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燃酒》又执笔墨作诗

38、伏牛山欲见凤尾先解毒瘴1

　　“伏牛山，凡间罕有的阴邪之地。”洛枫看着山脚下那石碑，淡道。

　　“总算到了。”明墨枫长呼一口气，“我们为何要来此地？”洛枫问道。

　　明墨枫微微一笑，“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伏牛山有座蜈蚣岭，岭下住着张双喜母子俩，家里养了一只红公鸡，每天凌晨报晓，催人下田耕作。秋收前，蜈蚣精嫉妒张家屋前宅后稻谷金黄，便化成美貌姑娘，到张家门口讨饭，双喜见之求婚，姑娘当即应允，并结为夫妻。可红公鸡一见美女，就展翅引颈追啄，吓得美女赶忙关门躲避，于是双喜便把红公鸡赶到野外。张妈不见红公鸡，推开房门四处寻找，岂料看见床上竟躺着一条大蜈蚣，一眨眼又变成漂亮的媳妇。张妈受惊后，把这事告诉儿子，可双喜怎么也不信。直到次日清晨，美妻邀双喜上山观光风景，刚到蜈蚣岭，忽见美妻现出蜈蚣精原形，喷吐毒雾迷得双喜晕头倒地。此刻，蜈蚣精正要吮吸双喜的脑髓，突然从树林里跳出一只红公鸡，向蜈蚣精猛扑狠啄，但毕竟力量悬殊，经过一场激烈搏斗，双方两败俱伤，最后同归于尽。当双喜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只见自己饲养的红公鸡浑身血痕斑斑。双喜流着悔恨的热泪把它埋了，不久此地生长出一株翠绿植物，肉质花穗红里发紫，俨如大公鸡的鸡冠，被人称之为‘鸡冠花’。”

　　“难怪此地有一抹阳刚之气，也是这阳刚之气将蜈蚣岭阴邪之气隔绝在内，没让它出来荼毒生灵。”洛枫啧啧称奇道。

　　“看来，这次我们要先解决此地毒瘴才能见到这鸡冠花花神。”明墨枫道。

　　“先生打算怎么做？”洛枫问。

　　“现在应该来得及，洛枫，我们先去找户人家。”明墨枫道。

　　洛枫点头，这伏牛山山脉广阔，位于东南方向就坐落着一处苗寨，以五毒为名，空气弥漫着奇怪的味道，似乎是药味，却又参杂着动物身上的腥味。

　　寨中明明能看见来往的苗人，却是一派死气沉沉，还能听到悉悉索索的微末声响，似动物爬过草丛发出的沙沙声。

　　明墨枫二人此时就在一处草堆身后，探着头默默观察。

　　“这苗寨诡异，不过看着有些眼熟。”洛枫思索片刻道。

　　“花神宫书库记载，早在一千八百年前，伏牛山是苗人领地，本是安居乐业，民风和睦，百年后，这伏牛山却被一来历不明的蜈蚣精占据，整座山被毒瘴侵害，让苗人死伤无数，又过了百年，第一代蛊王出现，镇压了那蜈蚣妖精与一方洞穴，传授苗人巫蛊方术，他也因此事得以积攒族人愿力得道飞升，后来不知怎的那蜈蚣精跑出蜈蚣岭，之后便是张双喜的故事，鸡冠花花灵因此跻身十二花神。”明墨枫道。

　　“也就是说，这第一代蛊王是一千六百年前飞升，你们仙界有没有在这时期飞升的仙官？”洛枫道。

　　明墨枫看了洛枫一眼，“不清楚，你问这个做什么？”

　　“说不定蛊王有解决毒瘴的办法。”洛枫道。

　　“当年他只不过是封印的蜈蚣精 ，并没有杀死它，况且此事已经过去一千八百多年，那人说不定已经消失了。”明墨枫顿了顿又道：“我们先去问问路。”

　　明墨枫二人的出现引起了坐在村口一人的注意，此人枯瘦如柴，眼窝深陷，面色青紫，肩头还趴着一只蝎子，黝黑发亮，蝎尾尖泛着青光，无一不是在告诫旁人：若是被叮上一口，轻则红肿流脓，重则直接归西。

　　“你们是中原人吧？来这里干什么？”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就见那人睁开双眼，看向明墨枫二人，这双眼青色竖瞳，眼神犀利，似一把弯刀让人感觉如芒在背。

　　“阁下中原语说的不错，我等是路过的采药人，想问问这附近有没有灌从，疏林，或者乱石堆？而且土地湿润，阳光充足？”明墨枫道。

　　那人目露思索之色，“你说的地方只有一处符合，那就是我们的圣地。”

　　“圣地？那是什么地方？”明墨枫问道。

　　此人听后面露敬畏之色，道：“那是始祖蛊王修炼的地方。”

　　“这样啊……”明墨枫恍然，那人再次看向明墨枫，“你们要去圣地需要和我们村长商议，村长会起示蛊王，若是得到蛊王同意，你们就可以进去。”

　　“劳烦带路。”明墨枫点头。

　　那人不着痕迹地看了洛枫一眼，随后带着二人进入村落，进入村落的一瞬，明墨枫感觉到无数道目光死死的盯视而来，整个村庄安静的只能听到呼吸与心跳。

　　明墨枫放眼望去就见这挨家挨户的吊脚楼瓦下正西方位置挂着绑着布条的糯稻米，而且门口竹竿上挂着鲜鲤鱼，鲤鱼的两腮还在一张一合。

　　好在村落并不大，不出一刻钟那人便将明墨枫二人带到一处相对高的木楼前，这座木楼与其余建筑不同，上面挂满了红绳以及骨铃，风一吹发出沉闷且通透的声响。

　　“蝎子，又带外人来？”（苗语），木楼二层传来一沙哑之声。听不出男女，带着混音。

　　“他们要去圣地。”（苗语）蝎子说道。

　　“那里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地方，让他们离开。”（苗语）

　　“村长让你们离开。”蝎子听后一点头，随后看向明墨枫二人，说道。

　　“我有事想给你谈。”明墨枫看向木楼二层，用一口流利的苗语说道。

　　蝎子一惊，洛枫一愣，“先生还会苗语？”

　　“实不相瞒，以前当乞丐时在这要过饭。”明墨枫苦笑道。

　　“…………”

　　“进来说话。”（苗语）

　　明墨枫来到二楼，这是一间物件极多的屋子，几乎没有落脚之地，地面被瓶瓶罐罐占满，角落有一张蒲团，蒲团上坐着一人，此人身量不大，裹着绣衣，带着银饰面具，只露出一双沧桑的眼睛。蒲团周围点着红烛，墙上挂着骨刀，不知什么动物的皮毛做成的皮鼓，还有各种各样的草药，明墨枫第一眼感受就是：满满当当。

　　“你有什么想说的。”面具人道。

　　“千年光阴，你们饱受五毒苦楚，祭天神只不过是求心里慰藉罢了。”明墨枫道。

　　“阁下出身中原，但也要尊重我们的风俗，我们这么做自然有我们的道理。”面具人淡道。

　　“我能解决伏牛山蜈蚣岭的毒瘴，让你们脱离苦海，不过前提是让我进入你们的圣地。”明墨枫道。

　　“……”面具人沉默不语，整个房屋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明墨枫也不急，等待着面具人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