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粒归收》江河在

3、反杀讨债人

　　入门的是几个彪形大汉，领头的是之前的徐老大。
　　进来后他悍刀一放，一脚踢开程浅身前的小桌，“给钱！”
　　程浅也不意外他们的言而无信，道：“可以，不过钱还债消。我给你们二十两后，你们不仅要把房契给我，还要把我之前写下的借契也一道还我。”
　　本来他也打算明早去还债的，如今他们来了正好。远在一旁喝粥的男人又给自己盛了一碗，继续看戏。
　　众人虽有疑惑，但都是认钱的主，最后徐老大转向程浅，“程浅，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二十两可不是笔小数目，你要是敢骗我，我不介意让你残着去牙行。”
　　“我既然能这么说，那我肯定是有钱还你们，不过你们也得让我看到房契和借契。”
　　以这帮人的脾性，程浅完全相信他们能做出拿钱反悔的事。
　　之前从钱庄出来得急，徐老大一伙人没来得及将房契交给老板，这会儿他直接将两样东西拿出。
　　见到房契地契的程浅也不耽搁，拿来二十两说：“一手交钱，一手交……”
　　徐老大一把夺过钱袋子，清点一番后才把两契扔给他。
　　交易进行得比程浅想象中的还要顺利，可徐老大他们却没有走的迹象，他暗觉不妙。
　　果然，徐老大随后就笑着对他道：“程少爷不亏是程少爷，随手就能给出二十两，不过程少爷是不是还忘了什么事？”越到后面他的声音越阴冷。
　　表面淡定内心慌得一批的程浅问：“你什么意思？”
　　或许他不该相信这帮亡命之徒会守信。可原主的身体底子太差，对上这么帮大汉肯定只有挨揍的命，至于床头的男人……忽略不计。
　　徐老大依旧满脸堆笑，不过这次他来到程浅面前，“当然是另一张借契。”说完他将握在掌心的纸摊开。
　　纸上内容不多，就写着某年某月江河村程浅于旺福钱庄吃酒，借下五两银……字是原主的字，指印也货真价实，可原主并没有再借过五两！
　　但随后他就想起了那件事。程浅以前和徐老大其实还算交好，一次他就被徐老大带着去喝酒，当时程浅喝得酩酊大醉，徐老大就趁机让他写下自己的名字还按上指印，之后徐老大再找人加上借款内容。
　　他不甘心，好不容易赚来的钱就要拿去偿还这莫须有的债务。
　　可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从他们进来起，就一直在吃饭的男人放下碗。
　　他淡淡道：“据我所知，天下钱庄皆由皇家统一发布官印，上面阳刻着‘天下旺福’四个字。以免旁人造假，其实‘福’字上还雕了朵小莲花。”
　　程浅一愣，他手中的二十两契上的章印确实有朵小莲花，而徐老大另拿的契纸只有四个字。
　　听到这里的他们也不由得慌了。
　　天下老鼠屎那么多，总有汤锅会遭殃。他们这镇上的旺福钱庄老板就是这样的存在，接过钱庄没没多久庄老板就另造了一枚印章，这些年他们也用这章收过不少黑心钱。
　　而这时男人继续说：“印章一事代表皇威，你们可知伪造官印叛得什么罪？”
　　刀疤脸：“什么罪？”
　　男人抬头看向他们，不紧不慢的说：“死罪。”
　　他话音刚落，原本就慌乱的徐老大一群人止不住颤抖，胆小的甚至都尿出来了。
　　“老老……老大，”刀疤脸问徐老大，“我……我们……”
　　“怕什么？”他握紧刀转向男人，“他们一个病秧子、一个废物，我们这么多人还怕毁不掉证据？”
　　假官印事大，此事若传出去他们在劫难逃，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从没见过这阵仗的程浅慌乱的找上556，一片漆黑中他道：“小六快来救命，你有什么能力值可以帮我打倒他们？”
　　556沉默片刻：【武力，但宿主目前的体质无法承受该能力值】
　　【不过宿主挖药积攒了不少能量，我刚才已经为您升级了慧眼，宿主可尝试击打目标的弱点】
　　道谢后程浅重回现实，他眼前果然浮现出众人的弱点。他当即抄起一旁的凳子朝徐老大膝盖上砸去，吃痛的徐老大摔倒在地，刀也掉在一旁。
　　他正要伸手去捡时，却被男人抢先握起，他直接把刀架在徐老大脖子上。
　　“住手。”
　　男人声音虽不大，但乱作一团的人都不由得停手，徐老大也没了之前的跋扈，他连连求饶，“公子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嗯，”男人点点头，“这契纸……”
　　“绝对没有的事！程浅公子从不欠我们任何东西！”徐老大赶紧说：“就是还望公子大发慈悲，不要上衙门说假官印一事。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缺了我他们可都活不成了。”
　　“要我们保密？”男人挑眉。
　　徐老大了然，他掏出还没捂热的二十两钱，“公子体虚，这是小的们特意孝敬您的。”
　　男人满意的接过钱，“你们可以滚了。”
　　说完他收回刀，得救的徐老大哪敢撒野？带着众小弟赶紧跑路。
　　看着仓皇而逃的众人，程浅满脑子只有几个问句：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还债的钱怎么又回来了？
　　“你……”
　　不等他多言，男人便一屁股跌坐在地，捂着嘴就是一阵连环夺命咳。
　　见人嘴角溢血的程浅，也不再管一个刚刚还耍大刀的人为何下一刻就脆弱不堪。他赶紧来到男人面前，男人却趁机跪在他脚下。
　　“你这是做什么？”程浅当场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
　　嘴角挂血的男人哀求道：“请少爷收我做仆！”
　　“你没事吧？”程浅大惊，“你……你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
　　男人打断他，“富贵在人命面前不值一提，何况家破人亡后，我就只有少爷一人。救命之恩如再生父母，我无以为报，只能常伴少爷身做牛做马报答。”
　　程浅被这惊人的信息量震得说不出话，好半天他才问：“你说……你家破人亡？”以前他以为这剧情只会发生在电视剧里，没想到穿越后还真让他遇上了。
　　见他有所动容的男人赶紧垂下头，牙齿紧咬着下嘴唇，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但就是不说话。
　　这让单身了数十年的程浅顿时不知所措，他不是很能见人受委屈，尤其男人还一副楚楚可怜小媳妇的模样。他想象着狗血言情剧里男主哄着女主的场面，蹲到男人面前，细声细语的说：“那个，你别急，你要是愿意的话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少爷是我的恩人，我自是愿意的。”他道：“我本是镇上白家的白玉壶，家里是做玉壶生意的，早些年我也是幸福美满。可好景不长，随着我白家生意越发红火，同行也妒忌非常，最后竟买来杀手杀我全家。”
　　“后来爹亲拼尽全力护我离开，可那帮人还是追了上来，我一失足就跌入了山崖。那日若非少爷相救，我已经和我那死去的父亲团聚了。”
　　程浅汗颜，真是个苦命人。
　　但他还是犹豫，毕竟买家仆……自小在农村长大的他完全可以自理生活，而且多一个人也就意味着多一份风险。
　　察觉到他犹豫的白玉壶心一横，直接趁程浅分神用力掐在伤口上，才包好的伤口瞬间冒血。
　　“少爷……”
　　白玉壶柔弱的声音唤醒了程浅，可是一看到他就止不住头皮发麻，此时白玉壶腹部的衣服上满是血迹，里面的伤口肯定裂开了。
　　疼得脸色苍白的白玉壶弱弱的说：“自小家父就教导我有恩不报，天打雷劈。少爷若执意要我走，我便去往那深山走我该走的路。”说着他就要起身。
　　程浅赶紧按住这位身残志坚的大兄弟，“那什么，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就是……就是……”
　　受不了白玉壶柔弱眼神的程浅赶紧说：“好吧好吧，我收你做家仆，不过你别跪了，不然伤口又要复发了。”
　　“小的谢过少爷。”
　　说着他又要拜去，程浅赶紧阻止他，并顺手将他抚到床上。
　　他看了眼床上躺着的人，随后认命的去到厨房。就是怕男人伤口再次裂开，早上他特意留了些伤药在家，这时候正好给白玉壶用上。
　　喝了药后白玉壶气色好了许多，不过也霸占了他的床，无奈他只好在侧房打地铺将就一晚。
　　等到夜深人静之时，一伙人进入程家宅子。他们步伐轻盈，破窗而入不带丝毫声响，唯有见到塌上之人后整齐下跪。
　　“小的救驾来迟，还望九皇子赎罪。”
　　白玉壶挥手示意他们起来，“不怪你们，是老五的手段太过阴狠。最近太后那边怎么样了？”
　　最前方的丁护卫回：“回九皇子，她称您失踪，欲……另立太子。”
　　“嗯，我知道了。这段时间你们只暗中盯着老五和太后即可，切勿打草惊蛇。”
　　丁护卫疑惑的抬起头，“九皇子，您不跟我们回去？”太后那边虽然计策毒，但若此时九皇子安然回归，定让她不攻自破，还能趁机继任太子。
　　然而白玉壶只是说：“这段时间我不易现身，时机到了我自会去找你们。”
　　“对了，你们离开后去查一查镇上的钱庄，若查出个姓徐的，着重处罚。”
　　“是。”应下后丁护卫又说：“那九皇子长期住这里，需要我们把这里买下建座行宫吗？”
　　“不用，入乡随俗。”
　　他们虽有疑虑，但白玉壶一再坚持他们也不敢忤逆，索性在白玉壶交代他们一些事后，就重新跃入黑暗。
　　隔天醒来的程浅大早上就见白玉壶坐于桌前，见他来后就笑道：“少爷，你今天想吃什么，我去做。”
　　程浅只觉自己嘴角有些抽筋，他还不想再买一次厨具。
　　最后还是他进了厨房，起初白玉壶还能在旁边给他添添柴火什么的，可后来他干脆说起自己想吃什么。见他脸色苍白的程浅尽量满足，最后端到桌上的是一锅米饭，一碗韭菜炒鸡蛋，一碗凉拌野菜，一锅白菜豆腐蘑菇汤。
　　起初白玉壶胃口并不是很好，那天吃下几碗粥也是因为实在饿得不行。想想也是，富贵公子那吃得惯乡下糙食？
　　不过想起他之前为自己解难，还把追回的二十两全给他后，他就看这人顺眼了不少。但那二十两他也没私用，白玉壶受的伤很重，稍不留神就会留下病根。
　　请了专门的郎中为他瞧过后，程浅照着郎中的建议各种补品补药喂给白玉壶，他吃不惯糙食，程浅就去找556换“厨艺”能力值专门给他做饭，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谁才是家仆。
　　但他做的这些也并非无用功，半个月后白玉壶就恢复了不少，抽出时间的程浅正想去忙别的事时，一群不算熟的熟人前来拜访。
　　那天他正挖药回来，可一踏进院子就见一群人围在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