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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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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楚听晚订好了西巷那家新开的茶楼,提前给赵清彤给了信儿,两人早早的便是约好了,连午膳都不用了,直接去茶楼。
“清彤!”
楚听晚挽着赵清彤的手,刚到了雅间里,便是点了茶和招牌的糕点。
等着小二走了,楚听晚就说道:“你可是听说了没有,那个出身淮扬的韩大将军被封为左都督,不日就要回京述职了呢。”
“这可是整个赵朝最年轻的左都督呢,简直炙手可热。”
楚听晚不由得感叹道。
“话说,你以前也随大长公主去过淮扬,你可认识这位韩左都督?”
赵清彤如何不认识?
当初她随外祖母下江南避暑的时候,就认识了韩云谏,那个时候不过是总角的年纪,在京城天天做哥哥的小跟班,到了淮扬一眼就瞧中了和她亲哥哥一般年纪的小少年,天天拉着人家玩儿。
只是半年后便回了京城,两人幼年时还来往了几封信,可慢慢的也就没了来往。
说起来,这件事儿还牵连到了她的婚姻大事呢。
本来去淮扬之前,她家本来在和楚禾悦的舅舅家嫡子议亲,只等着外祖母回来,便就可以定下了,可她当时听了一本青梅竹马的戏曲,又喜欢处处照顾她的韩哥哥,于是哭着大声说要嫁给韩哥哥,自导自演了一场被世人阻拦的悲情儿女情长,甚至都没有人家韩云谏参与。
直到这话被那议亲的少年听到了,他便也死活不干了。
于是亲事就这么搁置了下来。
“........”
“咳....”
虽然稚儿言语没人当真,但倒是姑娘家,这事儿除了议亲的两家人知晓,倒也没传了出去。
赵清彤端起刚送上来的新茶,遮挡住自己的半张脸,就连那双明亮的桃花眼都被温热的茶烟遮挡住,令人瞧不清她眼底的不自在。
楚听晚略带着疑惑问道:“你真的认识?”
赵清彤喝了口温热适中的茶,缓去了尴尬。
“小时候也是见过的,我外祖母去了淮扬,怎么会见不到韩家人?”
“真的吗?姿容如何?性情如何?!”
楚听晚激动的问道。
赵清彤却不说话了,转而是将茶盏放下,眨巴着大眼睛上上下下的瞧着好友那张激动的面容。
楚听晚瞧见她这一副模样,一愣,问道:“怎么了?”
赵清彤轻笑了一声,拉着楚听晚的手,示意她靠近自己。
楚听晚还以为她有什么辛密要说,越发兴奋,不由的睁大了眼睛靠近她。
然后,赵清彤一脸神秘的低声问道:“你不会是瞧上人家韩左都督了吧?人家赵衔可是皇姓子弟,出身可不比韩左都督差。”
“!!!!!!”
“你!”
楚听晚那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又是定了亲的,哪里被人开过这等玩笑。
当即猛地收回自己的手,颤抖着手,通红着脸指着赵清彤那张秀丽茫然的面容。
“我要走了,你自己听戏吧!”
“哎哎哎,哎呀,是我说错了,开个玩笑嘛。”
赵清彤连忙拉住楚听晚,又是奉茶又是亲手喂糕点的,这才惹得楚听晚有了笑脸,老实说道:“小时候的事情了,哪里能记得清楚,而且小孩子长大一天一个样子,现如今就怕是我瞧见了韩左都督也是认不得的。”
“小时候什么样子?”
楚听晚委实好奇,于是坚持问道。
“唔......”
她想了想,脑海之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面容。
“感觉小时候个子就较之一般的孩子挺拔结实,面容也挺白嫩的,说话虽然觉得比一般的江南书生要肆意直白一些,但也是文雅的。”
楚听晚听着点了点头,说道:“嗯,虽然韩左都督征战沙场,但韩家可是江南儒学大家,韩家老爷子官至内阁大学士,谥号“忠”,如今当家的族长没入朝堂,可也是在江南文人之中颇有些名气,如今就算是儿子做了将军,也算是儒将吧。”
女儿家哪里知道这些,整日里都在后宅打转儿,能知道这些已经是不错了的。
赵清彤点了点头,随口说道:“韩左都督似乎是比我大了三五岁的,前儿因战事耽搁了婚事,这一次回来述职,恐怕是要成婚了。”
楚听晚闻言,点了点头,一脸感慨的说道:“可不是,到时候整个京城那些家里有尚未定亲女儿的高门们不知道怎么抢呢,指不定尚了公主也是极有可能的。”
赵清彤尚未来得及说话,忽然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两人便自然的合上了嘴,听着一行人进了隔壁的雅间。
“谦言,这一次你可得好好请我吃一顿。”
一个年轻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
楚听晚:“!!!!!”
她猛地屏住了呼吸,朝着两个雅间公用的墙壁瞧去。
所以她错过了身边赵清彤也是一脸诧异的神色。
说话的不是别人,就是楚听晚的未婚夫,陈衔。
被唤作谦言的青年似乎是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随和。
“是,是,日后还得劳烦你才是。”
“哎,要不是我说,你这婚事可真是波折,如今可真准备就这个姑娘定下了?”
两个女子都没有出声。
赵清彤眨了眨眼,也朝着对面的墙壁瞧去。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哎哟,你可并非是只听这些老话的人。”
陈衔笑骂了一句,然后感慨一般的说道:“如今你也要成婚了,不由觉得时间过的可真快。”
“怎么?虽然你比我成婚快,可咱们年岁一般大,你在卖什么老?”
“我是说,这次回来的韩左都督,年岁比我们大,可还没成婚呢。”
“大丈夫处世,不能立功建业,不几与草木同腐乎!”
“我若是能为国征战,哪里会拘泥于婚事。”
楚谦言说道。
陈衔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的说道:“我又不在乎人家成婚与否,主要是我家母亲,一心着急我那妹妹,可是这满京的等闲人家,我母亲可是看不中,听说韩左都督要回京述职,非要父亲问问,就是我也少不得被安排一些事情。”
“恰好我父亲兵部尚书,所以有些事情,我还是可以打听一些的。”
说着,他叹息了一声:“你可知在边疆,那些匈奴叫他什么?”
“什么?”
楚谦言开口问道。
甚至就是隔壁两个姑娘也侧耳听着。
“主子,这李记的糕点可真难买,排了...”
房门打开刺耳的吱呀声和丫鬟说话的声音同时传来。
“嘘!”秋月忙不迭开口制止。
然后隔壁屋子一静。
“.........”
一时间感觉呼吸都艰难了一些。
隔壁的房门被人打开。
“快进来!快进来!”楚听晚压着声音,用气音催促被吓到的丫鬟。
“揽月?!”
一个耿直的男声打破了寂静。
“......”
被称作揽月的姑娘是楚听晚的贴身丫鬟,自从楚听晚和赵衔定亲之后,两人也是见过的,赵衔的侍卫也定然是认识揽月的。
一听见揽月的名字,赵衔当即站起了身子,走到门口。
“你家主子来听戏?”
瞧见好友这一副模样,楚谦言了然,嘴角轻轻的勾了勾,端起一盏茶慢慢的喝了一口。
而屋子里赵清彤也是极为悠闲的捏了一块糕点儿慢慢吃着,顺便欣赏自己好友满面通红,娇羞焦躁的怀春模样。
揽月看了一眼主子,转过身将门合上,手里还拿着糕点,却也是顾不得了,行礼说道:“是,主子和赵镇国将军府上的赵姑娘一起来听戏。”
话音一落,赵衔猛地转过头。
楚谦言手一顿,抬眸和门口的好友对视。
“......”
揽月下意识的顺着门口少爷的视线瞧去。
“谦言少爷。”
赵清彤:“.......”
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定亲对象也在。
但两方的人都还算是冷静,毕竟两人虽然都已“问名”,如今正在“纳吉”,还没走到定亲的最后一步呢。
还是赵衔反应了过来,屋子里有旁的女子,他也不便走过去,只是微微的提了提嗓音。
“这家新开茶楼的戏极为好听,就是芙蓉糕点也是出名,午后小席面也是有些风味的,给你家姑娘和赵姑娘不拘多少,都送进去。”
话说完,又吩咐侍从去给茶楼说,账记在他名上。
揽月听着屋子里没人说话,便是知道主子同意了,行礼道了谢,转身打开房门进去了。
赵衔转过身,看了眼楚谦言。
瞧着他没动,也就回了屋子里。
两人倒也算自在,并未说什么旁的话,随口说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赵清彤听见赵衔的话,瞧着楚听晚面容羞涩,但眼底却都是亮光的模样,心里也为她高兴。
虽说婚姻大事,乃是结两姓之好,更别说如今现下纳妾风气兴盛,妻子多和丈夫关系少情。
可都是才及笄的女儿家,如何不想拥有话本里描写的那样,和丈夫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呢。
听着隔壁两人恢复了交谈,她能清晰的分辨哪一个嗓音是楚谦言的。
声音温润随和,方才听着他说韩左都督的时候,便能感受到他言语之间的志气。
又是探花郎,去岁他踏马游街时,恰逢赵清彤染了风寒,在屋子里养病,并未能瞧见。
但后来也是听楚听晚说过。
她堂兄惹得满京城的贵女恨不得弃了规矩,打开门窗,掷果盈车。
可窥见他姿容定是极为过人的。
当时赵清彤虽有些遗憾没能见到三年才能一见的探花郎,却也仅此而已,哪里想到能有这样的缘分呢?
不过,话说回来,她们赵家可没有不好看的人,楚家,她瞧见的贵妇和女子可都是秀丽之人,男子定然也是差不了那里去。
这桩婚事,当真是好。
她想着,若是没什么侍妾的,就更好了。
四人都等着等会儿说书,只是还没等到,整个街口都热闹了起来。
秋月微微打开靠近街口的窗户,往外一瞧。
“宵禁,宵禁!”
“快些,都回去了,将自己铺面关了!”
一队西城兵马指挥司驱赶着路边的小贩,又让周围的商贩关门。
顿时满街都是人,匆匆回家的,还有忙着关门的。
在赵清彤和楚听晚正疑惑时,门口传来赵衔的声音。
“楚姑娘,赵姑娘,今日怕是因为韩左都督回京述职,定是要宵禁的,现在西巷到处都是人,就怕有不知礼的人冲撞,我现在就送两位姑娘回府,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