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妇幼保健系统名扬天下》一串烧烤

46、虞州海鲜

　　丫鬟石榴把林若送到角门处，朝旁边荒凉小巷子一指，让她从那儿离开，林若怔了怔而后点点头。

　　懂眼色的人才不会多舌究其原因。

　　背起满筐的螃蟹篓子，林若从小巷子径直往家里赶。

　　这条荒凉小巷子七弯八绕，小胡同岔道口挺多，幸好她认得大致方向，也没耽搁多少功夫就回到自家院前。

　　远远瞧见自家屋顶冒起的炊烟，旁邻的街坊们也敞着院门。

　　正巧隔壁胖大婶窦氏赶集回来，手里提着二斤猪肉，瞥见前头那道瘦弱的身影，细看认出是林若，想到林家穷酸窘境，她冲着人喊道，“林家丫头，婶子今儿割了点肉，稍晚些来吃口沾沾荤腥。”。

　　听见声儿，抬头看是隔壁胖大婶，林若眯笑着摇头，“不了，婶子，等会儿我还有旁的事儿要出门一趟。”。

　　窦大婶那神情瞧着就不是说客套话，人家那是真心要捎上她吃点儿。

　　无功不受禄。

　　再说人胖大婶家里也不宽裕，好容易割点肉回来改善伙食，她怎好意思去沾嘴。

　　窦氏快迈进门的脚步顿了顿，她就晓得林家丫头会推拒，大嗓门说来，“你拿婶子当自己人就别同我见外啊”。

　　瞧那丫头瘦得跟麻杆似，风大些都把人吹跑了，林家穷得叮当响，想来定是好些日子没过沾荤腥。

　　这人活着得花力气干活，肚子里不吃点油水咋成。

　　“婶子，真不用。”林若笑着婉拒。

　　“啥不用，等着，回头肉炖好婶子给你送来。”不管咋样说，窦氏就是不容拒绝。

　　丢下这句话，窦氏兀自进门回家去，不给林若在推三阻四的机会。

　　林若是既感动又想笑，面对这样热心暖肠的可爱胖大婶，实在叫人没法儿不稀罕。

　　有这样的好人做邻居是她的福气。

　　回头窦大婶真送肉来，再回送几只海鲜也不失礼，想到这儿林若也赶忙推门进家。

　　院子里头小傻子和二牛在喂羊吃草料，小二牛见着林若便扑上来，“姨姨，你可真让我好等哟。”。

　　昨晚姨姨可是同他保证要出门的，小屁孩儿光惦记吃肉的事儿，导致昨个梦里淌哈喇子打湿枕巾，招来他娘亲一顿数落。

　　这不，大清早爬起床守着院子望眼欲穿，就等他林若姨姨领着出门呢。

　　“等着急了呀小馋猫。”林若揉了把二牛黄枯软塌的发丝。“等吃过早饭咱们就出门去。”

　　她把背篓取下，拎着走进厨房。

　　“好耶”小二牛得到确切回复，撒丫子跑回去继续喂他羊。

　　张寡妇正忙着往灶堂里添柴，铁锅里熬煮些浓稠的黍米汤饭，闻着特别香。

　　庄稼人日子紧巴惯了，没有三餐的概念，一天里就吃两顿饭，随便煮些软烂稀的汤水，能喝个肚饱就行。

　　日子这样拮据让林若频频叫苦，天天在张寡妇耳边念叨，科普三餐荤素搭配营养均衡的重要性，如今她手头宽裕，在吃饭这件事儿上，可以稍微提高一下饮食质量。

　　在林若日复一日的影响下，张寡妇逐渐改变，没再抠搜煮些寡水清汤的饭食。

　　“张姐姐，咱们今儿吃点鲜货。”林若颠了颠手，展示那满满的一筐海蟹。

　　“天，哪儿来这么大的螯蟹咧？”张寡妇发出惊叹。

　　她以前在水田沟渠里捉的野蟹，也就比铜钱大一丢丢，眼前这五彩斑斓，个头跟手掌大小的蟹，平生第一次见。

　　张寡妇拔高的语气，引起外头二牛那娃好奇，他扯着小傻子围过来看，见到张牙舞爪的海蟹，一个劲儿地哇个不停。

　　相比张寡妇母子俩的惊奇激动，小傻子静静站在角落，神情淡淡，瞧不出有什么情绪。

　　林若跟着解释一句，“托县令夫人家小少爷的福，瞧完病夫人赠蟹让我们跟着尝尝鲜。”。

　　张寡妇为自家妹子受县令夫人赏识感到高兴，“县令夫人没啥大碍吧？”。

　　“病的是县令家小公子，乳娘吃海蟹这发物，暂时不能奶孩子，稍晚些我还要弄些羊乳送过去。”林若将县令家小公子奶水过敏的事情简扼提一嘴。“郊外农庄，可能要麻烦张姐姐替我跑一趟。”。

　　林若估算时间，郊外要出城，来回来费时费力，她怕是没那么多精力兼顾两头。

　　郊外农庄大多是佃农，种的也大豆、玉米、稻子之类的农作物，张寡妇庄稼人出身，种植这块比她懂行，让张寡妇先去瞧一瞧看一看，日后保不准还能代她撑起门面。

　　“好，姐替你跑这一趟。”就是去瞧瞧粮食种得咋样，能不能保收，干买卖的营生她不懂，但在种地这块儿，她还是能帮上忙。

　　反正林若妹子咋说她咋听。

　　张寡妇只知道自家妹子事多忙不开身，需要人帮着应付一二。

　　“姨姨，二牛可以养一只吗？”二牛眨巴着眼睛，小眼神里满是乞求望向林若，头回见这样大的螯蟹，可把他稀罕得不行。

　　林若笑弯了眼，“这蟹娇气，离了海水活不长。”。

　　二牛吸了吸鼻子，有些小小的失落。

　　养是养不活，但她们可以吃活蟹呀，潮汕生腌多赞啊，难得有这么新鲜的食材，怎么能放过。

　　生腌，清蒸，红烧，剩余的还能熬一大锅蟹粥。

　　林若挟出几只个头稍大的海蟹，查看体表没有奇怪的凸起增生，确认没问题后放到旁边陶盆里，往盆上盖个篮子，不让海蟹偷跑出来。

　　林若端着陶盆，连着筐里的那些海蟹，她全转交给张寡妇去洗刷干净。

　　张寡妇看着满筐的蟹，略略犯愁，“这么多咱怕是吃不完吧？”。

　　满筐的蟹，少说也有二三十只，这么大个头的蟹，她这肚子撑死也就能吃下三只。

　　听到林若妹子说这蟹养不活，她在想要不要把多余的蟹，拿到集市上换钱。

　　“这蟹凉寒不能贪多，咱吃几只尝鲜，多的给旁的街坊邻居们分分。”林若回道。

　　张寡妇想了想，是这么个理儿。

　　昨儿个人家街坊们帮着她们收拾屋舍，如今有这好物分给街坊们，那也是应当应分。

　　张寡妇提起那一筐海鲜，招呼着二牛一块搭把手清洗起来。

　　二牛乐呵呵地跟他娘亲屁股后头，用棕榈树心捆扎的毛刷，将海蟹通刷干净，林若趁这空档间隙回屋洗漱，再换件舒适的衣裳出来。

　　厨房里灶上的粥用小火慢慢煨着，林若收拾好自个儿，挽起袖子又忙着收拾起蟹来，她将张寡妇清洗好的一筐螃蟹，挑出几只体重较轻，没啥膏肉的海蟹，用刀对切成两瓣，再用清水冲洗一遍，接着又切些葱姜蒜，一起投进粥锅里盖上板锅盖。

　　小傻子坐在灶台后头，他和二牛的任务是烧火，张寡妇怕他掌握不来火候，时不时要分神盯两眼。

　　蟹粥只需看顾好炭火，便不用人守着，林若安排张寡妇另起炉灶，烧滚水上笼屉，把清洗好的蟹像蒸馒头一样码放整齐，盖上蒸笼后往灶堂里添柴，用猛火清蒸起来。

　　忙活到这一步，就开始准备红烧螃蟹的配料，家里有青红辣椒，醋和糖也是现成的，唯独没有料酒和淀粉。

　　料酒和淀粉是关键，少了这两样红烧的味道就少了灵魂。

　　林若又背着家里几口人，躲到一旁偷偷从系统商场购买佐料，顺带把县令夫人需要的鲜羊乳也一并购买下来，拢共卖了二十斤羊乳，林林总总花费掉她20两银子。

　　林若没精力计较系统里羊乳为何这样昂贵，撸起袖子忙活起来。

　　待处置完这些海蟹，还得抓紧时间烹煮羊乳，制成羊奶粉送到县令府衙去。

　　猛火攻势下，清蒸海蟹出锅，张寡妇把蒸屉抬到一旁桌上凉会儿，接着舀水洗锅，准备下一道红烧螃蟹。

　　清洗完铁锅，她取一汤匙的蟹粥尝咸淡，那粥软烂入口浓郁，满齿的蟹香。

　　那味道真是奇妙。

　　这边林若也没闲着，她把预留出来的几只海鲜，对等平切成四块，取掉肚壳下的白色须须，蟹钳子给它拍碎，用盐水清洗干净，倒换过几次再用浓盐水浸泡小半刻。

　　做完这道工序，张寡妇那边的铁锅烧热，倒入凉油，林若接过铲子，丢了葱姜蒜干辣椒进去呛锅，再把切好的海蟹裹上淀粉，放入油锅里烹炸，用铲子搅拌防止糊锅，稍微加一点点水和料酒，盖上锅盖焖煮十分钟，待汤汁收得差不多，把配色的青红辣椒放进去。

　　放盐调味，最后搅拌起锅盛出来放大碗里。

　　那香味勾得二牛哈喇子都滴到衣襟上，吵闹着要尝尝。

　　林若看小家伙猴急的馋样，挑了块肥美的蟹腿吹凉了递给他。

　　小家伙拿到手里，张口咔咔开啃，嘴里发出嗯嗯嗯满足的声音。

　　美味，真的太美味了，二牛吃得津津有味，吃完后把每根手指都嗦得干干净净，就连蟹壳都舔得锃亮。

　　炒完红烧螃蟹，还有最后一道生腌料理，林若将腌制好的螃蟹，放入干净的陶盆中，拍蒜蓉切生姜辣椒丝，加酱油一股脑儿全倒入陶盆中，用筷子搅拌均匀，最后再切一个酸桔子和柠檬片，加一点点凉白开。

　　生腌要冷藏才好吃，可这个季节不是冬季，没有冰块更没有冰箱，她只得把蒸馒头的纱布盖到陶盆上，用绳子扎紧盆口，不让蚊虫飞蛾落进去，再取一个宽口的酒坛子，把生腌陶盆搁到里头，用麻绳子紧紧拴住，一点点降到井水里泡着。

　　利用井水的温差保鲜，这样能起到冷藏的效果，待等到晚上，就能吃到新鲜的生腌啦。

　　弄完这些，家里几人正准备吃口热饭，隔壁胖大婶端着碗在门口喊话。

　　“林家丫头你家煮啥呢，味道怪馋人咧。”窦氏边说边走进来，她在隔壁那头就闻到这股鲜味儿，进了林家门那味儿直冲脑门。

　　那香味太霸道直往人鼻头里钻。
　　窦氏说完话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听到人说话，张寡妇放下手中的活儿，先从屋里出来，窦氏忙把手里那碗肉递到她手里，“喏，刚盛出锅的，你们几个快趁热吃。”。

　　窦氏摆手催促着。

　　“她婶子这咋好意思呢”张寡妇就不是爱占便宜的人，她端着碗看向林若，询问妹子的意思。

　　林若洗了手过来，窦氏端来的碗小小一个，可她瞧碗里的肉块坨堆得高高的，少说有三两重。

　　世道艰难，一分钱要掰成二分花，银子要花在刀刃上，谁家也没多余闲钱能买肉吃，就是地主老财，也没能这样大方送好东西。

　　可见这窦氏是个值得掏心结交的实在人。

　　“婶子快来坐，一起吃点儿。”林若抬了下巴，示意张寡妇收下，然后笑着把胖大婶摁到桌边，招呼她用饭。

　　窦氏瞧着林家桌上摆着热腾腾的吃食，有些傻眼。

　　她家男人在虞州跑船，前些日子回来的时候，给她带过一幅食谱册子，书里描画虞州的特色美食，她闲来无事喜欢翻阅，对里头那些海里捕的东西特喜欢。

　　这蟹一瞧就知是虞州那边的产物，这膳食样式别说普通人家，就是富户柳员外家，都不一定能享用得上。

　　林家昨晚的穷酸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天刚亮，林家桌上就能摆这么几道硬菜。

　　说出去谁信。

　　窦氏惊得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我滴个娘咧”。

　　她暗自掐一把大腿肉，嘶……疼！

　　会疼就不是梦。

　　一夜之间，林家发啥横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