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鸟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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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进屋，侍从们就退出了房间。
陆檀已经梳洗好，重新穿戴整齐了，见到她，只是抬了一下眼皮：“有事吗？”
没有闹脾气，也没有不理人。
但是声音平静得冷漠，就像一个机器人，表情坦然到疏离，把她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拉进的距离，硬生生拉开一条鸿沟，竖起了更高的铜墙铁壁。
为什么？
傅姒雪感觉自己就像喝水的时候不小心吞了一块冰，不大不小，刚好卡在了喉咙，把她所有话都堵在了肚子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冰得人血管都发痛。
几个时辰前的亲昵，就像是她做的一场梦。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梳妆台，看到了那枝蔫答答的橙花。
“你感觉还好吗？”
陆檀看了眼那枝白花，偏头去看窗外，天际是连绵灿烂的火烧云：“我很好，您只想问这个吗？”
他是什么意思？要开诚布公吗？
傅姒雪坐在凳子上依靠着桌子，轻抚着小白花：“我想问的很多，问了你都会回答吗？”
红通通的光线洒在他的脸上，把他整张面庞都照成了暖色，可是他的眼睛里却是毫无所动的冰山：“不会。”
傅姒雪搞不明白他的意思了，从这个屋子里的气氛到陆檀的眼神表情语气，都让她无比烦闷。
“行。”她仰头去看陆檀，“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
陆檀顿住了，又是沉默。
傅姒雪的耐性告急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陆檀是想在沉默中把她憋死吗？
想要现在竖起高墙，让她之前的努力都前功尽弃？
没门，窗户都给焊死。
她伸手，把陆檀往后一扯，让他跌坐在自己怀里，扣着他的腰，贴着他的背：“行，你就坐这里说。”
陆檀：……
咬了一下他的耳朵，催促他：“继续。”
陆檀：……
“继续呀，你想说什么？”
陆檀深吸一口气，绷紧了下巴：“殿下只想做那些事吗？那去……”
傅姒雪把下巴搁在他头顶，懒洋洋地截住他的话：“嘘，我劝哥哥不要再说了，你今天很累了，我不想惩罚你。”
似乎被她气到了，陆檀绷直了背，不说话了。
傅姒雪满意了，成功强势地在那块铜墙铁壁上扒拉开一个口子。
虽然他身上的疏离感还是很强，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不想说的事就不说，我又没逼问你。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那里，为什么知道密道，为什么对皇宫这么熟悉，为什么会武功，为什么会中毒，为什么会知道二皇姐和熹妃的秘密，就连你嘴里的莲子羹的甜味哪里来的，我都不问。”
“陆檀，我真的不太介意这些。”
因为她根本就不是“傅姒雪”，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些事对她而言就像在看戏一样。
可是这些都无法告诉陆檀，就算说了，又要他如何相信呢？
怪力乱神的，怕不是要把他吓死。
“这么说吧，在这个世界上，我在意的人，只有姐姐和你。所以我不介意你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你不伤害到姐姐，你把天捅破都可以。”
她看着陆檀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会信。
“殿下没有想过自己吗？”
“我？”
“如果我想要的就是殿下的命呢？”
傅姒雪疑惑：“我们之间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不死不休的仇吗？可以打商量吗？”
打商量？她可真敢说。
“或者让我加入你？收入你麾下？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我应该都挺有帮助的。”
“殿下真是什么都敢说。”
“那也不是对谁都这样的。我对人只有两个区别，自己人和其他人。我喜欢的就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比如我还想说，你还是在暗道里的时候更可爱。”
哎呀，他耳根红了。像透明的玛瑙一样好看。
“陆檀，你有没有想过，来沁雪阁救我，对我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已经是主动暴露了。我很开心，你开始把我当自己人了。”
他身上的坚冰被她一点点敲碎了，逐渐露出里面鲜嫩的果肉。
陆檀推了一下她的手：“该吃晚膳了。”
“行，我就当你都听明白了。”
傅姒雪拍了拍自己的腿：“下次要是再想和我划清界限，记得自己坐上来再跟我说。”
……
吃完晚饭，傅姒雪听到一声清脆的鸟鸣，笑了笑。
拉着想要去书房的陆檀就出门散步。
“吃了饭哪能继续坐着，就该走走，不然积食了就难受了。”
带着他一起把整个主院都转了一遍，搂着他的腰，一刻都不放手。
清脆的鸟叫声一直伴随在耳畔。
“这个房间你觉得怎么样？”
陆檀有些心不在焉：“嗯？很好。我有些累了，可以回去了。”
“唔，我也觉得很好，够大，颜色也挺鲜艳的，适合做儿童房。”
陆檀被她吸引了注意力：“儿童房？”
“是啊，就是给小孩住的房间，主院占了大部分面积，我本来想把主院推掉重建的，但这个房间自成一片，可以围成个小院子。这块的采光好，把这些瓷器搬空，铺个毯子，就很适合给小孩做玩具角。”
“这里可以开个侧门，她就能直接去小花园玩了。给她搭个屋檐，放一张小躺椅，就能在这里看星星。”
“唔，院门口有些晒，种棵树吧，可以搭秋千那种。”傅姒雪想到沁雪阁看到的那颗向外而生的大榕树：“种颗榕树吧，不招虫，常青常绿，生命力旺盛。”
“啊，这里的水池子要围起来才行，不然太危险了。等她学会了游泳，再给她搭个湖中亭。”
“这一条长廊就种上紫藤花吧，等到花期一定很美，能招来不少蝴蝶，方便小孩儿扑。。”
……
陆檀一直跟在她身边没有说话，他的表情从复杂到沉思，天色渐晚，月色给他的脸颊镀上一层圣光。
傅姒雪满足地自说自话，把小院子仔仔细细地规划完，再听不见那烦人的鸟叫声后，才开心地拉着他回屋。
“殿下不去洗漱吗？”
傅姒雪替他挽起袖子露出的一截雪白的手腕，握着他的手，笑得温柔：“一会儿去，你今日受了不少罪，我先陪你睡着了来。”
陆檀的眼神充满探究。
傅姒雪面不改色地亲了一口他的手背：“乖，你不是累了吗？睡吧，好好休息。”
“今天我让狗东西绝食。”
陆檀的眼睫毛颤了颤，到底没忍住，冷哼回来：“它今天怕是吃撑了吧。”
傅姒雪笑了，刚想说什么，又听到窗外传来一声鸟叫。
她的笑容闪了一下。
被陆檀捕捉到了。
他恍然，冷笑：“原来殿下是认出这个声音了。”
“殿下不是不介意吗？”
傅姒雪也不装了：“我不介意你想做什么，我也不介意她对你的心思。但是我介意我的夫郎半夜去见别的女人，我介意我的夫郎被别的的女人搂在怀里。”
陆檀再次被她的直白打败了。
“现在不过酉时三刻，哪里就是半夜了。”在他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他的嘴已经解释完了：“我上次已经把她踢开了，你不是看到的吗？”
这时候他脑子上线了。
他为什么要解释这些？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发信号给我，想必是有要事要跟我商量，殿下可否行个方便？”
傅姒雪鼓了鼓脸：“那你不能让她再抱你。”
陆檀不想理她，但是见她执着：“嗯。”
“我还是觉得我牺牲好大，我本该抱在怀里一起睡觉的，又香又软的夫郎，居然要去陪别的女人。”
“殿下！”陆檀听不下去，“殿下想要怎样？”
“亲我。”
陆檀凝视着她，半晌，叹了口气，俯下身。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鸟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