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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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见到家的时候，周香香和陈父已经睡下了。
她给唐弈报了平安，转身发现餐厅的灯还亮着。
陈允架着平板，手边是一小盒开封的酸奶。他鼻梁上架着很简单的黑框眼镜，正在看网课。
陈见一边弯腰换鞋：“怎么还不睡？”
桌上用来拜灶王的红碗还没收起来，青枣马蹄摆了满碗，奶糖和仙贝堆到桌边，蜡烛也还没熄。
陈允穿着蓝色家居服，他给视频点了暂停。
“等着吃宵夜啊。”
陈见放下包：“明天给你补上。”
她说着，正要回房。
陈允站起来，绕到厨房的冰箱前：“没关系，家里有鸡蛋和青菜，我煮点面，你坐这等我一会。”
陈见有点嫌麻烦。
但她确实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那边抽油烟机的声音响起来，她看见陈允熟练地洗着菜，干脆在桌边坐下。
手机显示有几封未读的邮件。
都是陈见发出去的投稿，她看了几眼，做了回信。
没几分钟，陈允已经端着面出来了。
热气腾腾的细粉上浮着几颗上海青，旁边铺了枚卖相上佳的煎蛋。陈见捞起筷子一翻碗底，翻出几颗鱼丸和豆腐。
她夹起一口菜吹了吹，对面的陈允拿起喝了一半的酸奶还有平板，就打算回房了。
陈见抬头：“你不吃吗？”
陈允吸了口酸奶：“吃啊，你不是说明天给我补上吗？”
陈见攥着筷子，低头咬了一口煎蛋，没说话。
陈允刚好滑到班群里，他拉过椅子在陈见身边坐下。
“我期末考成绩出来了。”
他举着平板。
陈见嘴里的东西来不及咽下，抽了张纸就伸手去扶平板。
班群里发的是学生成绩总表，一整个年段的。
陈见根据前面的班级序号去找陈允的名字。
一中的卷子一向是月考比大考出得难，所以陈允期末的成绩比上回月考漂亮很多。
“……年段二十八，还行吧。”
陈见含糊讲了声。
陈允仰着头盯天花板，等他姐看完成绩。
天花板上暖黄色的灯静静亮着，不怎么刺眼。
等陈见看完，陈允偏头状似不经意道：“比起你当年怎么样？我是不是你最聪明的弟弟？”
陈见嗤笑一声：“这么会设计命题，没看见你数学这章学得有多好。”
一般来讲，小孩子学不好要多骂几句，学得好也要提点不能骄傲。
周香香和陈父从小就是这么管教陈见的。
不过陈见没比陈允大几岁，她不喜欢的套路，也不爱用在陈允身上。于是点了点平板：“和我当年，不分伯仲吧，继续保持。”
陈允略显得意地扬眉，他收回平板，像是随口道：“我这样以后能上渊大吗？”
陈见看完成绩就转回去吃面。
她想了想：“应该可以，可能擦着边进？”
陈允抱着平板，大胆地把手跨在他姐肩上，张口画了大饼：“等我考上渊大、赚了钱，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陈见听到这，本来要去掰他手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搅了搅碗里的面，要说自己没有辛苦。
然后陈允下一句含着明显玩笑成分的话就落下来：“——我可以雇你做我的保姆。”
这混账弟弟。
陈见对她弟记打不记吃，吃着别人大晚上给她煮的面，毫不留情地把陈允的手扯下来。
“回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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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一如既往地过。
陈见抽空陪陈父去买了一趟茶叶。
陈父提着茶叶回周香香女士店里的时候爱不释手，他立马就烧了一壶热水，动作说话都时不时清清嗓子，像是慢性咽炎犯了。
陈见坐在旁边等着喝茶，假装没闻到陈父身上的烟味。
午饭的时候，陈父亲自下厨，还支使陈允去蒸了一笼新鲜的蟹。
他指了指桌上新鲜的大虾和蟹，“你平常在学校都吃不到这些，回家多吃点。”
蟹很寒。
陈允在后厨蒸的时候，气味飘到前面，就勾出陈见隐隐的胃痛。
但她懒得再提，伸手就要夹一只到自己碗里。
这时候，陈允帮她端了一碗刚出锅的莲藕汤，然后自然地把碗送到陈见的筷子下面：“我在学校也吃不到啊，怎么光让我姐吃？”
他把这个话题插科打诨过去，接过蟹吃起来。
一顿饭下来，陈父吃得高兴，还喝了罐啤酒。
周香香吃饭最快，吃完以后帮陈允和陈见各剥了几头虾。
吃完饭，周香香早早把店门关了。
因为他们姐弟俩出去上学，家里也没有人待，电视的闭路费早就不交了。
他们坐在客厅，看了一个多小时免费的纪录片。
陈见戴上眼镜，纪录片的名字叫“野性亚马逊”。
她有点印象，好像在她小学的时候就看过，没想到现在还在播放。
他们边看边聊，话题不着边际，在陈允身上的时候大多在聊学习。
陈允正在吃小金桔，应得很敷衍。
陈父非常郑重：“新的一年了，现在和你说的都是对你新的期望！”
陈允：“那你们也期望一下我姐呀。”
周香香：“你姐姐后面都比较顺利了，你还有个大关没过。”
陈允抽纸擦了擦手，眼睛朝陈见身上一溜：“哪里，我姐还没对象呢。你们不操心吗？”
陈见握着遥控器：“比不上你的女朋友‘们’操心。”
陈允立马吊起眉头：“没有那么多！”
聊得差不多，周香香照例掏出压岁钱。
虽然孩子都大了，但她这里，结婚前都是要给钱的。
两个家长给了压岁钱就回房洗澡睡觉了。
陈允对着纪录片津津有味地看。
外面烟花炸了一片，陈见站在客厅里听了一会儿，等满耳朵绚烂的声音落下去，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机在响。
她穿着拖鞋跑到阳台，接起了唐弈的电话。
“新年快乐。”
离十二点还差几分钟，他们异口同声地对彼此道。
随后，周遭的烟花也像约好了一样，隔着手机听筒，你来我往地互相攀比。
唐弈那里的烟花先停，还有人的喊声传过来。
陈见凝神分辨：“是老大在叫你吗？”
唐弈轻轻“嗯”了一声。
奶奶情况好转了很多，早就过了一个月时间。在医生批准下，赶着最后一天，唐茗山被张女士拖来，接了奶奶回家。
唐弈不便登堂入室，约好初二以后送奶奶去医院，就被拉到斐约家过年了。
李霭家就在对面，他隔着窗台兴奋地朝斐约一家拜年，把睡下的李父李母吵起来，挨了好一顿骂。
陈见听着，在玻璃上哈出一口白气，随手画了个笑脸。
唐弈：“什么时候回学校？”
陈见想了想：“可能过几天吧。”
她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干。
赵斯帮她推荐了一个工作室，就在市区，前几天发来邮件，说有意愿要她这个“临时工”，陈见打算过去看一看。
唐弈：“初八的时候，体育中心有一场话剧表演，你可以去看一看。”
他这话乍一听像邀请，但陈见想起他要照顾奶奶，又觉得只是一个小小的建议。
她用手掌把玻璃上吹出的白雾擦干净：“有空就去。”
陈见和他没聊几句。
斐约催着唐弈进去吃东西，后面烟花又一轮一轮地响着。
抓了一个安静的空档，陈见和他道别，挂了电话。
她推开阳台门走进房间里，手已经冻红了。
陈允双手抱胸在房门口靠着，自以为眼神摆得十分锐利：“你在和谁打电话！”
陈见掏着口袋走过去，一下勾出他脖子。
“姐姐的事你少管！”
陈允正要反驳，一封红包滑进了他的后领。
他还穿了一件厚毛衣，从上面怎么都拿不出来，衣服贴身，他抖也抖不下来，只能回房间脱衣服。
两分钟以后，陈允出现在陈见房门口。
陈见给手机充电：“干什么，嫌压岁钱少？”
陈允：“当压岁钱不少，封口费少了。”
他咬住不放：“说吧，和谁打电话了？”
陈见眯眼一瞪。
陈允揣着手：“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陈见把他往外推：“兴许你下次再问我的时候，我就能回答你了。”
陈允被她推着走，手一扬，一个精致的黑色首饰盒落在桌上。
陈见手一顿，打开一看，是一条项链。
银链上坠了一头栩栩如生的小狐狸，狐狸的眼睛是青金石嵌的，随意角度的灯光照来，都能让银和青金石交相辉映。
陈允掐着嗓子，高贵道：“压岁钱。”
陈见挑起一边的眉毛：“你捡到钱了？”
陈允竖起手指：“我自己攒的。”
他语重心长地说：“谈恋爱要擦亮眼睛，你看看你的那个对象，大过年的也只打了一通电话，他有我对你情深义重吗？他会给你送漂亮的项链吗？”
陈允读高中，一周回来一次，所以每次周香香女士会给他两百块。要买这条项链，肯定省吃俭用了一段时间。
陈见一耸肩，故意气他：“但是他比你高啊，一米八多，站我旁边有安全感。”
陈允想起自己刚一米七出头的身高：“那又怎么样！”
陈见用他刚才那种语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长高，不然你一个女朋友都留不住。”
陈允为了挑个合心意的礼物，给好几个女生讲了一期末的题，没想到自己姐姐胳膊肘往外拐。
他攒着脾气，一声不吭回了房。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3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