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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被林怀安救了小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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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的骤雨浇灭了六月的嚣张气焰,方过了辰时,晨阳还不十分热。
林府湖心亭堪堪可见泛水新荷,荷叶临风摇曳,满园荷香扑鼻。
本来是多好的夏日景致,只是此时四人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没有了先婚后爱这个剧情,他们两个性格反差如此之大,相看的场面就很尴尬了。
一脸冷漠的林怀安和一脸娇羞的江妧笙互相敬茶,无言以对。青衣和他那个傻帽小厮也相顾无言,只不过那小厮一脸色眯眯,看得她拳头都硬了。
她摁住了心中想要揍那小厮的冲动,只能不冷不热地瞪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瞪那小厮反倒是以为是娇嗔,一脸兴奋。
服了他了,不看他,便只能盯着林怀安了。
真是晨间最好的时辰,亭中光线尤佳,衬得他肤色如玉。今日他一袭墨蓝竹叶纹长袍,头戴皎玉冠,周身拢着一股清冷。
他本就长得英俊清隽,却习惯了时常板着脸,清冷又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是即便冷着脸,那低垂的黑睫、深邃的眼眸仍有种难以言喻的性感。
许是她打量的目光过于明晃晃亦或是色眯眯,林怀安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眸色淡淡,那股疏离感格外明显,青衣莫名觉得心虚。
这两日,他们来来去去地相看并未提升他们的感情,反倒是江妧笙更加怀念满腹诗书的陈渊。其实这也是青衣自己猜的,听她日常念那两句酸诗便也能猜到一二了。
午时在林府用了午饭,江妧笙便歇在了客房中,而她这个命苦的丫鬟只能守着自家姑娘午睡,自己蹲在侧间打盹。
这几日一来二去没和林怀安说上一句话,却和这府中伺候的丫鬟混熟了,也听到了许多林怀安的八卦消息。不过这些消息对她来说并不新鲜,因为都是她自己写的,只不过更多细节让林怀安这个人更加鲜活。
他向来独来独往,身边偶尔只有一两个小厮,生得冷峻且不近女色,那些心存攀附的丫鬟都不稀得在他身上下功夫。
知道这些,青衣越发惆怅了,这攻略男主何时才能做到,真想回家呀,她还有几本书还快完结了,等着稿费呢。
听见远远鸡人击鼓报时的声音,她才从这些胡思乱想中清醒过来。回归到命苦的丫鬟身上,好在她生命力顽强,适应了这边的生活,她起身去给自家姑娘端洗脸水。
这林府大得不是一个区区江府能比的,连打个水也非常不方便,从这边客房过去还得绕过两三个垂花门。
她才穿堂绕过后厅便迎面撞上林相的那个纨绔的亲儿子,林子奕。
他一袭玄青蟒纹长衫,头戴镶玉紫金冠,腰间系各式五彩线络的香囊玉石,身上那股烟熏火燎的檀香味远远便闻到。
原著里这可不是什么好人,自小金尊玉贵长大的公子哥,集官宦纨绔子弟那些下三滥的缺点,是一名实打实的勾栏瓦舍常客、斗鸡走犬高手。
前期仗着自己嫡子身份,把身为养子的林怀安欺负得像狗一样,后期林相政权被推翻后被逆袭的他报复折磨,罪有应得。
而此时却还是处于前期,他还是得势的时候,林怀安尚且还得蛰伏看他眼色行事,她区区一个命如草芥的丫鬟自然更不能得罪他。
青衣把头垂得极低,小心翼翼路过,识图蒙混过关,却还是被他截住了。
他吊儿郎当地拦住她:“哪来的小丫鬟?怎么这么面生,抬起头给小爷我看看仔细了。”
作为一名新时代女性,面对这种白目,她非常想把手中的水扣在他脑袋,但是生存的本能让她抑制住这个草率的念头。
脑海里徒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调戏的剧情好像是书里也有吧?
原本这个时候江妧笙他们已经是婚后了,在某个家族聚会后,江妧笙被这个白目调戏了,林怀安及时赶来救下那个娇弱可怜、哭成泪人儿的她,两人复又感情升温。
而当下因为她的介入,已婚的前情被她篡改了,此刻他们并未成婚,但是剧情居然还在继续。只是阴差阳错,本来应该调戏的是女主,怎么现在反倒来调戏她这个没有戏份的路人甲。
她余光瞥了一下四周,发现此处地方还算偏僻,有逃跑的可能,只是唯一可行的这条廊边小路被他挡了个正着。
青衣只得继续埋着头,温声道:“回禀少爷,奴婢是武陵氏族江家大姑娘的丫鬟,过来打水伺候姑娘的,不便打扰您,这便退下。”
她眼下为了自保,先把自家姑娘搬出来了再说,毕竟他们还没成婚,他虽看不起林怀安却也得顾及他爹吧?
讲完这话,她就想低调走人了,毕竟这个剧情也不一定跟原著一样,林怀安会救女主但不一定来救她。
还是保命要紧。
却没想到林子奕徒然恼怒道:“那又怎么样,那个江大姑娘我碰不得,你个小丫头我还碰不得吗?我可才是林家正经少爷!林怀安算个什么东西!”
完犊子了,青衣万万没想他脆弱的玻璃心这也能破碎,他作为林相亲子,却事事不如养子,没能力却自尊心还强。
就在他伸手过来搂她的腰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终于忍不住两脚并一起跳起来踩在他脚上,顺带牺牲掉手里的那盆水。
“啊少爷,你怎么能绊倒我呢?可是伤到眼睛了?”她非常体贴地加了一句。
林子奕被她狠踩了一脚,又被铜盆中的热水泼了一脸,着急忙慌擦脸,狼狈非常。
青衣还没来得及跑,也没来得及笑就冷不防被人揽住了。
那人显然是习武之人,动作若流星赶月,她还没有做出反应就被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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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惊吓失手松了手中洗脸铜盆,青衣才反应过来原是被林怀安救了。
他轻而易举地接住了险些落地的铜盆,复又轻放地上,青衣险些叫出声的嘴也教他捂上。
此时,他们身在刚才廊檐转角的一间空厢房里,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到门外那只尖叫鸡还在破口大骂,沿着长廊四处找人。
青衣顷刻间心都悬了起来,要是真被他找到,怕是得当场领盒饭了。
看她冷静下来,林怀安松了手,她咬着唇屏息着,连口气都不敢喘。彼时他们的距离非常近,近得他冷艳的五官在眼前放大。
原来这样近看下,他的那双浓黑的眸也并不那么清冷,眸里拢着柔和的流光,一派澄澈。
她切切实实感受到何谓怦然心动,心间小鹿开始兜头乱撞,鼻血都要留下来了。
他微微煽动的睫毛就像疯狂心跳的催化剂。
同时隔着一扇门听见了尖叫鸡的声音逐渐远去,也让此时脑袋充血的她想到另一个问题。
原著里被救的女主展示了她娇弱可怜的属性,让林怀安起了恻隐之心。而适才她那番魔鬼操作,着实算不上娇弱了,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粗鲁,要以此来攻略他,着实没戏。
那要不然利用此时难得这么近距离的相处,用美貌□□他如何?
青衣咬咬牙,往前跨了一小步,贴近了他一点。
算了算了,使不得使不得!
离得太近,他的美貌优势更加显著,怕不是她攻略他,而是自己反被他攻略了。
刚才那种要流鼻血的冲动又骤然明显,青衣连忙猛地往后退,免得待会鼻血飚他一脸。却歪打正着踩到刚才地上的水渍,整个人往后滑倒。
这下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要是发出声响,肯定会被那个尖叫鸡逮住的。
却忘记了眼前这个男人可是会武功的,他的反应极快,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护住她的脑袋,极其完美又悄无声息地接住她了。
美中不足的是,这下他完全将她抵到墙边了,彻底的零距离接触了。
青衣脑子嗡的一下,竟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
原主这个小丫鬟还没完全发育好的胸都快要被他压扁了。
她叹了口气,在他耳边小声道:“谢谢你,林怀安。但是我的胸要被你压扁了。”
然后,出乎意料的是,不近女色的林怀安原本就染了一层薄粉的耳廓瞬间通红。
……
哦?差点忘了!
原著中她给林怀安的设定就是前期很清冷纯情的,她适才好像说得有点直白了。
话音刚落,林怀安似是被烫到了一般立马松开她。
门外已经安静了,想来林子奕已经拉开了,暂时警戒解除。
这边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恶狠狠把脚边那个铜盆塞到她手里,冷声道:“以后不想死,就别出现在这边。”
……
太凶了!
这个男主既纯情,又凶!这这这怎么攻略?
不过自打这次有惊无险的事情翻篇后,青衣便摸索出了一个新规律来,虽然前情已经被她改变了,可是原著中大部分剧情仍然会上演,只是会有各种阴差阳错的改变。
想到这,一方面她还是很安心,最起码熟悉剧情的自己有了更多心里准备;另一方面是她也拿捏不准那些阴差阳错的改变会出现在什么时候。
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无聊的相看暂时告一段落了,趁天色还未渐晚前,林怀安驱车送她们回府。
隔着时不时晃动的马车帷裳,可以瞥见窗外天边铺开的大片绮红晚霞,还能听到街市叫卖吃食的声音。
或茶坊酒店,或勾肆饮食,再者就是叫卖乳酪、菜蔬、胡饼、缸酱辣菜或干果子的,听得青衣心痒痒,真想见识一二。
可惜这氏族女子不止是姑娘,连丫鬟都不可随意在街市上抛头露面的,况且她们此时坐着林府的马车,更不能张扬。
真的是,身不由己!
只不过她倒也没心痒痒太久,在拐入一个不太起眼的路口,马车徒然教人截停了。
青衣依稀听见有人在柔声喊“阿舒”,这可是江妧笙闺中的小字呀。
瞬间,一旁原本淑女端坐的江妧笙不淡定了,含泪掀开了帷裳,青衣也趁机下车看热闹。
一看方知叫住她们马车的竟然是陈渊,那可是江妧笙的白月光呀!
哦豁?
这什么情况?
前任与现任间的P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