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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陈尸闹事 ...

  •   京兆府

      一老妇跪在堂上“大人,农妇一家人死的好惨……死的好惨,求大人为民做主。”

      问询后知道是当今皇太后的一位子侄,也就是玉珩的一位表兄弟,确实是关系比较亲近的一位皇亲,一日外出遇到了一个漂亮女子,心生淫念就抢了那少女,少女的父亲肯定是不愿意的,自然要带女儿走,结果老头子厮打了起来,几拳两脚的就给踹死了。

      贵族子弟欺男霸女习惯了,就是长安城里、天子脚下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件。走在路上看见了觉得貌美,心里生出龌龊就想占有,玩弄了再看要不要?不要就扔回去,要就一直霸占着。

      狠心的就是先奸污而后直接掐死,而后往哪里一扔一埋的事情。这样的恶行放在普通人身上,自然是要秋后处决的但是贵族子弟,哪个官会因为这样的一条贱命,去得罪权贵呢?

      无非就是装装样子给堂上的人说,你先回去,我们一定惩治,而后,而后,就没有而后了……,老妇不过是个普通人能干什么,活在日复一日的痛苦中罢了,还真能洗刷冤屈?

      这样的事情最终还是会不了了之,没有一个人会为了一条贱名,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去得罪皇亲国戚。

      这样的事情落在谁的头上,都是飞来横祸、家破人亡。有人多问吗?没有,这样的小事本该如此,就该这么烂在风里、烂在这世道里、烂在这大乱世里。

      无人问津、无人再提、少女的命、老者的命就如同飘落的树叶,没有人会在乎一片落叶,树叶只能被踩在脚下,附在鞋上都嫌脏。

      妇人看见最近长安城内在严肃法纪,觉得就是自己死了,这个事情成与不成终要再试试,就又一次来到京兆府(类似现在的北京公安局)。

      京兆府尹也不是当年的京兆府尹是丞相选拔的人才邓若泽,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事情不大但是牵扯皇族又是旧案,京兆府尹邓若泽报了王丞相。

      第四天,长安城的柴市口,人流窜动、车水马龙、人们接踵摩肩,这次楚燃没有来,自那以后他就在质馆好好习课业了,不准他到处跑着玩。

      有官员宣读罪行,“苻北近,抢占民女、草菅人命,其罪罄竹难书、罪犯滔天,斩立绝。”刽子手行刑,大刀手起刀落,犯人血溅当城,脖子里的血咕咕流出,落下的头看着周围,片刻后才盒起双眼。

      大股的血从断头处冲向地面,感觉就像用盆子泼水一样,最后远远的流成一条红色的小河,血液甚是粘稠,红色的血混着泥土,再也没有什么皇亲国戚就是一具尸体。

      王丞相有要求,京兆府尹也没有立即收尸,陈尸于闹事。阳光下,京城的百姓都在围观是一双双的眼睛,一个个的头颅,头颅里装着各种的想法,有人拍手称快;有人赞圣上英明;有人感怀终遇明君;有人却再也容不下恨意,这是皇室近亲,冠的是苻姓,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史。

      满地的鲜血会有专门负责此事的小史,拿泥土、灰烬覆盖掉,因为是柴市,长安城中最繁华的大街,黑色血迹斑斑驳驳终是难堪,但是现在更难堪的是皇室一族的脸。

      有下人将此事汇报到了质馆,为什么汇报到质馆是因玉珩在质馆。因为上次的事情,玉珩对楚燃更加上心了,不仅会问夫子楚燃的学习,隔几天得了空也会来质馆看楚燃,省的他老跑去看自己。

      但是玉珩知道这件事情后多少有些惊讶,抓了苻北近是有几日了,整个京城的贵族都知道这个事情,求情的人多了。

      但是按照律法,自汉朝起,死刑也是有审核流程的,死刑定罪后要当面告知犯人量刑,犯人喊冤允许重审。朝廷和地方官也会不定期的检查各地大狱,尤其是死刑也是会多加关注,发现是冤案可以责令重审。

      官员也要将死刑案件上交朝廷再进行断案,确定无误才可秋后处决,为的就是怕错杀、烂杀、慎刑之意。

      没有说杀死就杀死的道理,斩立决于闹市步骤不对。而且苻北近是皇亲,杀也要父亲定夺,所以朝上求情的人极多,皇太后也就是玉珩的奶奶,叔伯之类的都有求情。

      这个事情时间拖长了,最后还是会不了了之,所以大家抱着的都是关一关就放掉的想法。真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的斩了,这么快,还是陈尸闹事,这等于是给朝堂之上苻氏一族当面一个耳光,之后的日子朝堂上不会安生了。

      果不然,朝堂之上都是指责王丞相的,说的理由五花八门,事情就一件要求惩治王丞相,这次斩的是皇族近亲,站出来的人都是当朝重臣,太子詹事、尚书仆射、黄门郎……。

      父皇也是耐心的听完,说了句“人现在怎么样了?”

      怎么样?还能怎样?陈尸闹事了都。父亲又说“人既已死也符合法度,无需非议。”

      群臣不知的是,几天前苻北近刚被抓进京兆府。宣室殿里,王丞相就已经求见过父皇了,详细汇报了此事。

      父皇说“义则君臣,亲逾骨肉”意思就是,我和你是君臣之名,但是情分可能还要高过对我儿玉珩,你的意见,我通盘接受,依你所为。

      王丞相比父皇长十余岁,父皇对丞相的尊重、欣赏,完全是一位君王对一位臣子的赏识,完全是对一个人才干的认可,给予的是一位君王的完全信任。

      长安城内最近主要是国内法制整顿一事,确实人多拥挤,比之既往是乱的多。

      玉珩刚下了朝正在马车上,就听到有人急声来报,“将军,不好了,不好了,楚燃公子遇袭了。”

      玉珩完全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消息,心里似乎被一只铁手狠狠地捏住了,急急的说“人怎么样?危及性命吗?”玉珩此刻只关心一件事,就是楚燃的生死。

      “刚才质馆有人来通报宁安王府,说的就是小公子遇袭。将军上朝未归,管家让我去找将军报告此事,生死不知?”

      报信的人就是认识楚燃小公子,但也根本不关心死活,更不会问伤在哪里?在哪里遇的刺?只知道将军下朝要走此路,看见宁安王府的马车就迎了上来。

      “都不知道吗?”话问的有些生气。

      “只说了遇袭。”玉珩眉头紧皱再没有继续问了,急忙下来马车,内心难以平静。

      应该不会死,如果是死了就直接报死讯了,也不一定,也可能伤的严重生死未卜?心里就像有块石头压了下来,这么小的孩子。

      长安城里最近是乱了些但也不至于有人为难一个孩子。骑了来人的马飞奔而去,这长安城人多、街市热闹,玉珩是极少在长安街骑马的。

      皇亲国戚、英俊少年在城中放马疾驰,总会生出一种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感觉。但是这会管不了飞驰而去,朝服的衣角在风中翩然翻飞。

      策马疾驰停在质馆门口,不跟任何人通报直接进府,看到将军焦急而来连朝服都没有换,苻北荣就快速禀报“没有死,在里面。”玉珩焦急的赶进来,眼神里的焦急是谁都能看出,就先汇报了没死。

      “你先治疗,我等会看你。”便匆匆进了楚燃寝室,那半大的孩子躺在床上,看见玉珩进来,本来还是小声的哭,一下大哭了起来,根本不管头上伤着径直跑过来,一把抱住玉珩。

      “哥哥,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我以为自己必是要死了。”玉珩不是第一次见他哭,前一次是他犯错,看这孩子能说话,能动,能抱着他哭,知道伤的不重,应该无大碍。

      压在心口的石头才松动了,但是血顺着楚燃的脸流了下来,赶紧拿衣袖擦,一看才发现是朝服,朝服庄严不能脏了,就改用手擦,医官递了玉珩一块麻布,血还是擦不完,止不住,医官示意将军让楚燃躺下。

      “乖,听哥哥的话,好好躺着接受诊治。”楚燃不动,依旧抱着玉珩。

      轻轻拉了一下,楚燃还是不松手。玉珩只得蹲了下来,正面看向楚燃,半大的人玉珩蹲下来倒是没有楚燃高,孩子的脸糊的都是血迹,“乖,听哥哥的话,好好治疗,哥哥陪着你,哪也不去,好吗?听话。”

      楚燃才乖乖的回了床上躺着。

      “怎么样?严重吗?”玉珩仔细看了,头顶上发髻里到脑门有一道伤痕极深。

      “不至于伤及性命。”看到额头、头顶上的伤痕,划开头皮,可以看到头皮下的肉,心里就恨。哪里来的人伤这么个孩子?

      楚燃一直很怕,躺在床上也抓着玉珩的手不放开,抓的紧紧地“哥哥,我想我阿母,你可以叫她来看我吗?”内心深处被触动了,肯定是不行,这是国与国的行为,你母亲怎么能来?

      “楚燃,没关系的,你有哥哥不是吗?哥哥,陪着你,一直陪着你。”话说的很温柔,如三月暖阳。

      “他没有大碍吧?”玉珩问医官。

      “身上无碍,就是额头了。”

      “额头上的伤会留疤吗?”玉珩问,这么漂亮的孩子,伤在额头,这么漂亮的一张小脸,虽然是个男孩,容貌不是最重要的,但是也不得不问一下。

      “头皮里的长长可以愈合,额头上的伤口不长,不好说会不会留疤,他是孩子要看愈合的情况。”老医官说。

      楚燃躺着没有乱动,老老实实地一只,看着更是舍不得。这个事情应该有人会报到宫里。

      “疼吗?”玉珩声音轻柔又是一阵舍不得,小小年纪受这样的罪。

      “哥哥,我真的好害怕,我以为自己会死在那,再也见不到你,见不到阿母、阿父。哥哥,我想我阿母,我想回代国。”说着就又开始大哭,玉珩上手去擦楚燃眼泪,看到手上血迹换了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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