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岛》倾唐

35、第 35 章

　　今天不知道有什么活动，江边围了很多人，导致很多摊贩涌来，在推着小车贩卖各种小吃。
　　喇叭里的吆喝声不停，格外热闹。

　　车内车窗紧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哗，静得能听清两人的呼吸声。

　　池妤一下接收的信息太多，大脑容量完全不够。有五秒钟，她的大脑出于一片空白的状态，愣愣地看着沈以牧，确定是真的在询问她以后，才结结巴巴开口：“我.....”

　　正准备说话，人群里突然传来一道齐刷刷的惊呼声——“哇。”
　　打破了车内平静的氛围。

　　她下意识回头看向窗外，发现江对面的天空异常明亮。
　　一场不知道谁组织的无人机活动开始了。

　　他们所在的位置正好能看到部分画面，只见天空中浮现出一朵无人机组成的红色玫瑰花。十秒后玫瑰花的光芒散去，还没来得及看清变成了什么，下巴就被人掐住。

　　沈以牧不喜欢其他人或物分走池妤太多目光，见池妤被无人机吸引，忽略他的话，强硬地让池妤转了过来。
　　两人目光对视，他带有侵略性地从池妤脸上扫过，最后落到她粉嫩的嘴唇上：“妤妤，我还没有无人机有吸引力吗？”
　　嗓音放得很低，深沉而带着别样的蛊惑。

　　两人之间不过一个手掌的距离，近得池妤能看清沈以牧颤动的睫毛以及瞳孔里的自己。
　　她听见了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有的。”

　　“好乖。”得到满意的答复，沈以牧松开捏着池妤下巴的手，转而在她脑袋上摸了一把，“现在可以告诉我想吃什么了吗？”

　　池妤眼珠转了转，心里有了想法：“我现在不饿，能把今晚的名额用到明天吗？”

　　她和沈以牧有一个周没有见面，这一个周里她过得格外煎熬。万一今天把这顿饭吃了，又要等一个星期怎么办？所以她精打细算，做好每一步安排。

　　“妤妤，我在追你。”沈以牧听到这话，好笑又无奈。他明白池妤现在还没有对于他说要追求她这件事产生实感。
　　于是，身为追求者开始教着被追求者该如何行使她的权利，“你是主导者，可以要求我做任何事。”
　　他的嗓音刻意放得很低，像是深海里的人鱼一步步引诱前来探索海洋的人类，朝他靠近。

　　外面惊呼声一阵又一阵，但池妤完全没有空再去关注无人机变成了什么形状，眼里只容得下沈以牧一个人。
　　她心头一跳，不自觉顺着沈以牧的话，重新求证般问了一遍：“任何事都可以吗？”

　　沈以牧再次给出承诺：“任何事都可以。”

　　池妤眼睑动了动，心里有了想法：“那我明天想吃你做的饭菜，芥末罗氏虾。要剥好的那种，不能是冷冻的虾仁，要活虾。”
　　今晚的罗氏虾就放在她面前，香味儿总是不受控制地往她鼻尖里面钻，但她在外面一向注重形象，再加上刚做了美甲，只能忍痛一个也没碰。

　　可既然沈以牧说了可以提出任何要求，她第一反应就是要把刚刚没吃到的补回来，最后还自以为刁难般加了要求。

　　沈以牧没想到引导了半天，最后等来的只有这样一个要求。他沉默两秒，见池妤一脸期待地望着他，鼓励性地开口：“可以，不过下次可以提得更过分一些。”
　　好似要求被完成这些事的人不是他一般。

　　池妤不允许有人质疑她想了这么久的要求，这个人是沈以牧也不行。
　　“这还不过分吗？”

　　歪着头，呆呆的，笨笨的样子太过于可爱。沈以牧根本没有办法反驳她的任何话，只能在心里告诉自己慢慢来。
　　他点了下脑袋，配合地回应，“很过分。”

　　池妤听到他这样说，顿时又变得纠结起来。沈以牧看出她的动容，赶在她开口前，说，“但这是我的荣幸。谢谢我们妤妤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在哄池妤这方面，沈以牧是专家，任何人也比不过他，三言两语就将池妤哄得心花怒放，忘了刚想说的话。

　　无人机的表演还在继续，两人没有急着离开，沈以牧问道：“还想看无人机表演吗？”
　　池妤点头。

　　沈以牧打开了天窗，方便池妤观看。一瞬间，热闹地声音涌了进来，冷空气也包裹温暖的车内，他抬手将车内空调温度调高了一些。

　　池妤将座椅调到一个舒适的角度，微扬着脑袋，望着远处地表演。沈以牧倒是对表演兴致缺缺，摆弄了会儿手机，回了几条消息，下车去江边的摊贩那儿买了两杯热饮和一些小吃。
　　太晚了，他没点咖啡，就要了杯牛奶。看到旁边有卖烤红薯和糖葫芦的摊贩，也一同买了。

　　打开车门时，池妤并没有反应，可等他坐了进去，鼻子嗅到了味道，终于转了过来：“你买了什么，好香。”

　　沈以牧将热牛奶递给池妤，方便她暖手，随后展开了手中的包装，“烤红薯和糖葫芦，想吃哪个？”
　　糖葫芦的种类很多，他在摊贩的推荐下，买了好几样受欢迎的产品。

　　冬天最适合吃烤红薯和炒板栗的季节，哪怕冰糖葫芦再有魅力也只能靠边。
　　“烤红薯。”池妤说着就准备去拿，却被沈以牧躲开。

　　池妤不解地看着他，却见他不慌不忙地将糖葫芦放在一旁，从烤红薯的袋子里拿出赠送的塑料勺子。

　　红薯已经被老爷爷贴心地分成两半，里面还流着蜜。廉价的勺子放在沈以牧手里却翻了个倍。正这样想着，盛着一小块蜜薯的勺子递到了她嘴边。
　　“妤妤，张嘴。”

　　池妤不是三岁小孩儿了，不需要被人追着喂，瞬间被这个动作羞得红了脸。她往后躲了下，伸手去拿沈以牧手中的勺子：“我自己来吧。”

　　沈以牧没给，依然举着手，固执地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妤妤，我说要追你，就不能只是嘴上说说，你得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

　　追人还需要喂东西吗？
　　池妤不知道这个流程，但与沈以牧对视两秒，最终还是张嘴咬下了那口蜜薯。
　　比她想象中还要软糯、甜。

　　有了第一口，后面沈以牧再喂她，她也就能心安理得地接受。
　　从烤红薯到糖葫芦，就差牛奶了。

　　无人机表演持续了一个小时终于结束。沈以牧关上天窗，看了眼时间，对池妤询问：“送你回家？”

　　池妤虽然觉得有点可惜要回家，但一想到明天还能见到沈以牧，就点了点脑袋。

　　来观看无人机的人太多，一小段路，愣是开了一个小时才终于通畅，步入正路。
　　池妤回别墅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她本来以为这个时间，家里人已经休息，没想到姜婉还在客厅。

　　于是，还处于兴奋状态的池妤一个小跑上去，抱住了姜婉：“妈妈。”
　　声音甜得宛如泡在蜜里一样。

　　前几天还闷闷不乐的池妤终于有了笑容，姜婉看着嘴角也不自觉上扬。她放下手中的剪刀，捏了捏池妤的脸颊，感叹：“今天有什么好事啊，让我们妤妤这么高兴。”

　　池妤和姜婉母女两感情好得如同姐妹，在小学时，哪个男生给池妤送了糖，哪个男生说喜欢她这种事，池妤就已经敢全部告诉姜婉。现在也不例外，第一个想分享的人就是姜婉。
　　她仰着头，语气里是遮不住的兴奋：“沈以牧说他要追我。”

　　姜婉适当惊讶，给池妤提供了完美的情绪价值，“是吗？！那……”

　　话还没问完被一道咋咋呼呼的声音打断。
　　“谁说要追你？沈以牧？！”

　　池砚之刚从书房出来，正低头回公司的消息，听到这话，“你昨天不还说他不喜欢你吗？”

　　池妤为沈以牧解释：“那是误会，你别乱说挑拨我们感情。”

　　“挑拨？”池砚之被池妤一句话气得声音都大了两分，大步走上前，要与她争执。
　　池妤见状，连忙躲到姜婉身后。

　　眼见两人马上要吵起来，姜婉抬手拍了拍池妤的手背：“妤妤，你先上去。”

　　池妤撇撇嘴，没和池砚之计较，转身上楼。

　　池砚之深呼吸一口气吐出：“妈，你刚听到池妤说什么了吧。你不反对？”

　　姜婉明天要参加一个宴会，是一同学习插花的姐妹组织的。宴会要求每人都要准备一样作品，她正在检查花束，听到这话好笑的反问：“我为什么要反对？”

　　“池妤才多大啊，屁大一小孩儿，还谈恋爱。”
　　在池砚之心里，池妤永远还没长大，永远都是需要他保护的小孩儿。

　　姜婉拿起剪刀修剪了几处枝丫：“你妹妹已经成年了，她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也分得清什么是喜欢。”

　　池砚之没说话，可脸上的神情显然还是不能接受。

　　姜婉见池砚之依然固执地站在旁边，放下剪刀，“行，你现在阻止你妹妹和沈以牧在一起。那万一妤妤叛逆期到了，和社会上那些不清不楚的人在一起，你就能接受了？”

　　池砚之想了想，哪天池妤和一个黄毛小子在一起的样子，更觉得脑袋疼。这样想想他和沈以牧从小就认识，熟知对方的人品，比不认识的黄毛小子容易接受。
　　但也仅仅是一些。

　　他和姜婉聊完，回到房间后，立马给沈以牧打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他没有半点寒暄，开口直奔主题，“你喜欢我妹妹？”

　　沈以牧正在回家的途中，看到池砚之在大半夜拨来的电话时就已经有了猜测，只是没想到他会问得如此直接。他没有反驳，十分坦荡地承认：“是。很喜欢。”

　　一听到这话，池砚之瞬间炸了，没有顾忌地直接骂出脏话：“池妤才多大。你踏马##%#%&*。”

　　沈以牧还从未见过池砚之如此失态，将车开在路边停稳，开着免提，听着他骂了一分钟。
　　大约是骂累了，电话那边只剩下细微的气声。

　　沈以牧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好像被骂的人不是他：“如果你觉得还不够解气，我可以站着不动让你打，绝不还手。但是我不会和池妤分开，我会和她结婚。”

　　这话理直气壮到池砚之一时分不清他是在表明心意还是在对他挑衅。骂累了，他从衣兜里摸出包烟，刚找到打火机，听到他说：“砚之，我是因为妤妤才回国的。”

　　池砚之点烟的手一顿，随后又点起。

　　除了国外的朋友同事，这还是沈以牧第一次和国内的朋友说起这些。他听到池砚之那边的抽烟声也被勾起了烟瘾，从大衣里翻出烟盒，拿出一只点燃。

　　吸了两口，才对池砚之说起他的规划：“我知道现在妤妤还小，我不会在她读书的时候谈结婚这种事。我知道她的所有喜好和忌口，会好好照顾她一辈子。”
　　他吐出一口烟雾，缓缓说道：“最重要的是，我不能没有她。”

　　池砚之静静地听着没有表达任何想法，只是在谈话声中思绪飘远，突然想到高中时的一个小插曲。

　　高中的时候，他和沈以牧一个班，见过不少来问沈以牧联系方式的。同一年纪的，学妹，学姐，甚至还有其他学校的，但沈以牧总是笑得一脸温和，然后毫不留情地拒绝。

　　某一次，他见沈以牧拒绝拒绝了小学妹，一把勾上他的肩膀，好奇道：“诶，你到底喜欢那种类型的，你和兄弟说说，我给你介绍。”

　　沈以牧当时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喜欢哪种的类型的，见池砚之问，半开玩笑的说道：“别介绍了，等妤妤长大了，我给你当妹夫。”

　　池砚之当时以为沈以牧在开玩笑，给了他一拳，笑骂：“去你大爷的。”

　　没想到那时候说的话成真了。

　　他吐出一口烟，最后只恶狠狠放出一句狠话：“你要敢欺负池妤，我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