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祈》斯S落L

3、复习

　　第二天，季屿是踩着点到班级的。
　　他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抬眼轻轻瞥了一眼他他的后桌。
　　祁邺一脸不爽地看着他入座。
　　哇？！这人什么意思？才一晚就翻脸不认人？上过床的都没这么快！
　　祁邺忍啊忍，终于等到了下课。
　　铃声一响，全班覆灭，一眼望去全是脑袋。只有祁邺非常大动静地转向了他的后桌。
　　“你什么意思啊？”祁邺交叠着手搭在靠背上，大着嗓门。
　　季屿一脸懵逼地抬起眉。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一个人啊！但他知道自己有时会忘记一些片段，所以没有表现得很明显。
　　他现在这表情在别人眼里就是挑衅，包括祁邺。
　　“才过了一晚上就忘，你属鱼的吧？”
　　他还真是鱼……
　　“哦，记得啊，怎么了吗？”
　　“怎么？你刚把我当空气，有这么对待恩人的吗？”
　　“祁邺！”韩知棠大吼了一声。
　　祁邺吓的“噌”地站起来。
　　“你他妈没看到我们在补觉吗？”
　　“对不起！我的错，下次不敢了！”祁邺快速点了两下头，动作如此地熟练，肯定经常被骂。
　　应付完韩知棠，祁邺恶狠狠地看了季屿一眼，用口型说了一句“都怪你”。
　　季屿满脸问号。

　　很快，开学考的消息打醒了班级里的学生。趴桌子上睡觉的，抽屉里偷偷打游戏的，或者阳台外面偷情的都变得安分起来。
　　7班就是这么一个班级——平时班主任管的松，学生也是不怎么认真，但一旦考试来临，全班都会收心开起抱佛脚模式，这导致7班的成绩在年段18个班里，竟然还在上游。
　　自班主任公布完考试时间后，7班的门口就没有出现过一个人。一是因为本班里的学生想学习的在认真学习，不想学的也在抓耳挠腮努力跟上；二就是因为7班班长韩知棠是出名的暴脾气，平时跟每个人都勾肩搭背的，但一旦在考前影响到她复习，管你姐妹兄弟的她都骂。
　　于是，下午的体育课上，就只有7班的地盘一个人影都没有。
　　体育老师轻车熟路地到7班教室，正掏出手机准备摸鱼，余光瞥见一位男同学端坐看着自己。
　　体育老师不认人脸，不知道季屿是新来的。他走到季屿桌边弯下腰保持着教师与学生的安全距离悄声对季屿说“同学，你不复习吗？”
　　季屿呆呆看向他，也轻轻问道“老师您不上课吗？”
　　体育老师笑了笑，伸出手指着自己的脸，“我是体育老师。”
　　“哦”
　　季屿低下头开始看英语单词。
　　老师挺起腰，又轻轻向下瞥了一眼他的桌上。
　　他扶了扶额，点了点季屿的手肘。
　　“同学啊，你的书拿反了……”
　　“……哦”
　　体育老师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孩子啊，你才高二，还有未来，怎么能就这样放弃自己了呢？好好学习，学习是改变生活的捷径。”
　　“……哦”
　　老师轻叹一声，走回到讲台上。
　　一直注意着后方动静并目送老师上讲台再拿出手机开始刷视频的祁邺，从老师摇着头坐到椅子上，肩膀就开始不停地抖着。直到他后桌注意到他的动静，拿笔戳了戳他的肩胛，认真问道：“你不舒服吗？”
　　抖动的频率更快了……
　　祁邺先是轻咳一声，歪头往后看了一眼，然后拿起练习转过身面对着季屿坐下。
　　他把练习推到季屿面前，再拿起笔假装在教学，小声对季屿说“哎，我们姜哥为了你，都从体育老师变成班主任了。”
　　“？”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他给别人讲鸡汤的。”
　　“是吗？”
　　“这节是体育课，你没看课程表吗？”
　　课程表？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刚刚对“体育课”不解的季屿表示疑惑。海域还从来没有这种课程。
　　“你之前到底在哪里上学，不会连课程表都没有吧？”
　　“……”
　　“哎，快要考试了，你都不用复习的吗？”
　　“嗯……不用……”
　　复习他总是知道的——不就是重复学习然后考核吗？他在海域里就经常看到别人在复习，因为他天赋高，所以考核复习名单里从来没有过他的名字。
　　“你……之前到底是上哪所学校的？”考前都不用复习的吗？
　　“额……”不太能说啊，说了可能会吓到你……
　　“那你教教我这题怎么写吧。”
　　祁邺指了指右上角的题目——一道数学题。
　　“……设An＝㏒2（Fn－1），n＝1，2，……，Sn表示数列An的前n项之和……”
　　看着季屿一脸懵的样子，祁邺终于明白最不爱管学习的体育老师为什么会扶额了。
　　“这他妈是最简单的题！你连这个都不懂，你跟我讲你不用复习？”祁邺一脸凶残地压低了声音。
　　季屿表示不理解。
　　这是考题？考核不应该是两条鱼……啊，不……两个人在在考场里PK，谁赢了谁考核通过吗？这是个啥？
　　“好吧，小爷我勉为其难地教教你”祁邺学着体育老师那样叹了口气。
　　经过祁小爷的一系列努力，季同学终于成功明白了这道题，也明白了“考试”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但他俩爽了，别的人却不干了。
　　“祁——邺——”韩知棠捏断了手里的铅笔，“老子忍你很久了！”
　　“是呀！”纪律委员黎蒹雪也在为同学们打抱不平，“都影响到别人了。”
　　“就算你为提高班级平均分在帮薄弱的同学，也不能影响别人吧？”韩知棠抱胸看着季屿，实则还在跟祁邺说话。
　　祁邺连忙挡住了季屿，“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太大声了，班长大人纪律委员大人，我错了。”
　　见他的态度这么好，两位班委都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低下头继续学习。
　　“都怪你！”祁邺留下这一句话就转了回去。
　　体育课是最后一节，现在离放学回家还有20分钟，祁邺准备把仅剩两道题的数学试卷写完。
　　他盯着题目看了十来分钟，竟然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都怪那个白脸小妖精！
　　他想到自己刚刚竟然帮这个小妖精向班长她们道歉？！好像还把他挡在身后？！
　　他到底在做什么啊？！这人就是欠骂好不好？
　　“哎，那这题怎么做呢？”
　　季屿终于明白了——这里的考试就是要把纸上的这些搞懂。
　　他季屿，从小品学兼优，都只有他看别人笑话的分，什么时候沦落为笑话？
　　总之，不管什么考试他都不能不行！
　　祁邺正对自己刚才的做法百思不得其解，感觉有人在背后戳自己，皱着眉转过头。然后他就看到一张数学题将要摁到脸上……
　　祁邺抬手拦住了正在靠近的卷子，非常不耐烦地问：“你干嘛？”
　　“这题”季屿指了指数学题，“我不会”
　　“哎？不是说你不用复习吗？”祁邺倪了一眼讲台上的时钟，发现还差几秒下课后，就又肆无忌惮地转过来。
　　“我……”季屿实在编不出来了。
　　好在祁邺没有多问，直接开始给他讲题。
　　祁邺发现这人虽然看上去挺傻的，但竟然什么题都能听进去。一张卷子，不管是普通的基本题，还是特别变态的压轴题，祁邺都给季屿讲了一遍，但季屿仿佛不知道什么叫“难”，什么都听，也都一遍过。
　　实际上，季屿当然什么都不会了！但他会模仿啊！连人类都会学习这种基本功能，他可是只天赋异禀的妖哎！学习能力肯定更上一层楼了。
　　但祁邺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给这人讲完卷子后不信邪地又拿出另一张卷子，然后，这人就错了一题……
　　放下红笔，祁邺满脸不可置信。
　　“怎么样？”季屿歪了歪头，盯着他的后脑勺。
　　祁邺怀疑他在挑衅自己，但他没有证据……
　　“……不怎么样。”祁邺装作一脸无所谓，“跟我比还差点。”
　　因为祁邺的一句话，季屿开始缠着不让他回家，专门逮着他问题。
　　祁邺一脸生无可恋。
　　没办法，谁让他这么热情呢？
　　发现他一直在看数学，祁邺忍不住提醒他“哎，别的科目也要考的，你就复习数学？”
　　季屿再次懵了。
　　看着他呆呆的表情，祁邺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你不会不知道要考别的科目吧？”
　　他还真不知道……
　　“你以前学校也是这样的？”
　　“……嗯”
　　祁邺第n次抬眼看时间。
　　“要不咱们明天再继续？今天有点晚了哎。”
　　季屿也跟着他看了眼时间。
　　“也行……”

　　邵鸿云发现最近他兄弟格外的安分，虽然这是他们班的习俗，但祁邺可是从来都不是遵规守矩的。可最近祁邺竟然真的开始认真学习，而且放学还多留了一小时……有点可怖……
　　不学都已经段一了，认真学能成啥样？
　　“兄弟……”邵鸿云终于忍不住打断了正在写物理的祁邺，“有什么事儿别一个人扛着啊”
　　“？？？”
　　看到他兄弟跟看智障一样看着他，他有点不爽……
　　我这TM不是关心你吗？
　　邵鸿云是个管不住嘴的，想到什么说什么。
　　“你到底最近受了什么刺激？”
　　祁邺收回自己的鄙视。
　　“什么叫我受了刺激？不是你受刺激吗？”
　　“你……你最近……怎么都不打球了？”
　　邵大公子第一次委婉。
　　“突然发现了学习的乐趣。”祁邺一脸认真地回答他。
　　话音未落，邵鸿云感觉到他兄弟后桌，也就是那个小白脸，好像动了祁邺一下。
　　他本来以为他兄弟会掉头就骂，谁知他兄弟竟然开始给那个小白脸讲题了！
　　震惊之余，邵鸿云开始反思自己……
　　难道是因为他太不关心祁邺了？导致他有困难只能和小白脸抒发？嗯，一定是这样。
　　于是一放学，邵鸿云就跑到祁邺面前。
　　“兄弟，我反思了一下，决定多陪陪你，所以放学咱们一起走吧”不等祁邺发话，邵鸿云又继续“是兄弟的错，是我太不关心你了，所以我决定现在开始弥补自己的错误。”
　　祁邺正在想一道很难的物理题，他跟韩知棠一样，最不喜欢在思考的时候被人打扰，于是……
　　“邵鸿云，你最近吃错药了吧？”
　　看着他兄弟一脸杀气的脸，邵鸿云有点懵，又有点……委屈……
　　“你他妈哪来的滚哪儿去！别他妈来烦我！”
　　邵鸿云撒腿就跑。
　　刚发完火，祁邺感觉他后桌戳了戳自己，又换上一副和善的嘴脸给他讲题。
　　门外的邵鸿云看到这一幕感到愤怒。
　　又是这个小白脸！一定是他把他兄弟给蛊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