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物易物发家史》梅花送暖也驱寒

29、第29章 环翠阁

　　老鸨手带一只翠绿的玉镯，手捏着林先语下巴端详她，不多会儿点评几句，“这个姿色还行，瞧着不过十三四岁，生养的倒是白白嫩嫩。”

　　老鸨年近四十，面上妆容齐全，也是会打扮的人。不光打理楼阁，还管教姑娘。她身处青楼，见得东西多了，人也不少见，便要了林先语。

　　癸川与老鸨还在商量银钱。林先语无力的撇了他们一眼，心想明明长了一副人样，怎么净干这种龌龊事呢？

　　最终老鸨以四两银子将她买下。随后又威胁她道，“你要是敢不听话，我就让你干苦力，每日再抽你十鞭子。倘若是听我的话，自然让你在这享福。”

　　话说林先语被拐，已经饿的不行。癸川终于把她带到老鸨面前，两人合议价钱呢。

　　一男一女，一老一少，老的风韵犹存，眼神中却有些阴狠感。少的不过十七八岁，长了一双狐狸眼，一点泪痣于眼下倒显得有些勾人。两人皆精明圆滑着，待交易完，癸川临走时挑衅林先语两句，“你呀，就在这好好享福吧！”

　　她听见自己以四两的价钱被卖，心里感慨万千，原来自己被卖就值四两。又听见罪魁祸首在这说些丧尽天良的话，气的不行。原来这人就为了四两银子干这种勾当!

　　于是癸川拿了银子离开，林先语被交由老鸨管教。

　　这里是环翠阁，津京西南边的一所青楼。买卖人的活计虽不在明面上，私下却是不少。

　　老鸨喊来两个壮丁，两人合力把她一架，拉到后院里的房间，随即又把她推进去锁了起来。

　　老鸨怕她不安分，凡是新买来的丫头，都要好好管教一番。

　　所幸屋里桌案上还有些吃食茶水，可能是怕她饿死掉。林先语饥饿不已，抓起点心便往嘴里塞。

　　林先语凌乱的很，原先的斜云髻有些松散，嘴上粘着糕点渣，也不好吃。她从铜镜中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不由得抱着糕点边吃边哭。

　　她实在是倒霉，遇见个不要脸的，落到现在这般地步。

　　林先语难过，正哭着，有人在门口嚷道，“让我进去!妈妈会同意的，待我出来后再跟她讲。你要是再拦我，我就让你好看！”

　　门外疑似有些为难，但还是放人进来了。

　　林先语抬头一看，是个打扮妖娆的女人，略有些趾高气昂，轻蔑了她一眼。

　　林先语不说话，还沉浸在悲伤中，那人见她不说话，也不吭声，终于忍不住，酸溜溜道，“哼，我当姿色有多好呢？原来不过如此。亏得妈妈看中了你，不然可得要被人买去当童养媳。”

　　林先语不知哪里惹到她，见她上来就喷粪，微微一恼。但寄人篱下，也只得暂且低头。

　　她装作没听见，露出天真的神色。

　　那人看着光鲜亮丽，说话却难听极了，要她说啊，内里不知道什么样呢。她自顾自的在林先语面前说完，又气冲冲的走了，满脸瞧不起她之色。

　　呼!终于走了，这人可真讨厌，自己过得不顺，倒来拿她撒气。林先语心里嘀咕着她，又听见门外落锁后有些动静，她扒着窗户偷听，只听见墙外对话。

　　“听说席公子包揽下你一整月了啊，我们都没有人指名要。”是方才那人的声音，她在阴阳怪气什么，林先语不太懂。

　　“啪!”，话刚说完一巴掌就落到她脸上，那人顿时有些发懵。

　　林先语靠着墙竖起耳朵，只听见有人道，“席公子要不要我跟你有何干系，轮得到你在这儿置喙？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我是什么地位。一个下三滥的人也敢在我面前阴阳怪气？”

　　林先语高兴，哈，这句听懂了，她还听见一声响亮的巴掌。

　　哼，恶人自有恶人磨。谁让她刚刚拿她撒气来着？活该。

　　说话这样讨厌的人，平日里一定得罪了不少人，估计早就想收拾她了。要是当众被扇巴掌一定大快人心，这种场面竟然让她林先语听见了。

　　紧接着，林先语听见最清楚的一句话就是，“你等着，我找妈妈替我做主!”

　　林先语在墙内撇撇嘴，还想再听些什么，只是已经没了动静。

　　她继续抱着点心吃，冷静下来后琢磨着如何跟家里通报消息。她又想到自己的当铺以及与薛似锦合营的茶坊，倒是可以从那边下手。

　　晚间，鸨妈妈来了，在门口让人开门。一进来便对她各种安抚外加威逼利诱。林先语装作屈服的模样，认命般决定要好好待在环翠阁。

　　老鸨喜上眉梢，让人带她前去梳洗。打扮一番后，林先语姿色倒是可以，水灵灵的大眼睛，鼻梁微挺，一番美人初长成的样子。

　　老鸨对她和颜悦色，拿起她的手抚摸了两下，觉得不如她面庞一般细腻光滑，隐隐还有老茧。老鸨猜测她出身一般，脏活累活没少干才有现在的茧。

　　林先语坐在凳上，她忍下被人抚摸的恶心感，尽量摆出笑容。

　　老鸨问她姓甚名谁，家里是何情况，林先语不语，佯装悲伤。只与她道，“妈妈唤我语儿吧！从前家里也是这样叫我的。现如今，我只有环翠阁可以依靠了。”

　　老鸨未曾见过林先语生气发疯的模样，只以为她很是乖巧听话，便安慰她道，“好姑娘，既然来了我环翠阁，你便安心留在这。待你再大些，妈妈定为你找个好人家。”

　　若是一般被拐的如林先语这般大的家世显赫的女孩儿，听了这话说不定都会相信。正因她们不曾了解过青楼这种地方，也许会念在老鸨和善就将其当作依靠。

　　殊不知，这些倒卖人口的青楼老鸨与人贩子、拍花子并无不同。

　　林先语从前在乡下，也听过女孩儿被拐卖的事，虽然不多，但是心中有了提防。这老鸨现在并没有伤害她，不代表以后不会逼迫她做什么事。眼下她还是要回家的，家里那般好，是自由的，爹娘都疼爱她，她也不用像宝婴那样活在父母的期盼和对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