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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打工赚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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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思彤转念一想,曹冲没有身份证和银行卡!赚到的钱不就是她的吗?
“嘻嘻嘻好的,冲儿宝贝,妈咪这就帮你验证信息!Muaaa!”
吓得曹冲往边上躲,生怕她又给捏面团,好在她只是高兴地隔空mua了一下,莫名愉悦地哼着调子操作手机。
为了防止冲儿刚接触网络就被诈骗,所以给绑了一张很久没用的银行卡空卡。
之后把考试完成的喜悦分享出来。
曹操立刻道:“好,甚妙,可以带我们去找孙权了。小吕对天发誓,应该不会食言吧。”
“……呃。”竟然把当初发的毒誓给忘了。
我把你们当朋友分享喜悦,你们居然要咒我毒誓应验!太心寒辣!!
吕思彤转移话题,说:“对了,一周过去不知道陶俑的修复进度怎么样,我问问老高。”
打电话过去,很快就接通。
老高声音喜悦,说:“我正巧也要联系你呢,要是有空你过来一趟,我把定位给你,到了再联络。”
听上去应该是修复得不错。
真到了要去看结果的时候,曹操和曹昂倒是有些推辞,都没有做好见到丁夫人的准备。
“行吧。”吕思彤应下,那就只好自己去了。
曹操觉得高馆长奔波过来组织鉴定工作还是有功劳的,是该奖赏,眼下没什么能赏赐的东西,干脆写了封感谢信,让小吕明天交给高馆长。
第二天早上,吕思彤带着曹操的亲笔感谢信往苏博去,周末来参观博物馆的游客很多,她联系了一下高馆长从另一个工作区域的门进去,往另一边没什么人的鉴定区过去。
穿过一条走廊,走进一个会议室,吕思彤被这阵势惊到了。
好多穿着藏青色制服的警员啊。
“你好你好,这位就是小吕同志吧?我们需要向你了解一些信息。”一个年纪较大的警员开口打破沉默,看上去挺友好的,但眼睛已经在打量她的嫌疑程度。
高馆长起来介绍,说:“这是王局。”
吕思彤下意识想退出去,脚下像是生了根,告诉自己没什么好紧张的,那陶俑又不是她偷的!咽了咽口水到空位坐下。
在请她过来之前肯定是简单了解过基础信息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学生,关联亲属都是不是做小生意就是上班族,不是什么书香世家,三代以内也没有任何的犯罪记录。
这要怎么解释?直说因为是曹操告诉她的?恐怕得拉去做精神鉴定。
没办法了,干脆摆烂。
吕思彤说:“实不相瞒,是对历史信息的敏锐和直觉。”
从人际关系还是学校历史档案,都查不出这女生和盗墓贼有什么关系,以目前的线索只能相信她是偶然遇到。那个体育老师也有嫌疑,因是和卖家直接联系的人,暂时不宜打草惊蛇。
问话结束之后,提出这件事情需要她的帮助,有一定的风险,拒绝也没问题的。
吕思彤站起来说:“不不不,你怎么可以假定我会拒绝呢?这是对我人格的贬低!身为一名遵纪守法的公民,帮助逮捕盗墓贼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说得慷慨激昂,在场众人纷纷为之欣赏地点头,说:“小同志思想觉悟很高呀。”
“那当然。”吕思彤正义凛然地接话,“就是我还想问问,加学分吗?有奖金吗?”
众人:“……”
按照目前掌握的线索,那个皮衣小伙肯定不是真正源头,年纪太轻了。以高陵的发现时间和进行保护工作来算,偷盗者怎么也得四五十岁了。
所以还得想办法接触到皮衣小伙背后的人,具体方案等他们规划好,到时候会再和吕思彤确定,期间她正常上学就行。
送走了警员们,吕思彤想起曹总交代的事情,问两位馆长:“我能不能看一眼现在的陶俑?”
“可以,当然可以。”两位馆长便带着吕思彤去隔壁的鉴定修复室查看,几张桌子上摆放着不同的文物和修补工具。靠墙的一名修复人员弯着腰正小心翼翼地将古画背后的裱揭下来,专心谨慎一丝不苟,甚至都没留意到有人进来。
陶俑被放在一面玻璃台上,陪葬俑只有真人大小的一半,温和的暖色光从上下两方打出,将人俑映衬得更为立体。
破碎的痕迹非常明显,在修复时也是有意保留了这种残破感,或者说正是曾经破碎,才更有历史的沉重。
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似乎有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在上面,吕思彤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触碰。
两个馆长连忙阻止,生怕她把才修出个完整样子的陶俑给弄塌了。
然而他们还没开口,吕思彤就快速地收回了手,她看见一个淡淡的影子逐渐从那人俑上脱离,像是失去了力气跌倒在玻璃台上,两道暖光更使得这人影如真似幻。
是一个有些年纪的女人,穿着一身宽袖双绕曲裾,头发是汉朝最常见的堕马髻,虚弱苍白的面容算不上美丽,却有一种经年累月沉淀的气质,沉稳且淡漠。
不必询问也猜到是谁,想必就是丁夫人。
东汉末年,有名有姓的女子太少,貂蝉为除恶贼董卓而卷入斗争,留下的名字还是后世编的,除蔡琰蔡文姬外,其他留下一笔的女子多是因为丈夫出名,也只有姓氏而无全名。
如果能得知丁夫人的名字,这考古价值也是极高的吧?
但是丁夫人的状态和先前所见的老祖们完全不同,无论曹总还是袁总表面看上去是实体的,只不过别人看不到而已,而曹冲之前说过,鬼魂也可以不显形完全隐藏。
独独没有见过这样半透明的,从丰富的影视小说经验来判断的话,通常是命不久矣的鬼魂才会这样。
吕思彤连忙拿起手机假装打电话,视线盯着倒在玻璃台上的半透明人影,急切道:“喂?你能听见吗?”
突然大声接电话,在安静的鉴定修复室里显得格外刺耳,那边埋头修复古画的员工抬眼看了看,但见两位馆长在边上,也只好先搁置手头的东西,避免一会受到声音干扰手一抖把古画弄坏了。
“……”那个虚弱的人影微微抬头,但是没有能够坐起来的力气。
吕思彤绕到另一边更近些观察,才发现这位老祖的身上就像这个陶俑一样,也有着一道道的裂口。
她着急地看向高馆长和苏馆长,问:“这能继续修吗,就是把裂痕都修没的那种。”
两位馆长有些为难,从修复技术上来说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花费的时间更久一些,但从文物的历史研究价值而非收藏价值来说的话,保留裂痕是更合适的,它所经历的盗窃、买回、修复都是历史价值的一部分。
搭在台子上的手指尖传来微微凉意,吕思彤低头看见丁夫人虚弱地拉着自己的手。
“我记得应该是……碎了很久……”丁夫人对周围的一切也都很是迷茫,心思却有一种回光返照的通透,想起自己已经亡故,又看到那自己模样的陶俑。
吕思彤反手握住丁夫人的手,因为常年的纺织,每根手指的第二指关节都有略粗糙的茧子。
“出什么事了?”两位馆长见她神情着急,也都关切了一声,但此时吕思彤没有多余的心思搭理。
吕思彤长吸一口气,问丁夫人:“你还能再坚持几天吗?我试试看能不能说服他们。”
丁夫人的眼中有些迷茫,说:“太久了……临走前能知晓后世有人惦记我,帮我修补俑像,我已经知足了。”
她身上那些破碎的痕迹逐渐扩大,本就半透明的人影更变得单薄,眉宇间一丝忧愁却与这知足相佐。
吕思彤心头一动,连忙说:“我也见到他们了,都很惦记你。”
半透明的丁夫人突然泪如泉涌,自知大限已到,也不及问什么原因,只是单纯的问起自己的挂念:“子脩还好吗?他会原谅我的任性吗。”
直至今日,千年过后,丁夫人仍旧不能原谅当年丈夫犯下的错,都不曾问一句曹操。
“他很好,他只责怪自己没能平安回家。”
“他就是这样的孩子,是这样的……”丁夫人呢喃着,看向吕思彤,又看了看边上的馆长和还在修复文物的工作人员,说,“替我说声谢谢,他们尽力了……”
“不行,不行!老曹和子脩还等着和你见面呢!”吕思彤惊慌地松开手机,试图将丁夫人的鬼魂牢牢捉住。
丁夫人看着她,苦涩一笑说:“你也一定是个极好的人,你的手很暖和。”
话语间眼泪不断,用最后的力气祈求道:“不要告诉子脩,我不想他伤心。”
话才说完,半透明的人影加快了破碎的速度,最终化作如齑粉的透明光点,消失在了这里。
那种根本来不及捕捉到的感觉,不仅仅是一件东西的破碎,更像是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消亡在自己的眼前。
吕思彤一口气憋在心里,咬牙道:“天杀的盗墓贼!!”
盗墓和考古是完全不同的事情,考古是严肃且沉重的,所花费的心血投入的时间难以计量,尽一切力量将历史信息保存下来,将文化更好的传承下去。
而盗墓只是为了一己之私,为了谋取利益。
那些偷盗陪葬品的窃贼,会将无法带走的东西破坏掉,会将难得保存完好的文物流向外邦。
这些年对外流文物的追回一直没有停止过,海外华侨甚至高价拍回被抢去的国宝再捐赠上交,大家听到这样的消息欣慰之余便是憋屈。
本就是我们的,却还要高价买回来。
然而这样善良的行为,只会换来更锋利的刀。
外头的古董商都知道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华夏国的东西,可以加价狠一点,反正肯定有华侨买单的。
有利益就一定有人铤而走险,市面上时不时就流入一些所谓的“祖传”收藏,买卖双方心知肚明,暗语一套一套的,想逮人根本无从下手。
“小吕同志,出什么事了?”两位馆长隐约看出点不对劲。
干考古这行的人,既是坚定的唯物主义,同时也是坚定的先祖主义,这其实并不冲突,寄托的是一种精神一种文化,并非什么鬼神。
吕思彤看了眼修复好的陶俑,这些破碎与修补的痕迹,是这件文物的故事,它与历史上的人相互辉映,去解读另一个历史人物的生平。
而因为陶俑破碎太久,依附于它的魂魄也日渐虚弱,一直到丁夫人消散,还是没能得到史书记载以外的信息,她的名字。
吕思彤无法直说,气得咬牙,抹了抹眼泪说:“没事,间接性中邪。”
“……”两位馆长互相看了看,没多问,带着吕思彤到边上的茶室喝茶降降火。
吕思彤喝了一口重重放下杯子,这事实在无法倾诉,郁结在心里,她甚至有一种自己见死不救的无力感,如果能早些时间发现这么个破碎的文物,是不是就能来得及挽救依附在上面的魂魄呢?
王局说给她时间再考虑考虑,毕竟干盗墓的不是什么善茬。
考虑?考虑个球!
越想越气,吕思彤给体育老师发去了消息。
[上回碰瓷你的那个卖家,联系方式能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