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温度[花滑]》玫有瑰期

11、反击

　　“我看那滑冰的人不都穿裙子吗，你怎么不穿裙子啊？哈哈哈哈哈！”

　　“娘们唧唧的！”

　　傍晚少有人到访的小巷，被两旁长满苔癣的旧砖墙夹在中间，几个穿着校服、表情戏谑的男生看着他，嬉笑着，手中香烟刺鼻的气味加重了小巷的幽深狭仄。

　　舒奕睿手里发力，狠狠将那些人推开。

　　“嘿！还敢还手？那个景什么的不是滑冰滑的特牛吗？你还天天把他挂在嘴边？你叫他来帮你啊！”

　　“人家应该特看不起你吧！也滑不过人家，这辈子别想出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又是几轮狠重的踢打，他终于无力招架，退后几步蹲下，后背贴紧了墙面。

　　“喂！都别动！”

　　本来双手抱头的舒奕睿听到动静，小心翼翼的朝外看过去。

　　“你们每个人的脸都拍的清清楚楚的，再不滚就报警了！”李殊寒跑了过来，举起手机打开刚录下的视频朝向他们。

　　那几个人都愣住了，看她只有一个人，又看起来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又猖狂起来。

　　为首的那个把嘴里的烟拿下来踩在地上，扯着笑容道，“你算什么东西！跟他认识？别来多管闲事，小心连你一起打！”

　　有个人刚抬脚想要踹上去，斜后方传来一股力道扔出了一个篮球，把他撞的踉跄了一下在，衣服上留了一个球印。

　　李殊寒愣了愣，转头看到了景竹，少年表情阴冷，逆着阳光看向他们。

　　他一边走过来，一边掏出一只冰刀鞋来，把背着的训练包放到李殊寒手上。

　　“拿着。”

　　“你他妈……”那人话说到一半，已经被撂倒了。

　　景竹打起架来一点不拖泥带水，十几秒的时间几个人倒在地上，剩下几个人看他手里拿着冰刀鞋那样的尖锐物品，已经跑了。

　　李殊寒目瞪口呆，已经忘记了要作何反应。看着他拿冰刀那种危险的东西去跟人打架，她既担心也不敢贸然上去，只好先去把舒奕睿扶了起来。

　　几个小混混也就是初中学生的年纪，像是没想到还有人会给他出头，一看这场景也都吓到了，互相对视几眼，连滚带爬的跑了。

　　景竹独自等待了二十分钟，李殊寒还没回来，他感觉到不对劲，沿路追回去寻找，这才看到她。

　　“你上次逃课，是不是因为他们在学校里找你麻烦？”景竹拍了拍身上的灰，看向那群人逃窜的方向，良久才终于开口。

　　“额……原来你还记得这事啊……”舒奕睿从地上爬起来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这么久你都不说出来？你受虐狂啊你！”李殊寒大声的说着，作势要打他，情绪控制不住之后眼眶都微微泛红，她吸了吸鼻子。

　　“唉，我只是觉得那种人根本没必要理他们，”他低下头说，“以为不理他们过几天就好了，没想到他们还挺执着……”

　　“明天我去初中部一趟，”景竹转向李殊寒，“你手机里视频发我一份。”

　　“啊？干啥啊？”舒奕睿疑惑的问。

　　“还想接着被打？”景竹此时很想一拳敲爆他的头，打开看看里面是不是盛的都是不好好训练玩铲冰铲出来的冰渣子。

　　“好了好了，先回家去吧，”李殊寒拍拍舒奕睿的肩膀，“我们帮你跟朱教练请假。”

　　绕了个道送舒奕睿回家，也不用坐公交车了，两人沉默的在夕阳余晖照耀下的街角走路前往。

　　李殊寒慢慢把他的冰鞋包递到他跟前去，景竹才终于像回过神来一样接过。

　　“谢谢，麻烦了。”

　　原来他也不似表面上那样冷静啊，她有种发现了盲点的感觉。

　　“怎么也没想到他会遇到这样的事……”李殊寒闷闷不乐的踢着路上的石子，“真是太失败了，这么久了我们都没有发现。”

　　“估计他也是怕麻烦别人，才不肯说。”她勉强把眼泪憋了回去。

　　“不要一个人冲上去。”他冷不丁的开口说

　　李殊寒愣了愣，旋即想起自己刚才那么莽的冲上去跟一群人对峙，“没……没有……”

　　“记得喊人，或者找我。”景竹没等她说完，背着冰鞋走快了几步。

　　李殊寒顿了顿，望着景竹的背影，夕阳照着两人，后面映出长长的影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点紧张和难过好像消散了不少。她快步跟了上去，不经意间踩着他的影子。

　　“知道了知道了！以后有事第一个找你！”

　　校霸……她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

　　“你那个砸人的篮球是哪里捡来的？”

　　“…………”

　　舒奕睿就读的和他们是同一所学校，高中部和初中部只隔了一条街。

　　第二天中午，景竹从老师那里要来手机，提着舒奕睿和他一起去初中部找了年级主任和校长。

　　李殊寒没跟着去，但她还是比较着急，怕他们两个不占理，毕竟景竹抽出冰刀冲上去把那几个人暴打一顿的行为让她大受震撼。

　　她靠在初中部教学楼门前等着，路过的初中生们有的看她几眼，小声的议论着。

　　“一班的舒奕睿好像被四班一个人找人给打了，有几个高中的路过给录下来了，正找主任和校长说呢。”

　　“我也听说了。”

　　“顶多受个处分不至于开除吧……”

　　话音刚落，景竹和舒奕睿一前一后从门里走出。

　　“怎么样了校霸？”李殊寒小跑迎上去，品了品两人的神情，半开玩笑似的说，“那群人伏没伏法？”

　　景竹听到这样的称呼，无奈于她的打趣，干脆闭嘴不言来默默的抗议。

　　“校长正找他们人和家长确认情况呢，”舒奕睿抢先说，“他们那群人欺软怕硬，平时就喜欢欺负成绩好的，可我就是个普通人嘛......”

　　李殊寒忍俊不禁，“你怎么就是普通人了？你很厉害啊。”

　　“我就是运气好而已。”谦虚的话被他用故作深沉的话说出来，听上去变得欠揍了些。

　　看这轻松的状态，他应该自我治愈的不错，李殊寒这样想着，她就能少些担心了。

　　之后他们两个人放学后总会和舒奕睿一起走，过了几天相安无事后，李殊寒和景竹作为学生会的体育部成员，今天被老师留下来讨论校运动会的事，舒奕睿只好自己一个人放学后来了冰场。

　　舒奕睿感觉被踢过的肩膀和脖子还是有点疼，训练结束后他在包里翻找治挫伤的药，小心的涂在伤口上。

　　“你脸怎么了？”

　　能量饮料的瓶子伸过来贴在他脸上，强迫他把脸转过来看向对方，他一顿，条件反射的摸了摸脸颊上的创口贴。

　　“破相了……被猫抓了？”黎曼半是疑惑，但强忍着笑意仔细打量他脸上的伤。

　　“什…什么啊！蚊子咬了个包挠破了而已！”舒奕睿带着掩饰反驳。

　　黎曼收回手中的瓶子，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脖子上的呢？你早恋了？”

　　“神经病啊你！！不小心撞了一下……我先走了！”舒奕睿顺嘴扯了个谎，怕她继续问下去，拿起背包飞快的跑走了。

　　撞哪能撞到脖子啊？黎曼震惊的目送他的背影。

　　虽说是四月天的春日，天气也已经开始热了，训练结束后黎曼和另一位双人滑的选手从小卖部出来，拿着根冰棍满足的伸了个懒腰。

　　“小黎，你最近在练4T吗？”

　　黎曼愣了一下，想要反驳。

　　“别急着反驳我啦，我不会告诉你们朱教练的。”江琳是队里双人滑的女选手，她的和队友在国际比赛中也有很强的竞争力，上个赛季拿了大奖赛的奖牌。

　　黎曼松了口气，“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上难度固然重要，还是要注意安全啊，你那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

　　“啰嗦啰嗦！”心里的一点秘密被戳破，黎曼有些不自在。

　　江琳在打闹中往前跑了几步，视线落在远处，她脚步慢慢停顿下来，眼里带着些疑惑。

　　“怎么了怎么了？”黎曼追过来问，见她呆在原地，于是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小黎，那个是不是奕睿啊……”

　　话音刚落，身边的人已经怒气冲冲的跑过去了。

　　舒奕睿闭着眼睛，身前一阵惨叫，只感觉自己被人影遮住的昏暗轮廓重新被灼热的阳光照耀了，此刻，他只想捂住耳朵不去听外界的吵嚷声，直到一双手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春天不像春天，像冬天。

　　周遭已经安静下来，他还浑浑噩噩的，身上只有被殴打的刺痛。

　　“还说撞到了，他们打你多久了？不被我看见就永远也不会找人帮忙是吧？”黎曼拽住他的领子把他拉到眼前。

　　“景哥和殊寒姐已经帮我处理过一次了，没想到他们这次竟然敢来冰场找我……”舒奕睿卸力往地下一坐，懊恼的把头埋在臂弯。

　　他越说越抬不起头来了，他清楚的知道他一次又一次的懦弱在黎曼这样外向的人眼里是多么的无法理解和丢脸。

　　黎曼沉默了一瞬，又把他从地上提起来。

　　“你平时不是挺能嚷嚷的吗？怎么现在就怂了？”她掐了把舒奕睿的脸，“别想着把眼睛闭上就能逃避，睁开眼睛看着我。”

　　他害怕的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伤到骨头了、韧带了，你这辈子都别想上冰了，你这辈子就毁了！”黎曼一声比一声高，说到最后竟然染上了哭腔。

　　“唉不是……你……你怎么还把自己说哭了？”

　　“下次别指望天降谁来救你，我看着他们把你打死都不会管你！”她松开了舒奕睿，甩下一句话转身要走。

　　舒奕睿连忙上去拉住她，“姐你别生气……一定没有下次了！”虽然他也实在想不通黎曼为什么情绪波动能这么大，她不是平时最烦自己了吗？

　　黎曼没好气的甩开他，“长这么高个子都白长了，走开！”于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目睹全过程的江琳经历了不少的情绪变化，“别吓着孩子。”她最后不容易的憋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