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蛮横不讲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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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的反应，我疑惑道，“之前你也在训练场吗？”
“不。”桃鱈歆叹了口气，因为是兔子的模样，看着倒也没有几分忧愁，但相比于之前看到的她的样子，兔子还是有些那种担忧的模样。
其实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显得那么担心。
实际上我觉得我的情况，除了容易怨天怨地之外，没有任何问题。
桃鱈歆道，“平时我不会来干扰学生在训练场里做任务，这次是你在睡梦中的峰值，已经超过了寻常的波动，所以我才会来看看。”
“那你现在看到了。”
桃鱈歆从我笑了一下，“看到你没事就好了。”
“那——”
还不等我继续把话说完，桃鱈歆就抬了抬手，她根本不想回答我的问题，于是手上的东西一动，眨眼间就已经从这个地方跑了出去。
眼睁睁地看着它跑了，我还愣了片刻，等我反应过来再去跟着它，兔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门口的冷风尚且在吹，木门板是破了一块的，吱呀呀地响着。
黙瓎站在门外，回头瞥了我一眼。
他应该是看到兔子跑了，于是我急忙问他，“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兔子？”黙瓎迟疑了一下，指着往森林的方向。
我打算追出去，后者却出声道，“你现在追过去，也没什么用，一旦跑到了森林里，它想要躲着你的话，你是找不到的。”
“为什么？”
“那里有迷雾。”
隐隐约约浮动着的白雾，似是非是地汇聚在一起。
“不仔细看的话，还看不大出来。”黙瓎同我说道，“尤其是傍晚到入夜的这段时间，可能入夜之后，雾气还会少一点。”
我问，“那有什么影响。”
“会让人觉得疲乏。”黙瓎道，“疲乏却又清醒，一旦精神压力到了极致，就会产生各种脆弱的反应。比如可能平时可以轻松忽略过去的一些不适，都会被无限放大。”
他抬手拿起一个小小的纸片，在空中甩了甩，“即使这样的响动，都会觉得无比吵闹。”
我突然惊觉一件事，“那这个村庄……”
“嗯。”黙瓎点点头，“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
为了方便其他同学来做任务，我写了几张纸条，分别贴在街道上的墙面，生怕他们无视了，还用了特大的字体把信息标注了出来。
把这些都写完之后，就起身离开这个村子。
屋子里还有些准备的柴火，跟没有收拾的各种垫子棉被，但这些也都留给其他人用了。
我总觉得跟他组队是我捡了便宜。
因为黙瓎包里的东西简直是应有尽有，还不止准备了一份，我问他准备那么多干嘛。
他说，“如果碰到其他人缺了些什么，也可以给他们一点。”
我不明白刚才为什么会对他产生抗拒，但因为一整天都有些过度警惕，所以我也没有仔细去想。
只点点头，觉得也方便了许多。
再来就是往外走了，要穿过那个森林，去找桃鱈歆还是没必要，如果她想躲着，那估计是找不到的。感觉越是诡异的地方，越是有信息出现，因而我想转去一些看起来不怎么重要的位置，比如荒无人烟的河边。
这附近没有别的任何东西，也没有兔子，也没有房屋，除了地面上的草地，跟旁边有零星立着几棵树。
黙瓎连帐篷都带上了，我怀疑他那个盒子是个百宝箱。
等收拾好了休息的地方，已经是傍晚。河岸映着昏落的光线，升起一丝丝的宁静。我盘腿坐在帐篷外，侧目看着他正在搭烤果子的架子，有些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你不对绑定的事情生气？”
他搭着木架，“生气也没用，只要能找到解绑的办法就好了。”
“可他们说不行。”
“那也可以试试。”他道，“既然是想做的事情，总该要努力一下。”
声音好像逐渐重合在一起。
有谁也曾经说过，“不管能不能做到。”
我托着下巴，只是盯着他，略有些发呆。
心想，如果我也这样有信心就好了。
就不用，走一步，退一步，走一步，退两步，一直重复地去否认自己。
我看到很多人都能熬着，熬过了辛苦付出，然后笑眯眯地假装轻松。我不知道那些人走的是哪条辛苦路，但我知道他们一定都把眼泪往回压。
因为哭很丢人。
哇哇大叫说自己不行，也很丢人。
既然别人都能熬，那么自己也能熬。所以他们总是能轻描淡写，一边忧愁着，一边说，“总会好起来的。”
我做的最久的事情就是等待。
等待着轻松的一天会到来，等待着英雄徒然降临，等待着终有一天，其他人醒悟过来，然后把那些层层压力从我身上挪开，等待着他们能看到我的痛，能看到我的恨。
除了时间。
和日益清冷的现状。
似乎没有任何改变。
“你应该放轻松一点。”桃鱈歆不止一次跟我说，“这些压力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我看着冻得通红的手，还在对它的发颤感到担忧。
连在梦里都是恐惧。
“我做不到。”我对我自己感到失望，我几乎什么都做不到，“我无法放下这些。”
“为什么？这对你到底有什么重要的。”桃鱈歆把暖炉递给我，暖意慢慢地散发。
可我却答不出来。
我一边说着“我能做到”，一边说着“别异想天开了”，期待与每日积累下来的失望，重叠在一起。
我给不了答案。我只能蛮横不讲理，“我就是做不到。”
人不会总是年少轻狂。
在不断面对失败之后，总会有习惯地退缩。慢慢地发觉，自己的骄傲跟信心，都只是一种错觉。在不断认识这种错觉的同时，也习惯了这种错觉。
我好像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不管能不能做到。
但那并非是极致的信心，只是明知自己无法轻易成功，却也无法从中抽离的借口罢了。
实际上我就是想这是不可能的。
但如果我再去告诉自己，这不可能，只会增加我的痛苦。为了避免痛苦，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尽力去抚平那些焦躁跟不安。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蛮横不讲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