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芸芸苜蓿舞兴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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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芸芸苜蓿舞兴哉
江湖，是一片复杂的天地，时而四海升平，时而风潇雨晦。有时候，一些表面看似平静的事，却深深暗含着剑拔弩张、快意恩仇的杀气。叵测的人心在这里遍地都是。
而平华年间的这场江湖浩劫，原因便是“人心叵测”四个字。
次日五更，魏府附近的兮离街。
兮离街是长安城内的条大街，那时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天穹中的几点星辰与魏氏兄弟俩和他们的护卫、车夫陪衬，魏李晋腰间挂着一柄绿宝石制成的剑，打开帘子进了车内，只见他弟弟眼皮沉重地靠在角落，左手拿着一把长枪，望着车窗外幽蓝的天幕，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我有一种奇怪的直觉，天下……似乎没那么太平了……”言罢，他将长枪轻轻放好，一屁股坐在座位上，疲倦的闭上了眼睛－－他通宵未眠，已经困得不行了。
魏李晋只是摇了摇头，便双手放在脑后，坐在了魏木晋的右头，四周的四名护卫也上了自己的马，魏李晋叹了口气，淡淡地向车夫开口道：“走吧。”一阵阵尘土纷嚣、纵马扬鞭之中，马车徐徐地离开了长安，朝着碧沙城的方向使去。
次日。
“碧沙排闼春风来，芸芸苜蓿舞兴哉。碧沙的春日风光，真如诗中描绘的那么美吗？”此时已是上午，魏家的车夫边催马，回过头来不解地问道。
“那是如此，碧沙城的风光，绝对让所有人都可折服，不然，为何要用‘兴哉’来形容呢？”魏李晋笑了笑，说道。
玛瑙盘般的赤日嵌在碧如漓江的白昼之中，山间的道路两侧栽着一棵棵缀满了粉红色花朵的云杉，一阵盎然的春风拂过，琳琅的云杉花婆娑起舞，一派诗情画意的景象。在这旖旎的红尘之中，几匹棕色的骏马正拉着一辆雅气十足的马车，匆匆地行驶在平整的路上；四周，五六名一身武袍，装束整齐的魏家护卫骑着马，紧紧围在车边。
此时，魏木晋撩开窗帘，微微探头，欣赏着窗外美轮美奂的风光，回首对二哥说道：“哥，若无意外的话，今天晚上应该就能到碧沙城了。”
突然，车夫边纵马，边对他们俩说道：“碧沙城其实离长安不远，现在如果提速的话，或许能早些到那儿。”
魏李晋刚睡醒没多久，听见此言后，便抬起头笑着说道：“那快点，争取早一个时辰到。”
“好嘞！”车夫扬鞭抽了下马，马瞬间一叫，驰往碧沙城附近的苏梗山。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疾驰到了苏梗山顶，魏李晋随口道：“喂，停下车。”
“吁”的一声，马车缓缓停下，魏李晋走下去，俯瞰着“排闼春风来”的名城，露出了笑容；而魏木晋不愧还是刚过弱冠，意气风发的少年，昂首朝着碧沙城朗声大喊道：“碧沙城，我们来了！！”
“真的，康成？我那两个舅舅要来了？！已经有好几年未曾见到他们了，太棒了。”欧阳南正在后院中用父亲赠予的那把浮生剑练习着欧墨剑法，只见府内的管家刘康成跑进来，把这个好消息汇报给了他。欧阳南正瞬间激动，朗声叫道。
此时已是黄昏，夕阳红如血，胭脂霞光满天，苏梗山被残阳染成了一片片阑珊的金与红，魏家的马车终于赶到了碧沙城的欧阳府，车夫“吁”的一声停了下来，而欧阳风回和魏妤琳早已等候在府外，魏李晋和木晋纷纷下车，魏妤琳却蓦然抱住了二弟，紧接着又抱着三弟，和昨晚在卧室训斥老公时的样子截然不同，欧阳风回见此情此景，心中百味杂陈，站在那儿不语。
魏李晋在江湖上呆了三十多年，善于察言观色，立刻明白了，赶忙拍了拍衣服，向欧阳风回行礼道：“姐父。”魏木晋看到后，也急忙照做。
欧阳风回笑着点了点头，道：“不必客气。”
而魏妤琳却微微靠近魏李晋，小声问道：“长安城的瘟疫怎么样了，查出源头了吗？”
魏家虽然是医术世家，但在“武”上也颇有造诣，当然他们的消息收集也较为出名，魏妤琳觉得两个弟弟应该能查明情况。
可是魏李晋却摇了摇头，沉声答道：“目前还没查清楚，但长安的这场瘟疫似乎并不简单。现在怀疑，和朝廷有一定的牵连。”
“真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朝廷一旦知道了我们在查清瘟疫，那叔叔岂不是……”魏妤琳吃惊地说道。
“放心吧，朝廷上也有不少江湖人，都懂规矩的，你叔叔他应该不会有事的。”欧阳风回虽然和魏家没什么关系，但毕竟自已爷爷曾是当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作为孙子，还是比较了解朝廷的行事风格，便回答道。
魏家在碧沙城有一处府邸，只不过已经有近一年无人居住了，所以他们决定先在魏府内待几天，府邸整理好了再去。
欧墨剑法分五重，乃金重、木重、水重、火重、土重其中以金重为最高境界，一般来说，土重只要随便练练，便可在七八岁达到，火重则难度骤然提升，可欧阳南正不愧为欧阳府内最有天赋的公子之一，仅在十二岁便突破了该重。现在，欧阳南正本来努力地突破水重的瓶颈，一听两个舅舅来了，瞬间没了兴趣，飞快冲了出去欢迎魏李晋他们。
“舅舅，我想死你们了啊！”欧阳南正一见到他们，便激动地喊道。
魏李晋向前走了一步，挠了挠欧阳南正的脑袋，笑着缓缓道：“几年未见，你个小子长大了不少呢。”
而欧阳风回却似嘲似笑地说道：“人长大了，心还没长大，跟个小孩一样喜欢野。”
欧阳南正没说什么，只是略显尴尬地笑了笑；魏木晋则说道：“我家侄子还小，我像他那样大的时候，也喜欢在长安的街上玩。”
就在他们沉浸于一片欢声笑语中，刘康成走了过来，试探道：“大人，宴席均已到位，何时开席。”
“开席？就现在！”欧阳风回爽快地回答道。
傍晚，欧阳府内，晚宴上。
虽然魏李晋和魏木晋是欧阳风回一家的亲戚，但也以贵宾的身份招待，各种九州南北名菜均摆上宴席，长安炉鸡、碧沙肥鸭、苏杭桂花糕……欧阳风回聊着碧沙城最近发生的事情，魏妤琳也聊聊自己儿子，魏氏兄弟俩也谈谈前段时间长安发生的事，一片融洽的气氛。
琉璃月光之下，宴席散场，大家都陆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准备入梦，而欧阳南正双手扶在脑后，头微微侧着，那双眸子看着门外寂寥的夜空，清幽的月光仿佛蕴含着一层薄薄的惆怅，醉梦晚风，思绪化烟，蓦然间，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宴席上大舅的一句话：长安城的瘟疫十分严重，现在暂时先不查源头了。欧阳南正不禁对此感到好奇，喃喃自语道：“我为什么有种直觉，我应该需要去趟长安……”
洛离七神之都，大理寺。
大理寺虽是唐代的机关，但大平王朝仍使用大理寺掌管刑狱案件。
“犯人魏晟巍，经本官审理，因谋杀罪判死刑，于明日正午在大理寺街执行。”一阵令人发指的声音从审判官的口中传出，那人衣着正规的官服，朗声对那位犯人做出判决，眉宇间仿佛透露出一点幸灾乐祸的感觉，但表面上仍是十分严肃，看来他并不希望别人发现。然而那所谓的重犯，眼神中充满了怒不可遏的杀意，但双手和双脚却被两条闪着红色光芒的铁链死死地捆住，仿佛有上万吨重，根本无法解脱。
那人便是魏家家主魏晟巍，魏李晋兄弟俩和魏妤琳他们的叔叔。
魏晟巍原本在都城查了近一个月，只是因为一些原因失手将洛离镖局中的一位叫戴哉的镖师打成重伤，三天内仍未苏醒，大理寺便以谋杀罪对此判刑。
很明显，这其中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半夜四更的碧沙城，欧阳府内，魏妤琳如梦方醒，洁白无瑕的月光洒进房间，一只越虎停在了窗前，她看到是朝廷的来信后，心中隐隐不安，而当魏妤琳仔细的读完了信后，顿时大惊失色，面如死灰。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芸芸苜蓿舞兴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