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的世界》无拾幻影来

92、你说的有理

　　平静地看着眼前的这条河流，明知道自己坐在这里，不会往前一步，庞大的河水浪潮也令人觉得太过担忧，竖立在这里成排的栏杆，已经过了半人高，稍微靠近一点，都觉得脚下的水泥地摇摇欲坠，好像是成块的碎片堆砌起来的一样，随时能够崩塌，又或者稍一用力靠在了栏杆上，就会往前倾倒，稍微用一点力气，这些安全的防护就会被破坏掉。
　　远远地保持着距离，河岸边的台阶有高叠而起的，坐在偏远的位置，双手放在膝盖上，就看着河水发呆。想象着这条河流有多少深度，过往淹没过多少的人田，如今它被收拢在这里，但看起来也并不能算太安稳，面上浅浅的浪波推着河水，就像是过去的每一秒都是如此。我跟脚边的一颗小草，一同看着这样的场景，只是可能在这之前，它已经日夜呆在这里，看了许久的水面，只是我偶尔路过的时候，跟它坐在了附近，但不用过多久我也会从这里离开。
　　坐下来欣赏风景，倒也不是为了欣赏风景，只是手上也早已厌倦了其他，散步打发时间的时候，疲倦就涌现了上来，因而为了调整一下劳累，在这里暂时坐着休息一会儿，好在小草并不会问我，“这里是我的地盘，我已经呆在这很久了，你凭什么在我旁边坐下？”
　　要不然我还得想尽办法跟它解释。
　　“我没有一脚踩你头上已经很好了。”
　　“我坐在你旁边，是因为这里很空旷，有个台阶可以坐，旁边的旁边也有很多花草，它们在这世上占据了很多位置，我坐在这里的时候，我并没有看这里有左右相隔几米，也没有看前后相隔几米，甚至我都没有看到花草的距离跟周围的环境差别，我只是在这里散步。”
　　然后又得继续跟它解释，“这一片也没有写下是你的地盘，也没有人会承认这些，就算是人群承认了这些，那也不是你的地盘，自然条件下我们都只是渺小的一员，为什么你敢风一吹摆摆身子就觉得这世界都是你的了？”
　　然后我还得继续跟它说，“我无意跟你争执这空气的呼吸权是谁的，我们在平时，也不会争执这空气是谁的，我在路过你这一毫米的位置的时候，是不是每一次路过的人都要被你质问，为什么要踏入你的地盘？我偶尔运气不好坐在你这样的小草身边，还要我解释多少东西也是白费口舌，要不然把你连根拔起，这个地方让给我怎么样？”
　　然后我可以跟它笑着说，“我没有一脚踩你头上，已经算是好的了。”
　　但这一片毕竟是小草的领域，像我这样路过的人，是不会干涉太多的，甚至可能从一开始，也没有看到过它，只是看着宽广的河面的时候，总会顺势看了看周围的风景，于是草木安静地呆在那里，也觉得很是寻常。我望着河水，又看到不远处的小土坡，再看到重叠而起的高山，发出了并不怎么需要回答的疑惑，深沉的河流，为什么又像是在哭喊的声音？
　　本该展开的故事篇章，因为我迟迟不肯动笔，而显得遥遥无期，再反复地去写那些繁琐的日常，又好像是在重复地浑浊度日，但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在想差不多我也该增加一张牌面了，可惜的是，就算他们总是说我的法力很强势，我也找不到转化的方式，除了牌面出现在我眼前时，看到了一些涟漪。今天也随便找个地方，坐着发呆打发时间吧，这么想着，在附近也找到了一条差不多的河流，只是比起栏杆成排的堆在一边，这里的河岸更加随意一点，一层石子铺在岸边，成片的土地上，长满了花花草草，这边不知道是谁还种了一颗大树，枝叶茂盛似乎已经很久了。
　　我坐在这里的时候，咻地一下看到有什么东西扔了出去。
　　因为实在是情绪平静起不了太大的波澜，连生气地回过头去骂一句“能不能注意一点安全”，也说不出口了，于是面无表情地扭过头去，看到倏木麟不好意思地站在原地。她一国皇女的尊严大约是不允许她道歉的，于是双手环胸，一脸认真地同我说，“以后要注意点安全，不要呆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我看到它的剑落在河里，就那么笔直地压在河岸的泥土下，水面轻晃过去，只压过几厘米的剑身，但连泥土带水，整个落入河内的剑身也没有多少，我不理解她这是想做什么，只觉得她这个人实在是不太讲道理，“这里怎么危险了？是你危险吧？拿着把剑到处乱扔，起码你得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吧？”
　　倏木麟看着我说，“是你自己坐在让人看不到的地方，那就是你的不好。”
　　我倒也不生气，只要她不喋喋不休地再来追究我到底哪里有不好，我已经想起身离开了。然后一国皇女的尊严不允许她不得到认可，“你看我平时也在这里练习我的御剑术，致力于做到人剑合一，结果你突然出现在这里，不跟我打声招呼也就算了，还呆在这么让人看不到的地方，那我怎么知道你在这里，所以你是你呆在了危险的地方，而不是我做了危险的事情。”
　　“好有道理我真的只能反驳了。”我看了看她的脸，再看了看她的自信，然后点点头，“实在是太无懈可击了，找不到反驳点。”
　　我觉得我还是努力思索一下吧，免得倏木麟真的觉得自己有道理，然后我想到了，“那我也不知道你在这里练剑术，你要是早跟我说一声，把这一圈都圈起来，然后告诉我这里生人勿进，我就该知道这里是你的地盘了，然后我们路过的时候，都会努力带着盾过来，这样可以防止一下打扰你练习，以至于让你早日进入到人剑合一的境界。”
　　倏木麟拧着眉头听着，然后点点头，“你说的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