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要喜欢你》林屿道末

19、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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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的云好看吗？！”
　　教官一声中气十足的呵斥，周围的同学都朝一个方向看去。唯独方向的尽头那位还在走神。

　　“一排十二号，出列！”

　　“朋友……”

　　我感觉到有人在碰我，应该是范正宇用手碰了一下我的裤腿。什么排什么号？我看他，他一眼无辜的表情歪了一下头。

　　教官的火眼金睛瞪向我，看见周围人的反应，我才发现是在叫我。

　　“……”

　　“出列！”

　　“好。”我踏着正步出列，这个迷彩服太短了，教官还叫把裤脚扎上，导致皮带一直扯着我的腰杆。

　　“在看什么？那么喜欢看去旁边看！”

　　“……”

　　“去！”

　　“好……”我又踏着正步，跟着教官的指令站到了离方阵一米远的路沿石边。
　　教官又是一声怒吼，周围的同学才恢复了刚才的样子。虽然我背着他们也看不到。

　　我感觉身后有上百双眼睛盯着我在嘲笑我，因为整个操场就我一个人在侧面站着。

　　太晒了，汗水一下流进了我眼睛里。

　　我眯了一下然后睁开，继续想刚才在想的事情。潮湿，这是这座城市给我的第一感觉。所以这里的人喜欢吃辣椒，我也喜欢吃辣椒，林若风也喜欢，林小时喜欢但不能吃。

　　就是这些无聊的事情，是我初中的时候用心去记的。

　　因为林若风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年纪大了，但我好像也才十八十九岁，我老是在想以前的事情，有的时候想到睡不着，第二天挂着两个黑眼圈林若风就会笑我。

　　林若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天我总说我很了解他，心软？喜欢牺牲自己，其实很爱抽烟但是不会在林小时面前抽，有时候很幼稚的一个好哥哥？

　　可我发现，除此之外我并不了解他。

　　那我要怎么追他？

　　顶着烈日我胡思乱想，看见马路对面一个男生背着一个女生往医务室的方向。

　　大多数人都是喜欢被保护的吧，或许林若风喜欢被温柔包围，因为我知道他其实并不喜欢当哥哥。

　　他有很多秘密，怕被我们发现，所以他大多不在家的时候才回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他被发现。

　　以前的时候，对于他的事情，我老是怕他生气，所以总是在一旁看着。

　　“一排十二号！”

　　“报告教官，我叫陈理！”

　　教官顿了一下，嘴角微微地上扬，“好，陈理，五十个俯卧撑，什么时候做完，咱们什么时候休息。”

　　“？”

　　“快！大家都在等你。”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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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陈理。”

　　范正宇排着我的肩膀往食堂走，拥挤的人潮突然传出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在万众瞩目之下做完五十个俯卧撑的我心情烦透了，扭头过去的时候，有些不耐烦。

　　第一眼我还没看见人，往下看的时候才看见了一个女生，双手举着一瓶矿泉水像是要递给我。

　　“很抱歉直接见你的名字，刚喊了几声同学你没有理我。”她欲言又止地仰头看我，犹豫又有些踌躇。

　　我“哦”了一声，“刚教官那么大的声音，应该方圆几百里都听到了吧。”

　　“嗯！”女生意识到什么又疯狂摇头，“也……也没有。”

　　她应该是要对我表示好感，因为她的脸有些红，我在犹豫要不要结果水，不远处一直朝她看的两个女生应该是她的朋友。

　　好吧，我也不想女生丢脸。

　　我从裤兜里拿出手，然后伸手接过水，说了一声“谢谢”。

　　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反正水刚拿过来她就跑了。

　　等看不到她，我才把水往旁边递了一下，我太饿了，不想喝水。

　　“那我不客气了，”范正宇拧开就干掉了一大半。

　　没走几步我们就到了食堂。刚一进去我就看到了教师窗口的纪程。我眉头一拧，四处搜寻，没看到林若风的影子，有些失望，也有些庆幸。

　　“你盯着纪程看干什么？”范正宇叼着一块排骨问我，“你打他了？他脸上手臂上好像都是伤。”

　　“我才没有打他！”食堂的空调让我好瘦了些，我打他干什么。

　　纪程是一个人吃饭，他坐的区域在一个角落，因为中间隔着两排空位，所以显得他那边特别空。

　　范正宇坐在我对面，但我没有看他，眼神却是不是想往他那边看。

　　“你不是很讨厌他吗？”看来你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我想。

　　范正宇嚼着脆骨，老是发出声音，我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好像一只哈士奇。

　　“我老跟他过不去干什么？他最近倒是安静了很多，我还寻思着你把他给收拾了，今天晾衣服的时候往我桌上滴了一滴水，还把我的脏桌子顺便给我擦了。”

　　“那是你太凶了吧。”我说。

　　范正宇怂了一下肩膀，“我又不怎么想跟人说话，另外一个室友也老不在，我凶他干什么？往后还不是要住一起。”

　　“哦，”但我思来想去觉得不对，“早上我见他的时候还好好的。”

　　“那他离开了实验室之后去打架了？”

　　我想起他哭哭啼啼的样子，“不像。他那个性格，虽然一些习惯不让人喜欢，但不至于给人起冲突。”

　　“靠！有人找我们寝室的人麻烦！？”范正宇突然吼了一声，“那我们也不能干挺着啊！”

　　“你看起来不像是很热心的人。”我笑他。

　　他耸了耸肩，“不然呢？我不喜欢看人被揍。”

　　纪程一直耷着眼皮吃饭，远一点根本看不见他的表情。

　　等他抬起头，范正宇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范正宇的整个身子挡着他，现在我更看不清了。

　　等他们去玩儿吧。夜训之前，我要去找一下林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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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食堂到林若风的实验室有半个小时脚程，但学校有自行车，我花了十分钟就骑车到了实验室门口。

　　把车停好，我提着打包的糖醋排骨跑了进去，林若风忙起来不喜欢吃饭，我走进去给他放进休息室。

　　他们的休息室就在实验室的旁边，路过的时候我看了一眼，还是关着的，只能在小窗口看着一群人围在一起观察细胞。

　　事实上休息室他们写报告的地方，一个黑色的帘子拉下来，正好把一个房间隔离成两边。这一间只有林若风和一个学长在住，那个学长比林若风大一岁，经常实验没做完就走了，所以这里算是林若风的单间。

　　一进门就是白茶的香味，这次换了个牌子，香味很浓郁但不呛人。
　　我给林若风发了信息，准备坐在凳子上等他。

　　桌子都乱成什么样了，看来林若风东西要得很急。我给他的多肉浇了一下水，然后把文件夹给他叠在一起。

　　突然，桌角的一页纸吸引了我目光。

　　一开始我没有看清楚，等把它拿到手上我才愣住了。

　　下午一点半，林若风终于结束了讨论。走进休息室的时候他有些惊讶，然后一边说话一边脱外套，“不是叫你不要来好好休息吗？为什么又来了。”

　　我不敢说话，他又叫了我两声。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才站了起来。

　　我的心情很复杂，慢慢地看向林若风，眼眶因为憋得火辣辣地疼。

　　“这是我和谁的亲子报告？”我把东西捏在空气中，送到了林若风面前。

　　林若风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纸，“你怎么乱动我的东西？”

　　“这上面说我和某个人的血缘关系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但这并不是我妈的名字，哥，谁叫穆文户？”

　　我尽量控制住语气，我时刻谨记着自己说话要温柔，我不想用什么话刺痛林若风。

　　“你领养我是因为这个人吗？那为什么现在才拿报告给我看？你们要做什么？”

　　林若风眼神平静地看着我，我知道，他一定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突然被我发现。

　　我害怕他说出抛弃的话，所以问他要干什么，我太怕了……

　　林若风把纸缓缓地放回了桌上，我觉得他应该在想一些安慰我的措辞，但他并没有。

　　他绕过桌子，走到我的身旁，但和我隔着一些距离，他仰头看我的表情，我依旧看着他，他的眼神太温柔了，我突然撇开了脸。

　　“这是你的亲生父亲陈理，这……也是我的‘父亲’。”

　　“什么？”我惊讶地看着他。

　　“一年前，你的父亲救了我，但他却永久地离开了，他死去唯一的遗愿就是要我父亲替他……找回你。”
　　“……”

　　“那场车祸，带走了你的父亲，你的父亲却……救活了我……”

　　我连连后退，推到桌子抵住了我的腰线，我双手反撑住桌沿，手臂一阵酸痛。

　　我不知道用什么情绪看向林若风，知道一点五十的闹钟响起。

　　“陈理，别怕，”他的双手抚摸着我的脸颊，“你还有一个妹妹知道吗？你还有家人。”

　　我猛地瞪向他，他惊讶的时候我捏住了他的手腕，一把把他拉进了隔间，我们对立站着，他任由我把他的手腕掐红。

　　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胸口破了出来，我收不住，我很难受，我看着他，眼眶热了也不知道。

　　“我喜欢你，哥，”我把他搂紧在怀里，虽然我的身上是没来及换的衣服，“我的家人只有你，只有小时。”

　　“陈理你不要这么说。”

　　我把下巴放在他的头顶，我太委屈了，嘴巴都还捂着就说：“不，我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