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琴酒之后》刀刀喵

18、第 18 章

　　18.

　　源千里回到了波洛咖啡厅。
　　他觉得自己找到了这家咖啡厅的又一个优点。

　　——餐点上得很快。

　　自己刚才去找小侦探刷存在感试探的时候还在点单，没想到只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回来餐点就已经上齐了。

　　源千里直接坐在了宫野明美对面。

　　“看起来不错。”他轻巧地开口。

　　准确地来说，应该是完全符合源千里的偏好，虽然他自认为自己不算挑食，也还算好养活，但实际上却很有些大部分人不会有的对食物的要求。

　　大众点的就比如完全没法接受生菜，讨厌抹茶味，不吃生食，诸如此类等等。

　　但要说好养活，有现成的话白粥配上咸萝卜干也完全不介意。

　　面前的主食类有一份咖喱蛋包饭，然后是一小方红丝绒慕斯蛋糕，以及一杯榛子拿铁，因为有蛋包饭的缘故，服务生专门拿了筷子来。

　　源千里握着筷子，把蛋包饭的蛋皮搅开，挟了一块塞进嘴里。

　　口味达到了中等偏上的水准，再考虑到这里本就不是餐厅而是咖啡厅，那就称得上惊喜了。

　　不过......源千里看向坐在对面，只捧着一杯咖啡类饮品的宫野明美，温和的深灰色眼睛弯起：“宫野小姐真是有心了。”

　　他语速不急不徐，“所以，我们之前认识是吗？”

　　看起来很柔弱的宫野明美一顿，表情变得有些局促不安，但还是认真地和源千里对上视线。

　　宫野明美小幅度地点了一下头。

　　“是的。”她说。

　　她断句断的并不干脆，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但又不像是要主动解释什么，而是习惯性地想要在后边加一个称呼。

　　一个她使用习惯了，但对现在的白川真琴来说一定突兀的称呼。

　　不过......

　　源千里低头吃了一口饭。

　　这不就是钓鱼吗？

　　他有了判断。
　　看起来很柔弱很好欺负的宫野明美是故意的，她想要自己继续问下去。

　　但是很不巧，源千里不喜欢顺着别人的思路做事。

　　“这样啊。”

　　源千里随意地应了一声，又低下头继续吃饭。

　　探寻答案不急于一时，而且......宫野明美的态度，到底是因为白川真琴和她是旧识，还是因为白川真琴对于现在不被组织高层信任的她来说是可以利用的对象还说不定呢。

　　不过，时间过去这么久，漫画应该有进展了吧。

　　源千里打开了论坛界面。

　　之前加载不下去的漫画现在果然可以往后翻页了。

　　这一页漫画最上边是斜着切割的涂黑背景和一个白色的文字泡，里面是源千里向柯南搭讪时候简短的开场。

　　——保时捷356A。

　　很好，源千里现在确信自己确实是在漫画里登场了。

　　再下面就是柯南侧头观察自己的动作和心理活动，以及夸张化了的紧张的表现，接着就该是自己的画面了吧，源千里饶有兴致地翻到下一页。

　　好消息，他出场了。

　　坏消息，只有一个刻意模糊了外表的剪影。

　　源千里表情有短暂的僵硬，旋即又恢复了平静。

　　——虽然白川真琴这张按理应该能够增加讨论度的脸没有露出来很可惜，但如果作为不具名的小黑出场的讨论度有效的话，那就不算太糟。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源千里都清楚，他没有再继续一页一页研究，而是直接翻到了漫画能够加载出的最新的一页。

　　画面正中是一名给人精英感觉的戴眼镜男子，正接过下属递过来的水杯。

　　这家伙一看就是这一话漫画的倒霉受害者。

　　源千里兴致缺缺地退出漫画的页面，他对与自己无关的奇奇怪怪的案件毫无兴趣，更没有什么拯救被害者的爱好。

　　比起这些，还是白川真琴出场引起的讨论比较值得关注。

　　源千里进入了论坛。

　　【李逵还是李鬼，赌一根辣条这次的新角色和那两个黑衣人认识】

　　【毛利小五郎距离颈部增生还有——】

　　【车都没影了忽然来一句车子的具体型号，要是没关系很难说的通！】

　　【感受到了乐子人气息啊乐子人！】

　　【柯学世界观种犯罪手法可行性分析】

　　......

　　源千里没有再翻页，漫画才加载出来一半左右，因为这一话而发的帖子不多，不过也足够他确认白川真琴引起的讨论度似乎不错。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情况，毕竟到现在为止漫画中和主线相关的组织出场的内容少的可怜，所以自己明显有问题的表现才引起了不错的讨论度。

　　就是不知道讨论度和对应的积分具体的获取比例了，想到这里，源千里打开了马甲白川真琴的页面。

　　——讨论度没有任何增长，对应的积分也一样。

　　源千里几乎是眼前一黑，他平复了下心情，深吸一口气退出了系统界面。

　　很好，看来讨论度这玩意还讲究实名或者实人又或者实际代号认证了。

　　餐具在瓷盘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源千里抬头，正对上宫野明美适时投射过来的标准的关切的眼神，干脆放下餐具，抽了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

　　“我吃好了。”他说。

　　·

　　安全屋中。

　　琴酒冷笑着编辑了一封收件人为之前找来待命的下级成员的邮件。

　　耳机里传来餐具触碰碗碟发出的细碎的声音，只偶尔有几句宫野明美和白川真琴不冷不热的交谈。

　　但那零星的几句交谈还是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宫野明美原先和斯皮亚图斯认识？
　　并且似乎对他的饮食偏好相当了解？

　　琴酒幽绿色的眼瞳变得晦暗了几分，把宫野明美和斯皮亚图斯凑堆本来只是随手做出的决定，没想到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两人之间竟然还有不少纠葛。

　　这本是对他有利的巧合，但自己对此毫不知情这件事还是让琴酒本能地感到不悦。

　　他对斯皮亚图斯的了解只有资料里简历式的能力介绍和一份几个月前且备注了不影响之后生活的病历。

　　以及，斯皮亚图斯之前的直属上司兼养父白川凛疑似背叛组织已经失踪的记录。

　　“大哥，宫野明美不老实，要把她解决掉吗？”

　　“不用。”琴酒抽出一支烟，“她暂时还有用。”

　　宫野明美有脱离组织的想法这件事他一清二楚，但有想法并不意味着真的会去做。

　　起码如果没有他有意为之的诱导，以宫野明美的胆子和有雪莉在组织的情况，她付诸实践的可能性不大，除非黑麦威士忌那个FBI联系上她。

　　以他对处理过的那些卧底和黑麦的了解，那个男人不会因为和宫野明美本质上来说只是一场honey trap的关系而动摇什么，但考虑到雪莉作为科研方面的天才在组织受到的重视程度，FBI会想要带她们脱离组织的可能性不容小觑。

　　综合各方面的情况考虑，现在处理掉有异心的宫野明美不是最好的方案。

　　琴酒冷笑了一声。

　　宫野明美确实对组织还有利用价值，但他并不准备给她充分发挥作为诱饵价值的空间，能不能多活几天那大概只有天知道了。

　　哦，或许还要看斯皮亚图斯。

　　琴酒低头点烟，脑海中却浮现出斯皮亚图斯故作无辜的嘴脸，于是嘴角衔着的冷笑又扩大了几分。

　　“大概不会有用太久。”

　　·

　　宫野明美车开得挺稳，起码不比源千里刚体验过的伏特加的水平差。

　　当然，涉及到枪战飙车的特殊情况就不知道了。

　　在源千里的要求下，宫野明美那辆白色丰田车停在了商业街尽头的一家大型连锁超市前。

　　明面上来说，属于白川真琴的衣物和日用品应该都在那间地下室被炸光了，而源千里也不想去研究白川真琴之前住在哪里，起码作为一个连正脸都没有的小黑没必要费这个心。

　　自然而然的，还穿着昨天衣服，并且没有洗漱的他在宫野明美询问有什么需要的时候提起了要购买生活用品的事情。

　　虽然花销方面肯定不需要源千里费心，但没有逛商场这种爱好的情况下，直接去大型商超一站式购物也是自然而然的选择。

　　源千里简单看了一下指示图，一楼是食品饮料和生鲜区域，二楼是家电家纺和日化用品区域。

　　超市二楼家纺区域的人很少，完全是员工要比顾客多的情况。

　　宫野明美在服装展示架前停下了脚步：“白川先生对衣服有要求吗?”

　　穿着入时的她显然和超市里开架牌子都算不上的服装格格不入。

　　“超市里的衣服质量版型都不太好，如果担心浪费时间的话，您可以把尺码给我，到时候直接让商店送货上门。”

　　她用的已经是委婉的措辞，事实上，超市的这些服装消费群体基本是已经退休的老年人或者实在经济状况堪忧只能打零工维持生计的人群和还没有步入社会的学生。

　　在正式着装俨然是一种礼仪上的要求的主流社会中，超市里的这些衣服几乎是鄙视链的底端。

　　源千里摇头：“现在不用。”

　　他径自按照尺码拿了一些基础款式的衣物，看着购物车不由露出了苦恼的神情。

　　“有包装袋吗？”

　　因为家纺区域的顾客少得可怜，很快就有超市员工拿了几只塑料袋过来。

　　源千里接过塑料袋把衣物灌了进去，推着购物车穿过货架，走到了日化区，因为是工作日下午的缘故，这里的顾客并不多，但比起家纺区还是要嘈杂些。

　　他在摆放洗漱用品的货架前站定，转头看向一直跟在他身后三五步距离的宫野明美。

　　“我不太懂这些，就麻烦宫野小姐了。”

　　说完便让开几步距离，好整以暇地看着宫野明美走到货架前有条不紊地为自己挑选日用品。

　　“对了。”

　　在宫野明美弯腰把挑选好的源千里一眼看过去可以接受的洗漱用品放进购物车的时候，他突然语气很温和地开了口。

　　“宫野小姐介意说说你之前所认识的‘我’吗？”

　　·

　　宫野明美动作一顿。

　　之前？

　　她放下刚刚挑选的洗漱用品，直起身看向白川真琴。

　　青年的唇角挂着温和的笑意，黑灰色的眼眸看起来温和明亮，眉毛乌黑，皮肤是暖调的象牙白，衬衫马甲加上西装裤的组合更是给人一种优雅温和的感觉。

　　——除开同过去相比只是更舒展了一些的五官，与她记忆中完全没有人气的那个小孩子几乎判若两人。

　　那个小孩子有着同样精致柔和到显得女气的眉眼，记忆中的所有场景都是墙壁和灯光都是冷白色的实验室或者组织的什么基地，比自己还要小一些的男孩脸上总是没有什么表情，或者说，一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表情，不是哭也不是笑。

　　或许是空白或者空茫。

　　总之不太像人，但也因此很吸引人注意力，让人想要接近和探究。

　　宫野明美现在想来大概是因为组织的实验室特殊的环境，不过虽然可以这样解释，可细想的话，和组织实验有关的个体其实很多，总是那副难以形容表情的也只有白川真琴。

　　她眨了眨眼，从极短的晃神中清醒。

　　眼前是噙着笑容的已经不再是个小孩的白川真琴。

　　那双看起来温和明亮的黑灰色眼眸其实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超市的灯光是暖调，而眼前的青年学会了微笑的表情，但那双黑灰色的眼睛和过去一样能轻而易举地看透人心。

　　宫野明美不由自主地想后退，但旋即又停住了脚，半僵在原地。

　　“不，当然不介意。”她同样笑着回答，就像丝毫不在意琴酒正在监听，而面前的白川真琴也并不友好这件事一样。

　　“以前的白川先生......”宫野明美很擅长叙述，但这时候却讲的并不顺畅，“非常冷淡，让人感觉很疏离，又很引人注目......”

　　她没有说完就被打断。

　　源千里的语气依旧温和：“不是这些，以前是多久以前，具体又是在哪里，宫野小姐只要告诉我这两件事就够了。”

　　说完他又再次补充：“如果宫野小姐确实愿意的话。”

　　宫野明美沉默了片刻，以一种完全不同于刚才叙述时候虽然磕磕绊绊但讲故事似的娓娓道来的平淡语气吐出了极短的半句话作为回答。

　　“十七年前。”她说。

　　“地点的话，我不清楚，只记得是灯光很白的实验室之类的地方。”

　　也就是白川真琴这个马甲五岁的时候还是生活在组织的实验室里咯。

　　源千里在心中记下这点，若无其事地再次把视线转向货架。

　　“白川先生，洗漱用品的话，这些应该够了？”

　　源千里抬头，就见宫野明美以一个别扭的姿势拿着手机，虽然屏幕是对着她自己的方向，但距离面部过远的距离使得即使从源千里的角度也能够看清手机的屏幕。

　　——那是一个记事本之类应用的界面，上面是刚打出的极简短的文字。

　　【白川凛（卡慕）于三个月前失踪，疑似背叛组织。】

　　寥寥几行的文字很快就被宫野明美删除，取而代之的是更短的问句。

　　【能让我和妹妹见一面吗？】

　　妹妹？
　　也就是宫野志保。

　　源千里不知道凭借白川真琴的身份能做到什么程度，不过宫野明美的样子倒像是很确定自己能帮到她一样。
　　即便那个看名字就和白川真琴关系匪浅的人被认定是组织的叛徒也没有影响这一点。

　　源千里侧过头：“足够了。”

　　他若无其事地推着购物车向前，口袋中的手机却突然“嗡嗡”地震动了起来，应该是有人给他发了邮件。

　　源千里步伐顿住，掏出了手机。

　　【琴酒：出来，有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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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千里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停下脚步的宫野明美，旋即便低下头编辑邮件。

　　a.“不要，好累。”
　　b.“好。”
　　c.“报酬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