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一个人的地域 ...
-
沉浸在故事的悲伤里，终于有一天，有人说，他们看到了你，高兴却没有想象中那样朝我过来。双脚在这里已经停留许久，反而看着那些热闹，徒然升起一种无尽的情绪。
那我过去的都算些什么。
我在行动中，一次次升起的无望的期许，每次破碎一次，就像是漂浮在空气中的虚幻泡泡，它轻松地被人击碎，又可以用力吹出无数个新的期待。只是泡泡不断地在眼前碎裂，我没有发觉这些期许，其实也在我心里慢慢地消失。我不知道它们消失了多少，只知道能复而升起的渴望越来越少。
我对它们遗失了兴趣，我看到是什么东西来打碎它，于是我盯着那至深的星光。它高高挂起在哪里，却从没有一次，真正出现过，它的光影，印在了美丽泡泡的身上，让人以为这些都是泡泡本身的漂亮，可原来那只是一种映射。远处的东西，因为实在太遥远了，我看不到这条通向它的路程。
我只能制造一个又一个，能够暂时看到它的美丽的泡泡，浮现在我的周围。
我好像离它很近，所以我伸手触碰它。
总是就那样破碎。
直到我走到离它几步的位置，我发觉我再也没有，去制造那些泡泡的能力。我看着这颗星，终于是将要摘到它，于是周围的欢呼声忽然而起。
这一条路突然被众人看到，那些破碎的东西也已然消失，好像一路上，我都是只朝着这颗星辰而来，从未有过迷茫与不甘。
岌岌可危的脚下，没有人能从这里看到幸运。
于是他们看着我，看着无法开口发笑的我。
发出了疑惑。
为什么你还在这里？
我不承认痛苦是人生的必经之路，我也不想要这样的必经之路，我只是在追寻我的星辰的时候，路途太过遥远，而不小心疲倦了我的心灵。
以至于我站在这里，我突然遗忘了该如何休息。
疲乏不堪的时候，总会引出劳累。可无视劳累的我，忘记了这一路的每一步，都是需要花下力气的，我不允许有丝毫松懈，因为我亲眼看着这些泡泡，我知道这些东西太容易破碎。
当我每一次鼓起勇气往前走，我都需要欺骗我自己，这不困难，这一次一定能成功，于是我确实成功站起来了，也毫无疑问地又跌倒了。
我明知道那是我自己制造的幻影，但我并不在乎它们是否真实存在，我只需要一点力气，一丁点的继续，让我能够在这里继续站下去。
我的每一步，都需要这一些可笑的期待来支撑。
以至于我终于有一天发觉。
仅是光站在这里，我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办法。我知道在我看向星辰的时候，它也远远地一直在看着我，它看着我，却无法用自己的办法靠近我，只能用这样的映射，来告诉我。
“璃佃。”
这人最近没有来找我，远远的地方就看到了她，于是难得我出声喊了她。她回眸看了我一眼，大约是有些生气的，扭头又打算离开，但又停下了脚步。
犹豫了一会儿，忍不住朝我走来。
璃佃问我，“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最近忙着去找书看，我也不懂她说我什么，“怎么了？”
“你明知道这样只会让人情绪更加高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什么？”
“别装无辜了。”她盯着我，那眼神好像已经看穿了我，也不再受我丝毫的糊弄，“你自己过得那么痛苦就算了，为什么你还要把这些，也同样分给别人？你自己一个人这样做就算了，你为什么要让大家也跟你一样？原来桃老师说你会化魔，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样平和，而是你真的会因此而——”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怒气平息，“而去散发这样的影响。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突然想起，她的法器好像也是解读相关，也难怪一下子就看穿了这些。
她问，“你想让所有人都来感受你的痛苦？”
我摇摇头，“我只是想让他们避免更多的痛苦。”
“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没有。”我仰头看着那间宿舍，这里刚刚好能看到宿舍的方向，那小小的一间屋子，因为现在没有人，而陷入了黑暗，带着朦胧的窗帘，开了一小半，映出深深的屋内暗沉，我笑了下，“难道让我还是一天到晚地呆在屋子里吗？”
“有什么不行？你不是最想一个人呆着？既然之前都是这样，化魔后你为什么不去？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出现，要在这里影响别人？”
我瞥了眼她，从前我或许会害怕，又或者是退让，再或者是反思。可怕的是今天我明明白白地听到了她的所有厌恶，可我居然没办法再升起丝毫的自我怜惜。
我只是想笑，于是我终于笑了。
“这个世界，不是你一个人的地域。”我平静地看着她，我似乎都不需要给她任何压力，只是站在这里，而她的恐惧也同时隐约浮现出来，“你觉得倏木麟看不出来，和我一起前行，你怎么不知道她是自己想要跟我说话，我们只是普通地在找书看，你怎么知道她不是自己想做这样的事情，而才想要找个伙伴？”
“她就不应该去找你。”
“那你们有谁愿意听她说话吗？”
他们把人冷冰冰地丢下之后，又指责这些人不能够承受孤单，于是看到我这样的人靠近之后，又开始转而来指责我，若是我真的那么能够操控人心，她就不会对此感到如此愤怒了。
“她的目的，被压制在你们的理所当然之下，她的行动你们也不能够理解，于是她一个人无法做到自己想做的事，她只能需要一个伙伴。”我笑着看她，看她的厌恶与疏离，“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不是也能理解这种孤独吗？”
“琰曚。”她退了一步，“不能因为你一路以来没有伙伴，你就这样去给予别人。你以为你是对她好，可这些都不是你应该做的。”
“为什么。”
我对着空气提问，因为我知道她答不出来，“为什么？”
但是我知道，“因为想掌控他人世界的人，是你。”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一个人的地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