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AL1116 4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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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阿尔伯特和爱丽丝怎么样了？”
我特地召来一个我和爱丽丝的共同侍女，而不是蘑菇，来给我梳头，透过镜子看着她。
“嗯，不太好，殿下，这次阿尔伯特王子只是去见了他父亲，还有他的养母温娜维尔王后，爱丽丝小姐只是想和王子打个招呼，却被王后赶走了，然后她试图强闯，王后扇了她一耳光，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王后打人，之前她让我带信给王子，现在我不敢了。”
我咯咯一笑，从珠宝盒中取出一枚宝石发夹，递给侍女“戴上这个，这是我来王宫第一天，爱丽丝给我的。”
“对了，唉，可惜他走得太快了，我还没见过阿尔伯特呢，真不知道陛下在防什么，至少让我们一起吃顿饭，兴许我也可以帮帮爱丽丝。”
“公主对朋友很好，爱丽丝小姐也是，但我不认为阿尔伯特王子对爱丽丝小姐感兴趣。” 侍女一脸犹豫“王子从来不提爱丽丝小姐，王后也多次警告侄女做个淑女。”
我耸了耸肩，把一块馅饼塞进嘴里“王后比较传统。”
仆人们忙着把我的行李放回衣柜里，一只雪精灵无声无息的穿过城堡墙壁上的常春藤，钻进我的窗户。
我眼睛一亮，向大猫张开双臂。
“你长大了！”
君王似的大猫在自己的领地里巡视，左右嗅了嗅，然后将瞳孔锁定在我的早餐肉馅饼上，跳下窗台，黑色花纹的大尾巴几乎将香水扫到地上，留下湿漉漉的脚印，每一个都有拳头大。
镜子里的侍女表情有些扭曲，我安慰道：“别担心，它从不咬人，接着梳吧。”
“抱抱？”我再次张开双臂，大猫闻了闻我的指尖，浓浓的橘子味，打了个喷嚏，跳了下去，进入了镜子的盲区。
“好吧……把馅饼放在地板上，这样它就不会打扰你了。” 我说。
过了一会，大猫的胡须上都沾满了肉，看起来很满足，弓着背开始滚动它的喉咙。
“噫...”我知道会发生什么，但眼不见心为净。
可这一次有点不同，侍女开始尖叫，随后整个屋子的人都开始尖叫，我看着猫，猫也无辜地看着我，呕吐物中还有一根人的手指。
两周后，东境领主夫妇抵达王都。
进大厅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了，开朗的国王难得严肃，王后一如往常的平静，只是为侄女穿上了丧服，丞相柯特竭力安抚科西莫公爵和他的妻子卡罗琳，夏洛特修女对我微微点头，就连我那不受欢迎的叔叔以利亲王也来了。
当我跨过门槛的时候，有人唰的一下跳到了我面前。
“好孩子，你是爱丽丝最好的朋友，不是吗？告诉我，爱丽丝怎么了？”
卡罗琳夫人每年都会从七岛来到首都庆祝爱丽丝的生日，那个时候的她看起来是那么的优雅、善良，还夸赞我比她的女儿好，但我知道她只是客气，卡罗琳永远都为她的女儿骄傲。
如果我嫉妒爱丽丝，那一定是因为她有一位全力支持她的母亲，而我无论是亲妈，干妈还是后妈都不太待见我。
“告诉我！”
现在的她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光滑的皮肤布满皱纹，眼珠鼓起，充满血丝，紧紧抓住我的肩膀。
“对不起，夫人，我不知道，她的‘猫’吐了她的手指…对不起！然后我和侍女一起去了，然后…我们在內斯勒塔下找到了她。”
卡罗琳的眼里满是失望，似乎不止一次收到过这样的回答。
“她才十五岁…还有几个月就要成年了”
“但是，但是，我知道一些……”我结结巴巴地说。
“一些什么？！”
“关于阿尔伯特王子…我刚刚听说了！会不会是王子拒绝了爱丽丝，所以……”
意识到这个说法不可靠，我的声音越来越低，卡罗琳摇了摇头。
“废话！我女儿喜欢花园和阳光，为什么她最终会在一座废弃的塔楼里结束自己？！她迷恋阿尔伯特这么多年，即使有人阻挠她也从未放弃”她说这句话时停下来看了看温娜维尔“但是，如果……王子狠狠的拒绝她……”
“你儿子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她愤怒地冲向角落的以利。
被抓住的时候，他看起来像只受惊的猫，但很快就平静下来，不怀好意的看向我。
“对不起，夫人，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女儿可能不是自杀？”
“当然！……等等，你知道什么？”
“只是听说了一些传闻，马加列公主原本只是乡下的私生女，来到王都后开了眼，利欲熏心的与“男”继承人我的儿子阿尔伯特争夺王位，有没有可能，她杀了爱丽丝小姐，因为爱丽丝和东境会成为阿尔伯特的助力，所以她……”
卡罗琳这次没有急着质问任何人，而是站在原地颤抖着。
国王在我之前反应过来，冲弟弟吼道：“闭嘴！她只是个小女孩！比爱丽丝还小！”
夏洛特修女也赶紧为我辩护：“公主刚刚探访封臣回来，我以天使的名义保证她还没有和爱丽丝小姐会过面。”
丞相柯特似乎抓住了什么“众所周知，科西莫大人的儿子吉尔斯，呃，永远像个孩子，所以以后应该是爱丽丝小姐继承东境，那么，除了王室，还有谁盯上了东境？”
以利亲王挑眉“北境多次出兵侵略东境，南境也曾参与瓜分，我的侄女马加列就出生在东境被南境占领的领土内。”
“她有整个王国要继承，怎么可能像你我这样被困在一块土地上。”夏洛特修女出言讽刺道。
“你……”以利危险地盯着她。
出身北境贵族的柯特犹豫了一下，因为这涉及到他的另一位法理领主，最终还是供了出来“我们为什么不问问安泊夫人？她把白虎给了爱丽丝小姐。”
北境领主夫人，安泊·芬恩是最后一个到达的，她穿着睡衣和与头发完美融合的雪狐皮。
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不施粉黛，也依旧美如女神，很快她就不那么淡定了，因为卡罗琳夫人冲了上来，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
“你*北境脏话*疯了？谁能帮我把这个疯女人给拉走！”
“你为什么要送这么危险的宠物给我女儿！为什么！你敢说你和这件事无关！”
柯特从卡罗琳手中救出安泊，她捋了捋头发说：
“三公爵之战的岁月不是给东境人上了一课吗？芬恩的旗帜是白虎，历朝历代！我给你女儿白虎是因为……”
“因为什么！”
“我妈也是东境人，我不想表现得和我那个不成器儿子一样，不过，你的女儿非常优秀，有礼貌，漂亮，家境殷实，是个潜在的继承人，我为什么不为我儿子娶一位这样的新娘呢？”
卡罗琳怔住了“你怎么不和我们谈谈，我们都不知道这事，你应该先联系父母的。”
“*北境脏话*，太丢人了。因为我很钦佩你女儿，再说一遍，我不是我儿子那样的变态，我很欣赏你女儿的独立，所以我觉得她应该喜欢亲自参与关于婚姻的谈判，不仅仅是白虎幼崽，我还送了她其他礼物，但都被她退回来了。”
“我很遗憾阿尔伯特没有缘分娶到爱丽丝小姐，但为什么爱丽丝拒绝了求婚，却留下了白虎？” 以利说。
“她喜欢呗？而且我送出去的东西，也不好意思再要回来。”安泊对天翻了个白眼。
“‘猫’吃人的手指，我听说过一种北境的巫术……你确定爱丽丝小姐是死后手指才被老虎吃掉的吗？为什公主一回来爱丽丝就死了？”以利摸了摸下巴，说。
“嗯？” 安泊终于正视自己的初恋“怎么，你嫌十年前那一巴掌留下的疤不疼了，还想求个对称？”
国王冷笑一声，所有人都看向他，他拍了拍嘴说道：
“…传召爱丽丝的侍女”
“你们*东境脏话*的在说什么！我女儿死了，你们两个还在瞎*东境脏话*扯十岁的事！说你知道的！”卡罗琳夫人冲着可怜的侍女吼道。
虽然和爱丽丝一起见过很多大场面，但侍女还是怯生生的说道：“我…我…在小姐死的前一晚看到了她…”
“你看见什么了？！”
“那天晚上下雨，雨很大，有雷，我看不太清楚，但我看到她穿着斗篷去了內斯勒塔。”
“你确定是爱丽丝？”
“我不知道…至少头发颜色很相似，其实我不确定小姐有没有那种颜色的斗篷。”
“描述一下，是什么颜色的？”
“呃…灰色？它让金发更显眼。”
“听到了吗？去找！今天就算把城堡翻过来，我也要找到罪魁祸首！”卡罗琳的目光扫过所有人。
科西莫今天一直像妹妹温娜维尔一样安静，他突然拉住了妻子的手臂。
“你太无礼了，卡罗琳，在找到斗篷之前，先把那头野兽处理掉吧”
白虎被关在笼子里，被全副武装的侍卫抗上来，我摇了摇国王的手臂，他却说：“它吃人，见了血，就不再是宠物了。”
卡罗琳甩开丈夫科西莫“我不会杀它的！它是我女儿最爱的宠物，比你，你们，在场所有人都无辜多了！你们都是骗子！”
“卡罗琳…”温娜维尔王后轻声呼唤她的嫂子，金色的头发垂到怀里，黑色的丧服更是衬托出她被吓得惨白的脸色。
沉默了许久，卡罗琳捂住脸：“对不起…陛下…”
科西莫眯起眼睛。
“为什么要对不起！我也相信我们中间必定有凶手！”以利看着我大声说道。
“我们回到了事发地，并没有找到斗篷…”禁军首领雷德进来通报。
“够了” 国王站起来“就这样吧”
“我为你的女儿感到抱歉，卡罗琳夫人，我没有在我的宫殿里安全地保护她，是我的错。”
“还有你，安泊夫人，你不应该把野□□给一个对危险没有抵抗力的小女孩，所以我要惩罚你，带着你的人回北境吧。”
“啥？？？哈！陛下，您不会真的相信我能控制这头野兽吧？”
国王平静地看着她“我是认真的。”
安泊脸色酱紫，不等国王发话，就兀自走出了大殿。
“我们会继续调查是否有更多的进展，今天就到此为止，以利，你留下来。”
国王看着他的弟弟，我在门关上之前听到了一拳。
我哀伤的叹了口气，阳光明媚，就像我来的第一天，这样的日子以后会时常有，但接待我的那个女孩再也不会出现了，让人感叹生命的脆弱和仓促。
“温娜维尔！” 科西莫公爵叫住妹妹。
他的眼睛里藏着什么，笑容是那么的假。
“我们谈谈。”
温娜维尔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似乎又回到了12岁出嫁的晚上，深吸一口气，挺直身姿毫不示弱走向兄长。
就在我满怀惆怅的从花园走回住处的时候，安冬跑过来一把撞入我怀里。
“救救我，怎么会有那样残忍的人...”
我看他头发都散了，满脸泪痕，忙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拉着我，来到一处广场。
只见猩红的液体勾勒出妖冶的花纹，像一个献给邪神的祭坛，而主导这场血腥祭祀的正是安泊夫人。
她手里握着完全被染红的鞭子，像刚灌满的肠，小刺上还挂着碎肉。
安泊神情冷漠的抬起执鞭的手，蹭了一下鼻子，脚边有个倒下的血人。
安冬惨叫一声，扑了上去。
“没气了，怎么会这样......”安冬瘫倒在地，绝望的喃喃“怎么会有你这样残忍的母亲，我说了，我不爱了，我什么都听你的，我求你不要打了，为什么？”
“闭嘴！我今天受的屈辱还不够吗？一个贱民也敢勾引我儿子违背我，难道错的还是我吗？”安泊蹲下身，捏住安冬的下巴，他连连后退，那染血的手在他眼中无异于洪水猛兽，安泊恼火，掐住他的喉咙。
“要是玩玩也就罢了，爱？一个又脏又丑的马僮配跟你说爱，我想想都觉得恶心！安冬，不要再自甘堕落了，你刚刚都说，要听妈妈的话了，这可不是交易哦，你本来就该这么做的。”
安冬用力拍开她的手“是！错的不是你！不是我！不是他！是该死的旧制度！但凡人人都有平等的意识，谁会娇惯你至此！”
安泊夫人嗤之以鼻“娇惯？弱肉强食罢了，动物都知道弱小就活该被欺负，要怪就怪他们命不好，出身卑贱还不懂得谨小慎微，与天争命，自不量力。”
安冬膝行到我面前，手攥住裙子的一角。
“公主，救救我吧，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让我留在王都，我无法与那样恐怖的人再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了...”
安泊夫人双手抱臂，仰首挺胸，眼神不善的盯着我，显然刚才在大殿内的结果让她十分不满，一脸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安泊夫人，我认为你无权处置王都的人。”
我扶起安冬，让他躲到我身后，他轻轻摇头，站都站不稳却依然要挡在前面。
“小丫头片子，你叔叔都被我打毁容了，你若还爱惜你那几分颜色，就少插手！”安泊抬手一扬，鞭子发出肃杀的啪啪声。
“这是王都！别忘了，北境也是王臣”我召集侍卫，一面面铁幕立在我面前。
“父王请你走还不够，要我丢你出去吗？”
“你...不过是个杂种！早晚要你跪在我面前！”安泊夫人跺跺脚，走了。
“谢谢...”安冬终于松了一口气，精疲力尽的栽到我肩上。
我拍拍他的背。
“没事，我会让人好生安葬他的，你...想哭就哭吧，我不笑。”
他无言，却越抱越紧，最终嚎啕大哭。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AL1116 4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