淡。咱们查案要讲究证据，我觉得林大夫的说法也是有道理的。按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莫方年犯下两件罪行，囚禁程霁雪，残杀二十五人，其他的不好说。”

　　牧子启两边都不站，查案需公正，不能带个人偏见，更需要证据，不能乱猜测。

　　“你就会和稀泥，我自然知道凡事讲证据，我只是希望小满能有防备之心，不要把所有都当好人，以后行走江湖也更加安全。”易小八叉腰，很是不满的瞪着他。

　　“是是是，是我错了，小八姑娘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牧子启拱手讨饶，还是顺着易小八讲吧，这段时间他是知道了，凡是易堂出来的人，哪怕是一个小姑娘，那也是饱读诗书，舌绽莲花，说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