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祖们整个绝活》鱿不右

7、为祖负债

　　课间高馆长打来电话，说坐了半天的高铁过来，也已经在联系当地博物馆借场地进行鉴定工作，再次确认时间地点。

　　高馆长声音还带着些许喜悦，说：“你说这也挺玄乎的，我们考古人诶呀也不能叫迷信，反正挺神奇的。昨天刚借你钱买下那个陶俑，晚上就梦到曹操了，我觉得没准，是真品。”

　　“那肯定，曹操亲自鉴定的。”吕思彤看了下课表，下午只有一节课，三点钟准时赴约是没问题的。

　　放学后在校门口等了一会，远远看见一辆黑色商务车停靠在路边。
　　车窗降下来的时候露出一个四五十岁留着七分头、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像是在寻找什么。

　　“老高，这边！”

　　见到吕思彤招手，高馆长下车走过来想帮忙提行李箱。
　　发现竟是提不动，十分惊讶。

　　曹昂此时一手按着行李箱没有松开，担忧地看着高馆长，自言自语道：“他们真的可以修复好吗？”

　　吕思彤点点头，一手握住拉杆示意他可以安心放手，将箱子递给高馆长后说：“老高，我是相信你才把这个东西上交给你的，这个陶俑非常重要。”

　　“你放心，我们会认真对待的。”高馆长接过箱子放到后备箱打开，根据一些纹路和陶土的破碎氧化程度初步判定年代在唐之前。
　　就算不是高陵的东西，至少也能确定是个颇有年代的陪葬人俑。

　　高馆长舒了口气，笑着说：“场地我已经联系好了，您要是方便的话，跟我们一起吃个晚饭吧，还有苏馆长和几个她那边的朋友。”
　　在确定了东西的年代后，态度更是优化又优化。

　　在向苏博借鉴定场地的时候还给苏馆长给笑话了一阵，无知学生开的玩笑也信，好歹是个年近半百的人了，简直给考古人丢脸。

　　高陵的馆长巧合姓高，那么苏博的馆长巧合姓苏很合理吧？非常合理！
　　这顿晚饭原本是没吕思彤的份的，就是两地团队作为同行，大家寻常吃顿饭。现在不同了，这学生如果真有能轻易鉴定的本事，绝对是要早点拉拢培养的。

　　“我就不去了。”吕思彤拒绝了，主要还是担心家里面的三位老祖出幺蛾子。
　　“那行，等鉴定结果出来了，我再联系你。”

　　高馆长越看越欣赏小吕，拍拍她肩膀说：“你一个袁绍粉丝能为曹操的陪葬品这么上心，非常难得。”

　　“？？”诶不是，先不说她不是袁绍粉，就算是袁绍粉也不至于指望曹操的文物出事吧。
　　总觉得老高可能对各家粉丝有误解。

　　目送高馆长离开，曹昂盯着行远消失在拐角处的汽车迟迟没有收回目光。
　　夕阳将人的影子拉长，铺成一条细细长长的路延伸出去，吕思彤低头只看见了自己的影子，秋天的风吹过一片树叶。

　　身边这高大的男儿抹去眼角的泪痕收回了视线，对着尽头抱拳躬身。
　　“多谢了。”

　　陶俑的事情暂且有了着落，吕思彤心里长舒一口气。

　　带着曹昂回到了家中。
　　急需吸氧。

　　“我的电视机！！！！！”

　　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对电视机下毒手，他们还是动手了！
　　背景墙上更是好几道剑痕，放在茶几上的简体《华夏五千年》更是成了一堆碎片，地面乱糟糟全是纸片。

　　“它犯了什么罪？！”吕思彤抱头哀嚎。
　　袁绍冷哼一声，说：“天道轮回，曹贼看见自家基业被司马家夺取，便砍了那物泄愤。”

　　按照一集一小时左右，怎么会看得这么快？这都尾声了！
　　小神童曹冲将沙发上的遥控器拿起来解释说：“我见你是使用此物控制画面，便也试了试，跳过了诸多其他人的部分。”

　　好啊，神童！太神了！真特么神！

　　然而，老祖们觉得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此物惹他们不高兴便砍了，还在边上说风凉话。
　　两个老头还坐在沙发上摆着诸侯权贵的架子，使唤道：“弄些果子供品来，你家里怎都没什么能吃的。”

　　怒气值+99
　　不能一直这么卑微下去。

　　吕思彤抢过曹操手里的抱枕往地上狠狠一摔，说：“我真的生气了！是不是不发火就把别人当傻子啊！！用什么东西砍的，全部上交给我！！”颇有一股幼儿园老师训斥小朋友的气场。

　　“……”老祖们一直觉得这后辈挺好拿捏，亮出个老祖的身份就能得到帮助，头一次见她发火，以及这莫名令人想服从的气场是怎么回事？
　　这事理亏在先，老祖们也不好反驳，便将自己的佩剑上交。

　　吕思彤接过看了眼，因是鬼魂之物，和放久了氧化的文物完全不同，这两把佩剑几乎可以说是非常新的，剑鞘纹路清晰精美，似质朴又似奢华。
　　随意将佩剑放在了书房杂物箱上，吕思彤继续冷着脸扫视几位祖先，心里已经开始发虚，甚至冒冷汗，但是，既然老祖们暂时被唬住了，也得趁机给他们立立规矩。

　　首先，得赔钱。
　　其次，以后给他们的花销，他们得自己赚。

　　“各位老祖可能不理解我为何如此生气，试想一下，此物小小一块却能容纳天地万物，收了无数人在里面表演，它的价值该是如何珍贵。而我平民百姓一个，又是个没有收入来源的穷学生……”
　　更糟糕的是她连农民都不是，没有种粮食的土地，一旦没了钱，是要饿死的！

　　“呜呜呜呜呜……”吕思彤背过身去假哭，特么的就不信你们四个老祖先好意思放任小辈如此凄惨！

　　“倘若有我们能帮忙的，你直说便是。”两个老头最先挂不住面子，反思起作为老祖先是不是太仗着身份欺负人了，小吕也不敢有什么怨言，千年前的老祖们竟给后世的小辈添麻烦，着实没个长辈的样子。

　　有了他们这句话，吕思彤先想办法把墙面的剑痕给处理，关键这事肯定不能和爸妈说，吕思彤看了看自己每年寒暑假打工存放的小金库，由于打游戏氪金等原因，所剩不多。

　　不能问亲戚借，不出10分钟肯定爸妈就全知道了。
　　也不能再问馆长借，搞得像持续诈骗。

　　思前想后，联系到了体育老师，拍了几张电视机惨状的图片过去。
　　老师震惊，问[遇到强盗了？报警没？]

　　吕思彤咬牙切齿地回复：
　　[不是的，是我梦游导致的。]

　　毕竟帮忙解围了之前的碰瓷，体育老师说放心小意思，背景墙帮她联系个水电工搞定，买电视机的钱可以先借她。
　　顺便还推荐了一个精神科专家，专门治疗梦游的。

　　吕思彤还得谢谢人家，随后问道：
　　[老师你知道一个人如果精通某段历史文化，擅长不同的书法，写得还都挺好，有合适的工作吗？]

　　[你不是找到实习工作了吗，因为买到假货被开除了？]
　　[是我的一个朋友在找兼职。]

　　[哦……哪段历史？]
　　[东汉末年吧。]

　　过了一会，体育老师推了个名片过来，说这人是他小学同学，现在是某网剧剧组副导演，题材是三国言情，讲述了曹操和丁夫人和离后，丁夫人被魂穿开启破镜重圆的故事。

　　剧组现在想要找个便宜点的历史顾问，还附带一张朋友圈的兼职截图，中文系历史专业大学生优先。

　　玛德，把我们大学生当廉价劳动力！
　　太可恶了，添加好友。

　　然而简单聊了几句，对方一听她是计算机系的，回了句瞎凑什么热闹就没了动静。

　　虽然吕思彤是个历史爱好者，但当年填志愿时流行赛博扫墓话题，为了给历史人物们亲手编写个上坟APP，毅然选择了计算机系。
　　世事无常，不到半年赛博扫墓的话题直接凉了。

　　瞄了眼愧疚情绪还没消解的老祖们，吕思彤继续一脸悲伤，效仿昭烈帝，道：“唉！”
　　“小吕又是何故叹息？”

　　“今有一份临时的工作能赚点小钱，需要极其精通大汉历史，且对曹操有一定了解，只恨知识不足！”
　　“这等小事，你问孤便是。”曹操摆摆手，多大点问题。

　　于是，吕思彤翻开那位副导演的朋友圈，把所有剧有关的信息都念出来，让老祖们一条条分析来。
　　在分析到第五条的时候，副导演主动发来了消息。

　　[一天300，支持远程顾问，及时回复消息就行，但需要先线下面试，以免是拿着钱百度回答的。]
　　[地址定位信息]

　　距离倒也不算远，就在本市，但是另一个辖区。
　　[好的，我明天过去。]只能请假一天了。

　　修补墙壁的水电工也已经联系好时间，新的电视机也下好了单。

　　第二天早上，曹操和袁绍跟着吕思彤出门去参加面试，也趁此机会多看看后世的情况，家里留了曹昂和曹冲，还是比较放心的。还把淘汰的老手机切换繁体交给曹冲研究，反正没联网没话费，随便他倒腾。

　　袁绍坚持要跟着去，认为不能在信息接受上落后于曹操，当年官渡就是吃了信息差的大亏。

　　等车的时候看见对面街道停了一辆押运车，两个持械的武装人员站着。他们手里的东西实在没见过，曹操便问是何物，那里又是什么地方。

　　吕思彤说：“那边是银行，相当于小地方的国库吧。”

　　曹操认真思索一会，道：“孤年少时曾为游侠，也曾做过劫富济贫的事情，如今既然急于用钱……孤去取些来，也无人知晓是谁，待将来有了钱再还回去便是了。”说得轻轻松松，好像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袁绍也点头认同，说：“的确，我等不能为常人所见，倒可随意取用，留下字条按时归还，也算美谈。”

　　啊？？？还美谈？？
　　说好的世家子弟十分有道德呢！！怎么两个老头子一把年纪倒又想起当游侠了！！

　　生怕多看一眼街对面就要吃花生米，一咬牙干脆不等车了，花血本直接打车去。
　　没多久一辆白色的网约车就停靠路边，只是车身上有两个字。

　　曹操面露喜色，问：“此车为何写的孤的名字？是小吕准备献给孤的？”

　　吕思彤看了眼打车软件，曹操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