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妇幼保健系统名扬天下》一串烧烤

66、遇刺

　　从那日与沈放相见回来后，林若郁郁寡欢把自己闷在家里，连日唉声叹气，吃不好睡不好，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见自家妹子心情低落，张寡妇想劝解但又不知从哪儿劝起，时刻担心她身子吃不消，几日下来也跟着清减不少。

　　这天，林若恹恹地蹲家里叹气，张寡妇哗地闯进来道，“妹子，你快出来看看……。”。

　　张寡妇情绪激动，声音有些许拔高。

　　待林若出门看清张寡妇身后跟着的几个人影，也不免有些惊讶，她看着来人道：“来福兄弟，二叔，二婶子，你们咋来啦？”。

　　门外正是许久不见的桃花村狗蛋爹娘，以及小河村的来福。

　　来福和狗蛋爹肩抬一副简易担架，裤腿上沾满泥点子，二个汉子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好似赶了许久的山路才走到她面前。

　　“快进来，快进来。”林若将人迎进屋里。

　　狗蛋娘盖着毯子斜躺在担架上，她听见林若说话，艰难从担架支起身，用尽所有的力气握住对方的手，像是有许多话要说，却不知道从而说起，欲语泪先流。

　　“二婶子，你这是怎么了？”林若瞧出不对劲再次发问。

　　她发现狗蛋娘毯子底下的肚子微微凸起，脸颊凹陷，眼下乌青，印象中狗蛋娘膀大腰圆，身体康健得很，才数月不见，好好的人怎么垮成这样，这是身子出啥毛病了？

　　不单林若疑惑，张寡妇也瞧出不对劲，她给众人倒茶水问来，“婶子，你身子哪儿不舒服，快让妹子给你瞧瞧。”。

　　林若也点头。

　　“姜寻媳妇，婶子我……。”狗蛋娘话说一半，扯掉头上的毡帽，露出稀疏的头顶呜呜哭起来，连带一旁的狗蛋爹也跟着抹泪。

　　狗蛋娘乌黑长发已然快掉光，只有几绺发丝挂在头皮上，那样子看起来就像化疗后的癌症患者，憔悴得不成样子。

　　“我们这趟来，就是冲林若姐姐你来的，你医术好，快给桂香姨看看她这病影响肚子里的娃不？”来福插上话道。

　　狗蛋娘病成这样还怀孕了？

　　林若赶忙在屋里挂上隔帘，再让他们将人抬到屋里安置，检查后得知狗蛋娘怀有五个月身孕，说起来，狗蛋娘四十好几的人，这个年纪有身孕原是喜事，可检测结果却不大好。

　　高龄产妇加上经常干重体力活，吃的东西没营养，肚子里的孩子发育非常差，胎心极度虚弱，而且她还有严重妊娠糖尿病，这病没少让狗蛋娘遭罪，弄得整个人精神面貌非常糟糕。

　　狗蛋娘看林若面色深沉，紧张问道，“姜寻媳妇，你跟婶子说实话，孩子能安然生下来不？这病不会影响孩子吧？”。

　　她完全不担心自个儿，就担心孩子能不能保住。

　　不怪狗蛋娘如此紧张，她命苦就生过狗蛋一个独苗，还让王桂凤和王家稳婆耽误病情弄死了，许是老天怜悯，这个年纪让她再怀上孩子，这是老天的恩赐，她就是拼掉这条老命，说什么也要生下来。

　　妊娠糖尿病其实也不算难治，可问题在于肚子里的孩子发育不好，就检查的各项指标来看，哪怕生下来也不好养活。

　　看着狗蛋娘殷切的目光，林若踌躇要不要说出真相，她怕狗蛋娘再次遭受打击，她见过太多真实病例，一次打击倒下就再也爬不起来的例子太多，她心疼狗蛋娘不愿她再次经历丧子之痛。

　　“……”林若几番张口，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她明白肚子里这孩子对狗蛋爹娘的重要性。

　　旁边的来福大抵是猜到什么，他安慰狗蛋娘先好好休息，然后拉林若走到外面私下问话，林若倒也不瞒着来福，将真实情况如实相告。

　　狗蛋爹偷听到他们私下交谈内容，老实巴交的汉子，得知生孩子会要了媳妇的命，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颓坐在门槛上，怕哭出声引起媳妇怀疑，一个人捂着嘴黯然流泪。

　　来福：“林若姐姐，求求你，一定要想办法保住桂香姨的命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桂香姨就这么一个执念，劝她不要孩子就是让她死。”。

　　林若如何不晓得，她思来想去，想到徐太医提过的一个古老方子，在古时遇到高龄孕妇可行针灸加配药浴，或许可以保住大人和孩子。

　　来福听了这个想法，大声赞同，当场就替狗蛋夫妇拿了主意。

　　当天，他们就将人送到妇幼杏林馆，交给徐太医好好诊治。

　　狗蛋爹娘得知有望安全生下孩子，立即同意住在医馆里，好好配合徐太医的治疗方案。

　　将来福和狗蛋爹娘安置妥当已接近中午，林若是想回去煲些鸡汤给狗蛋娘好好补补。

　　回来的路上，狗蛋娘摘下帽子的窘状，一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身为女子她知道秀发对女人的重要性，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古人也有用假发盘成髻包，夹在真发里面，营造一种发量很多的美感，只是没有21世纪的那种假发套多样。

　　如果能制作一款媲美真发的假发套，造福秃顶人士，那也算行善积福了。

　　想到这里，林若觉得不妨一试。

　　她没有急着回家，先去拜访县令夫人的弟弟沈放，当他得知林若有制作假发套的想法，当即一拍即合，表示很有兴趣参与进来。

　　他一直很欣赏有奇思妙想的人才，从林若口中了解到假发套的概念，他觉得喜爱染发的自己很需要一顶。

　　这不，两人一碰头一合计，沈放皇商身份可以走捷径，很快速就寻找合适的马尾或者马鬃毛，交给林若制作假发套。

　　有沈放的加入，林若这边制作假发套的过程没有一点难度，很快就将第一批假发套制作出来。

　　沈放看着马尾毛制作的假发套，兴致冲冲试戴，然后提出他的意见，“我觉得这个假发套好是好，可是总有些不太舒服，你觉得呢？”。

　　他把问题抛向林若。

　　林若点头。

　　若说这批马尾毛制成的假发套有什么不好，最大的问题就和正常的头发相比，有些失真。

　　毕竟是动物毛发，没办法达到人类秀发那种真实飘逸。

　　“要是能收购大量人发就好了”林若忍不住叹道。

　　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没有人会卖头发，没有原材料，愁啊。

　　“人发，倒也不是不能收。”沈放摸着鼻子在一旁小声嘀咕。

　　林若一听，豁，这哥们莫不是在吹牛，她略带着调侃道，“不是吧，你真能弄到人发？”。

　　“可以倒是可以，就是有些……。”沈放放低声音隐去后面的话，过许久才道，“出家人应该不会同咱们计较吧”。

　　嗯？

　　这哥们把主意打到出家人身上莫不是颠了。

　　沈放见林若一脸见鬼的表情看自己，他笑着解释道，“皇家寺庙每年有不少带发出家的俗家弟子，他们还俗之前为表诚心会行剃度，然后将头发储存在寺庙旁边一座古刹内，这些头发既不归属寺庙，也不归属他们个人，而是属于天地法则之外。”。

　　他又接着道：“我想法子疏通疏通，应该也能把这些人发弄来。”。

　　林若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诡异的出家方式，完全颠覆她的认知，不过穿越本来就是很颠覆常识的事情，想到这里也就慢慢释然了。

　　好吧，只要是合法渠道弄来的人发，她倒是没有意见。

　　这样谈妥，沈放将马尾毛制作的假发套装车，再进一批婴幼儿辅食，装上满满二十来车，浩浩荡荡回虞州。

　　借用沈放的话说，他这是先回虞州试点投放，如果假发套反响不错，他再根据市场需求谈后续合作方案。

　　送走沈放，林若将特意留存的假发套包好，前往妇幼杏林馆看望狗蛋爹娘。

　　走在熟悉的街道，林若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不怀好意盯着自己，她猛地回头瞥见一道熟悉的人影，那人侧脸极了小傻子姜寻，林若快步上前想再次确认，然而那人身手敏捷，很快消失不见。

　　跟丢后她有些悻悻，回到妇幼杏林馆前，她忍不住停下脚步左右观望，发现门前又多出几个眼生的挑货郎，那几个挑货郎与林若视线接触，不约而同转移开。

　　林若一颗心全扑在刚才那道身影上，完全没注意这几个挑货郎的神情。

　　罢，想必小傻子有意躲着自己。

　　入内不见徐太医，看到狗蛋爹陪在狗蛋娘身边说话，林若先是关切狗蛋娘身体状况，才问，“来福兄弟和徐伯今日不在？”。

　　“徐大夫在里头煎药，来福兄弟也在里边帮忙。”狗蛋爹答道。

　　正说着，徐太医和来福端着药汤出来，来福笑着打招呼，“林若姐姐，你来啦。”。

　　“我来吧”林若笑应着，接过汤药拿起汤勺慢慢给狗蛋娘喂食。

　　有徐太医在旁精心调理，狗蛋娘瞧着比前两日的气色不错，喝完汤药她感激地拉着林若说话，“姜寻媳妇，幸亏有你这肚子里的孩子才有希望，婶子不知道该咋谢你才好。”。

　　“婶子言重了，你且好好养着身子，到时候才有劲儿生孩子呢。”林若宽慰道。

　　“嗯，好咧。”狗蛋娘含着泪点头，她很早就盼望着能给狗蛋再添个弟弟或者妹妹，如今这个愿望很快就要实现了。

　　说着，林若将一早就准备好的假发套拿出来交给狗蛋娘，“婶子，这是我缝制的假发套，这段时间你先将就着戴，等日后我再给你制作一顶更好的。”。

　　狗蛋爹娘瞧着假发套，面露欣喜，狗蛋娘一头乌黑秀发是掉到毛都不剩，现如今有假发套在手，她再也不害怕外出尴尬了。

　　狗蛋爹摘下狗蛋娘的毡帽，细心替媳妇戴上假发，狗蛋娘羞赧问道，“他爹，好看不？”。

　　“好看着咧，跟你以前一样好看。”狗蛋爹难得说着熨帖的话。

　　林若看着这对老夫老妻，心里也跟着暖融融的。

　　徐太医懂看眼色，他适时发生把不相干的人喊到外堂，留出空间让人两口子好好说话。

　　他们刚出到外堂，恰好一对母子进来，大家都以为对方是寻常看诊的母子，倒也没多在意，哪料到那对其貌不扬的母子靠近后，露出凶狠面目，从身上抽出匕首威胁道，“请先生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要干什么？”徐太医被人抵着脖子，发出尖锐爆鸣。

　　好在来福反应迅速，脚下踢出板凳撞开那把匕首，救下徐太医。

　　来福发动反击后，那对母子分散开来，一个擒拿徐太医，一个同来福过招。动静闹得不小，外头的行人逃得远远的，就怕惹上麻烦丢掉小命。

　　门外几个挑货郎见状也不再掩饰行踪，从箩筐里抽出刀剑，齐齐冲入妇幼杏林馆，把来福几人团团围住。

　　林若还没弄清眼前状况，就被来福甩到身后，“林若姐姐危险，快躲起来。”。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人一头雾水，青天白日怎么会歹人敢公然行凶。

　　此刻林若来不及细究来福为何会武，她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抓住机会跑出去报官。

　　这拨人出手狠辣，全力攻击，即使有来福殊死抵抗，身上难免挂彩添伤。

　　徐太医惊恐之余吼叫道：“你们是何人，老夫与诸位素不相识为何要抓我？”。

　　看到小老头落到那伙歹人手里，林若非常着急，想上去帮忙，可她手无缚鸡之力，对付平常人或许可以一拼，对付练家子那简直是以卵击石，眼下小老头突遭袭击生死攸关，她也顾不得其他，吹响口哨，将原本用来对付王德水的隐藏武夫召唤出来。

　　哪怕有武馆的打手加入，面对这伙歹人，林若这方也难以招架，那些歹人一心想要活捉徐太医，对其他不相干人员可谓是招招歹毒致命。

　　不过瞬息功夫，那伙人解决掉武馆的人，眼看下一个就轮到林若，来福怒吼：“林若姐姐，快跑！”。

　　听到提醒，林若拼着一股冲劲儿逃到门口，然而却被衣衫褴褛的乞丐堵住去路，生生与对方撞个满怀，那乞丐揪住她的衣领，扬起手中的短刀，一字一顿道，“贱人，去死吧。”。

　　林若惊愕抬眸，认出眼前这乞丐竟是那该死的王德水。

　　妈呀完蛋，死翘翘了。

　　她挣扎却挣不脱，临死前惊恐地闭上眼睛，预想中刀的痛感没有落下，几道刺耳的箭矢呼啸而来，她感觉到耳边嘈杂，有人呵斥着什么冲进来，还有人扑向自己，就连王德水桎梏的手也缓慢松开。

　　林若睁开双眼，发现不知何时，医馆里涌入许多带着青铜面具的侍卫，这些来历不明的侍卫出现后霎时扭转困局，那伙歹人不敌全被侍卫生擒。

　　而王德水死在乱箭之下。

　　徐太医瞧见青铜面具侍卫，嘴里喊着殿下，一溜烟跑到外头去。

　　来福歪靠在林若肩头，背后插着一把短刀，他脸色煞白，呼吸又乱又急，笑着对她说，“林若姐姐，没事儿了，别怕。”。

　　原来，是来福替她挡住王德水那致命一击。

　　“不必…”来福自晓伤势回天乏术，拼着最后的力气想说些什么，一张嘴那血便随着嘴角淌出，侵红林若的衣袖。

　　“来福兄弟你撑住，我马上救你。”林若不敢拔刀，她带着鼻音朝徐太医方向喊话，“徐伯，快点救救来福。”。

　　来福背后这刀不偏不倚，插在心脏的位置，若是轻易拔出来，怕是会当场毙命。

　　“殿下，叛党已全部拿下。”白龙朝门外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道，说完他还不经意往林若这个方向瞟一眼，眼神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男子摆手让白龙将人带下去严加审问。

　　接着，他利落翻身下马，将弓箭悬挂在马背上后，朝林若方向走去。

　　脚步声靠近让林若条件反射望来，只见那张熟悉俊美的面孔，正是失踪多日的小傻子姜寻。

　　来福见到该男子，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圣上盼盼望…太子殿下早日回回…回京父子团团聚……。”。

　　艰难说完这句话，来福仿佛达成使命，了无牵挂的闭眼咽气。

　　徐太医上前伸手探了探鼻息，摇头道，“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