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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沈欲 ...


  •   春神山,神山位于宛州东处,又四季如春,唤名春神山。
      相传很久以前,山上有位神仙,唤做“黎瑶仙子”,传闻仙子无所不能,她在各处帮助人们寻找已故之人的执念所化的魂物,因所愿未了,便化作寄与相似的物件,因为承载着魂魄,所以称做魂物。
      黎瑶的名声响遍大江南北,有人说她温文尔雅,有人说她冷清寡淡,黎瑶也就笑笑而不管。
      后来黎瑶被大帝处以死刑,要夺其神力、挖其灵核、日日以雷电伤其□□,不为别的,只因黎瑶爱上了人界的沈延公子,天界传闻大帝思慕黎瑶,却因爱而不得对其处以死刑。
      再后来,沈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春神山上有座神庙,于神山最东处,庙里有位妙龄女子的神像,从头顶的笄、璎珞、步摇至腰间的紧步,穿着鸿衣羽裳,无一不显着富丽堂皇,虽带着面纱,单从眼睛也看得出女子是国色天姿,这不是别人,正是黎瑶仙子。
      祈安仰头看着面前的神像,悲叹于黎瑶最后的下场,那是的祈安也不过是咿呀学语,并不太清楚黎瑶,也只是从其他神仙那里得知些许。
      祈安转身踏出神庙,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漏到她身上变成了淡淡的圆圆的轻轻摇曳的光晕。
      祈安长得极为好看,容色秀丽清冷,双眼如墨玉深潭,莹白细腻的肌肤,宛如牙雕玉琢,她的容貌不一定是最美的,却一定是最有韵味的,就像春日里的和风飘渺,一席白衣衬得她整个人宛如细雨绵绵后的水莲。
      她往不远处的小屋望去,小屋孤零零的站在林中,她恍惚间,似乎在小屋中看见了某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她一愣,往小屋跑去,也顾不得形象,跑进院子后扶着门栏大口大口的呼气,她扫视着院子,又往屋里走去,环顾着四周却不见一个身影。
      祈安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松下去,满眼失望,她坐在凳子上抬眼朝院子望去,喃喃细语到:“看错了啊,看错了。”

      两年前,宛州东街。
      “客官里边请,吃点什么?”
      “鲜花豆腐,清汤燕菜,多谢。”
      “得嘞。”小二说完往门口走去接待新的客人。那是祈安在宛州生活的第二个月,平常些都是在寻魂物,只有在休沐日才会来山下的梅溪楼坐坐。
      梅溪楼是整个宛州东街最大的酒楼,以环形做地基,内搭有戏台,平日里会出台唱戏,共三楼,一楼因为正对着戏台,所以大部分主要是看戏的,褐色的桌子上堆满了小山状的瓜果皮,摆着用瓷杯装的招牌酒梨花白,梨花白制作工序极为复杂,一坛梨花白要熬上七七四十九天,闻起来香甜醇美,入口沁人心脾。
      二楼有各种包间,大包间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先是屏风,屏风上是梅花与溪流,屏风后是大号的褐色圆桌,桌子上摆着瓜果与青色茶壶,相比之下,小包间就冷淡的多,小包间的桌子挤挤也就只够坐三个人,大部分都靠着窗,站在窗边,宛州的景色能览个大概。祈安不喜与人亲近,也不爱凑热闹,常坐在有屏风挡着的犄角旮旯,但也算是靠着围栏,抬头便可以看见一楼的全景。
      三楼是富家子弟常消费的地方,多的也说不清,祈安属于正人君子,也就只在二楼吃吃饭。
      祈安虽不是宛州人,经过两个月的生活,也对宛州了解了个大概。
      “客官,您的菜,请慢用。”小二拿着托盘将菜放在桌上,对着祈安点头哈腰。
      “多谢。”祈安熟练的从荷包中拿出五文钱给小二。
      这时,楼下发生了吵闹声。
      “这人怎么回事,手脚这么不干净。”一位男子指着一小男孩吼道,“我、我没有拿你的荷包!不是我拿的!”男孩的手紧紧握着绣着梅花的荷包,祈安很清楚的记得,之前男孩在她前边进的梅溪楼,手里一直握着这个荷包。
      这下,唱戏的、看戏的、吃饭的,都停下来朝这边看,也许是被这么多人盯着看,绯红的血色已经从脖子漫上了男孩的耳朵。
      这时有人在二楼朝下喊道:“这不是沈家的三少爷沈欲吗?”闻言,大家都盯着沈欲窃窃私语,祈安依稀听见有人说:“沈家被抄家了,落魄啦,没想到沈家人手脚也不干净!真晦气!”祈安这才抬起千斤重且金贵的脑袋,祈安也许是被沈欲的现状勾起了往事,脑袋一热朝楼下喊道:“他没拿你的荷包,那是我给他的。”
      声音不大,听起来冷清且空洞,却引得都往她这边望来。她站起身放下筷子,理了理素白的衣裳,朝楼下走去。
      也许是因为她自带的气场,也可能是因为她眼中的一丝不驯,本来大吼的男人瞬间淹了,结巴着说:“你、你谁啊!多、多管闲事!”
      “你大可不必管这么多,只需要知道他没有拿你的东西。”边说边去握住了沈欲的手。
      行,很屌!
      “谁知道你不是……”
      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被祈安抬眼瞟了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打一架。
      老板姗姗来迟,抬手站在了两人中间:“两位客官,稍安勿躁,既然是在本店丢的东西,本店定会照价赔偿。”听见老板这样说,男子才不屑的坐回了位子,看热闹的也都被散开了。
      沈欲在羞耻与惊愕中被祈安拉着出了酒楼。
      东街上已经下起了细雨,宛州的雨总是不停歇,祈安抬头朝春神山看去,山间云雾缭绕着,空中飘落的雨丝落在屋檐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雨点像多情女子的巧手,屋檐是古琴,轻轻的弹奏出美妙的琴音。
      “半夜思家睡里愁,
      雨声落落屋檐头。
      照泥星出依前黑,
      淹烂庭花不肯休。”
      远处的学堂里传来朗朗的读书声,沈欲听得入迷,才反应过来问祈安:“你是谁?你刚才为什么要帮我?”
      “祈安。看见你想起了一个人。”
      “谁?”
      这下,祈安没再回答他的问题了,而是慢慢松开了他的手。
      沈欲长得乖巧又女气,眉毛微微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还有白皙的皮肤。
      “我该走了。”
      “你、你要去哪?”沈欲像丢失了喜爱的宠物一般惊慌,紧紧地握住祈安的手。
      “回家,你也是。”
      沈欲愣住了,祈安的手缓缓地从他手里滑落。祈安向前走了几步听见沈欲说:“我没有家了,没有家了。”慢慢的,沈欲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祈安这才想起刚才。是啊,沈欲是沈家的三少爷,他没有居处了啊。祈安转过身朝沈欲伸出了左手。
      沈欲看着自己眼前白皙的左手,听见祈安说:“走吧,回家,只要三少爷不嫌弃寒舍。”祈安抬起嘴角微微笑着说道。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天边上如镶金边的落日,此时正圆,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梦似幻,好不真实。
      于沈欲而言,有她,这就是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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