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和更坏》李之

77、Chapter 77

　　既然大家都没有了问题，贺以旋时隔一年回到了培训机构，再一次开始了她的代课生涯。

　　就像Bella之前描述的一样，机构的氛围真的和从前做出了很大的改变。以前机构是一切以业绩为先的策略，不仅上头会给业务员很大的压力，就连授课老师、行政人员也有销售的压力，所以经常会造成售课过多，而授课老师人手不足的情况。

　　如今机构的售课贵精不贵多，排班表有条理，每个人都在合适的岗位上，工作氛围也大大提升，反而使得机构的业绩更是节节攀升，许多家长或是成年人听闻机构的教育质量高，也都慕名来咨询报名。

　　以前贺以旋只看到了陈赋行的外表，后面他吊儿郎当的性格更是让她厌恶，但现在看到机构改头换面的情景，她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他褪去不必要的伪装包袱，实际上他也能成为一个很出色的人。

　　贺以旋上班几天了，至今没有见过陈赋行。

　　这是很正常的事，机构旗下分公司那么多，培训机构也不过是陈家底下产业的其中之一，陈赋行必定每天忙来忙去，不可能再像以前时不时过来打转。

　　贺以旋之所以不愿做正职，与其说是因为她和陈赋行曾经的瓜葛，其实她更介怀的是陈赋行的父亲。她和他只见过两次，但每次都在谈判，每次都不欢而散。

　　换做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这样的她在自己的底下工作。

　　其实她也不是非这份工作不可，只是她刚好在这段时期不想自己太闲，她想要分散自己对韩勉的注意力。

　　不然照着她的性子，再长时间和韩勉相对下去，她大概会吓跑了他。

　　韩勉似乎觉得这段关系不能进展太快，他对她的亲密程度，仅限于亲亲搂搂抱抱。

　　贺以旋不清楚韩勉的上一段感情到底进行到什么程度，但他毕竟才十九岁，是一个切切实实的年轻人，有这样纯真的想法很正常。

　　但贺以旋早就过了纯真的年纪了，她对喜欢的人是有正常的欲望需求。刚开始她也觉得可以慢下来，但越是和他在一起，她就越是喜欢他，越是想要把他拐到床上去。

　　贺以旋第一次想要尝试配合对方的节奏，毕竟韩勉那么真挚，她也觉得不能敷衍。

　　在贺以旋上班的日子里，韩勉也没有闲着，他在家附近的那间咖啡店做着兼职，虽然工资不高，但是时间自由，还能跟着老板学习许多烘焙知识。

　　韩勉相当清楚，他再喜欢贺以旋，也不可能24小时完全和她待在一起。

　　何况等他去上大学后，他们难免会异地。

　　一想到异地，韩勉的心就被揪紧了一下。

　　这两天贺以旋上夜班，他们没什么时间见面，他就觉得如隔三秋了。

　　以后他们大概要异地恋三年的时间，韩勉怕不是要被相思折磨入骨髓。

　　想到这里，韩勉匆匆退了游戏，穿好衣服出门。

　　贺以旋十点下班，他现在赶过去，刚好来得及。

　　贺以旋下课后才看到韩勉发的微信，他说他要过来接她下班。

　　贺以旋不由得笑，他拿什么接？她自己有车，他又没有驾照，难道又是脚踏车？

　　不得不说，这是很没有效率、没无用的事。

　　但是，谈恋爱就是这样。

　　贺以旋之前谈的都是成年人的快餐式恋爱，这种年轻的、笨拙的恋爱，她许久都没有体会过了。

　　韩勉这样做并没有给她负担，因为对象是他，她也能尝到甜丝丝的感觉。

　　贺以旋还有一些收尾工作，她整理好后，时间过了十点。

　　她看手机，韩勉已经在楼下。

　　贺以旋让他去后门的小巷子。

　　韩勉：去那么阴暗的地方做什么？

　　贺以旋：去不去？

　　十秒后——

　　韩勉：我到了。

　　贺以旋赶紧背好包，走向通往后门巷子的楼梯。

　　因为发生过那桩案件，大厦的物业也更新过一轮。后楼梯不再阴森诡秘，装了亮堂堂的声控灯以及无死角的监控摄像头。

　　贺以旋控制不住，步伐越走越快。

　　她的心也在加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期待。

　　贺以旋还没有走到一楼，等候在后门的韩勉就听到了她的脚步声。

　　他笑了笑，后门开了，露出了贺以旋的脸。

　　韩勉正要说话，贺以旋却一把将他推到了墙上，他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贺以旋的唇就贴了上来。

　　是他熟悉又深爱的感觉，与其迷茫，不如索性沉醉。

　　一阵拥吻过后，贺以旋笑盈盈地看他，“我还以为你不愿意来这里。”

　　韩勉还被她吻得身体发烫，理智有些出走，“为什么？”

　　“触景伤情。”

　　“我又没有在这里做过什么。”

　　“那……睹物思人？”

　　韩勉反应过来，“你就是我的人。”韩勉拉满了求生欲，继续补充，“现在的、未来的、永远的。”

　　“又不是学英语时态，不用那么较真。”贺以旋往后一步，彼此拉回了安全距离，灯火阑珊，不能和他继续贴那么近，不然她又要干坏事了。

　　贺以旋这时候才注意到韩勉身后的脚踏车，“你真的踩车过来了……还是这辆车。”

　　韩勉就觉得贺以旋会记得这辆车，“你还踢过它，也是在这里。”

　　“就碰了一下，那时候，纯粹是想逗逗你。”

　　韩勉推起脚踏车，和贺以旋并肩走出巷子。

　　来这一趟确实挺无用功，贺以旋有开车，自然不需要他送她回家，如果反过来要她送他回家就更是麻烦。于是他们决定就在这里分别了。

　　韩勉有些恋恋不舍，“明天你是休假吗？我们出去玩玩吧。”

　　“白天可以，晚上我要去喝喜酒，忘记跟你说了。”

　　“谁结婚了？”

　　“大学同学。”

　　韩勉警觉起来，“是之前和你相亲的那个？”

　　“不是。”陆承熹才恋爱了几个月，怎么可能这么快结婚，“不过，他应该也会去。”

　　贺以旋以为韩勉又会醋意大发，但他警觉过后，又没有什么特别反应。

　　不对，他不是没有反应，反而还得意洋洋，“反正我才是你的正牌男友。”

　　“对啊。”贺以旋故意顺着哄他，“我看不上别人，只看上了你。”

　　韩勉立刻飘得尾巴快翘上天去了。

　　——

　　计划赶不上变化。

　　平时兼职时间都能自由做主的韩勉，正巧这天碰上了咖啡店老板重感冒，因为有顾客提前订了生日蛋糕，老板表达过困难后，顾客也愿意接受由学徒代做的蛋糕，韩勉不得不临危受命。

　　韩勉平时会给老板打下手，私下也给贺以旋和朋友做过类似的蛋糕，但都没有真正出品售卖过。

　　韩勉为了完成这个蛋糕，白天不得不推了和贺以旋的约会。

　　贺以旋理解韩勉的用心，白天都没有去打扰他。到了傍晚，贺以旋梳洗打扮后，即将出门，韩勉发来了蛋糕的照片，“顾客很满意喔。”

　　贺以旋真想立刻就去摸摸他的脸，去赞美他，哄得他天花乱坠，让他露出俊俏的笑脸。

　　但贺以旋还是准时来到了婚宴的现场。

　　婚宴是自助餐形式，没有固定的座位，但相熟的海归同学们都默契地坐在了一起。

　　除了一个人，陆承熹。

　　陆承熹带来了他的女朋友，那个长腿的大美人，肤如凝脂，和陆承熹交谈时的一颦一笑更是羡煞旁人。

　　陆承熹的女朋友是这个留学圈子外的人，但也有人打听了不少关于她的消息。虽然外表看不出来，她比陆承熹大了四岁，高中学历，目前在一家电影院任职，前阵子还因貌美在网络上走红了一把。

　　有人质疑，这两个人在一起究竟有没有共同话题。

　　又有人嬉笑道，脸好看就行了，或许陆承熹看中的就是她那张脸。

　　又又有人意味深长地看向了贺以旋，如果陆承熹是看脸的话，早就应该是贺以旋的裙下之臣了。

　　贺以旋觉得吵杂，放下酒杯，起身去洗手间。

　　贺以旋就在洗手间遇到了陆承熹的女朋友。

　　她们在洗手池前看了对方一眼，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贺以旋忍不住看裴双的腿，虽然裙子有些长，但露出来的部分腿部线条就很迷人。

　　裴双忍不住看贺以旋的唇，猫唇般的弧度，简直是行走的口红种草机。

　　两个互相欣赏的女人一起走出洗手间时，又碰到了在外间等候的陆承熹。

　　尽管贺以旋同是女生，也不得不对成功追到了裴双的陆承熹有些羡慕。

　　“恭喜你得偿所愿。”贺以旋难得多口，对陆承熹说了这么一句话。

　　陆承熹展颜一笑，随后走向了他的意中人。

　　贺以旋回到宴席，没想到大家讨论的话题又蔓延到她的身上去。

　　“贺以旋，你怎么不带男朋友过来一起喝喜酒？”

　　贺以旋耳朵尖，听到在问题后，有人还在背后的窃窃私语：“大概是不知道带哪一个过来吧。”

　　贺以旋懒得理，又喝了一口酒。

　　另外一个人说：“前几天，我在电影院碰到你了，你和一个男生在一起，是你的男朋友吗？”

　　前几天，电影院，贺以旋确实只和韩勉去过。

　　她点头。

　　一直对贺以旋带有偏见的人抓住了关键点，“男生？你也转口味，玩起姐弟恋了吗？”

　　贺以旋瞥了他一眼，他当即噎了一下。

　　他心有不甘，继续揣测：“听说你去学校当了老师，这个男生该不会就是你的学生吧？”

　　旁边的人哈哈地打着圆场，都觉得这个揣测过于大胆可笑。

　　“是啊。”

　　贺以旋神色如常。

　　众人皆是沉默。

　　论到让气氛骤然变冷，她还是挺擅长，也颇不留情的。

　　她喜欢韩勉，事到如今，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