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驯服腹黑土匪大佬》元焉

13、救援

　　晋王不再多说，挥手示意兵甲齐上，自己则退到一旁静待结果。

　　官兵之众数倍于墨影一行，护卫们一边护着苏皎一边战斗，虽能以一敌十，但敌军源源不断，大家的体力也逐渐不支。

　　晋王来回轻抚着座下骑的黑亮鬃毛，眼神清高，面带笑意，通身贵气将背后火光和面前战场全然隔开，似是超脱世外的仙子，见不着人间的困苦与艰难，更听不到这金戈兵甲撞击之声。

　　眼见对手们节节后退、难以招架，这位仙子优雅地从马鞍一侧拿出弓箭，满弓紧弦，不急不徐地对准为首的墨影。

　　啪——手松箭驰，箭矢笔直飞向墨影，墨影侧身闪过一人的正面攻击，迅速提刀挡住飞来之箭，那箭头碰到刀壁，撞出金色火花，随即转了向，深深插入旁边的树干之中。

　　还未及墨影松口气，紧接着又一箭矢飞来，墨影继续提刀想再挡，但终是慢了一步，箭头已然射入肩头。

　　墨影大吼一声，用尽全力横扫周围数人，鲜红的血液从肩头流下，他像是忘了疼痛，拼死从包围圈终杀出条口子，拽着苏皎往外围突破，身边的护卫受到鼓舞，以死相拼。

　　晋王高坐马上，继续拨弄弓箭，毫不在意地点评着眼前战场：“困兽之斗。”

　　撕开的口子又被官兵逐渐缩拢，眼看又要形成包围圈，墨影眼里也现出绝望，身边还能站立的护卫只有五人，而官兵则从山下源源不断涌上。

　　他用刀死死抵挡面前三人的攻击，耳旁又是一阵箭矢之声，知是无法躲过，他身影都未曾偏移，牢牢护着身后的苏皎。

　　等待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叮——金属撞击之声，箭矢与一把匕首恰恰落在墨影脚旁，墨影奋力推开面前三人，一转头，只见霍凌恒如猛虎般冲向那高头大马。

　　众人都未回过神来，霍凌恒已经将刀深深刺进马头，黑马双蹄腾空，仰天长啸，把晋王直接摔下地，落入凡间的仙子滚落得满身是泥，仓惶面对来自地狱的恶鬼。

　　霍凌恒抽出刀继续击杀，晋王勉强躲过两招，被刀锋划破手臂。

　　周围的官兵终于反应过来，匆匆赶来救主。霍凌恒也不恋战，轻点脚尖飞奔到苏皎身旁。

　　墨影把苏皎推向霍凌恒，语气凝重，“带她快走，我们断后。”

　　苏皎还想说些什么，被霍凌恒拦住，对墨影叮嘱道，“逃不了就投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

　　墨影的抵抗为苏皎和霍凌恒赢得了逃跑的时间，自己则落入了晋王手中。

　　晋王在墨影身旁左右踱步，又用短剑挑起每一个护卫下巴仔细端详。

　　“你们不是土匪，来自官宦之家？”

　　墨影不答，晋王也没想着他答，刚刚瞧见那女子时就觉得似曾相识，后来看她身边护卫的武功招式颇为熟悉，像是死士营里训练出来的，要不也不会让自己的部队伤亡得如此惨重。

　　不过这投降的作风倒跟死士搭不上边。

　　晋王思不得解，此时官兵们已经把墨影一行上上下下搜了一遍，连凝冬都没放过。

　　可惜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晋王觉得无趣，吩咐道，“既然嘴硬，就全杀了吧，养俘虏费米粮。”

　　说完就带头往山下走，顺脚踢开地上的兵器，又迈出一步，突然停下，“等等！”

　　身后的侩子手正举着大刀准备执行王爷的命令，听到吩咐，也不知这“等等”是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只能维持着高高举起的动作。

　　晋王蹲下来，捡起刚被踢开的长刀，通体呈墨色，切刃为锐利的斜切，诸刃则收成剑状，这刀很有特色，是川中独有的黑铁所铸，这两年川中多将此物进贡，他的皇兄年初还请他把玩，并赠与他一把，他甚是喜爱，故而印象深刻。

　　既是进贡之物，又怎会是平头百姓可随意得到的。

　　晋王手拿墨刀，转过身来，看着在大刀下毫不畏惧的墨影，脸上显现出瘆人的笑意，吐出的字眼更加骇人，“你们是苏王府的人！”

　　闻之，墨影脸色大变！

　　——

　　“墨影和凝冬他们怎么办？”霍凌恒带着苏皎逃到一个山洞中，苏皎坐在洞口，看着火势渐弱的山下，脸上写满了担忧。

　　“放心，墨影是聪明人，他们只要投降，官府必定会扣押他们回城，毕竟这场大戏还需有罪人上场，这撞上枪口的人怎会放过，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救人。”霍凌恒安抚道。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们的结局会怎样，来的要是郡守，他敢肯定自己的判断没错，但今日带兵之人明显心术不正、内心阴鹫，放火烧山这种事都做得出，会如何行事真不好估计。不过他们再怎么担心也于事无补，只能捡着好话先安慰住苏皎了。

　　苏皎点点头，看向霍凌恒，身边没有一个亲近之人，又遇到这种祸事，竟也没有害怕之感，明明前一世在郑府她夜夜惊恐失眠，难道英勇善战的大将真有门神作用。

　　“对了，你怎么突然折回来了，山下之事可办妥了？”苏皎问道。

　　“你可算想起正事了，在山上看你满心忧虑那些女子，这才多久啊，就不记得了。”霍凌恒夸张地摇了摇头。

　　苏皎自己刚刚经历生死大劫，身边亲近之人又身处险境，满心满眼都被担忧充斥，要不是霍凌恒刚才开解，她心中哪还容得下其他事情，眼神黯淡下来，说道，“你说得对，我也是不经事，忘了初衷，负了归处。”

　　霍凌恒靠近洞口，握拳在她眼前挥了挥，似是想挥走她眼里的阴霾，然后慢慢张开手掌，手中是一块鼓鼓的牛皮纸。

　　“给我的？”苏皎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层层剖开牛皮纸，金黄色的固状物出现在眼前，“饴糖？”

　　霍凌恒点点头，笑道“这世间遵循本心、随心所欲最是难得，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没有人生来就要背负期望。难过就哭出来，欢喜就笑出来，忘了也罢，负了也罢，都只是一时的你，过尽千帆怎抵得过饴糖之甜。”

　　苏皎嘴里含着饴糖，那甜味似是通向了四肢百骸，阴霾的心也稍稍被拨亮。

　　“你好歹是寨子里的大当家，要让其他人知道你会随身带糖岂不会笑掉大牙？”

　　“我既是大当家，谁敢触这眉头，我就打掉他的牙。”说着，似要证明自己，还挥了挥拳头。

　　苏皎被他逗笑，像模像样地拱手道，“大当家说得是。”

　　霍凌恒看她心情好些，这才说起正事，“你放心，救出的那些女子我已经让人分送回家，不会出什么意外，弟兄们完成任务混到流民中就能返寨。”

　　他顿了顿，看向苏皎，美人的眸子里在黑夜中闪着光，晃得自己有点失神，迅速又移开目光，继续说道，“这次真是要感谢你，愿意以身犯险，要不我们怎么不会轻易找到他们的老巢。”

　　“我也不是无偿相助，可别忘了你还欠我个愿望？”

　　“当然，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苏皎歪头想了想，不想这么早暴露身份，岔开道，“现在还没想好，我想好了自会告诉你。对了，你怎么又上山了，是还有其他任务吗？”

　　霍凌恒一直想避过这话题，但苏皎好像并不想放弃，他挑挑拣拣摘了片还未枯透的宽大叶子，放在洞口边缘，看着正上方的石柱上的水珠一滴一滴落在叶子中央，目光不敢再注视苏皎。

　　“都是侯三那小子，嘴里嘀嘀咕咕念叨你身边那丫鬟，本来他想上山看看情况，但跟官兵冲突时，呃……受了点伤，其他人都有任务，我就代他跑一趟看看，嗯……还好是我来了，要那猴崽子，估计全都得进去。”

　　苏皎眼睁得大大的，弄不清楚这侯三跟凝冬什么时候有了接触。

　　霍凌恒可不敢让她再多想，捧着还没接满水的叶子凑过来，“润润嘴，我们要出发了。”

　　苏皎嘴唇刚碰到叶子，洞外就响起了声响。

　　“追兵来了，我们快走。”霍凌恒蹲下身子，示意苏皎上来，“山路崎岖，扶着你走得太慢，我们得赶紧撤。”

　　苏皎看了眼洞外的山路，曲折陡峭，一咬牙，不再纠结，俯身攀住霍凌恒的肩膀。

　　霍凌恒双手挽着苏皎的腿弯，向上掂量一下，笑道，“比起昨日，可轻了不少。”

　　苏皎脸上涨红，不知如何接话。霍凌恒不再打趣，轻跳出洞外，在崎岖山路上如履平地般地奔跑起来。

　　不一会儿，后面的追兵就被甩得远远的。

　　霍凌恒背着苏皎速度极快，脚步不停，专拣没有路的土坡攀爬，听到霍凌合的气息渐重，苏皎赶紧道，“他们应是追不上了，我们要不要休息会。”

　　霍凌恒以为苏皎在背上被颠得不行，赶紧放她下来，“可是颠着你了？”

　　“怎会，只是你背着我跑了这久，先歇歇吧。”这会山下火几乎被扑灭，林中还有大片硝烟弥漫，四周漆黑，完全看不清方向和山路，苏皎望着霍凌恒游走在四周打探地形，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问道，“我们这是往山上走？”

　　“对！”霍凌恒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知道苏皎惦记着墨影他们，靠近她说道，“我们先翻过这山头与寨中兄弟结合，得把人集合了才能救出你的护卫。”

　　苏皎当然知道仅凭着霍凌恒一人之力无法与官兵对抗，但墨影和凝冬他们情况不明，不知道能不能拖那么久，她思虑一番，终是开口。

　　“其实我答应你之时，已经让墨影联系家中，算算时辰，这会我家中的援兵应该已经抵达楚西码头，如若联系上他们，或许能早点救出墨影他们，我怕事久有变。”

　　霍凌恒点点头，问道，“你们带了多少护卫？”

　　苏皎深吸一口气，怯怯说道，“两千！”

　　霍凌恒一震，早就知道苏皎出身大家，但这一夜间能调两千兵力的家族非将门和皇家不可。

　　苏皎看霍凌恒半响不语，试探道，“我们能否先行下山，等我联系上他们，再做打算？”

　　霍凌恒没有追问苏皎身世，蹲下身认真看着苏皎，“如你确定兵力已至楚西，他们又能任你调遣，我就送你下山。”

　　苏皎在行动之前就已将身上能表明身份的物件全部摘下，她又从没有直接联系过父亲的部下，此次调兵是墨影拿着自己的手书派人向父亲求救，只知在码头接头，怎么接头、与何人接头，墨影还没得及向苏皎汇报。

　　被霍凌恒这么一问，苏皎显然是愣住了。

　　霍凌恒看出苏皎心中踌躇，忍不住轻轻拍了下苏皎肩膀，安抚道，“没事，我先送你下山，不管情况如何，终归能保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