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亲夫之后……》茅山阿妖

13、刘老三回来了

　　又过了两天，来了个熟人，是何婆婆，讨米的队伍回来了，阿诺不太往村里去，就不知道消息。何婆婆听说阿诺在这边起了个小屋，就过来看看。
　　隔了几个月，现在已是盛夏，何婆婆只穿着一件宽松的单衣，更显得单薄苍老。她见到阿诺很开心：“阿诺看来你过的不错，长肉了，人也变白净了。寒露也长大了，胖啦！”
　　隔了一段时间没见，寒露不太记得何婆婆了，阿诺便教她喊婆婆，寒露乖巧的喊了一声就不搭理她了，在阿诺怀里搂着阿诺的脖子转过身去。
　　“哎，寒露乖仔，不记得婆婆了啊！”
　　“小孩子记性不长，多见几次就熟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阿诺高兴的带着何婆婆参观自己的小屋。
　　“前天回来的，你这屋是不大，不过再小也是自己的，总算有个安身处了，你是个有主意的，将来是有福气的。”何婆婆讨米说好听的说习惯了，张口就一顿夸。
　　“哪敢想那么多，我也是被别人撵出来没办法，又没得本事，只能盖个这么点点大的了。”阿诺谦虚道，其实她是有点自豪的，不管怎样，这是自己的房子呢！
　　“已经很好了！”何婆婆感叹道，她是真的觉得很好了，因为她自己住的地方也只有这么大。两个儿子结婚了把正房都占了，她就搬去加盖的小偏房，连楼板都没有装，一张破床就摆在泥地上。下雨天地面潮湿很滑，墙角还要起青苔，有时蜈蚣都差点爬上床了。
　　“你们这半年都好吗？后来又去了什么地方？”如果不是讨米，单纯出去走走的话，阿诺很喜欢看看外面的世界，她觉得见识多了，人就能变得更有主意。如果没有出去，阿诺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单独过，就算得了空间，从没出过门怎敢独自跑到县城去卖瓜！
　　如今她不再怕这怕那，反而对未知充满了好奇。
　　“年年都那样，后来又去了湖前市，那边地平些，没什么山，大片大片的都是田，有个玉梨湖好大好大，一眼都看不到边，那边的人也有钱，不过越有钱越抠，肯送米的也不比西江多。”
　　“真的呀，看不到边的湖有多大啊！我是想不出来，你们到的地方多见识也多。”
　　“那是，你没看到可惜得很。唉，不过你年青，不出去早点回来也好。”何婆婆张望了一下，确定四周没有人，轻声说道：“跟你说个事，你千万不要和别人说啊，我知道你不爱乱说话才告诉你。
　　还记得小桃不？就是我们这伙人最漂亮的那个，她被人那个了，差点就跳河了，被我们拦下来了，刘老三下了死命令，要我们发誓不准回来和外人说。你也算我们一伙的，我告诉你不要紧，千万不能和别人说！”
　　“啊，怎么会这样，刘叔不是让我们都邀伴一起走吗，她打单了？”阿诺被吓了一跳。
　　“没打单，她和李氏婆一起走的，李氏婆被打晕了，脑袋上肿了好大个包，差点就没命了，也幸好她又老又丑，要不然也不好说。”
　　“那小桃姐的孩子呢？”
　　“狗崽被丢到了一边，这孩子命大，丢在了草蓬里，估计当时也晕了，后来醒了也没事，就是小桃糟了大罪，你别出去说啊，要不然她在这地方就活不下去了。”
　　“嗯，我不会说的，我自己住一边，一般都不往村里去，也没地方说，你放心吧。唉，小桃姐以后怎么办啊，千万不要让她婆家知道！”
　　“是啊，所以我说你早回来也是对的，现在外面越来越乱，流氓混混太多了，刘老三都说明年不带年青媳妇出去了。”
　　“喔，幸好我先回来了，想想都怕啊！”想到这些是很怕，不过阿诺又想，就算是回来了，难道我遇到的事比外面少吗？要不是拿了锯子砍人把流氓吓住，我又比小桃好多少呢！
　　这样想想又觉得外面也不算可怕，到处都一样，我就不信外面的流氓不怕死！
　　“回来好，阿诺你回来这么久有没有遇见合适的人啊，我常年在外面也不知道哪里有好些的，要不然也好给你介绍几个，你这样没个生活来源总不是长久办法。”
　　“婆婆不用担心我，我请了师父，现在经常有人到我这里来讨符水，虽然给的东西不多，也够我和寒露吃用的。我是不想再找了，就守着寒露，我怕她受委屈。”阿诺还有一句是在心里说的：也怕我自己受委屈！
　　“那还是太难了，一个女人自己过日子容易被人欺负，要是碰到合适的，嫁人再生个儿子的好，要不然寒露长大嫁人了，你就孤孤单单的没人管了。”
　　阿诺心想那些有儿子的也不见得都有人管，突然想到眼前的何婆婆不就是儿子不太孝顺的吗！赶紧止住话头说别的：“到时候再说吧，反正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你的田是你自己种还是你儿子种着？”
　　“我家建国种着，每年给我六百斤谷子。不过打谷那几天我要去帮他们做饭带孩子。”
　　“那也好，种田实在是累人，年纪大了受不了。”
　　何婆婆还算好的，她是个有主意的，并没有一味只顾着儿子。大多像她这年纪的人都在家里照看孙子，做家务，农忙时也下地，一年到头没得空闲，说出去还说儿子在给他养老了。
　　何婆婆的儿子其实也想要她带孩子的，原来孙子小的时候她也带了几年，后来上学了她就不管了。
　　因为几年的相处，儿子有了自己的小家，更多的心思放在孩子和媳妇身上，对老娘就淡的多，虽不至于饿着她吧，但也不会想着她。
　　两个儿子分了家后，两家媳妇变着法支使这孩子到她这要好处，恨不得把她的棺材本都掏出来，还都觉得自己吃亏了，觉得婆婆偏心对方。
　　后来看到刘老三带人出去讨米能赚钱，她就干脆跟着出去了，手里有了活钱，每年回来住的几个月，虽然他们还是抱怨她不给带小孩，但是为了从她手里讨到好处，还得笑脸相迎！她的日子反而比那些做不了重活要看儿子脸色过日子的老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