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纨绔后她洗白了》箫月眠

11、第 11 章

　　猛地听见有人出声，徐婳吓了一跳。

　　寻着声音的来源去看，只见沈笑南双手抱臂倚靠在裴府门前的大白石狮子旁边，懒洋洋地整个人没个正形，身上华丽的衣裳都被弄得有些皱巴他也浑然不在意。

　　他俊朗好看的脸上眉宇舒畅，一双眼睛璨如星子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徐婳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其他可疑人物，指了指自己，问：“你在等我？”

　　沈笑南点头：“自然，这里也没别人了。”

　　“不知沈兄何事？”徐婳心下疑惑，自己与他不过一面之缘，仅有的交集也不过是裴温书而已，刚刚在裴温书院子里已经见过面了，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和沈笑南有什么好谈的。

　　“不知李兄欲往何处？”沈笑南站直身子理了理衣服，朝她走过来。

　　“我们公子去往何处似乎和沈小侯爷无关吧？”徐婳还没说话，毓夏就上前一步抢先回答，她可记得上次沈笑南说公主坏话来着，这个仇她记得清清楚楚，才不想搭理他。

　　沈笑南看得出来毓夏不欢迎他，但他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向来脸皮厚，就当没听见毓夏的抗拒，直接对徐婳道：“因着西辽使臣和王子进京和亲，今日礼部特意在南郊马场举办了一场马赛为王子接风，原本我是要和温书一起去看热闹的，结果他昨日摔伤了，大夫让他静养不宜动弹，我一个人也是无趣，便想着邀李兄共赴凑个热闹，李兄意下如何？”

　　“南郊赛马会？那不是只有世族子弟才能去的吗？我恐怕进不去吧。”徐婳也知道这个事情，三月二十六赛马大会是礼部特意为了西辽王子进京举办的，目的是结合西辽风俗展现大肃的强盛威武，既为了接风洗尘，也为了震慑对方。

　　这个赛马会据说筹备了好几个月了，只有受邀请的世家子弟才能入座观赛，而且为了体现大国风度，皇帝也会亲自到场。

　　沈笑南狡黠笑笑，眼中露出像狐狸一样的精光：“所以就需要委屈李兄一下，扮作我的随从了。”

　　毓夏想都不想直接否决：“沈小侯爷怕不是睡糊涂了吧？我家公子身份高贵怎可扮作随从，还是你的随从。”

　　沈笑南叹了口气：“看来这位小哥对我的成见颇深呢。”

　　毓夏冷哼一声，翻个白眼不搭理他。谁让他随意编排公主坏话，这个仇她能记一辈子。

　　徐婳沉思了一下，却是点头应允了：“好。”

　　“公子，你不能去……”毓夏没想到自家公主会答应，立即阻拦。

　　“没事，你先回家等我，我去去就回。”徐婳笑了笑，态度却很坚决。

　　毓夏瘪起嘴皱着眉头不说话。

　　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徐婳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补充道：“放心吧，我能保护好自己。”

　　毓夏知道自家公主这么说就是打定主意了，既然劝也劝不住，只能委屈巴巴叮嘱她：“那你早点回来。”说完又恶狠狠瞪着沈笑南，“还请沈小侯爷保护好我家公子，毕竟如果没有你的盛情相邀我们早就回家了。”

　　“盛情相邀”这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沈笑南再笨也能看出来她的不乐意，但他只装没看到，依旧笑眯眯的：“小哥放心，交给我便是。”

　　毓夏对于他的保证不置一词，跟徐婳道了别就走了。她也不指望他能保护好公主，毕竟从武力值来看，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徐婳做了个请的姿势：“劳烦沈兄带路。”

　　沈笑南抬起手搭在眉骨处，仰头看着日头：“嗯……南郊马场距离此处有些路程，赛马午后才开始，时辰尚早，我们先回我家牵马吧。对了，你会骑马吧？”

　　“自然。”徐婳表示对这个安排没有异议，两人就一起上路了。

　　她不知道沈笑南为什么突然要邀请她观马赛，但她其实是有私心的，她想看看自己未来的夫婿是何模样。

　　说起她的准夫君，徐婳心里就有些五味陈杂，谈不上欢喜，也谈不上沮丧。

　　礼部为自己选驸马选了两年多都没选出来，如今不过三五天工夫，她的准夫君便说有就有了。

　　造化弄人啊，实在是造化弄人。

　　有时候人不得不认命，老天爷给你安排的姻缘，真是猝不及防啊！

　　几日前徐婳正在临华殿的书房里看太子哥哥寄给她的信，卢美人突然带着几碟新做的糕点来看她。

　　对于卢美人的突然到访徐婳并不感觉奇怪，毕竟平时卢美人也经常过来照顾她顺便给她送些自己亲手做的糕点美食，奇怪的是这一次徐妙并没有跟卢美人一起来，这就不太正常了。妙妙这个粘人精是不可能不跟着卢美人一起来的，尤其是卢美人还带着美食的时候。

　　见卢美人进来，徐婳连忙放下书信，几步跑过去扑进她怀里，笑嘻嘻道：“卢母妃，你都好久不来看我了。”

　　卢美人把食盒递给一旁的毓夏，伸出手揉了揉钻进自己怀里的小脑袋，慈爱道：“婳儿最近似乎瘦了点儿，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是呀。”徐婳仰着脸看她，笑容满面，“御膳房的饭菜没有卢母妃你做的好吃。”

　　卢美人戳了戳她的额头，一脸宠溺：“你呀，都十七岁了还像个小孩子。”

　　皇家礼制严格，按照宫里的规矩徐婳应该直接称呼她卢美人，但是徐婳喜欢叫她“卢母妃”。

　　卢美人闺名卢歆冉，出身不高，似乎只是一个偏僻小镇的农家姑娘，在机缘巧合之下进了宫。

　　徐婳曾听宫里的姑姑说，卢美人是十五岁那年采选进宫的，曾经也是一个娇滴滴笑盈盈的美人，虽然美丽但是姿色放在一众家人子里并不显眼，而且她性情温柔不争不抢，整日除了研习诗书就是在厨房钻研菜色，虽然做得一手好菜，但在后宫的存在感实在不高。连皇帝也嫌弃她性情太过温吞软弱，所以并不常召见她，也不得宠，如今入宫已经二十年了却还是一个小小的四品美人。

　　她膝下只有徐妙一个女儿，从前又和徐婳的母亲交好，先皇后难产过世之后她可怜徐婳小小年纪没了母亲，因此便对徐婳格外照顾，经常给她做好吃的糕点，还会带她去放风筝扑蝴蝶，会给她讲诗书礼乐，会唱好听的民谣给她听，还会在打雷天抱着刚会走路的妙妙来临华殿陪她睡觉。

　　对徐婳来说，太后祖母要念佛，太子哥哥要去读书练剑，只有卢美人能经常陪伴着她，她虽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却比亲生母亲还要亲近，毕竟她也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她时常也会想，如果母亲还活着，是不是也像卢美人一样温柔呢？

　　毓夏已经将卢美人带来的糕点摆放好，招呼两人：“卢美人，公主，可以来吃了。”

　　徐婳抱着卢美人的胳膊走过去，两人坐在一起，徐婳拿起一块糕点开开心心吃起来，卢美人在一旁温柔的看着她，时不时给她递过去第一杯水或者擦擦嘴角沾上的碎屑。

　　半晌，徐婳终于吃饱喝足，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打了个嗝，歪着头手托腮看向一旁不说话的卢美人：“卢母妃，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卢美人点点头，垂下眼帘遮掩住眸中的情绪，沉默片刻才柔声道：“婳儿，前几日西辽使臣进京了，你父皇让我来……”

　　“呀，不如让我猜猜看。”从她进门起徐婳就知道她这次来的目的，故作镇定地打断她的话，笑得很开心，“唔……我猜父皇已经答应西辽的和亲请求了，对吧？”

　　自从西辽使臣和王子进京之后，宫里就已经有一些传言出现，徐婳能猜到也不奇怪。

　　卢美人心知瞒不过她，她此行的目的也确实是为了这件事，只能点点头：“婳儿，你别怪你父皇，他……”

　　“我不怪他。”徐婳抢先开口，看不出情绪波动，语气轻快，“我没有什么好怪父皇的。其实我早就猜到了，父皇已经及笄的女儿除了在福泉寺为皇祖母祈福的四姐，就只有我还未嫁。而四姐发过毒誓，守孝不满五年绝不下山，况且她和冯子修早已情投意合，这件事当年可是闹得满宫都知道，我也不能棒打鸳鸯，那自然只能是我了。虽然妙妙也马上要行及笄之礼了，但我可不放心让妙妙去，她那个小哭包万一被人欺负了怎么办，我可舍不得。”

　　卢美人叹了口气，似乎犹豫许久才说出口：“你知道庆阳长公主吗？”

　　“庆阳姑姑？我自然知道。”徐婳点点头。

　　卢美人看着宫殿里被风吹起的纱帐，满面惆怅：“庆阳长公主是陛下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她十五岁出嫁，当年就是作为和亲公主远嫁羌若国，如今一晃已经二十五年了。这二十五年来长公主从未回来过，听说长公主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徐婳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她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和亲的后果和下场，可……又能如何呢？心里拧了一下，微微有些疼，她咧开嘴笑起来：“卢母妃，我会回来看你的，一定会的。”

　　卢美人眼中隐隐有水光泛起：“说来也是巧了，当年你姑姑出嫁，还是我陪皇后娘娘一起送她上的花轿，如今我竟要送第二个和亲公主出嫁了，我真的不愿意……”

　　徐婳拍拍她的手，安慰：“卢母妃，姑姑当年不也是这样过来了吗。为了大肃的黎民百姓，这是公主的职责，姑姑她也是……”

　　“你姑姑她是不愿意的。”

　　“什么？”