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物易物发家史》梅花送暖也驱寒

50、第50章 粮饷

　　话说宝婴对面的门开了。

　　牧沉开了门缝，本是想瞧瞧对面什么状况，不想正好迎来宝婴上楼，让她抓了个现场。

　　一时，牧沉的头就伸在门外，里面半露出个身子，宝婴看他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更是来气。

　　牧沉尴尬，装作刚刚打开房门出来放松放松的模样，谁知宝婴也不瞧他，进了门“啪”一声关上，留得牧沉自己在自己房门前尴尬。

　　宝婴进了自己屋，放下纸笔，便先要锁好房门。依她看，对面的牧沉就是个变态，他不正常!宝婴还琢磨下一步换个什么客栈住。

　　收拾好房门安心后，她便坐下给林先语回信，道她一切安好，就是从前在晏家诗会上为难她的那人，竟然也在回疆。宝婴哀叹，他定是不想放过自己，这便缠着她到了回疆，还说什么替他父亲办事，鬼才相信。

　　又说牧沉方才在她写信前窥视她，吓得她要死，隔日一定要搬出去。

　　宝婴又表示自己一时不会回去。她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苏一意。又写道自己也很想回去，再同她三人去仙味居美美吃上一顿。

　　一封信写毕，她封装好，也写了个“卿卿先语”，待明日得空了寄出。

　　至明日晌午，宝婴收拾好物品，偷偷结了银钱离开，准备换个客栈居住。

　　而牧沉等人还在一见欢内，他正愁该如何接近宝婴，只听门外有人敲门。

　　竹山来找牧沉，说起此次来到回疆已有一个月，家里老爷来催，问他粮饷清算的如何。

　　牧沉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要事要办。他本就借口帮父亲来到回疆清算粮饷，至今已有一月，想必父亲该等的着急了。

　　牧沉父亲是户部十三清吏司一员，管着粮饷一事。回疆的粮饷该清算，恰巧卫宝婴也来回疆，他便借着这个理由来回疆找她。

　　于是，牧沉急急去回疆官府那儿，不想刚出了一见欢，便见宝婴哭着回来。

　　他只得停下，问宝婴发生了何事。

　　宝婴哭道，“方才，我走在街上，刚拐入一条小巷，后面便有脚步声传来。我刚转过头去，包袱便被抢了。”

　　宝婴哇哇直哭，自己还摔了个跟头，皮都蹭没了。

　　现在她没钱，身无分文，在回疆如何住得？更不用提如何回到津京。

　　一意识到包袱被抢，她从地上起身，只觉身上疼痛的很，急得大哭，自己又无路可去，只能先回来。

　　牧沉听完生气，这回疆的治安也太差了，居然敢当街抢劫。

　　他又庆幸自己走的慢，正好宝婴回来还遇上了他，不然自己不在一见欢，也不知道此事，她又无人帮忙，岂不是得急疯。

　　当下，他命竹山给宝婴去开间房，让她先休息。只对宝婴道，“你先去休息一下，我现在有要事要去一趟官府。待我回来再同你商议。”

　　宝婴手足无措，只得先听牧沉的话，眼下在回疆只有他一个熟悉的人了。

　　牧沉来去匆匆，风尘仆仆得到了官府。
　　官老爷迎上来，恭恭敬敬，“阁下便是此次来清算回疆粮饷的吧？真是年少有为。”上下打量他几眼道。

　　牧沉着急要走，心下想速战速决，便道，“正是。此次前来回疆，便是要清算粮饷是否正确，回了津京，还要将数字报上去。”

　　官老爷着绿色官袍，头戴纱帽，唤来掌事，要其带了牧沉等人去差算数额。

　　牧沉派竹山等人前去库房清算，他等了许久，终于等到竹山回来，因为这便可以走了。

　　没想到，竹山禀告道，“公子，少了五万粮饷。”

　　什么!少了五万？
　　牧沉大惊，统共二十万粮饷，这便少了五万？

　　他认真问，“你没数错吧？当真少了五万？”

　　竹山认真回答，“确实如此。我们数了两遍不止，就是少了五万。”

　　这下牧沉更急了，他问官老爷，官老爷也面露难色。“这粮饷丢失可是罪过呀！五万粮饷，我们一时也补不上。”

　　牧沉知道，还有一月便要上报，朝廷统共给了三个月。眼下不禁急急，简直火烧眉毛了要。

　　他在想怎么办。只听官老爷出了主意，“不若阁下这样，丢失的五万您就还是按二十万上报朝廷，对于回疆，我们张贴告示只说朝廷降了十五万粮饷。

　　这回疆地广人稀的，离津京也远，不出三个月就没人记得此事了，再过一年，朝廷又会继续拨派粮饷。”

　　此话引得牧沉深思。他现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又觉得疑惑重重，只先应下官老爷，言自己回去思索一下。

　　牧沉告辞，带了竹山等人回了一见欢。

　　一见欢，还是那间房，兜兜转转宝婴还在里头坐着。她后悔不已，短短半天，她竟丢了钱财又丢了包袱，早知道就不离开一见欢了，不然也遇不上那个盗贼。

　　她唤小二打了清水冲洗手掌，方才那人抢她包裹顺带她一个颠扑，这手掌便擦破了皮，还渗出血来了。

　　宝婴郁闷死。待收拾妥当，只能待在房里等牧沉回来。她饿着肚子，也不好意思叫小二送饭上来，谁让现在这房间是牧沉付的呢？

　　等了一下午，也不知道牧沉去忙什么，再不回来她可要饿死了。

　　等到晚间，宝婴听见动静，感觉开门去看是不是牧沉回来了。果然是他，那人有些颓废，不知道怎么回事。

　　出去了一趟怎么垂头丧气的，宝婴心想。

　　“喂，牧沉。”她赶紧喊住他，怕他走远。

　　听见女子喊他名字的声音，牧沉着玉面白袍，抬头看她。只见女子倚着门槛，好似等他许久。

　　他走近，问她现在如何。宝婴只道“还好”，她抿嘴问牧沉，“我…能不能请你，给我点个饭菜来。我现在好饿呀。”

　　牧沉这才知道她从中午便没有吃饭，一直挨到现在。不禁骂她，“你怎么连饭都不知道吃。我又不在，还不是你想点多少吃多少？”我能把你怎样？

　　他无奈，赶紧叫竹山给她点了饭菜。

　　宝婴瞧他一副忧愁又生无可恋的模样，不禁问他怎么一回事。

　　牧沉支支吾吾半天，宝婴等的急死，终于明白了，原来他是替他父亲来回疆办事。居然真是来办事儿来了，起先她还不信。

　　两人聊了一会儿，接着竹山就上楼同他们讲饭菜好了。

　　这事还没聊完，他二人只得先下楼去吃，顺便宝婴要跟他聊聊银两的事儿。

　　小二端上饭菜来，一个个摆在案上。宝婴与牧沉相对而坐，还是说着方才粮饷那事。

　　现在好了，回疆的粮饷少了四分之一，牧沉正在思索该如何是好。那老官要他原数上报，可一旦查出造假，罪名可不小呀。可他要是自己填补也不能够，一时哪有那么多钱来。“如今情势，只能先禀告我父亲，看他如何定夺。”牧沉忧心道。

　　可宝婴不解，“你不是说还有一月便要上报朝廷了么？这写信一来一往也得一个月，待你收到你父亲的信来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牧沉苦笑，“那又能如何？我总得上报吧。”

　　于是牧沉吃了两口，便让竹山找来信纸，开始给父亲写信。

　　宝婴见竹山拿来信纸，也要了一份，开始给父母写信，请他们再寄些银两过来。

　　宝婴为难，不太想开口，又不得不开口道，“那个，牧沉，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牧沉停笔看她，“何事？”

　　宝婴支支吾吾，不好意思道，“我已经给家中写信了，请他们寄些银两来，只是，你也知道一来一往得要一个月。我这个月能不能借你些银两用呀？你放心我不会不还的。”她急忙解释，怕他不肯同意。

　　牧沉只盯着她看，宝婴又道，“若不是在回疆遇见了你，我恐怕就真没法回家了，如今我只能靠你了。”她求情，希望牧沉不要再同她计较。

　　牧沉也是头一次见她这样，以前她可是盛气凌人的，不由笑道，“好吧！不过你借了我银钱，这个月得听我的，唯我命是从。”

　　宝婴听他这样说，咧开嘴角笑，又忙忙点头。她现在也算是寄人篱下了，自然听他的。

　　两人还在思愁粮饷，牧沉道，“我总觉得那官爷有些奇怪，又说不上来。”

　　宝婴好奇问他，“哪里？比如呢？”

　　“就比如今日我去查点粮饷数量，可一见那官爷，他便无事发生的样子。要说我不知道粮饷少了，他还能不知道？”

　　宝婴觉得他说的有理，也帮他思索，又问牧沉那人长得何样，她原先想拜师一个老瞎子，可老瞎子不同意收她，她便自己研究了下面相。

　　“你会看面相？”牧沉感兴趣道。

　　宝婴作谦虚模样，“只是皮毛而已。”

　　牧沉沉默，“那不如明日你同我一起去瞧瞧？”

　　宝婴愿意。牧沉又想起她包袱被抢，便对竹山道，“如今天色还不算晚，你给她购置几身衣裳换洗。”他怕明日忙，宝婴没空添置衣服。

　　竹山为难，他也不知道卫小姐穿什么尺寸的呀！

　　好吧，只能当晚宝婴就同竹山一起去了趟衣裳铺子，趁其还未关门买了几身新衣服。

　　牧沉没有跟去，他在想，这笔粮饷如何丢的，倘若是官府私吞呢？还是运输途中被盗走？方才宝婴问他那人面相如何，他倒是觉得很有可能是官府自己私吞了，不然怎么会独独少了四分之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