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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子不孝累及父母 ...

  •   太医说皇太后旅途奔波累病了!听到这个消息,乾隆孝心大发,每天处置了朝政,又忙忙地赶到慈宁宫里,在雍正膝下侍奉。如此一来,愉妃卧病在床的事情,乾隆就顾不得了。倒是雍正差人打听了,原来这愉妃竟是被永琪气病的。

      那日在和婉公主府,雍正只说把永琪和福尔康拉到大街上去打,却不曾说拉到哪一条街上去打。弘昼将四个人押出和婉公主府,只见公主府前的街上陈列着皇帝大驾卤簿,又有皇太后、皇后的仪驾,贵妃仪仗,公主、皇子、皇女、福晋、额驸们的仪卫,足足排了几里地,便知这里不是行刑之地。于是也不用宫里的人,只喝令自己府中的护卫人等,拖着四个人走出好几条街,到一个熙熙攘攘的十字路口,堵住四个人的嘴,把皇太后的旨意当街宣了,众目睽睽之下摁倒,把那永琪和福尔康劈头盖脸地痛打一顿。那和亲王府中的人,都唯弘昼马首是瞻,见自家王爷怒了,都不敢手下留情,直把永琪和福尔康两个打得皮开肉绽伤筋动骨。

      永和宫的愉妃珂里叶特氏听说儿子被皇太后当街赏了板子,心急火燎地赶到景阳宫。一进门,看见永琪趴在床上,双腿鲜血淋漓,嘴里不住地□□,忍不住放声痛哭,多少训斥的话,都忘了说起。心里恨不得住在景阳宫,以便照料儿子,无奈宫里的规矩,母子分宫而居,当晚只得回去了。

      第二日请过了安,也不回永和宫,直接便赶到景阳宫看儿子。谁知一进宫门,便听见永琪在咆哮。赶紧进屋看时,却见永琪使足了劲要从床上往下爬,两个强壮的太监在床边拦着,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愉妃颤声问道。

      见了愉妃,景阳宫的总管太监长出了一口气,叩头道:“回主子,今儿一大早,皇上派人传了口谕,原本指婚给五阿哥的还珠格格被革了封号,指婚不变,但位分不是嫡福晋而是格格。五阿哥一听就急了,说要去见皇上。奴才们担心五阿哥的伤,都在这里劝着。不想五阿哥自己从床上往下爬,重重摔了一下。奴才们赶紧把五阿哥抬了上去,谁知五阿哥还要往地上爬,奴才们怕再摔了,所以在床边拦着。”

      先是听说那小燕子的位分降了,愉妃心下大悦,往后一听,一颗心倒又揪了起来。两个宫女扶着愉妃走到床边,两个太监退了下去。愉妃就在床边上坐了,抚着永琪的头,道:“我的儿,你如今还伤着,有什么要紧话跟皇上说,可以写折子;若是不要紧的,等伤好了再说也不迟。切不可糟践自己的身子。”

      永琪叫道:“额娘,儿子要去问皇阿玛,为什么小燕子不是我的嫡福晋,反倒成了格格。”

      愉妃惊道:“这怎么行?皇上圣旨一下,再没有收回的道理。况且嫡福晋也好,格格也罢,还不都是你的女人。”

      永琪叫道:“小燕子是儿子心上的最爱,儿子不愿委屈了她。”

      愉妃笑道:“哪里就委屈了她?不是旗人,没有父母教养,目不识丁,不知礼数,做格格都是抬举了她。”

      永琪叫道:“额娘,小燕子是儿子心中的最爱,什么富贵荣华,在我看来,都不如她的一颦一笑!我是这么深刻的爱着她,她受了一点点委屈,对我都是打击!”

      愉妃沉下脸,道:“她穿红着绿地给和婉公主吊丧,被皇上处置不是理所应当么?怎么就委屈了她!”

      永琪叫道:“小燕子那样善良,那样美好,格格卑贱,岂不是委屈了她!”

      愉妃听了这话,直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永琪道:“孽障!当初为了生你,几乎送了我的性命!谁知你如今大了,嫌弃你额娘卑贱了!”说话间,已是泪流满面。

      永琪一心想着小燕子,忘了他的额娘原本是宝亲王府格格出身,这时见愉妃哭得伤心,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正要赔个不是,漱芳斋的小邓子忽然闯进,“噗通”一声跪倒,叫道:“不好了,还珠格格被打了!”

      愉妃收了泪,喝道:“没规矩的混账奴才!哪里有什么还珠格格?”

      永琪听了,叫着“小燕子”,又要往地上爬。愉妃赶紧招呼太监上前拦住,一面喝问小邓子。听说小燕子撕了圣旨,打了传旨太监,被打了二十板子,愉妃道:“这么大的罪过,才挨了二十板子,已经天大的恩典,你还要闹个什么!”

      永琪叫道:“额娘,皇阿玛一直疼爱小燕子,怎么会下这样的旨意,一定是皇太后和皇后挑唆的!儿子不能看着小燕子被欺负!”

      愉妃怒道:“你身为皇子,这么诽谤皇太后和皇后,这是不孝!这样大不敬的话,以后再不许说!”

      永琪叫道:“儿子情愿跟小燕子远走高飞,不当这个皇子!”

      愉妃听了这话,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雍正听了直摇头,这些犯上的话,居然敢当着众人的面喊出来,真不知永琪那肩膀上顶着的,究竟是个什么。知道若是再处置永琪,乾隆必然拦着,只赐了永琪《孝经》一部,又把那小燕子用床板从漱芳斋抬到景阳宫,便不再过问了。

      慈宁宫这边,孝子乾隆还在把各种珍贵的药材、补品源源不断地往慈宁宫里送,仿佛那些东西都是不需要花费银子一般。倒把雍正看得直心疼:朕当年起早贪黑呕心沥血地往国库里边攒了几千万两银子,早晚得叫这个败家子败个精光!

      更有那一干妃嫔们,见乾隆这样事母至孝,也每日打扮得花枝招展,来给雍正请安。

      妃嫔每日给皇太后、皇后请安,原本是后宫的制度。往日里都是按时辰到皇后宫里聚齐,先给皇后请了安,再由皇后带着,一起到慈宁宫去参见皇太后。皇后从和婉公主府回来,就一病不起。乾隆下了一道旨意,说是皇后需要静养,妃嫔、皇子、皇女、命妇人等,即日起免了皇后宫里的请安。谁知没过两个时辰,雍正又下了一道旨意,说皇帝体谅皇后需要静养,免妃嫔人等打扰,予心甚慰,然尊卑之别不可无,嫡庶之礼不可废,着即日起诸妃嫔人等,凡按制应向皇后请安者,俱不得入承乾宫,只在承乾门外磕头行礼。各宫主位们听了这道懿旨,心里无不叫苦,只得每日在承乾门外,露天地上,风里雪里,跪倒磕头。之后再往就近的永和、景仁诸宫,重新收拾了,再往慈宁宫里参拜雍正。

      按着雍正的本意,是没有什么兴致跟儿子的姬妾们攀谈的。可那些妃嫔们,却是挖空了心思,要等到乾隆驾临慈宁宫,在乾隆面前卖好的。磕头行礼已毕,不待雍正叫跪安,便寻出许多女人感兴趣的话题来,请雍正示下。

      雍正情知这些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无奈妃嫔给皇太后请安乃是祖制,即便是雍正,也废除不得。生生地忍了三五日,雍正感觉身体有些恢复了,便对乾隆说道:“弘历,你的孝心,我都知道。可你毕竟是皇帝,当以江山社稷为重。你整日待在慈宁宫里,我唯恐你为了我误了朝政;又怕你年近半百的人,为我劳累伤了身体,所以我反倒心里不安。如今我也好些了,你自去办你的正事,若是不放心我这身体,就让永璂到慈宁宫来,替你尽孝就是!”

      乾隆赔笑道:“那日皇额娘赏了永琪的板子,他如今还不能起床,近几日怕是不能来伺候皇额娘了。”

      雍正道:“五阿哥也大了,正该替你办差,哪能让他陪我?我说的是十二阿哥永璂!”

      听到“十二阿哥永璂”,乾隆的脸上便有些厌恶和疑惑的表情,说道:“皇额娘一向最疼的是五阿哥,如今怎么反倒对十二阿哥上了心?”

      雍正见了乾隆的表情,便知这几日的作为,颇不似平日的钮祜禄氏,惹得乾隆疑惑,乃比着钮祜禄氏的语调说道:“我的儿,你糊涂了不成!五伦之中,有父子无祖孙。孙子再亲,亲不过儿子。世间那些疼孙子的,不过是因为疼儿子,所以爱屋及乌,疼儿子的儿子。我便是再疼永琪,越不过你的次序去。如今家门不幸,出了个不给额娘戴孝的女儿。似这样的,就该家丑不外扬,自家人好生教导。教导好了,再见外人,才不会坏了父母的名声。那个夏紫薇,你朝政繁忙,照管不过来,永琪不说替你分忧,教导他的妹妹,反倒拉着满大街的招摇,让人笑话我的儿子,你教我如何不生气!你只看我打了永琪,心疼你的儿子,难道不知道你的父母也是一般的疼你!”说着,又拿手帕做拭泪状。

      乾隆听了,跪倒叩头道:“皇额娘大恩,儿子便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其万一!儿子这便让永璂搬到慈宁宫来,替儿子陪伴皇额娘!”

      雍正原本只想着永璂每天上书房功课已毕,召到慈宁宫来教导一二,听乾隆说“搬到慈宁宫来”,反倒很意外。谁知等永璂真的奉旨搬到慈宁宫,转述乾隆的旨意时,雍正更加意外了。原来乾隆说的是:皇太后年事已高,朕朝政繁忙,不能时时侍奉膝下,万分不安。今着皇十二子永璂迁居慈宁宫,代朕于皇太后前尽孝。尔当事事以皇太后为重,其余事务,俱可暂时搁置。

      雍正听了不觉摇头,乾隆这样待永璂未免太过分了。一个九岁的孩子,能有多少“其余事务”,不过是上书房的功课罢了。也罢,帝王之道,本来就不是上书房那些师傅们能教出来的,从今日起,这个孩子,就由朕亲自教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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