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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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是青花八宝万福如意地砖，桌上全是价值上亿的宝物，圆明园里一间简单的书房，却处处不简单，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很难相信，古人的生活，比我想象得要精致得多，毕竟，现在我们去看文物，它们都像展品一样，规规矩矩地摆放在玻璃罩子里，被打上光，前面立着讲解牌，完全看不到在生活中的它们原来最初的样子，在这里，我终于看到了文物回归到生活品的模样，穿越到几百年前，认识那个时代圆明园的模样。谢谢元宇宙。”王佳绘文艺委员的总结风格来了，发表了一段不失水平的参观感想。
“欧，还有，元宇宙圆明园既然什么宝物都有，我想问问，东晋画家顾恺之的绝世名画《女史箴图》咱们能看见吗？能看见吗？”张泽辉突然想起更重要的事情。
“我也知道这幅画，据说是中国第一幅画，我爸爸说，想看原本现在看不到了，因为已经彻底遗失，不过，好像还有两个版本的摹本留存于世，不知道我记错没。”王佳绘说，她的爸爸是大老板，还爱自称自己是儒商，平时经常接触书法笔墨，也喜好字画，有时候，会把相关的知识告诉她。
“是的，你们居然都知道它，这幅绝世名画早已经绝世，留下的只有两个摹本，一副是宋代摹本，绢本设色，现在收藏在我们的故宫中，另一幅是隋唐摹本，比宋版更早，价值更高，清朝时存放在圆明园，现在……又被收藏在大英博物馆。”小树苗说。
“又在国外……哎，我们的东西，说一件，一件在国外，说一件，一件在国外。”猜猜惋惜叹气。
“《女史箴图》对公众的开放展览的次数很少，故宫的我都没见过，去年特展时，我正好在参加中小足球联赛决赛，实在没办法地错过了，更别提那副放在大英博物馆的摹本，我存一年的零花钱，不够买张飞英国的机票。”张泽辉遗憾地说。
之所以他会特意问到《女史箴图》，是因为有一回，爷爷带他去逛潘家园的古玩店时，正好见到一位央美的教授，正在现场熟练地临摹这幅画，典雅的画面，让张泽辉惊为天人，里面的美女白色衣裙，腰肢纤细，裙带飘飘，画面绚烂到无懈可击，引起了很多人的围观，当时有一位懂画的叔叔问张泽辉的爷爷：“老爷子，您别看这幅画笔法简单，其实啊，大有来头！不得了，不得了的！”
张泽辉记得爷爷当时呵呵一笑，说：“知道，这幅图是所有画的祖宗，在咱们中国绘画史上着极高的地位，是目前所知能见到的，世界上最早的中国绘画作品。”
张泽辉的爷爷又指了指，笑道：“这一段画的是防微虑远，山坡有虎蹲坐回收，隐处一位跪射的猎人却正引弓待发，山顶看起来彩云萦绕，骄阳在右，明月在左，日中有乌鸟，月中有玉兔，却暗喻‘日中则昃，月满则微’之理，日月星夺，天下万物莫不盛极而衰，劝诫看此画者，得意时莫轻狂，得势时别傲慢。画中皆为圆转曲线，含蓄飘远，如同蚕在空中排出的丝线，被风一吹，顿生流动之感，高古游丝描，现在能画得如此有古韵的，已经不多了，这央美教授厉害着呢，功力炉火纯青。”
懂画叔叔眼睛一亮，惊讶地作揖：“哟，原来老人家是行家！失敬失敬！”
旁边有人说：“你们都说这画好，我看这一段，喏，不过就是美女照镜子，也没你们说得那么好吧。”
懂画叔叔却极力摇头，解释道：“这是第四段‘修容饰性’，虽然描画的是中国古代美女在镜前灵动貌美的姿态，却意在告诫所有女性，不要只爱打扮而，却不修养性德，深意涓涓。”
这段话，至今还犹在张泽辉耳旁，他见识到，最早的画，却已经暗藏最深的道理。
“有的，《女史箴图》被收藏在元宇宙圆明园的四宜书屋。”敖冰笑着告知众人。
张泽辉眼睛一亮，忍不住再次向数字仙女敖冰确认：“真有？四宜书屋在哪，快带我们去。”
“是的，有。”敖冰犄角闪闪，手臂间挽的丝带随风飘飘，颇有些《女史箴图》画中女子的古韵之美。
“绝世名画诶，敖冰仙女，快带我们去看看！四宜书屋长这么样子？我在现实里的圆明园没见过诶！”猜猜听得头发丝都好奇地翘了起来，禁不住热情催促道。
“好的，四宜书屋在现实中早已被英法联军焚毁，小树苗的父亲太阳，在元宇宙中，对四宜书屋进行了艺术性的重建，我们还是走传送圈，这样快。”敖冰在青花八宝万福如意地砖再次划出一道金色的传送圈，在元宇宙里，以一种更高效的方式，带领大家游览最想要看到的事物。
金光一闪，书房渐渐变淡，咻的一下，点点金屑消失，众人眼前一亮。
很明显，又回到了室外。
空气中，正卷着美丽的雪花，雪和花在空中相邀而舞，让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因为，这是在现实中绝对看不到的景象。
不是吗，大自然里有雪的时候，万物肃杀，哪来这么多的鲜花花瓣呢？
无数落花轻轻立在大家的发梢、肩头，再仔细一看，张泽辉皱眉，有了新的发现：原来落花并不是真正的五瓣四瓣的花朵，‘花瓣’是小方形小圆形小椭圆各种形状的。
可奇怪可奇怪了……
猜猜抬头，看见无数字画上的朱红色方块印章在空中旋浮着，大大小小，有些被风一吹停浮不住，便簌簌地下落，就像花瓣一样，原来，是印章花雨。
为什么，花雨其实全都是印章？众人的脑子里纷纷生出这个疑虑。
“天空中的这些印章，都是《女史箴图》这幅画中，从古至今留下的各朝印章，有闲文印章，鉴藏印章，吉语印章，正方印章，长方印章，圆形印章，椭圆印章，三角印章，子母套印章……由于大英博物馆当年欠缺对中国古画的相关保存知识，按照日本画的习俗将《女史箴图》拦腰截成三段，其中明清时期文人留下的大量题跋都被裁掉，太阳为了纪念它们，把这些印章变成了印章落花雨，让它们下在前来游览朋友们的身上。”
张泽辉赞同地说：“嗯，这主意可真棒，它们虽然已经被裁掉了，我们却不应该忘记它们，这些印章，是《女史箴图》不可或缺的部分，那这雪……居然是彩色的！”
猜猜也发现了，肯定地喊到：“是的，是彩雪！”
敖冰莞尔一笑：“这些其实是《女史箴图》这幅画的碎片，大英博物馆修复师斯坦利利特约翰在1914年修复时，曾经在画上天价了一种类似薄膜的物质，这种物质是酸性的，多年过去后，反而让《女史箴图》变得很脆，这幅画开始明显开裂，甚至掉下很多的碎渣。小树苗的父亲……”
小树苗补充地接话：“嗯，我爸爸太阳在大英博物馆扫描这幅画的时候，非常地痛心，因为画面上坑坑洼洼地出现了很多的白点，本来，如果我们保存的话，是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的，但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只有结果，为了纪念它们，太阳只好把这些印章，画渣变成了四宜书屋上空，类似风光雨雪的自然景观。”
敖冰伸手遥遥一指：“不仅如此，看远处的竹林，其实是墨林，每根松，每只竹，其实本体都是《女史箴图》中的题跋字句。”
所有人这才发现已经来到四宜书屋，众人满脑袋的印章花瓣雨，满身的画片彩雪，看着远处的题跋字句墨林。竟是这样的绝美之境。
在现实中，猜猜，王佳绘，张泽辉，张明明，周问问都去过圆明园很多次，可是，却从来没见过四宜书屋，这个传闻中的书屋只被保存在画里，早在火烧圆明园那天，就已经被焚毁殆尽。
他们在风吹倾倒的“墨林”对面，在“雨雪”中，走向面前的四宜书屋，屋檐的四角泛着光泽，屋内无灯，却悬着一轮明月，因此即便无灯照明，却明辉焕焕。
“你爸爸真有想象力，四宜书屋被建成天宫，月亮被作成悬空台灯。”张泽辉见识了想象力的伟大。
“不是我爸爸有想象力，他是根据这个屋子的大设计师的构想，一五一十还原而已。”小树苗把大家给与他爸爸的称赞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这书屋的大设计师谁？”猜猜好奇地问。
“哈哈，笨猜，当然是乾隆皇帝啦。”张泽辉叹气翻了个小白眼。
“他是怎么说的？”猜猜脸红了。
敖冰郎朗出声：“春宜花，夏宜风，秋宜月，冬宜雪，居处之适也。
冬有突厦，夏室寒些，骚人所艳，允矣兹室，君子攸宁。
秀木千章绿阴锁，间间远峤青莲朵。
三百六日过隙驹，弃日一篇无不可。
墨林义府足优游，不羡长杨与馺娑。
风花雪月各殊宜，四时潇洒松竹我。”<注>
张泽辉说：“听见没？四宜书屋，四季皆宜，必须有花，有风，有月，有雪，有绿阴，有青莲，有墨林，有松竹，这可是大设计师的原话！”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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